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南,你愛我嗎?”我問。
“需要回答嗎?”他笑笑。
“那你的告訴我,什麼時候愛上我的?”我箍着他脖子不罷休,嗔着他補充,“別和我說是順利做了那事兒後就愛上我了。”
沈以南笑出聲,他沉吟一會,很認真地說:“那事兒是被你打動之後,才做成功的。”
“那是什麼時候?”我歪頭。
“是你穿着旗袍,我看到你漂亮的屁股時……”
“去!討厭!”我笑着捶他。
他抱緊我,笑着說:“說真的,是你那次和我去離婚,在民政局把筆砸了,然後告訴我,要給我做試管的那刻。”
我抱着他笑了。
“那刻,我就想,這姑娘值得我一輩子去疼。”他手指伸出,擡起我的下巴。
我鼻子有點酸,仰着頭把想要飆出的眼淚倒回去。
“會一輩子疼你,去吧。”他吻吻我眼睛,拍拍我的背。
“會一輩子愛你。”我踮腳,在他脣上吻了一下。
轉身拉開門,我大步出去。
他把門關上了,我走過長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淚盈滿眶。
沈以南,我愛你!
到樓下時,我先去了下洗手間,對着鏡子擦掉眼淚,纔去餐廳找小晴。
小晴給我盛了粥,在等我好一會了,她看着我的眼睛,驚詫問:“姐,你哭過嗎?誰欺負你了?”
“沒呢,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我掩嘴打了個哈欠,掩飾自己。
“平安夜想先生了吧?”小晴瞅着我笑。
我做了個深呼吸,重重點頭:“嗯!”
我們正說着,陳偉明邁着長腿,噙着迷人的微笑過來了。影帝是真帥,他一出現,便吸引了餐廳不少女生的注意力,然後紛紛離座,跑過去請他簽名。
好不容易搞定粉絲,他走過來坐下,小晴睇他一眼,笑着說:“大影帝,一會給我也籤幾個,我答應我小夥伴們了。”
陳偉明湊到她面前,皺着眉頭問:“你就給小夥伴們求籤名,你自己不要我籤一個嗎?”
小晴撇撇嘴,“我不追星,你不也是普普通通的人嗎?”
她說着看看我,蜜汁微笑,“當然,我姐除外,姐紅了,我第一個求籤名。”
陳偉明伸出手指,在她頭上敲了一下,笑着說:“你不追星,那你直接追我好嗎?”
“想得美。”小晴很是小傲嬌。
“哥還沒受過這樣的打擊。”陳偉明做沮喪狀。
小晴抓了個包子,直接塞在他嘴裡,“少囉嗦,快吃!”
劇組的其他成員都相繼到齊了,我們一起吃過早餐,一起坐車去片場。
緊張忙碌的化妝換裝之後,我們進入已搭好的場景。
拍攝很順利,上午超額完成任務,加快了進程。
午飯的時候,導演把我和陳偉明叫到一塊,告訴我們,下午拍劇情裡最靈魂的一幕——吻戲。
“啊?”我轉頭看着陳偉明,吻戲來得這麼快,我表示心理上還沒做好準備。
“吻戲……”陳偉明皺眉。
陳偉明演過很多影片了,吻戲對他來說,已不是什麼難事,但是我還大姑娘上轎,第一次呢!
午飯都沒法好好吃,正心不在焉地扒拉飯粒時,我收到沈以南的微信,告訴我已經平安回到海州。
我回復了他,脣角便不覺抿了微笑。
“唉,虐狗。”小晴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搖頭。
“唉,虐狗。”陳偉明學她的樣子,惟妙惟肖。
“討厭!學我!”小晴一拳揍過去。
陳偉明跳起來躲閃,小晴笑着,起身一個掃堂腿,陳偉明往前栽倒,小晴搶在前面,扶住了他。
“你這個丫頭,誰敢娶你!”安妮笑着打趣。
小晴傲嬌一笑,“哼,我最少要嫁一個能打過我的男人。”
陳偉明虛空擊了兩拳,笑着說:“那我回海州就去找師父,練功夫!”
“大偉,你這是間接求婚嗎?”我笑。
“哈哈哈,大偉這玩笑開得……”安妮卻一個哈哈敷衍了過去。
我知道大影帝的戀情不可以亂開玩笑,沒敢再說下去。
吃過飯,我和陳偉明坐一起商討劇情,這一段是白流蘇第二次到香港,和範柳原在旅店房間第一次接吻,這個吻戲不能刪,不然劇情的推進將大打折扣。
“之雅,你進入角色就好了,站在攝影機前,你不是唐之雅,我也不是陳偉明,我們只是白流蘇和範柳原。”
我拿着劇本,默默點頭,現在看着陳偉明,我真的沒法入戲,也許一會站在攝影機前,我就忘了我是唐之雅了吧。
場景布好了,導演喊我們開工。
我們進了房間,因爲拍的是晚上的戲,房間裡只有薄薄的光線。
白流蘇蹲在地上一隻一隻撿起髮釵,範柳原光着腳從背後來了,他拉着我起來,一隻手擱在白流蘇頭上,把臉扳過來,吻了下去。
當陳偉明的脣接近我的脣時,我本能地閉緊嘴巴,腦袋往一邊躲避。
“咔!”導演喊停,房間的燈亮了,他快步過來,皺着眉頭問,“怎麼回事?唐之雅,你躲什麼呀?”
我囧得滿臉通紅,我這輩子出了沈以南,還沒和人接過吻呢,這個坎還真難過,尤其眼前這個人,還是沈以南最好的朋友。
“你現在不是唐之雅,你是白流蘇,你入戲點好不好?”導演看着我,耐着性子說。
“我醞釀一下。”我難爲情地低下頭。
陳偉明笑笑,對導演說:“趙導,別急她,讓她再醞釀醞釀。”
趙導點頭,坐一邊等着去了。
陳偉明看着我說:“擡起頭來,看我。”
我擡起頭,和他目光對視。
“你是白流蘇,我是範柳原,我們進入戲裡,就和現實沒有任何關係了,出了戲,你還是你,我還是我,不存在任何曖昧與背叛。”他柔聲說。
我揉揉太陽穴,抱歉地說:“你等會,讓我醞釀一下情緒。”
“好,你彆着急,慢慢來。”
他的話音未落,趙導大聲說:“不能慢慢來了,眼看着要過年了,我們得加快進程!”
“是,”我應着,但越是着急,越是靜不下心,思維進不了劇情。
靜了一會,趙導催促了,我和陳偉明繼續。
然而又卡在他嘴脣靠近的時候,這次我雖然沒躲開,但睜着兩隻眼睛,表情僵硬,顯然是行不通的。
如此反覆,這一下午就浪費了,趙導休工的時候,囑咐陳偉明說:“下班後和她再交流交流,卡在這個點過不了年,那就麻煩了。”
“好的。”陳偉明答應。
回到酒店,晚飯過後,陳偉明便把我和小晴約了出來,我們一起下樓,去了酒店下面的綠化區。
今晚雪停了,但氣溫很低,有點冷,不過我感覺在空調裡,腦子有點渾渾噩噩的,不如這冷風吹一下,反而清爽。
小晴走一段路後,悄悄拉着我手臂,在我耳邊說:“姐,不好意思,我好像來例假了,我先回去一下。”
我答應她,讓她休息算了,別出來了。
小晴走後,我和陳偉明邊走邊聊劇情,天黑了,又冷,所以這邊已經沒有人走動。
“我還是那句話,進入劇情,我們只是角色,明天我們一定要通過呀,導演的進程有預算,咱們不能耽誤。”他說。
我何嘗不明白,而且整個劇組成員,都會因爲我這裡不過去而受拖累,但隔一天且不說費用,讓大家不能開開心心拍完戲回去過年,那就是大事了。
“要不我們來練練?”陳偉明建議。
我停住腳步,轉頭看着他。
“心無雜念,就沒有心理障礙。”他微笑。
我笑笑,也是,我必須單純點。
“來,開始吧。”他說。
我點頭,先蹲下去,假裝撿地上的東西,然後他拉我起來,板正我的頭,俯身親吻在我脣上。
我摒棄心底的雜念,只把自己當流蘇,半閉雙眸,在他的臂彎裡,和他相吻。
忽然,有鎂光閃了一下,接着,樹後有人迅疾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