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草吃力地睜開眼睛,慘淡一笑,說沒生氣。
姚桂花把水遞到王香草嘴邊,說:“喝點水吧,要不然更難受。”
王香草喝了幾口後,說:“沒事,我就是想睡。”
“哦,想睡就睡吧,睡一會兒就好了。”姚桂花說。
馬有成湊過來,說:“那你去裡間的炕上睡吧。”
姚桂花說:“蔣倉囤睡在那兒呢,孤男寡女的咋好睡一盤炕上?”
“這是公共場所,是值班的地方,睡在一起咋了?”馬有成說着,抱起了王香草。
姚桂花攙着她的胳膊,一步步朝裡屋挪去。
“啊!”
姚桂花站在門口驚叫一聲。
馬有成一驚,睜大眼睛一看,蔣倉囤竟然仰面朝天,褲子褪到了胯骨上。
“靠,這個老蔣頭,還這麼威風。”馬有成鬆開扶住王香草的一隻手,走到炕前,扯一牀被子遮在了上面。
姚桂花紅着臉,心慌意亂。
兩個人費了很大的氣力才把王香草擡到炕尾,平放下來。
姚桂花找來一牀像是被罩子樣的東西搭在了王香草身上,這纔跟在馬有成後面去了外屋。
“好好聽着點動靜,可別讓老東西佔了王香草的便宜。”姚桂花有點放心不下。
馬有成嘿嘿壞笑着,說:“我還爲老蔣頭擔心呢,搞不好反被王香草給收拾了。”
兩個人坐下來,喝了一會兒水,姚桂花問:“還喝嗎?”
“喝啥?”
“喝水呀?”
馬有成搖搖頭,說:“不喝了……不喝了,該幹正事了。”
“幹啥正事?”
“幫你完成任務呀。”
姚桂花有點摸不着邊際了。
馬有成說:“別愣着了,趕緊了,把衣釦解了,腰帶鬆了。”
“你……你想幹嘛?”
“放心,我沒想趁機佔你便宜,是爲了幫你救鄭成亮出來。”
姚桂花越發蒙圈了。
“聽我的,保準能成。快點……快點,不能再拖下去了,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姚桂花就像中了魔咒似的,任由馬有成擺佈着,
她在外面做了一番準備工作,然後緩步進了屋。
炕上的兩個人呼聲大作,睡意正濃。
見姚桂花放不開,馬有成直接下手了,抱住姚桂花的水桶腰,用力朝着炕上掀去。
姚桂花身子一歪,倒在了炕上,雙腿朝天挓挲着。
馬有成擺了擺手,嘴裡發出了唏噓聲,意思是不讓她弄出動靜。
姚桂花躺在那兒,一頭霧水。
馬有成走到炕前,爬到了熟睡中的蔣倉囤跟前,輕聲叫喚着:“老蔣……老蔣,老蔣頭。”
蔣倉囤毫無反應,睡得跟死豬一樣。
馬有成雙手比劃着,讓她貼到蔣倉囤這邊來。
姚桂花笨拙地爬過去,朝着蔣倉囤看一眼,不知道該咋辦了。
馬有成一隻手伸到蔣倉囤身上,慢慢掀起他身上的牀單。
姚桂花忍不住打量一眼,見蔣倉囤的褲子還耷拉在下邊,羞得低下了頭。
馬有成低聲命令道:“上去,快點上去,別磨蹭!”
姚桂花這才完全明白了他的意圖,搖搖頭,低聲道:“不……不,我纔不幹呢。”
“不是讓你來真的!”
“不是真的還那樣?”
馬有成咬着牙根說:“只是做個樣子,沒真的要你跟他做那事兒,這是個計謀,你不想讓鄭成亮早點出來嗎?”
“可……可,這樣多不好。”姚桂花憋紅了臉。
馬有成急了,說姚桂花我告訴你,這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你要錯過了,那小子就得去蹲大牢。
姚桂花哭喪着臉說:“這樣真的能救鄭成亮?”
馬有成肯定地點點頭,說:“只要你把戲演到位就成。”
姚桂花站起來,跨上去。
……
馬有成站在一邊,現場指導,直到大功告成。
不知道是入戲太深,還是有了某些想法,姚桂花的表情極爲豐富,竟然怔怔地僵在那兒,一副欲罷不能、欲做還休的架勢。
馬有成說:“還愣着幹嘛,做做樣子就行了,趕緊下來呀。”
姚桂花慌怯地問:“這就行了嗎?”
馬有成說:“可不是嘛,你是不是想來一回真的了?”
姚桂花呆着臉,木然問道:“這樣就能救鄭成亮了?”
馬有成應道:“是啊,好戲已經開演了,正按我的計劃正常進行着呢。”
姚桂花眨巴着眼睛,完全陷入了雲霧之中。
馬有成剛想說啥,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大聲叫嚷:“你們在幹嘛呢?”
回頭一看,原來是王香草醒了過來。
她爬起來,直勾勾打量着醉態可掬,也可以說是醜態百出的姚桂花。
姚桂花不知所措,呆如木雞。
王香草朝着姚桂花破口大罵:“姚桂花,你真不要臉!咋能這樣呢?”
接着又轉向了馬有成,接着罵:“你還算個人嗎?把人灌成這樣,再趁機耍人家的猴!”
“不是……不是,王香草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啊!”馬有成支支吾吾,不知該作何解釋。
姚桂花訥訥地說:“王香草,真的不是那樣的。”
“不是那樣的是咋樣?”王香草喝了的臉瞬間白了,瞪着姚桂花喊,“這不明擺着嘛,你還想抵賴?”
馬有成鎮靜下來,對着王香草說:“你別吵了,我們這是在辦一件大事兒,除了這個法子,真的沒其他辦法了。”
王香草輕蔑地哼一聲,說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這麼一把年紀了,竟然還是個花心賊,就是想着耍弄人,怪不得喝那麼酒呢,原來就是爲了玩這些骯髒的遊戲,我算是看透你了!”
馬有成急得團團轉,卻不知道該做何解釋。
姚桂花倒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兒,羞愧難當,低頭不語。
“老孃算是瞎眼了,竟然跟你們這些賴種攪合在一塊兒!”有了醉酒的衝動,王香草從炕上跳下來,朝外走去。
她不管不顧,推開門,腳步蹣跚地走進了夜色裡。
馬有成望一眼姚桂花,斥責道:“你還亮在那兒幹嘛呀?趕緊了,快去追王香草呀!”
姚桂花傻愣愣問:“這事兒就算完了?”
馬有成烏黑着臉,惡聲惡氣地說:“完了……完了,不完你還想怎麼着?沒出息的東西!”
“村長,您的意思是這個樣子就能把鄭成亮給救出來了?”姚桂花呆頭呆腦地問馬有成。
“能!你趕緊去攆王香草去,剩下的事情我來辦。”馬有成嚷道。
姚桂花從蔣倉囤身上撤下了,嘴裡不停地嘟嘟囔囔。
“你嘟囔個屁啊?快把衣服穿好了,跑步前進追上去,要是王香草有個好歹,我跟你沒完!”馬有成厲聲喝道。
姚桂花乖乖穿好了衣服,臉上滿是焦慮與不安。
馬有成說:“這邊的事用不找你管了,直接跟王香草回家吧。”
姚桂花撅着嘴說:“她那個熊樣子,能理我嗎?”
馬有成說:“你趕上去,好好跟她解釋解釋。”
姚桂花說:“她能聽嗎?”
馬有成說:“就看你的本事了!”
姚桂花說:“她那樣,我看夠嗆。”
馬有成從背後推她一把,喝道:“別再磨嘰了,快點去追,等她氣消了,你好好跟他解釋一下就沒事了。”
姚桂花朝外走去,嘴裡依然嘮叨個不停。
馬有成罵咧咧走回來,坐到了蔣倉囤下端的炕沿上,掏出香菸,抽出一支點燃了,悠然吸起來。
抽完一支,他打眼看到了炕上的一卷衛生紙。
拿起來,一塊一塊撕扯下來,又是擤鼻涕,又是吐痰,揉成一團,扔在了地上。
然後坐下來,繼續抽菸。
正抽着,聽見蔣倉囤哼唧了一聲。
馬有成知晃了他一把,喊道:“老蔣,老蔣,你醒醒……醒醒……”
蔣倉囤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兒,問馬有成:“我這是在哪兒呀?”
馬有成反問他:“你不會真的連自己在哪兒都忘記了吧?”
蔣倉囤說:“是啊……是啊,喝多了,醉得啥都不知道了。”
馬有成長嘆一聲,說:“老蔣啊老蔣,你可真行啊!”
“我……我咋了?”
“現在屋裡就咱倆,跟我說實話,你是真醉還是假醉?”
蔣倉囤感覺出了異常,吃力地坐起來,眨巴着通紅的眼睛說:“真的醉了呀,騙你幹嘛?我從來沒喝這麼多的酒,一高興就失控了。”
“是啊,你是失控,還不光是喝酒失控呢。”
“我……我還咋了?”
馬有成搖搖頭,再噓一口氣,說:“老蔣,你別騙我了,看上去你不像是真的醉了。”
老蔣頭賴笑着說:“還不醉呢,都斷片了,後面的事啥都記不清了。對了,是你把我弄上炕的吧?”
馬有成上上下下打量着蔣倉囤,弄出一副語重心長的腔調來,說:“老蔣,蔣大哥,咱們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做人處事可得誠實點兒,不能拿着人當猴耍呀!”
老蔣頭一怔,覺得這話有點兒戧,趕忙問馬有成:“村長,你這話是……是啥意思呢?”
馬有成冷笑一聲,半陰不陽地說:“你就別跟我裝了,事情已經這樣了,就該敢作敢當,挺直腰桿來承擔責任,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蔣倉囤徹底傻了,“村長,馬村長,你這話到底是啥意思啊?”
“你真的不知道?”
“是啊,我知道啥呀?”
“你可不能跟我捉迷藏。”
“馬村長,這話從何說起啊?我咋跟你捉迷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