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生命主宰要斬出星象之劍的剎那,陸隱周邊,流光化作大船,流淌於歲月之上,歲月,來自過去,一幕幕畫面閃爍,最終定格在了他們熟悉的一幕。
那是內外天,那是,相學。
古今之決,以流光將過去的攻擊拖到現在,這就是陸隱自己領悟的歲月之法。
此刻展露出了它真正的威能。
相學自過去登上小船,擡頭,一眼看向生命主宰。
何爲心緣不二法?
心緣,既自我。
不二,乃唯一世界。
法,便是撞擊。
心緣不二法最高奧義--唯一世界。
陸隱吐血倒退,這一擊,他差點承受不住歲月的壓力,若非此戰就發生在剛纔,他根本無法拖到現在。
對面,生命主宰瞳孔一震,倒退一步,然後連續倒退四步。嘴角流血。
遙遠之外的星象之劍散去。
不滅星圖都黯淡。
它,再次承受了心緣不二法最高奧義的攻擊。
而這一擊,也讓千機詭演與王文呆滯了,這是什麼運用?居然把相學在內外天打出過得一擊給拖到現在,這也行?
流光散去。
相學身影消失,他並非真的從過去走到了現在,僅僅是那一道攻擊被拖了過來。
但卻以心技,第二次傷到了生命主宰。
陸隱捂住胸口,咳血,一手一個,帶着他們瞬移消失。
原地,生命主宰緩緩擡頭,眼底深處沒有半分情感,平靜的可怕。
它擦了下嘴角血液,白色生命力緩緩蔓延,心技的傷害無法以生命力彌補,它需要休息一下。
人類,人類,不管怎麼樣它都不會放過。
這個人類帶給了它太多震撼。
必殺。
遙遠之外,陸隱不斷瞬移,也在不斷咳血。
他得身體被傷的太重,不斷的衰敗。
“你如果實在受不住就把我們放了吧,不用帶我們一起,我們能自己跑。”千機詭演來了一句。
陸隱默默帶着他們瞬移。
千機詭演無奈,看向王文。
王文傷的也極重,這次大家都倒黴了。居然硬拼生命主宰。
此前每一次與主宰戰鬥都是有準備的。
死主重傷未愈,相思雨要留力量對付因果主宰,而且都是偷襲,都有他們麾下高手背叛。誰像這次,什麼準備都沒有,硬生生被拖入戰場。
損失太大了。
“你帶着我們逃也沒用,能活到現在,運氣佔很大部分,如果生命主宰一開始就以星象出手,我們撐不住兩招。”王文喘着粗氣,看起來不比陸隱好多少。
陸隱語氣冷漠:“那就讓運氣繼續,起碼面對生命主宰,相思雨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你真以爲能逃得掉?”千機詭演問。
陸隱目光閃爍,充滿了疲憊:“絕對不可能。”
“那還拖着我們?這樣,打個商量,你自己去死,我們保證幫你照顧相城,絕對不讓人類文明被欺負,怎麼樣?”千機詭演急忙道,說完看向王文:“快表個態。”
王文苦澀:“棋子道主可不會放過我們,要死一起死。”
陸隱笑了。
王文也笑了。
千機詭演無語:“沒必要吧,咱又沒深仇大恨。實在不行你放了我怎麼樣?我保證幫你照顧相城。”
王文道:“話說回來,其實我挺好奇剛剛歲月古城是怎麼出來的。”
提起這個,陸隱也蹙眉:“沒看清。”
“喂,商量正事,那個別管了,陸隱,你放了我,我幫你照顧相城啊。”千機詭演急了。
陸隱嘆口氣:“你能引導死亡,生命主宰不會放過你。”
“可它找不到我。”
“你太小看它了。”
“是你太高看它了,主宰是強大,卻並非無所不能,否則我們也活不到現在。它不照樣被打傷了。”千機詭演道。
陸隱沒搭理它。
它咧嘴,“早知道當初不幫你了。”
一次次瞬移,王文提醒:“不管你要做什麼,總歸會被找到,多留點時間想辦法吧,別浪費在趕路上。”
陸隱停下,看向千機詭演,非常認真問了一句:“想死嗎?”
千機詭演無語:“你纔想。”
“那就幫我。”
“死亡?”
“對。”
“有意義?”
“應該有。”
“你想做什麼?”
“別浪費時間,要想活,就聽我的。”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王文都說能幫你驅除生命力了。當初早聽話我們不至於如此。”千機詭演充滿了怨念。
陸隱冷漠:“我不信他,而且不打疼生命主宰,就算驅除生命力它也會想辦法找到我們。”
“是找你。”千機詭演提醒了一句,然後反應過來了:“等等,打疼?你要幹嘛?”
陸隱閉起雙目:“開始吧,再浪費時間,我們都得死。”
千機詭演看向王文。
王文點點頭:“我們跑不掉的,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千機詭演嘆口氣,無奈,引導死亡,黑暗籠罩陸隱:“我死也是被你們倆害死。”
陸隱沒告訴他們在融合神力與死寂,對王文與千機詭演,他同樣防備着。
至於融合成功能否在生命主宰追殺下活下來,他也沒把握。但現在能增強一分就增強一分,無數次追殺,險死還生的經歷讓他清楚,哪怕只有一點點生機,最終都可能真的活下去。
總好過什麼生機都沒有。
他從不後悔送相學一程,即便到了現在也不後悔。
遙遠之外,生命主宰目光震動,深邃如淵,擡眼,主歲月長河再度降臨:“是誰把歲月古城推下來擋我?”
歲月主宰聲音傳出:“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生命主宰淡淡道:“沒什麼,很快就能解決。你回去吧。”說完,一步踏出,朝着陸隱他們的方向追去。
一個都別想逃。
…
黑暗是永恆的主題,死亡,一切都會黑暗,誕生前,一切也都是黑暗。
黑暗既是起始,也是終點。
自己現在在哪?在黑暗內,也在死亡內。
但眼前卻有兩股波動的氣息在跳躍,一股是神力,一股是死寂。
當前融合的神力是綠色,而死寂是黑色。
死寂的黑色與死亡的黑色不一樣。明明同爲黑暗,但明顯感覺得出,一個可以看到,一個卻只能聞到。
兩股力量在互相接近,明明已經完全融合,卻就差一絲。
這一絲,需要死亡來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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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機詭演的死亡根本不夠,陸隱知道還差一些,千機詭演畢竟不能與生命主宰比。如果是死主的死亡就夠了。
那麼,死主的死亡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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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取出了骨壎,就在這裡。
將骨壎放於掌心,跳動吧!
骨壎緩緩壓彎虛空,果然如此,它之前移動壓彎樹枝分明就是僞裝,它真正踩着的是死亡。
死亡在哪裡?
就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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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骨壎現在踩着的是千機詭演的死亡。而自己需要的是死主的死亡。
那種存在於宇宙,自然狀態般的死亡。
指尖觸碰骨壎,微微用力,骨壎被彈飛,陸隱急忙追上去。
遠處,王文與千機詭演看着陸隱彈飛骨壎又追過去,一臉茫然,不明白他在做什麼。
那是骨壎,莫非要找死主?
可死主絕不會出來,哪怕看到他們也不會出來。
因果主宰死亡,無序時代開啓,相思雨,死主都在等着鴻運降臨,讓它們有可能掌控下一個時代,怎麼可能現在出來?
陸隱不管它們怎麼想,自顧自追着骨壎而去。
沒有死主引導,骨壎茫然的飛翔於星空,不知道在做什麼。
陸隱皺眉,沒用嗎?
它找不到死亡。
莫非一定要死主接引,才能讓骨壎帶着移動?
這條路不通。
還有什麼路可以走?
生命主宰不日就會追來,還有什麼路能找到死亡?
想要尋找死亡,真的死亡就行了。想到這裡,陸隱忽然擡手,骰子緩緩浮現,對啊,死亡就可以了。
他體會過死亡,而且不止一次,是好多次。
體會過一次次真正的死亡,感受過一次次死亡的絕望。
那麼,就這樣吧。
一指點出,骰子六點,運氣還真好。就以,歲月作爲媒介力量,死亡吧。
王文與千機詭演望着陸隱在遠處呆坐。
“他在幹嘛?”千機詭演茫然。
王文道:“又用到那個東西了。”
“什麼東西?”
“濁寶,來自他六個親人的贈送,也是他前半生最大的情感羈絆。”
千機詭演道:“不管那些,我就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那生命主宰隨時可能追過來。”
王文轉頭看向遠方:“追過來也是命,你怕死嗎?”
“怕。”
“我也怕,那就拼了吧。”
“死也要死你們後面。”
“沒區別。”
“有區別,我得看着你們倆死,是你們害我的。”千機詭演剛說完,遠方,浩瀚到窒息的壓力傳來:“不好,追來了。”
王文皺眉,這麼快。
他看向陸隱,希望真有鴻運降臨吧。
此刻,陸隱已經融入一個生靈體內,根本不看記憶,直接自殺。
死亡最後的那一抹心跳讓他產生了新的感悟。原來,死亡不僅有味道,還有心跳。
死去的生靈心跳停止,可死亡本身卻還存着心跳,這種心跳不是真的心臟跳動,而是記憶。是對生最後的渴望。唯有心跳,纔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