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笑破天的話後,衆人也紛紛點頭,可是張弛卻微微搖頭,因爲他已經感覺出來,這裡雖然與天宿大陸很像,卻不是天宿大陸,空氣中的味道都有很大的差別。
不一會兒,小二把衆人要的飯菜與茶酒都上了來,看樣子還不錯,衆人眼睛立時冒出綠光,急着直吞口水看着張弛。
張弛隨便吃了一口之後,衆人這才變得瘋狂起來,衆人這副吃相把二樓裡的食客給看得張開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一大桌子飯菜很快見了底,可是衆人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笑破天把小二叫了過來,再次要了一桌。
當第二桌酒菜再次上來之時,衆人這才慢慢品嚐起來,先前算是白吃了,竟然沒有嚐出是什麼味道。
而張弛吃得卻不是很多,他一直留意着二樓上客人的談話情況與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儘可能去了解這個世界的信息。
可是一頓飯吃下來,張弛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箇中年商人模樣的人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
中年人長得很有氣度,是很帥氣的一個人,他站在樓梯口開始四處張望,結果二樓已經客滿。
張弛的目光落在了這個商人的身上,從這名商人的眼神裡,張弛就可以看出,這是個走家子,應該是個有見識的人。
張弛對着身邊的邢開耳語了幾句,邢開起身走向中年商人:“這位老客,我家主人請你過去吃杯酒,不知是否肯賞個面子?”
中年客人聽了邢開的話後,向着張弛的這張桌子看了一眼,微微點頭,隨着邢開走了過來,邢開引見着與張弛見了面。
張弛請中年人坐下,重新換過了酒菜便攀談了起來,中年人名叫方士,是一個行腳的商人,見識不凡,十分的健談。
席見張弛似有意似無意地提到了女妖的事情,方士聽罷瞬間來了精神頭:“張先生,你可信鬼神之說嗎?”
聽了方士的話後,張弛微笑搖頭:“在下從未見過,自然不信……”
聽了張弛的話後,方士大搖其頭:“張先生,妖邪鬼怪是一定存在的,而且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看張先生也是遠來之人,我就給你講講太古塔城發生過的一些事情……”
三杯酒下肚,方士神彩飛揚起來,於是他給張弛等人講了兩件就在這座太古城管制之內發生的事情。
在太古塔城以前人一個地方,名曰楊木林,這裡盛產好瓜。
十數年前,在楊木林地方有一個種瓜的老漢,以瓜爲業,作人勤勞,會種好瓜。
有一年,老漢種的瓜中,有一顆結得極大,整個人都抱不下,老漢驚喜不已,打算等到瓜熟的時候,把這個瓜送地方做孝敬,以便得到更多的關照。
有一日,老漢拿了鋤頭去瓜地中產草,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人正在他的瓜地中,老漢急忙奔了過去,原來是一個乞丐正在偷瓜吃。
好死不死,這個乞丐把那個最大的西瓜給打破,在那裡偷吃,老漢不覺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提起手裡鋤頭,照頭乞丐的腦袋就打了下去。
誰知乞丐不禁打,瞬間被打得腦漿迸流,死於地下。老漢慌了手腳,忙用鋤頭原地鋤了個大坑,把屍首埋好,上面將泥鋪平。
且喜是個乞丐,死活也沒人過問,丟就丟了,這件事情也沒人發現。
到了明年,又在這片地上種瓜,這片瓜竟然強似往年許多,竟然又結出了一顆大瓜,足抵得三四個小的,也一般加意愛惜,不肯輕採。
偶然城主府治安所中有個都衛害了心熱病,想得個大瓜清解,各處買來,多不中意,買辦治療安衛被逼得苦不堪言。
治安衛急了,四處尋訪,聽說老漢瓜地專有大瓜,馬上趕了來。進地挑選大瓜,見有一瓜比常瓜大數倍不止,馬上出了十個瓜的價錢,買了去。
送進都衛府中,府中人大喜,見這個瓜大得異常,大家一起切瓜。
結果把瓜切開,瓤水亂流,衆人無不嘆息:“可惜個大瓜,是爛的了。”
仔細看時,多把舌頭伸出,半晌縮不進去。你道爲何?原來滿桌都是鮮紅血水,滿鼻是血腥氣的。
衆人大驚,稟知都衛,都衛道:“其間必有冤事。”
於是把那買辦的叫來問道:“這瓜是那裡來的?”
買辦的道:“是一個楊木林老漢家裡地上種出來的。”於是便把買瓜的事情前後說了一遍。
都衛道:“他是用什麼方法兒養出這麼大的瓜來?喚他來,我要問他。”
買辦的不敢怠慢,就把那老漢叫了來。
都衛問道:“你家的瓜,爲何長得這樣大?地中多是這樣的麼?”
老漢道:“除了這顆之外,其餘的都是正常大小,不知這顆爲什麼這麼大。”
都衛道:“往年也這樣結一顆兒麼?”
老漢道:“去年也結一顆,沒有這樣大,略比常瓜大些。今年這顆大得古怪,自來不曾見這樣。”
都衛笑道:“此必異種,他的根兒畢竟不同,你帶路,我親去看。”
衆人趕到老漢家中,叫他指示結瓜的處所。都衛教人取鋤頭掘開地面,看他根是怎麼樣的,掘不多深,只見這瓜的根在泥中土,卻象種在一件東西里頭的。
扒開泥土一看,竟是個死人的口張着。
瓜根直在裡面長出來的。衆人嚇了一跳,用鋤頭仔細挖掘,一個死屍露了出來。
都衛命人將死者的嘴巴打開,口中尚是瓜子。
都衛命人把老漢鎖了,問其死屍原由。老漢賴不得,只得把去年乞丐偷瓜吃、誤打死了埋在地下的事,從實說了。
都衛道:“怪道這瓜瓤內的多是血水,原來是這個人冤氣所結,他一時屈死,膏液未散,滋長這一棵根苗出來。
天教我害這渴病,揀選大瓜,才破得此案。乞丐雖賤,生命則同;總是偷竊,不該死罪。也要抵償。”
於是都衛把老漢問成毆死人命絞罪,後來死於獄中。
方士說到這裡之後,開口對着張弛問道:“張先生,你說此事古不古怪,豈與鬼神無關?”
張弛笑着搖頭:“巧合而矣,這也無法證明就是鬼神所爲……”
方士聽了張弛的話後,一時搖頭嘆息,而衆人聽了方士說的這個故事都覺得挺有趣,於是就讓他再說幾個。
方士臉上猶豫不定,猛眼中盡是淚水,點頭同意下來:“好,那我就再說一個太古塔國中的真實故事……”
太古塔國,西江一個官人赴調太古塔都下,因到妖湖上游玩,獨自一人各處行走。
走得路多了,覺得疲倦。道邊有一民家,門前有幾株大樹,樹旁有石塊可坐,那官人遂坐下少息。
無意間擡頭,看到屋內,有一雙鬟女子,明豔動人,官人見了,不覺心神飄蕩,竟然看得癡了。
那女子也回眸流盼,似有寄情之意。
官人眷戀不捨,自此時時到彼處小坐。那女子是店家賣酒的,就在裡頭做生意,不避人的。見那官人走來,便含笑相迎,竟以爲常。
往來既久,情意綢繆。
官人將言語挑動她,女子微有羞澀之態,也不惱怒。只是店在路旁,人眼看見,內有父母,要求諧魚水之歡,終不能夠,但只兩心眷眷而已。 Wωω ⊙тt kán ⊙¢O
官人已得注選,歸期有日,掉那女子不下,特到他家告別。
恰好其父出外,女子獨自在店,見說要別,拭淚私語道:“自與郎君相見,彼此傾心。欲以身從郎君,父母必然不肯;若私下隨着郎君去了,淫奔之名又羞恥難當。
今就此別去,必致夢寐焦勞,相思無已。如何是好?”那官人深感其意,即央他鄰近人將着厚禮,求聘爲婚。
那父母見說是西江外郡,女兒要遠嫁如何能肯?那官人只得怏怏而去,自到家收拾赴任,再不能與女子相聞音耗了。
隔了五年,又赴太古塔都下聽調,剛到都下,尋個旅館歇了行李,即去湖邊尋訪舊遊,只見此居已換了別家在內。
問着五年前這家,茫然不知,鄰近人也多換過了,沒有認得的。
官人心中悵然不快。回步中途,忽然與那女子相遇。看他年貌比昔時已長大,更加標緻了好些。
那官人急忙施禮相揖,女子萬福不迭,口裡道:“郎君隔闊許久,還記得奴否?”
那官人道:“因爲到舊處尋訪不見,正在煩惱。幸喜在此相遇,不知宅上爲何搬過了,今在那裡?”
女子道:“奴已嫁過人了,在城中小巷內。吾夫坐城中庫務,監在獄中,故奴出來求救於人,不匡撞着五年前舊識。郎君可不可以去我家飲茶細談?”
那官人欣然道:“正要相訪,求之不得……”
於是,兩個人一頭說,一頭走,先在那官人的下處前經過。官人道:“此即小生館舍,可且進去談一談。”
那官人正要營夠着他,了還心願。思量着下處盡好就做那事兒,那裡還等得到他家裡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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