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南槐郡城

傳旨畢,這名官員帶着人馬在前面領路,進城後一路順着寬闊的大路向東而去,時辰不大,只見在一片幽靜而寬闊的大道旁,一處豪華的建築閃現出來。

建築的大門早已打開,有僕人立於大門兩側跪拜迎接,獨孤牛被請下車來,衆人陪同走了進去。

只見東槐館內,彩繪雕花的欄杆和柱子,華貴的樹木,珍稀的果實,一行行地栽種在房前。

桌子、牀墊,門簾和飯菜,陳列在廳堂之上,獨孤牛心裡非常高興。又有人喊道:“右丞相快要到了。”

獨孤牛走下臺階恭敬地迎接,有一穿紫色朝服,手持象牙芴板的人急步走來,賓主之間的禮儀完後,右丞相說:

“我國國君求賢若渴,可神槐國地處遙遠偏僻,賢士不達,所以才冒昧將閣下迎來,願與賢士結親。”

獨孤牛聽罷,混混噩噩地說道:“與我結親?還當駙馬?可我可是鄉村一草民,國王怎麼會知道有我的存在呢?”

“駙馬客氣,正所謂深山藏虎豹,陸野埋麒麟,駙馬的大才大槐國早有耳聞,駙馬過謙了,國王招見,請駙馬與我前往……”

右丞相說着拉了獨孤牛就走,出了大門,一同趕往皇宮,只走了大約一百多步,兩人就來到了一個硃紅色的大門前。

大門洞開,兩邊手持矛、戟、斧、鉞的武士分列左右,殺氣騰騰,幾百名大大小小的將官早已拜服在大道兩側。

讓孤獨牛沒有想到的是,胡回也在人羣中小步快走。獨孤牛心裡高興,卻不敢上前問話。

右丞相領着獨孤牛登上一所大殿,護衛令人敬畏,象是帝王的住處。

此時只見廟堂之上,有一人身材高大端莊嚴肅,坐在王位上,穿着白色絹帛的衣服,戴紅花帽子。

獨孤牛因激動而顫抖,不敢擡頭去看。

“見了陛下還不叩頭更待何時?”左右的侍者讓獨孤牛叩頭。

“是……”獨孤牛馬上叩頭不止。

國王說道:“孤獨牛,本王奉龍魔姥姥的命令,現將次女宣姒賜婚給你!”

獨孤牛隻是趴在地上,不敢回話。國王說:“你暫且到賓館去,待得吉日再舉行儀式。”

有了皇上的旨意,右丞相又和獨孤牛一起回到了館舍。

獨孤牛思考這事心裡很迷惑,不知其中的原因。

這天晚上,有人送來各式器具、食品和財物,忙做一團。

而宮女成羣爲孤獨牛表演舞蹈音樂,飯菜燈燭,車馬禮物等用具,全是天下最奢華的物品。

其中往來絕色女子不絕,有的叫陽姑,有的叫溪姑,有的叫上子,有的叫下子,象這樣的有好幾批人。

這些女子都帶着幾千侍從,戴着翠羽製成的鳳形帽子,穿着金色的披肩,五彩裝飾的寶玉和嵌有金花的首飾,光彩奪人眼目。

她們遊樂戲笑,進進出出,爭着拿獨孤牛開玩笑。風姿豔麗,說話美妙華麗,獨孤牛面紅耳赤,拙嘴笨腮,竟然對答不上。

又有一女子對獨孤牛說:“前世的上巳日,我跟着靈芝夫人路過大林鎮,在鎮上舞院觀看藝舞,我和衆姐妹坐在北窗的石牀上。

當時你還是個少年,也下馬來觀看。你獨自一人固執地過來,親切和睦、言辭合適地開着玩笑。

我和窮英妹編了個大紅色的頭巾,掛在竹枝上,你難道想不起來了嗎?

還有在七月十六日,在遺神殿瞻仰星神像,我在講臺下施捨了兩隻金鳳釵,上真子施捨了一枚水犀牛角做的盒子,當時你也在,還拿過釵和盒子欣賞來着。

那時你再三地讚歎,感慨良久,回頭對我們說:‘這人和所施之物,都不是人世間所有的!’

然後你問我的姓氏,問我的地址,我也沒回答,你依依情意,戀戀不捨,你難道不思念了嗎?”

獨孤牛迷迷糊糊,似懂非懂,又恰似有些事一般地說道:“藏在心裡,什麼時候能忘呢?”

衆女子說:“想不到今天與你成了親屬。”

又有三個人,穿戴得很神氣,上前叩拜獨孤牛說:“我們奉命做駙馬的伴郎。”

其中一人與獨孤牛是老朋友,獨孤牛指着他說:“你不是縱橫嗎?”

縱橫說:“對。”

獨孤牛上前,握着他的手敘舊,談了很久。獨孤牛對縱橫說:“你怎麼住在這裡?”

縱橫說:“我喝醉了酒,受到了右丞相武成侯段公的知遇和賞識,就託身於此了。”

獨孤牛又問:“胡回在這裡,知道嗎?”

縱橫說:“胡回是尊貴的人,任職司隸,權勢很大,我多次蒙受他的庇護。”

兩人說笑得很高興,一會兒傳來話:“駙馬可以進來了。”

三個伴郎解下佩劍拿到禮服換好,縱橫說:“想不到今天能親眼看到你盛大的婚禮,當了駙馬千萬不要忘記我呀。”

這時有幾十個宮女,演奏各種奇異的音樂,樂聲婉轉清亮,曲調淒涼悲傷,不是人間所能聽到的。

又有幾十個拿着燈燭領路的人,左右都是金黃﹑翠綠色的屏幕,上面鑲着精巧細微五彩裝飾的碧玉,連綿好幾裡。

獨孤牛端坐在車中,心神恍惚,非常不安,縱橫多次和他說笑來開解他的憂慮。

剛纔的那羣女子,都各自乘坐着有鳳凰紋飾的車,也在隊中來往穿梭。

行了大半日,終於到了一座氣勢恢宏的宮門前,門楣匾額上大寫“修儀宮”三個大字。

宮女們也接二連三地地來到門邊,讓獨孤牛下車行禮,進行賓主相見的禮儀和招待來賓,這些卻和人間一樣。

喧鬧了大半夜之後,獨孤牛終於被引進寢宮之中,撤去障子和遮面的羽扇,見一女子,自稱叫做玉葉公主,年齡大約十四五歲,只生得如同九天神子,美麗不可方物。

孤獨牛在侍從的安排之下,與玉葉公主共進了晚宴,喝過了合巹酒,便入了洞房,兩人一夜歡娛,顛鸞倒鳳,好不快活。

獨孤牛與玉葉公主從此感情一天天地融洽,國王恩賜的榮耀一天天地多了起業,進出的車輛禮服,交遊宴飲跟隨的賓客和馭手,僅次於國王的儀仗。

一天,國王讓獨孤牛和官員們準備好武器和兵士,在國家西面的靈背山上打獵。

靈背山山嶺高峻秀麗,江河湖泊寬廣一望無際,樹木茂盛濃密,飛禽走獸,飛奔不絕,軍隊捕到了很多野味,一直到晚上纔回去。

獨孤牛更是大顯身手,成爲捕獲獵物最多的武士,這讓國王很是高興。

有一天,玉葉公主對獨孤牛說:“你難道不想做官嗎?”

獨孤牛說:“我放蕩慣了,又不習慣政界之事。”

玉葉公主說:“你只是做你的官,大丈夫豈能沒有功名在身?我來幫助你。”

於是玉葉公主就稟告了國王,數日後,國王對獨孤牛說:

“我的南槐郡政事治理得不好,郡丞被我免職了,想借助你的才能,可以屈就的話?就和玉葉公主一起去吧。”

獨孤牛誠心誠意地接受了國王的命令。

國王就下令讓主管官員給獨孤牛郡丞準備行李,拿出黃金、美玉、綢緞、鏡匣、僕妾、車馬,排列在寬廣的街道上,爲公主餞行。

獨孤牛從小就是遊俠,也不敢有過分的期望,所以很高興,就上奏章說:

“我只是山野之愚民,一直不會各種技能,難當重任,一定會損害朝廷的規章。

我自卑怕不稱職還會給陛下招來禍患,輕而易舉就會失敗。現在我想廣求有才能的人,用來幫助我不足之處。

我佩服司隸胡回,忠誠堅貞剛正不阿,守法正直,有輔政的才能。士人縱橫清廉謹慎,通曉變化之理,瞭解政治和教化的本源。

這兩人和我有老交情,我完全瞭解他們的才能,可以把政事託付給他們。胡回可任命爲南槐郡的法官,縱橫可任命爲農官,

但願使我的政績出名,使國家的法度章程有條不紊,這才能對得起陛下的大恩。”

國王全都依照他上表說的辦。

那天晚上,國王和王后在南門外爲他們餞行,國王對獨孤牛說:“南槐是國家的大郡,土地肥沃,能人輩出,不實行德政就治不好它。

何況還有胡回和縱橫二人助你治理,你要勉力爲之,要對得起朕對你的期望。”

王后告誡公主:“獨孤牛性情剛烈好喝酒,加上又正值少年,做妻子的道理,貴在溫柔順從,你好好地侍奉他,我就不擔心了。

南槐郡雖是你們的封地,離京城不遠,早晚也不能見面,今日一別,母后心中好生不捨。”

獨孤牛和妻子玉葉公主跪拜之後雙雙登上車,騎士們簇擁着向南而去,說說笑笑十分歡暢,走了幾天才趕到了南槐郡。

郡裡的官吏們,年老有地位的士紳、樂隊、車輛、武裝的衛士還有百姓都爭着來迎接,場面喧鬧,鐘鼓齊鳴。

人羣綿延十多裡,才見城牆和樓臺館閣,進入大城門,門上也有大匾額,上面題寫的金色大字是:“南槐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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