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哪肯罷休,仍在瘋狂着,肆無忌憚。
王香草漸漸恢復了理性,她斷然做出了一個決定——鬆開了牙齒,張開嘴巴,猛然一口咬了下去……
“哎喲!”男人大叫一聲,從她身上彈了下去,蹲在地上直打哆嗦。
王香草緊跟着爬了起來,對着手捂嘴嘴巴的男人狠狠啐了一口,罵道:“高明堂,你這個逼養的!”
高明堂微微擡起了頭,目光復雜地斜着王香草,裡面滿含了怨氣。
王香草知道他是在責怪自己,可他這種粗暴的方式換成誰都接受不了,這跟強行侵犯還有啥兩樣?只是一頓驚嚇就足以要了人家的命!
“呸……呸……呸……”高明堂一口口吐了起來。
王香草朝着地上一看,見他吐出的全是合着血水的唾液,心裡就緊了起來,隱隱有些愧疚,明明知道是他高明堂,真不該下此狠口。
於是就擦下牀來,站在高明堂身後,嘴上也沒軟,繼續責罵道:“活該你,誰讓你來硬的,我都被你嚇蒙了……”
高明堂偏着頭,嗚嗚啦啦地說:“你……你咋就下死口呢?”
王香草說:“我哪知道是你呀,想都沒想就咬上去了。”
隨後微微彎下腰來,關切地問,“明堂你沒事吧?舌頭咋樣了?”
“斷了……斷了……”高明堂口齒不清地說。
“啥……啥?”王香草驚叫起來,忙蹲下身,捧起高明堂的腦袋,查看了起來。
看來高明堂是被自己咬得不輕,滿嘴血水,像是吃了生肉似的,噁心死個大活人,但絕對沒被咬斷,因爲舌尖還好好的在上面。
“你這熊女人,狼啊你,竟然下口咬人!”高明堂嘟囔着。
看上去他酒喝得不老少,渾身散發着令人作嘔的酒臭氣,王香草往後閃了閃身,說:“誰讓你沒輕沒重的,我是個女人,你知道不知道。”
“你不是女人我能親你嗎?”
“那也不能這樣的親法呀,活抓活拿的,我連一點準備都沒有,完全被你嚇蒙了。”王香草一臉無辜地推脫着。
高明堂吐一口血唾沫,嚷道:“靠,我多虧着用的是嘴巴,要是換了別的,那可真就斷命根子了。”
“是啊,要不然咋讓你長點記性。”隨後站了起來,說,“看過了,沒事的,只劃破一道口子,出去漱漱口吧。”
高明堂慢慢站了起來,手扶着牀沿,埋怨道:“不就是想耍點激情,給你一個驚喜嘛,你用得着那麼惡毒了?真是的……”
“那叫驚喜呀?你不知道那是犯罪嘛,女人經不住那樣嚇的,嚇出大毛病來,還得賴着你呢。”王香草嗔怒道。
“哪有那麼嚴重呀,玩得新奇的纔有味呢。”高明堂擡起頭來,裂開血盆小口,瞎笑着。
王香草冷臉問他:“你喝酒了?”
“是啊。”
“喝了多少?”
高明堂說:“不多,也就斤八兩的。”
“那還叫不多呀?跟誰一起喝的?”
“幾個哥們兒。”
“咱村上的?”
高明堂搖搖頭,說:“不是……不是……”
“那是誰?”
高明堂擺擺頭,說:“現在不……不告訴你,保密……保密……”
“你說不說?”
“不說……不說,不合適說。”
“你不說是不?那好,我走!”王香草說着,轉身朝外走去。
高明堂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哀求說:“別走……別走啊……你要是走了,我……我會死的。”
“死啥死?你舌頭好好的,又沒掉!就是掉了,也死不了人,離心臟遠着呢。”王香草發着兇。
高明堂搖晃着王香草的胳膊說:“我心情不好呀,你陪陪我,陪陪我,好不好?”
“你咋了又心情不好?”
高明堂說:“找人辦了點小事兒,卻……卻花了大筆的錢,心疼的慌唄。”
“你找人辦啥事了?”王香草問他。
高明堂說:“說來話長……長着呢,現在……現在……”說着又一連吐了好幾口血水。
“那你坐下來,慢慢說。”
高明堂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說:“這……這玩意兒被你咬成那樣,說話不利索呢。”
王香草白他一眼,說:“別找藉口,你不是說得清清楚楚嘛。”
高明堂一臉賴笑,說:“來都來了,就別拿捏着了,我可是真的想你了,先好好耍耍,再說事兒,好不好?”
“滾!”王香草在高明堂背上捶了一拳,說,“高明堂,你這個沒數的,是不是有毛病呀,整天價就知道想那件髒事兒。”
高明堂說:“王香草,你可別胡說八道了,我也就是見了你纔有那種想法,平日裡老實着呢。再說了,別的女人還勾不起我的興趣呢,真的,不騙你。”
說着話,又動起了手腳。
“你作死呀,再胡來試試,我非咬斷你的下水不行!”
高明堂的熱臉蛋兒貼在了人家的冷屁墩上,見王香草真心不依,便收斂了自己,一聲不吭走出去,漱口去了。
“噗……噗……”高明堂在外頭一口接一口地噴着血水。
那口口血水像是噴在了王香草的身上,或者說直接淋在了她的心裡,直澆得她渾身冰涼,瑟瑟發抖。
高明堂進屋後,看上去酒已經完全醒了,問王香草:“雖然喝多了,但我沒禍害你吧?”
王香草沉着臉,沒接話。
高明堂以爲她正在生自己的氣呢,就走過去,輕輕抱了抱她,說:“酒後沒氣分寸,請你原諒,別生氣了,以後不敢了。”
這一抱,竟然讓王香草有了全新的感受,渾身旋即浸泡在了一片溫乎乎的春水之中。
連王香草自己都納悶,女人的心這是咋了?有時候頑劣得很,大風大浪都改變不了自己的意向;
可有時候又脆弱得很,稍有風吹草動便輕易改變了自己的心境,哪怕是一個眼神,一句話,都足以使女人跌入不能自拔的狀態。
就像此時的王香草一樣,她心裡就已經開始酥軟,擡起頭,問一聲:“你舌頭沒事吧?”
高明堂耷拉下腦袋,伸出舌頭,活躍地挑動了幾下,然後收住了,說:“看看,沒事吧。”
“沒事就好,真怕傷着你。”
“你那又不是故意的,是親過火了,是不是?”高明堂伸手摸起了王香草的頭髮。
王香草暖融融的心裡突然就飛進了成千上萬的蝴蝶,撲撲啦啦,五彩繽紛,翩然舞動着。
“瞧瞧你的小臉蛋,紅芳豔的,桃花一樣好看。”高明堂含情脈脈地望着王香草,讚歎道。
王香草突然有了一種穿越的感覺,像是又回到了初戀的時候一樣,頭考上了高明堂寬厚的胸膛上,閉上了眼睛。
高明堂低頭一看,王香草眼角竟然有晶瑩的淚水滑落下來,心頭猛然往上一揪,有點兒隱隱的生疼感,忙問她:“怎麼了?還在生我的起嗎?對不起……對不起,下不爲例。”
王香草搖搖頭,沒說話,大顆大顆的淚珠順着粉嫩的臉頰滾落下來。
高明堂深彎下腰,無限呵護地舔起了她臉上的淚水。
這一舔,卻讓王香草完全崩潰了,放聲嗚嗚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