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糾結,因爲不知道要不要把這件事詳細地說給他。
如果有人說我有臆想症,我肯定不相信。萬一繁音也不信,衝上來把我掐死怎麼辦?
我好糾結。
“說。”繁音露出不耐煩:“別讓我把你踹下去。”
我離他遠了點,小聲說:“那我說了你不要打我,也不要掐死我。”
他的手伸了過來,摸着我的腿,動作挺溫柔,不像是會發怒。
“我認識你時候,你剛寫了《蟲蟲歷險記》。”我揣着小心說:“是兩年前,那是你的第一本書。”
他蹙起眉:“什麼東西?”
“是你寫的小說。”我說:“講了一隻毛毛蟲用各式各樣好玩的辦法環遊世界的故事。”
他臉上露出看呆子的表情。
“當時β基金會來學校募捐書本,我就去書店買書,先買回家自己看了,沒想到很好看。”真的很好看,那隻毛毛蟲萌噠噠的,就像個可愛的小寶寶:“我就打給你們出版社,想讓你在書上簽名寫祝福語,沒想到你居然答應了。我拿着書去找你時候,發現你是一個好可愛的人,就對你一見鍾情了。”
他似乎完全不意外似得,只問:“你每天都能見到我?”
“當然不是,我上課很忙,你寫作也很忙,而且寫作的時候不會接電話。”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具體什麼時候開始變這樣的:“差不多一星期才見一次。後來我開始實習,就見得更少了。”
“繼續。”他依然在摸我的腿,平靜的頻率顯得氣定神閒。
我的膽子大了起來,開始詳細描述他的性格,還有我倆在一起的細節。
他始終看着我的眼睛,面無表情。
直到天色完全亮了起來。
不知不覺我已經說了三個多小時。
繁音終於開了口:“過來睡吧。”
我連忙靠過去,他用手摟住了我的肩膀。我覺得他並沒有睡意,多嘴道:“我還有咱倆一起拍過得照片,那上面的表情和你現在完全不一樣。”
“我看過。”他閉上眼睛,低聲說:“明天記得讓阿昌在家裡裝攝像頭。”
我一點都不期待繁音明天變回小甜甜,因爲我的臥室玻璃剛剛被子彈打穿,黑幫大佬版的繁音雖然兇,卻讓此刻的我很有安全感。
然而第二天一早,當我被人親醒,睜眼看到一張燦爛的笑臉時,才明白什麼叫做事與願違。
我倆摟着親了一會兒,他忽然板起臉:“老婆。”
“嗯?”
“你真的沒有抽菸嗎?”他不悅地說:“爲什麼我又聞到煙味了?”
“誰知道爲什麼有煙味!”明明是他抽的。
他坐了起來,抱起胳膊,小臉上滿是嚴肅:“老婆。”
“嗯?”露出這種表情是想怎樣?
“你不能偷偷學抽菸,這有害健康。香菸裡的尼古丁有成癮機制,這是一種毒品。”他說得頭頭是道:“人怎麼可以被毒品左右呢?這是笨蛋才做的事!”
“可是我真的沒有抽菸啊!”
“那這是什麼!”他一把拽起牀頭櫃的煙盒,小臉緊繃:“老婆!你不但抽菸,你還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