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於大殿之上,殿中的血池,穹頂的通道,還有盤坐於血池之邊的枯瘦老者,盡數落入韓末眼中。
雖然因爲四面陣旗的自爆,使得韓末心神受創,元氣大損,體內靈力也是一陣紊亂,但在見得眼前的情形後,心中頓時大喜。
“看來,自己是賭對了。”
而這時,在見到韓末終於闖入大殿,原本還有些猶豫的枯瘦老者,眼中頓時閃過堅定的光芒,在怨毒地看了眼韓末之後,忽然張口,大聲念起一種古怪之極的咒語來。
這種咒語的發音,韓末之前從未聽過,顯然乃是出自魔族,而且隨着咒語的念出,韓末只覺神魂一陣悸動,虛空之中,彷彿有一股龐大的吸力,吸得其神魂幾欲脫體而出,大驚之下,韓末連忙穩定心神,緊守本心不動,這才堅持了下來。
“這是什麼咒語?如此厲害,只聽聲音,竟然就能懾人心神。”
就在韓末驚駭不已之際,正不停念着咒語的枯瘦老者,忽然渾身一陣劇顫,伴隨着紫黑色的血液,無盡的魔氣陡然涌出,緊接着,其本就枯瘦的身體,忽的一下萎縮了下去,若非還有一張皺褶滿布的老皮,整個人與那骷髏也沒甚分別。
與此同時,一道朦朧的人形光影,卷裹着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圓丹,陡然從其頂門冒出,張口一吸,四溢的精血,以及狂涌而出的魔氣,倏忽一下,被其盡數吸入了口中,頓時,那原本朦朧而虛幻的光影,變得凝實了許多。
惡狠狠地盯了眼韓末之後,那人形光影忽然仰首,發出一道淒厲無比的嚎叫,隨即,那顆漆黑的圓丹陡然爆裂開來,頓時,一股龐大的力量涌出,被那人形光影卷裹着,衝入了血池之中。
轟然震響中,整個血池忽的一下,掀起了半天高的血浪,血浪之中,無盡的金色光點,被人形光影吸納入體,頓時,整個人形光影彷彿被點燃了一般,化爲了一個耀眼的人形火炬,沖天而起,向着穹頂之上的通道一衝而去。
見此,韓末頓時明白了過來,對方顯然是想要在自己破壞通道之前,以神魂精氣爲代價,徹底打通幽冥通道。
“不好。”
韓末驚呼一聲,連忙騰身而起,化爲一道流光,欲要阻止對方的行動。
不過,這大殿雖然極大,但以那人形光影的速度,不過瞬息就衝上了穹頂,當韓末來到通道之前時,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其衝入通道,並化爲一股龐大的力量,融入了通道之中。
頓時,彷彿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般,洞口驟然擴大了數倍,整個通道也是一陣劇顫,原本烏濛濛一片的通道中,忽然閃過一道道光影,一眼望去,就彷彿穿透了無數空間。
見此,韓末的臉色頓時一變,不顧身上的傷勢,提聚起渾身的靈力,向着通道之內瘋狂的轟擊而去,與此同時,大把的靈符被其掏出,並結成符陣,在通道之中,轟然爆開。
深邃而悠遠的通道之中,因爲韓末的瘋狂轟擊,驟然颳起一陣暴烈無比的颶風,通道內不斷閃爍的光影也是一滯,隨即,彷彿琉璃一般,轟然化爲無數光點,合着颶風,向着通道洞壁,瘋狂的撞擊而去。
可就在這時,一道尖銳的,帶着詭異莫明意味的嚎叫,忽的從通道之中傳來,其聲忽遠忽近,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模糊,接着,一隻滿布着烏黑骨刺,青筋爆出的爪子,竟然“嗤啦”一下,穿透了那道暴烈的颶風,從通道內探了出來,伴隨而來的,則是一股濃郁到讓人窒息的魔氣。
見此,韓末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隨即一咬牙,眼中驟然閃過一絲厲色,忽的掏出剩餘的五杆陣旗,盡數丟入了通道之中。
“給我爆。”
伴隨着韓末的大喝,五杆陣旗轟然爆裂,巨大的衝擊合着颶風,轟隆隆撞擊在動盪不已的洞壁上,頓時,整個通道陡然一晃,忽然變得模糊了起來,那將將就要探出通道的魔爪,也是倏忽一閃,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着一般,重新沒入通道不見。
而韓末,因爲陣旗的自爆,臉色驟然變得蒼白如紙,口中的鮮血更是止不住的狂噴而出,顯然已是大傷元氣。
可這時,韓末根本顧不上療傷,隨手掏出一把靈丹塞入口中之後,趁着通道動盪不已,再次撒出大把的靈符向着通道轟擊而去。
隨着韓末的轟擊,通道搖搖欲墜,眼看就要被摧毀,可就在這時,一股龐大的力量洞穿了無盡的虛空,降臨而來,倏忽一下,就將通道重新穩定,而其激盪的餘波,雖然只是稍稍散逸,但近在咫尺的韓末,頓時如遭重錘,“噗”的噴出一口獻血後,只覺眼前一黑,再也支持不住,“撲通”一下,跌落在了血池之中。
且說那血池,在沒了枯瘦老者的壓制後,金色光華就開始重新浮現,當韓末跌落池中,那些金色光華就彷彿找到了寄體一般,化爲無盡的光點,瘋狂的涌入其體內。
昏昏沉沉的韓末,頓時只覺無數光影在腦海中閃現,不知過了多久,韓末倏忽睜開雙眼,其中,金芒閃爍,隨即,韓末立身而起,一跺腳,攜着漫天血浪,沖霄而起,而這時,距離其跌落血池也不過數息。
眼中閃爍着金芒的韓末,彷彿換了一個人般,毫無顧忌的衝入通道之中,空手捏拳,頓時,一道金光閃過,韓末的拳頭轟然擊在了洞壁之上,即使那降臨而來,附着於洞壁的詭異力量,也是抵擋不住,被那金光瞬間洞穿。
“轟隆隆。”
韓末雙眼茫然,一拳又一拳的轟擊在洞壁之上,剛剛穩定的通道頓時再次動盪起來,即使不斷有力量降臨而來,但都被其一一轟散。
就這樣,隨着時間的推移,整個通道終於轟然崩塌,元氣暴烈激盪,瞬間將整個大殿席捲其中,與此同時,無數黝黑深邃的空洞浮現而出,倏忽一下,就將兩眼茫然的韓末吸入其中,消失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當暴烈的元氣漸漸平息,所有的一切都已消失,就只剩下一個巨大的凹坑,再無人知,此地曾經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