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亦驚訝，卻又不算太多，因爲無界遲早會被陸隱盯上，他能忍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你還是盯上了無界。”
“我瞭解的不多，畢竟無界從不參與內外天之事。傳聞歲月古城有一殺伐榜單，記錄了在歲月古城擊殺逆古者的排名，這個榜單難以撕毀，自動識別，獎勵，據說就來自無界。”
“也據說無界其實就是歲月長河生靈，被主宰拽出了歲月長河仍在無界內，專門爲主一道服務。”
“還有的說無界是六大主宰一族最絕頂天賦生靈組成，當宇宙面臨大事，無界就會站出來引領，代替主宰。”
“反正關於無界的傳聞，無盡歲月下來陸陸續續聽到一些，但除了第一個，其餘都沒有被證實。”
陸隱看着無亦：“無界生靈，你們沒見過？”
無亦搖頭：“你應該去問主宰一族生靈，無界生靈畢竟是去歲月古城的，而我可從未去過。”
陸隱一想也對，他都忽略了，這段時間一直把主宰一族生靈當敵人，都忘了問它們。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聖漪，聖漪去沒去過歲月古城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它的地位，必然知道一些情況。下一個就是命凡，不過命凡跑了，爲了讓生命一道不懷疑命凡，陸隱都不知道它跑去了哪裡。
那就聖漪吧。
可以通過琳琅天上投影詢問。
與此同時，方寸之距，命凡出來了，身後帶着一批同族生靈，心驚膽顫從蜃域走出。
“族老，這裡是？”
命凡環顧四周：“這裡是方寸之距。”說着，轉頭，遙遠之外，巨大的母樹矗立。從這裡看去，母樹竟顯得有些小，意味着這裡距離內外天相當遙遠。
一衆生命主宰一族生靈悲哀，齊齊看着母樹。
它們沒想到有一日自己會變成喪家之犬，淪落到逃離內外天的地步。
都是那個人類，竟然敢殺了命卿宰下。
它們不逃，下場必定悽慘。
命凡複雜看着遠方，逃出來了，是那個陸隱故意讓它逃離的，他在佈置後手，就跟當初控制聖藏一樣吧。
它不想被控制，然而命卿的死與它有直接關係。
除非像聖藏一樣逃，可現在它帶着一衆同族逃離，對生命主宰一族來說有功，如果逃掉，一旦生命主宰歸來，找到了它無法解釋，找不到，它也永遠淪落爲逃犯。
它不是聖藏，聖藏仗着聖擎才淪落到那一步，聖擎一死，它什麼都不是。
而自己可是命凡，掌舵內外天生命主宰一族的存在，僅次於至強者，今後有可能踏出一步，達到至強者層次，僅次於主宰，它不想放棄。
內心的糾結讓命凡的氣息無比衰弱，給同族的感覺就是悲哀，命凡也在悲哀，在憎恨。
“諸位，我們就先留在方寸之距，待主宰歸來，人類滅亡，我們還能回去。”命凡聲音傳入每一個同族耳中。
這些同族一一應是，它們從未懷疑過主宰歸來，人類還能存在，那是不可能的。
它們現在只是換了個地方生存而已。
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去了。
有同族道：“就讓人類與因果，歲月還有氣運它們征戰吧，或許它們比我們還慘，我們能逃出來，它們就未必了。”
立刻有同族附和：“不錯，據說那個人類背後操控聖藏，能打開真正的因緣匯境，因果一道一旦戰敗可就未必能逃走了，而我們真正的太白命境可沒有被他掌握。”
“是啊。”
“原來剛剛就是真正的太白命境，我看到遍地燃香。”
“還有不滅星圖的烙印…”
一個個同族議論，心情很快恢復，畢竟它們沒死，而且還脫離了戰爭，只要等主宰歸來就可以了。
現如今在方寸之距，它們不可能遭遇更強的文明，命凡可是很強的。
命凡更苦澀了，沒掌握真正的太白命境？是，也不是，那個人類掌握了自己。
另一邊，內外天，七十二界通道內，命左請求進入大界宮。
大界宮同意了。
命左有一次進入大界宮躲避的機會。
其實大界宮不想命左進入，它們也沒想到命左居然逃出了太白命境。現在最麻煩的就是必須隱藏好此事，否則人類一旦以尋找命左爲藉口要強行進入大界宮就麻煩了。
“感謝三宮主收留，命左感激不盡。”
三宮主無奈看着命左，生命主宰一族是潰敗了，連命卿都死了，可生命主宰還在，生命主宰一族的地位是因爲主宰而得到，並非它們自身，所以對於命左，即便三宮主再不願意讓它進來，有約定在，它也不敢阻攔，否則等生命主宰歸來它們就完了。
只要主宰還存在，主宰一族生靈的地位永遠高高在上。
“命左宰下，可有人類發現你逃來大界宮？”三宮主問。
命左急忙道：“沒有，絕對沒有。”
三宮主盯着它：“這麼確定？”
命左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道：“其實，其實命卿前輩沒死之前我就逃離太白命境了，畢竟我的經歷你們都知道，凡事喜歡多想一步。”
“在命卿前輩死亡的一刻，我立刻來大界宮，所以。”
三宮主明白了，眼中閃過鄙夷，這個命左膽小如鼠，命卿沒死就想着逃，不過也幸虧這樣，否則一旦被人類察覺它逃來大界宮，以那個陸隱的性子，說不定能箭指大界宮。
“好了，從現在起只要你不離開，我們會安排你留下，不過希望你記住，不要暴露自己，哪怕是面對界商也不能暴露。”
命左急忙保證：“絕對不暴露，我也不想死，多謝三宮主，多謝。”
“恩。”
因緣匯境，自從陸隱殺了命卿之後，整個內外天氣氛一變。
主宰一族同樣如此。
聖柔下令，嚴禁主宰一族生靈離開。現在是全面戰爭。
聖漪待在自己住處，看着地面投影，又是陸隱，陸隱聯繫它了。
此刻，它竟然沒那麼厭惡與煩躁，反而有種無法理解的慶幸，這個人類，不是敵人。
對，這個人類不是它的敵人。
命卿死亡前，它厭惡這個人類，不想幫他，做的所有事都是被逼的。可命卿死亡後，這種感覺完全消失，它很清楚自己現在很安全，一面屬於主宰一族，一面又幫了這個人類。
唯一的問題就是主宰歸來，人類滅亡之日，這個陸隱會不會曝光它。
但那也是以後的事了。
命卿不就沒等到嗎？
無界？無族嗎？
它想了想，緩緩開口，“無族，沒有形態，但也可以是任何形態。”
“它們很特殊，即便見到無族生靈都認不出，因爲它們可以是任何一種形態的生靈，包括我主宰一族。”
“主宰對它們很關注，它們的存在就像是暗刺，哪怕是我們，面對它們都有種寒意。”
“無界什麼情況我不清楚，沒有誰能進去，也不敢進去。”
陸隱又問了特許生靈除了無族還有哪些？
聖漪回答：“特許生靈不多，大部分特許生靈都是單獨一個或者幾個，很少有一族的，我知道的特許生靈種族除了無界就是歲月長河擺渡者。”
相城，琳琅天上內，陸隱詫異：“歲月長河擺渡者？”
聖漪回道：“歲月長河支流存在擺渡者，主歲月長河同樣存在，擺渡者依靠歲月而生，起初就誕生於歲月之內，後來不知怎麼的被歲月主宰捕獲，從此以後聽令於歲月主宰。”
“所以歲月長河擺渡者也是特許生靈。”
“我所知道的情況也不多，但特許生靈種族應該就這麼兩三個，不會再多了。”
陸隱又問了好些問題，都是關於歲月古城的與特許生靈的，聖漪能回答的就回答了，不知道的也無法給出答案。
不久後，陸隱走出琳琅天上，這一次，他明顯感覺到聖漪的配合，與之前不同。
這就是他要的效果。
很多事，知道結果就會讓過程變得不一樣。
就像內外天所有生靈都知道主宰必定會歸來，一旦歸來，相城的人就沒有活路，必定滅亡，所以不管陸隱表現的多強勢，多能立足，都不可能讓內外天七十二界真正忌憚並且配合他。
他做事很難。
可命卿一死，氣氛驟然一變。
因爲所有生靈都想到了，就算最終人類會滅亡，可至少在這段時間，人類可以先將它們滅亡。
連命卿這麼個至強者都死了，誰能保證自己一定活到主宰歸來？
所以不管是主宰一族還是七十二界生靈都慌了，生怕陸隱眼睛掃過去。
現在陸隱要做什麼，難度將小了很多很多。
陸隱目光盯向了無界，想了片刻，決定還是再等等，再解決一個至強者，真正確立人類可以掌控七十二界再說。
老瞎子說得對，別到時候沒探出什麼來，反而惹出一個至強者加入主一道，他此前做的就是打水漂了。
陸隱這邊想探究整個七十二界，而此刻，七十二界暗流涌動。
因爲陸隱強勢殺命卿，導致無數生靈恐慌，有種生命不在自己掌控的感覺，所以，不久後，一則消息震動內外天，讓主宰一族與人類都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