“他真是人面獸心,派人去學校欺騙我的老師,把我和我阿姨都騙出來,然後還想讓壞人凌辱我們,殺害我們!”小雨點指着他控訴。
“胡說!無憑無據,你們瞎鬧什麼!”徐潤大喝一聲。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外邊尖銳的警車鳴叫聲傳來了。
徐潤登時臉色蒼白,無力地往後退了幾步。
徐太太驚恐地哭着問他:“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你到底做了些什麼!你瘋了嗎?”
沈以南“呵呵”一笑,牽着我和雨點往外走。
我們下樓,走出樓道時,看到幾名警官已經跑進樓道。
“這個壞人要被警察叔叔抓走了!”雨點拍着手說。
沈以南站住,重重嘆了口氣,牽着我和雨點快步往前。
我看看他的側臉,終究是親生父親,他心裡還是不好受吧。
突然一聲悶響,同時我和雨點被沈以南推得往前趔趄,摔倒在地,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隻花盆砸在以南的頭頂,以南重重倒了下去!
“以南!”
“爸爸!”
我和雨點齊聲驚叫。
血迅疾染紅水泥地,在清晨的陽光裡,刺目得令我頭陣陣發黑。
“爸爸——”雨點爬起來奔過去,跪在地上,哭着想去抱他,卻又不敢去抱。
我心臟都好像要窒息了,迅疾拿出手機,顫抖着手撥打急救電話。
也就在同時,我身邊又是砰然一聲巨響,血色蔓延,徐潤跳樓,摔死在我的身邊!
“啊——”雨點受了極大的驚嚇,張着嘴巴看着,說不出話,哭不出聲。
“雨點!”我抱住雨點,遮住她眼睛,顫抖着手,掐住她人中,而此時,其實我自己也覺得腦袋嗡嗡的,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止了,旋轉了……
小雨點總算緩過來了,她又趴到爸爸身邊,淒厲地大哭起來。
“爸爸——爸爸——”
以南的血越流越多,我看着他,心急如焚,渾身發抖,卻束手無策,無可奈何。
“以南!以南!你要撐住啊!你一定要撐住!救護車就要來了!”我取下脖子上的圍巾,想幫他包紮住流血的傷口,但是我又不敢去動他的頭。
我戰戰兢兢地把圍巾揉成團,壓在他的頭頂上,一邊不斷地大聲喊他。
我希望他聽到我和雨點的聲音,能夠堅強他求生的意志力。
樓上的警官們下來了,圍住沈以南和徐潤,不讓小區的人過來圍觀。
總算等來救護車的聲音,我手裡的圍巾已經被鮮血浸透。
流了那麼多血,他還撐得住嗎?我此刻真恨不能把我的血,都抽出來給他!
醫生奔跑過來,迅疾處理他的傷口,然後將他擡上擔架,送上救護車。
我牽着雨點,跟着上了車。
“以南!以南!”
“爸爸!爸爸!”
去醫院的路上,我們一路呼喊,但是以南已經陷入深度昏迷,對我們的聲音毫無反應。
“醫生,他情況怎樣?”我哭着問醫生。
“難說。”醫生只給了我兩個字。
“爸爸,你不能離開我們啊!你要醒來,保護我和之雅阿姨!”雨點趴在他身上大哭。
“對啊!以南!你要醒來,醒來保護我和雨點,不然壞人欺負我們怎麼辦?”我順着雨點的話在他耳邊大聲哭着說。
沈以南無動於衷……
但是我和雨點不能放棄,我們就這樣一左一右趴在他耳邊,不斷地呼喊他。
到了醫院,進了急救室,我和雨點流着淚,手緊緊牽在一起,給彼此力量。
“我相信爸爸一定會醒來,爸爸是全世界最厲害最堅強的人!”雨點吸着鼻子說。
“是的!我也相信!”我重重點頭。
我們倆看着手術室的門,緊握着手,一起默默爲我們最親的人祈禱。
端木鳳和沈懷鈺一會也趕過來了,和我們一起守在病室外邊,端木鳳臉色很難看,不時狠狠剜我一眼。
沈懷鈺臉色清冷,看不出什麼情緒。
煎熬了幾個小時,手術室的門還沒有開,偏偏白鷺還跑了過來,一見到我就揪住我的衣領,推着我靠在牆上,狠狠說:“你是個剋星吧,你一出生,你就剋死了媽媽,你到以南身邊,以南也倒黴,一定是你這個掃帚星克的!”
“你胡說什麼!這裡是醫院,希望你不要瞎鬧!”我惱火地推開她。
“我說的就是事實!”白鷺大聲,一邊回頭看着鐵青着臉的端木鳳,勾脣冷笑說,“沈老夫人,你不覺得我說得有道理嗎?我媽死了,你丈夫也死了,以南現在生死難料,她不是剋星是什麼!”
端木鳳狠狠盯着她,冷聲說:“樑珺瑤留下的孽種都是掃把星!你!你!還有你!”
她的手指從白鷺,再到我的臉,再到小雨點的臉上,“你們都是!以南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個也饒不了你們!”
我牽着瑟瑟發抖的雨點,站在牆邊沉默不語,我沒有心思和她們在這裡爭吵,我只祈禱以南平安無事地從手術室出來!
沈懷鈺自始至終淡淡地站在端木鳳身邊,以看好戲的姿態看着我們,臉上也毫無焦急擔憂之態。
我想到三年前方子奕的瘋狂行爲,心裡暗暗思量,或許沈懷鈺一直覬覦沈家的第一繼承之位,心裡巴望着以南不能醒過來吧!
我覺得我應該對他留個心眼,不能在以南病危的時候,他趁機再下毒手,置以南於死地。
白鷺繼續在端木鳳面前煽風點火,對端木鳳說:“我這個妹妹八字一定不好,老太婆,我勸你就到樓下的算命先生李師傅那裡去算一卦,看她到底克不克沈以南!若是真的剋夫,我勸你還是早點趕她走吧,免得以南被她剋死了!”
“媽媽!你到底有完沒完!你走!不要在這裡!”小雨點從我身後衝出來,重重地推向白鷺。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到底我是你媽,還是她是你媽?我爲你付出那麼多,千辛萬苦生了妹妹就是爲了救你,難不成替你治好病,就是讓你來和我作對的!”白鷺推搡小雨點。
小雨點狠狠瞪着她,流着淚說:“我爲什麼有你這樣不可理喻的媽媽,我真是爲你感到羞恥!”
白鷺擡手,一個耳光往小雨點臉上打,被我抓住手腕,我和她扭打在走廊。
我也是恨透了她,所以既然動手了,就有幾分拼命,我扯着她的頭髮,狠狠往牆上撞了她幾下,直到醫院的保安過來,才把我們扯開。
“保安大哥,這個女人有精神病,並且對人有很強的攻擊性,她已經有幾次案底了,拜託你們控制她一下,報警把她帶走,讓她的監護人妥善安排她!”我對保安說。
白鷺立即被保安制住了,她尖叫着掙扎怒罵:“唐之雅,你纔是精神病!你纔是瘋子!”
“你有醫學鑑定書,也有案底,你再過來和我鬧,我就讓你進精神病院!”我冷冷說。
白鷺被保安拖走了,小雨點撲在我懷裡,傷心大哭。
端木鳳鄙夷地看我一眼,嘴角一撇說:“還是親姐妹,竟然鬧得比仇人還仇人!”
我沒說話,無言和她爭辯這個問題。
端木鳳轉頭對沈懷鈺說:“你陪媽去一下對面街上,我記得李師傅的八字算得很準。”
“好。”沈懷鈺很聽話地扶着她。
我看着他們走遠,煩惱皺眉,什麼李師傅的八字算得準,白鷺故意提起這個人,我估計白鷺進來醫院之前,就已經買通他了!
我讓雨點在這等着我,迅疾往樓梯跑去,從安全樓梯下樓。
這裡是25樓,我跑下去幾層後,趕上一部電梯。
但是我到樓下,從電梯出來時,還是沒能跑贏端木鳳,她和沈懷鈺已經走到醫院大門口了。
我呼一口氣,無奈地轉身回去電梯,回到樓上。
端木鳳想趕我走,有沒有那個算命先生的話,她都能想法子趕我走。
所以現在唯一的希望還是以南沒事,能夠甦醒過來。
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我和雨點緊張地奔過去。
“醫生,我老公怎麼樣了?”我焦灼地問從手術室裡出來的醫生。
醫生看我一眼,神色凝重,回答我說:“腦部損傷嚴重,病人24小時之內脫離生命危險,但是就算脫離生命危險,也有極大可能成爲植物人。”
“植物人?”如晴天霹靂,震得我身子一晃,險些昏倒在地,醫生伸手,一把扶住我。
“爸爸——”小雨點大哭起來。
推車出來了,沈以南頭上纏着紗布,紗布上還滲透着血色,他戴着氧氣罩,吊着輸血和輸液的管子,昏迷不醒,被醫生和護士送往重症監護室。
我和雨點追了上去,我們被擋在室外,隔着窗戶看着他被醫生連接上各種儀器和管子。
“以南,你一定要醒過來!”我咬着脣,默默祈禱,眼淚簌簌掉下來。
爲什麼我和他會這麼多坎坷,老天要怎樣才成全我們啊?
“我相信爸爸一定會甦醒,他是最堅強最勇敢的爸爸!”雨點哭着說。
“是!雨點說得對!”我流着淚點頭。
醫生和護士們忙完之後,陸續出來了,一位女醫生對我和雨點說:“病室裡只允許病人最親近的人進去,不能超過三個,你們可以多在他耳邊呼喚,也許能有奇蹟。”
我牽着雨點的手說:“我們是他的妻子和女兒,我們進去呼喚他,他一定能聽到!”
“好,你們記住,病人現在不能吵鬧,你們呼喊時也要有度,病人有什麼異常,馬上按呼叫鈴。”醫生叮囑。
“知道了,謝謝醫生。”我點頭。
醫生走後,我和雨點趕忙進去病室,雨點把門鎖上,小聲說:“奶奶一會回來,一定會趕咱們走,咱們不讓她進來!”
“嗯!”
我腦子裡思考着,一會端木鳳來鬧,若是驅趕我和雨點離開,我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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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點跑到牀邊去呼喚沈以南了,我拿出手機,給小晴和大偉發信息。
現在除了要和端木鳳對抗,還要時刻有最信賴的人在以南身邊照顧他,我和雨點顯然力量少了,必須讓小晴和大偉回來幫忙。
小晴的信息馬上回復了:“姐,我馬上回來,我這就去和安妮姐請假!”
大偉的信息也過來了:“嫂子,我和小晴馬上趕回來!”
他們倆能馬上趕回來,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雨點,你在沙發上去睡會,你昨晚沒睡好,不能累病了。”我對神情疲倦的雨點說。
雨點噘着嘴搖頭:“不,我要陪着爸爸!”
“聽話,雨點,我們要打持久戰呢,我們倆現在是爸爸的保護者,誰也不能倒下,不然會顧此失彼,所以我們要互相配合。”我拉着她的手說。
雨點這才懂事地點頭,乖乖去沙發躺下。
我拿了被子給她蓋上,雨點自己掖好被角,對我說:“之雅阿姨,你快去喊爸爸,不能讓爸爸覺得我們都沒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