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此刻的感覺很奇異,整個人好似被殘陽籠罩,溫暖?不對,形容不出的感覺,她只知道自己在這一刻似乎脫離了什麼,看着陸隱,很近,卻又無比遙遠,好像永遠觸碰不到。
她想跨前一步,身體卻無法動彈,她的戰技,她的力量,她所能動用的一切手段都好似被禁錮一般。
陸隱看着翡:“殘陽,燃燒你的武,一式殘陽落,天涯共餘暉。”話音落下,揮手,殘陽,在陸隱,在帝穹,在第三厄域無數生物眼中,彷彿被大風吹過,緩緩消散。
與此同時,翡臉色劇變,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蔓延,她感覺自己如同木偶,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會了。
噗--
一口血吐出,翡無力鬆開手,細劍掉落,發出哐當的聲音,她本人從無瞳變狀態恢復,雙目失神,緩緩倒地。
殘陽,很美,卻也很致命。
她,敗了。
陸隱看着倒在地上的翡,他也沒想到這一招威力那麼大,翡可是序列規則強者,一式殘陽,居然讓她潰敗。
不遠處,帝穹驚歎,這就是意境戰技,一種可以與序列規則相媲美,卻遠比序列規則難修煉,甚至沒有修煉之法的戰技,如今夜泊的實力,不算意境戰技很普通,只能勉強擋住序列規則強者的攻伐,但如果施展意境戰技,對方很難擋住。
他有着一次可以定勝負的機會。
“夜泊。”
陸隱面朝帝穹:“在。”
“神選之戰即將開始,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施展殘陽,這是你定勝負的機會,一旦被人防備,效果就未必那麼好了。”帝穹提醒。
陸隱連忙應是。
很快,帝穹走了,根本不在意翡。
陸隱看着翡,這個女人的劍術與武天給自己看的武學天穹神鷹抓艦魚是一樣的,什麼意思?她爲什麼會那種劍術?
“沒死吧。”陸隱開口。
翡手指動了動,撐住地面,起身,擡頭望向陸隱,眼底深處帶着震撼:“這就是,意境戰技?”
陸隱看着翡:“你的劍術在哪學的?很奇特。”
翡沒有回答,深深看了眼陸隱,也走了。
周圍無人,陸隱呼出口氣,他很想見武天,然而時機越來越不合適,現在帝穹肯定盯着自己,一旦與武天見面有什麼破綻就完了。
想走走不掉,那就,等吧,神選之戰嗎?參加的都是每個厄域僅次於三擎六昊的最強者,他想看看這些人有什麼實力,總有一天,這些人都要面對。
…
厄域大地,暗紅色神力如同霧氣覆蓋,兩道星門轟然落下,砸在第三厄域中央。
“帝下,夜泊,各自選擇一道星門進入,星門後方是你們的對手,殺死對方可正式參與神選之戰,否則將失去資格。”帝穹聲音響徹第三厄域。
第三厄域無數屍王面朝星門的方向,其中更有很多人類修煉者。
心五也望着星門,他渴望參與神選之戰,卻沒想到被夜泊搶了先,儘管不甘,卻沒辦法,這個夜泊據說擊敗了翡,是第三厄域真正僅次於帝下的存在。
星門周圍荒蕪,陸隱轉瞬即至,看着面前的星門,這就是神選之戰的開端,不是厄域推選出的人都可以參與考覈的,唯有經歷過一次考覈,才能承受接下來的考覈,因爲真正的神選之戰考覈,極爲殘酷。
這是帝穹告訴他的。
陸隱通過衛書知道,真正的神選之戰考覈,目的地是--太古城。
如果真是太古城,確實會很殘酷。
帝下出現了,毫不猶豫進入星門。
陸隱也不再遲疑,一步跨出,進入星門。
星門後方是一片深邃星空,他下意識打開天眼看向周圍,目光一縮,這是?
“又來一個,永恆族還不死心,想通過老子的地盤,滾--”一聲厲喝由遠及近,看不到人,陸隱卻急忙避開原地,因爲在他天眼下,周邊到處都是序列粒子,序列粒子覆蓋了這一片星空範圍,論數量或許不比七神天少多少了,與木刻師兄相當,這是一個絕頂高手。
原地,星空崩裂,發出金屬摩擦的聲響,陸隱看到了序列粒子構成鎖鏈,朝着自己而來,不僅之前站的地方,四周,天上地下,到處都有序列粒子構成的鎖鏈環繞而下。
陸隱連忙施展神力,暗紅色神力沸騰,轟然爆發。
“噁心的力量。”遙遠之外走出一個男子,身材魁梧,是個彪形大漢,全身都是肌肉,手中握着一柄粗狂的大刀,對準陸隱:“永恆族的雜碎,報上名來,老子不殺無名之輩。”
陸隱忌憚,周邊,無數序列粒子構成的鎖鏈瘋狂纏繞,儘管沒有突破神力,卻將他囚禁在了一方空間。
不能這樣,儘管不知道此人有什麼後手,但這些序列規則鎖鏈已經限制了自己行動。
想着,陸隱擡掌,神力裹挾下,一掌打崩了前方序列規則鎖鏈。
“好力量,屍王變吧,沒感情的生物,死。”彪形大漢擡刀斬來,自上而下,對着陸隱就是一刀。
這一刀落下,伴隨而出的是尖銳而又悲慼的鬼魅之音,讓陸隱耳朵一陣刺痛,頭頂,刀鋒閃爍寒芒而落,陸隱急忙避開,刀鋒自側身斬過,撕裂了星穹,刀鋒橫斬,陸隱提前一步抓向彪形大漢握刀的刀柄,彪形大漢驚疑:“有點眼力,可惜。”說完,只見刀柄後方瞬間露出一截新的刀鋒,忽然轉動,嘶的一聲,陸隱手臂被斬出血口,同樣的,彪形大漢自身也被刀鋒斬傷。
但他毫不在意,狂笑中再次斬出。
陸隱皺眉,見鬼,這傢伙是玩命的打法,不怕死嗎?如果對方是屍王,陸隱倒不意外,但眼前這個肯定是人類。
搞不清楚對方的手段,陸隱再次後退。
“哈哈哈哈,原來不是屍王,還怕死,小子,跟老子打,越怕死越容易死,看刀。”彪形大漢的刀根本不是正常的刀,三百六十度皆可爲刀鋒,既斬對方,也斬自身。
他本人就像一柄刀,不能接近。
然而四面八方,序列規則形成的鎖鏈不斷纏繞。
陸隱的神力瘋狂釋放,橫推而出,想靠神力將彪形大漢完全阻隔在外,彪形大漢冷笑,他面對過無數次神力,對神力再瞭解不過:“你的神力又能撐多久?”
陸隱的神力可以撐很久很久,但靠這個不可能贏得了彪形大漢。
“你是什麼人?”陸隱問。
彪形大漢好笑:“你來找老子麻煩,不知道老子是誰?”
陸隱面色沉寂,想通過神選之戰,必須殺了這個人,但這個人與永恆族爲敵,本身又是絕對的高手,他怎麼可能殺?
“老子是太古城的囚,記好了,別死了都不知道殺你的是誰。”彪形大漢大吼一嗓子,忽然甩開長刀,長刀飛射而出,最後如同飛鏢一般再次射了過來,途中被序列規則鎖鏈轉了三圈,狠狠刺向陸隱。
這一刀根本不是刀法,此人將刀法完全摒棄,與其說是刀法,不如說是玩刀。
而陸隱則被彪形大漢的話震住了,太古城?此人居然是太古城的高手?這裡是太古城?不可能。
來不及多想,長刀狠狠刺入神力之內,這個叫囚的男子再次抓住刀柄甩出,每一次甩出,刺過來的時候威力便增強一分,神力越發被撕開。
陸隱咬牙,不管對方是誰,自己這一戰肯定被永恆族的人盯着,如果不出手就太可疑了。
想着,眼前,刀鋒再次刺入,距離自身只有不足一米。
周邊盡是序列規則鎖鏈。
陸隱面朝囚,擡手,殘陽。
黑暗深邃的星空出現了絕美的殘陽,如畫一般。
這一刻,囚的感覺與翡一樣,彷彿被什麼包裹,有種奇異的溫暖。
刀鋒自遠方射了過來,卻破壞不了殘陽這副絕美的畫,隨着陸隱單手揮開,刀鋒墜落,囚臉色大變,腦中一片空白,彷彿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一口血忍不住吐了出來:“意境--戰技。”
趁着囚受傷的剎那,陸隱急忙出手,看似要殺了囚,實則,那一式殘陽並未用全力,他以殘陽對翡出手也沒用全力。
陸隱一掌拍向囚,囚不閃不避。
陸隱目光閃爍,爲什麼不避開?以此人的實力應該可以避開纔對,那一式殘陽不足以讓他失去戰鬥力。
但囚就站在原地,好似重創難以動彈。
無奈之下,陸隱只能打出這一掌,他已經盡力,總不能真的放水,這一戰他肯定要敗,神選之戰敗了可以,不去太古城也可以,但夜泊這個身份,他依然不想放棄。
這個身份或許還有大用。
這一掌,打不死囚。
砰
陸隱一掌擊中囚,但這一掌威力相當有限,不是陸隱故意不打,而是他的身體,被序列規則鎖鏈拖住了,令他一掌難以持續。
囚擡眼:“意境戰技,一定要宰了你。”
“天羅地網。”
星空大變,無數鎖鏈形成星雲,蔓延向遙遠之外,這並非序列規則形成的鎖鏈,而是--祖世界。
囚施展了祖世界。
與此同時,陸隱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星源之力,這個囚,是始空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