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韓影卻是沒有絲毫動容,只是將手一翻,接着,其手中倏忽多了一張奇異的靈符,靈符之上繁複的符文透射出的波動,竟然帶着淡淡的空間氣息,卻正是能夠瞬間傳出數十里遠的《瞬傳符》。
頓時,就在那出竅修士光華閃耀的擎天巨掌,將將落在韓影頭頂上時,伴隨着“刺啦”裂帛之聲,那靈符陡然化爲一道靈光,將韓影包裹着沒入了虛空之中,與此同時,數十里外,一道同樣的靈光蕩起,現出其中韓影的身形來。
那出竅修士修行數百年,爭鬥經驗何等豐富,雖然韓影的消失很是突然,但循着殘留下來的空間波動,其很快就發現了數十里外的動靜。
雖然數十里的距離,對於出竅修士來說,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在平時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但在這時,卻爲韓影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因此,當那出竅修士咆哮不已的趕至身前之時,韓影已然身化虛影,在《太乙天遁舟》的保護下穿入了虛空之中。
見此,滿臉憤怒的出竅修士當即毫不猶豫的伸手一劃,身前虛空頓時裂開一道幽深的縫隙,不過,就在其準備邁步踏入其中之時,一道流光陡然劃破天際,落在了其身前。
“嗯?竟然是宗主符詔?”
見得流光之中那若隱若現的符詔,出竅修士頓時一皺眉頭,擡眼一望那虛空裂隙,臉色變幻莫定,不過最終,在長嘆了一口氣後,此人還是袍袖一揮,將那符詔召入了袖中,然後轉身退步,向着來處迴轉而去。
其實,此人心中很是清楚,雖然其修爲已至出竅,同樣具有了穿梭虛空的能力,但是,在沒有空間寶物的協助下,此舉必將消耗大量靈力,如此一來,先不說以本身之力能否趕上對方那明顯乃是仙器的速度,而且,就算趕上了,以其殘餘的力量也未必奈何得了對方,說不得還會爲對方所乘,因此,這宗主符詔可謂來的正是時候,不然,此人反倒是有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危險。
且說穿入虛空的韓影,藉着《太乙天遁舟》一口氣遁出了近萬里,然後,回頭一瞧,見得無人追來,這才終於鬆了口氣。
“好險,沒想對方竟然在暗中佈置了出竅期的修士,也幸好這等修士非同一般,數量有限,再加上玄武宗疆域頗廣,分佈下來,也就一二之數,否則,今趟自己可真就在劫難逃了。”
心有餘悸的韓影,掏出數粒丹藥丟入口中,暫時鎮壓了體內沸騰的氣血後,擡眼一望四周,很快,其就找到了一處可容棲身的所在。
“此地距離玄武城已有數萬裡之遙,只要自己小心掩藏氣息,再加上《玄寶元磁如意》之助,想必就算再有修士追來,卻也難以發現自己的蹤跡了。”
思及此,韓影沒有絲毫猶豫的一降身形,落在了一處還算茂密的山林之中,這處山林,其下並無靈脈,靈氣自然很是稀薄,卻也正因此,此間並無修士以及妖獸的存在,免去了韓影不少麻煩。
找了一處平坦的所在,韓影擡手拋出一塊塊上品靈石,分佈四周,很快,一道道氤氳靈氣蒸騰而起,接着,韓影又揮手將那四十九面《大衍陣旗》打出,或印入虛空,或沒入地下,不成了一道道或隱匿或防護的禁制,將這一小片空地遮掩的密不透風。
不過,這還不算完,待得禁制布妥之後,韓影一抹腰間儲物囊,一柄玉如意倏忽現於掌心之中,擡手打出數道法訣,開啓瞭如意之中的禁制,頓時,隨着一道淡淡的漣漪閃過,無論是氤氳靈氣,還是閃爍的禁制光華,盡皆消失不見,身處其中的韓影自然也不例外,一時間,這片空地又重新陷入了之前的平靜。
就在韓影努力療傷,補足之前消耗的精血之際,那收到宗主符詔的出竅修士,也已回到了玄武城中。
玄武城中心,那最大一座宮殿之中,玄武宗宗主背手而立。那剛剛返回的出竅修士進得大殿之後,當即一擡手,袖中的符詔飛出,爲玄武宗宗主重新收了回去。
“宗主不是在玄武本宗嗎?爲何會忽然來此?不過既然來了,想必宗主已經知道,剛纔本長老正在追捕妖族餘孽?不知宗主爲何要在此時將本長老召回?”
作爲出竅期的修士,在宗門內的地位較之玄武宗宗主只高不低,因此,該出竅修士進得大殿之後,當即就毫不客氣的質問道。
玄武宗宗主眉頭一皺,旋即不動聲色道:“呵呵,水師叔,追捕妖族餘孽固然要緊,但師叔不妨想想,那妖族既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現身出來,必有所恃,說不得對方早已知道師叔埋伏在此,特意以自身爲餌,來引誘師叔出去,以行不軌。否則,這妖族餘孽又豈能如此輕易就從這分殿逃脫?因此,爲了師叔的安全,弟子不得不發詔將您召回,還請您不要見怪。”
玄武宗宗主雖然臉上擺出一副爲對方着想的模樣,但話裡話間隱含的意思,卻讓那被稱爲水長老的出竅修士臉色勃然一變。
不過,玄武宗宗主雖然話中帶刺,但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理有據,根本就容不得其反駁,當然,其想反駁也反駁不了,因爲那妖族餘孽確實是逃了出去。
而且,回想起來,無論是悄無聲息地掌控了分殿禁制,還是對方身懷的瞬間傳送的寶物,以及那穿梭虛空的仙器,全都表明,對方確實是有備而來。說不得還真如宗主所言,對方的目的就是爲了將自己給引出去
思及此,這名被玄武宗宗主稱爲水師叔的出竅修士,其原本鐵青的臉色頓時就是一緩,並抱拳一禮道:“既然如此,卻也難怪宗主發詔召回本長老了,之前,本長老多有魯莽,還請宗主不要見怪。”
“水師叔客氣了。”
見得對方緩和了口氣,玄武宗宗主自然也就不再針鋒相對,當即話題一轉,開始詢問起那遁逃妖族的事情來。
雖然對於那妖族餘孽的逃脫,這水師叔依舊有些不能釋懷,但其卻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因此,其沒有絲毫隱瞞的,將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說了出來,當然,其中的重點自然離不開那曾在玄武宗出現過的《太乙真焰》以及梭形長舟。
“什麼?對方竟然身懷《太乙真焰》,難道當初侵入本宗的,真是妖族之人?”
雖然心中早就有所猜疑,但是,當其發現事實確實如此之後,依然感到有些震驚。
“這妖族果然奸詐,雖然表面上裝作與自己合作,但在暗地裡卻又動作不斷,不過,對方卻也太過小瞧了自己,竟然想要竊取本宗典籍,哼。其萬萬沒有想到,那藏經閣乃是一件仙器,而且早已被本宗主給煉化了吧。”
“不過,這其中還有些蹊蹺,那些妖族不是一心想要開啓通天之徑嗎?又爲何要節外生枝盜取我宗典籍?還有,前次侵入本宗的那人,身上的妖氣雖然濃烈,卻明顯只有化形大妖的水平,與水師叔所言的妖族相差甚遠,兩者似乎並不是同一個人。難道,此事並不是那些妖族所爲,而是有人嫁禍?”
玄武宗宗主腦海中倏忽升起這樣一個念頭來,但是,其很快就自己推翻了這個想法。
“不對,《太乙真焰》並非普通靈火,即便是朱雀宗也是花了極大的代價,纔得到了些許,既然如此,一時間又哪裡能跑出兩個身懷《太乙真焰》的傢伙,而且,更令人奇怪的是,這兩人同樣都有妖氣傍身,說不得之前侵入本宗的那名化形大妖,正是此次現身的妖族隱匿了氣息僞裝出來的。”
思及此,玄武宗宗主頓時若有所悟。
不過,其萬萬沒有想到,被那水師叔確認爲妖族的韓影,其氣息之所以會跟以前有了如此之大的區別,卻是在期間煉化了妖族精血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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