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爲何他們一見到這黃玉扳指竟如此大反應?”蘇月七好奇的問道。
“這是楚家的號令之章。”楚廉輕聲回道。
“類似於兵符之類的?”
“兵符, 大概是這個意思。”楚廉已經漸漸能快速領悟到蘇月七說的那些名詞了。
“那其他三家是怎樣的?”
“曾家、蘇家和孫家分別是龍頭血玉、白玉虎牌和翡翠綠珏。”楚廉耐心解釋道。
蘇月七點點頭,又嘆了一聲說道:“倒不知這蘇慶山是個怎樣的人,養的兒子這個模樣。”說完她又忍不住自嘲, “不過與我們又有何干, 我這是瞎操的哪門子的心?”
“嗯。”楚廉寵溺的看着蘇月七應了一聲。
在集市買了些手信, 然後他們便去到鏡城最有名的福盛酒樓用膳。
“這個便是我家陳師傅之前做事的地方, 如此氣派的地方, 倒不知陳師傅去了我那梅枝食棧是何感想?”蘇月七眼睛一掃,將酒樓快速的打量了一遍,然後說道, “竟不知公子是如何獵到這兩人的?”
“獵,是說服的意思嗎?”
“嗯, 差不多, 月七就是喜歡公子這樣的聰明人。”
“他們先後做過我府上的廚師, 福盛酒樓和鴻運酒樓是我介紹兩人去的,想着於他二人的前途好些。但前些時候我替月七招攬廚師的消息, 傳到回來過節探親的他二人那裡,兩人便又回來找我,我就介紹到月七那裡了。”楚廉往蘇月七杯子裡邊加茶邊說。
“公子你到底都爲我做過些什麼?月七本想靠自己,如今細想來,怕是事事都靠着公子才成的。”蘇月七故意扁扁嘴, 泄氣的道。
“月七不用妄自菲薄, 我不過就是小小的推波助瀾罷了。”楚廉看着蘇月七那樣子, 一陣好笑的安慰道。
“我會快些成長起來, 我要與公子肩並肩往前走, 而不要總是躲在公子身後,被公子保護。有一天, 我也要做個能護公子的人。”蘇月七看着楚廉堅定的說。因爲說的太過認真,她耳朵背後都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保護月七,我倒是樂在其中。”楚廉大大方方說着,看到蘇月七漂移的視線便笑了。
他想着蘇月七臉皮這樣薄,竟如此聽不得情話。
離開了水,楚廉的神經輕鬆了許多,時不時就逗得蘇月七一陣臉紅。
2
用過膳後,楚廉蘇月七一行人便來到下榻的客棧,悅來客棧。
夜有些深了,房間裡喘息不斷。
“好累。”被楚廉折騰許久的蘇月七軟着聲音說着,側着身面向外面隨便找了個姿勢,便閉了眼睡沉了。
楚廉嘴角含着笑,替蘇月七掖好被角,便也跟着面向她側身躺下,手在被窩裡環住她的腰,也滿足的閉上了眼。
只一會兒,楚廉便又警覺的睜開眼,看了看懷裡睡得越發沉了的蘇月七。然後他輕手輕腳下了牀,迅速起身披了衣裳,開門出了屋。
“公子。”一名暗護衛現身拱手道。
“嗯。”楚廉低聲應了,然後又沉聲問道,“迷香?是什麼人?”
“迷香,蘇思文身邊的人。”暗護衛亦是沉聲回道。
“你知道該怎麼做了?”楚廉
“小的明白。”
楚廉說着便又回屋關了房門,再次在蘇月七身邊躺了,續又將她撈進自己懷裡。
睡夢中的蘇月七輕輕動了兩動,在楚廉懷裡尋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楚廉在蘇月七額上印上一吻,再度閉了眼。
鏡城蘇府門口。
暗護衛扛了一個人丟在門口,故意弄出一些響動,一個閃身便隱匿在黑夜之中。
蘇府守門的兩人聽到響聲,便開了門,打着燈籠出來,往地上一照,見到地上躺的一個人,嚇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死了嗎?”其中一個守夜人問。
另一個守夜人顫抖着手試了試鼻息,才鬆一口氣的說:“還有氣,”說完他頓了一頓,奇怪道,“不過,這頭髮......”
3
“被斷了發?”蘇思文瞪大眼睛問道。
“是,這是警告的意思。一次斷髮,二次斷手,三次斷頭。”蘇思文旁邊那人驚懼的說道。
“這楚家是個棘手的大障礙,我爹若想成事,不除掉這個人,以後只怕讓他離了這鏡城,就越加難了。”蘇思文眼底閃過狠色說道。
“公子,要不要同老爺商量商量,老爺走前讓公子您......這事兒非同小可,這楚家家大勢大,只怕我們暫時還惹不起。”
“混賬,就知道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再說,我爹不是瞧不起我嗎?我非要做點事情出來讓他瞧瞧。惹不起那人但我可以從他身邊那個女人下手,還別說那個女人倒真有幾分姿色。”
“公子,收手吧。”旁人還要再勸。
“就按我說的辦,想辦法替我將那女的弄來,我還不信了,爲了個女的,他還能把我怎麼樣?我爹可是議員。”蘇思文得意洋洋的說道。
翌日,蘇月七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過來,一摸身邊早沒了人。
“公子?楚先生?”蘇月七趴在枕頭上懶懶的喊了兩聲。
“夫人,公子出去辦事了,午膳讓您去福盛酒樓用,公子一早便派人預定好了。”說話的是靈越。
蘇月七披了衣裳,掀開帳幔走出來奇怪的問靈越:“辦事?何事?”
“靈越聽到好像是蘇府遞了拜帖來,說是要爲昨兒的事賠禮道歉,請公子去福盛酒樓一聚。”靈越回完話,又問蘇月七,“夫人可要沐浴?木桶按照牧心姐姐的囑咐,用酒擦過消過毒了,也已經跟客棧的人說好預備着熱水了。”
“嗯。”蘇月七看着靈越滿意的點頭一笑,楚廉替她找的這個丫頭,是真的機靈。
“那我這就去叫人送熱水進來,夫人稍坐一下。”說着靈越便關了門出去了。
4
待靈越出去後,蘇月七才舒服的泡進熱水裡,
泡得差不多之時,蘇月七從桶裡出來站定,剛往身上穿好一件衣服,忽然聽到門“吱”一聲開了。
蘇月七一陣奇怪,她泡澡的時候有個大家都知道的習慣,沒有她出聲叫,伺候的人是不會擅自進屋來的。
蘇月七警覺的細細聽了聽那腳步聲,那般的小心翼翼,於是她抓了楚廉做給她的梅花針,心跳如鼓的握在手上慢慢蹲下身。
這大白天的來行刺,這人也是大膽。蘇月七想着,蹲在屏風下,往外看,那人穿着靈越的衣服,正掀開那帳幔查看。
一無所獲,而後那人警惕的用劍挑開帳幔,以腳尖點地,一步一步往屏風這邊過來。
忽見刀光一閃,蘇月七縮回屏風後面,緩慢起身,忐忑的緊了緊手上的劍,等着那人過來。
“精神上要如狸貓撲鼠,動作上要避青入紅。”蘇月七在心裡念着這兩句,待看到那人的腳尖踏入屏風之時,她迅速刺出一劍,直逼那人要害。
那人擋下那劍,震得蘇月七握劍的手均是一麻,但她還是努力的緊握着劍,以劍有模有樣的劃了兩個假動作,便閃身假意往門口去。
那人在身後追,只一瞬便來到她身後,等那人直直往門口撲去之時,蘇月七這才閃到一旁的置物隔斷跟前,迅速砸爛兩個花瓶。
“哐”的兩聲,動靜極大,那人方纔覺得不妙,瞪大眼睛,返身往身後的窗戶奔去,狼狽的奪窗而出。
“夫人沒事吧。”門口進來兩人,看到蘇月七喘着氣握着劍,腳邊的地上一片狼藉。
“去,去找靈越,看她可是出事兒了。”蘇月七一手撐着架子借力站穩,抖着聲音說。
真真是武力不夠,智力來湊,再難纏一點,她只怕已經是刀下亡魂了。
5
正在福盛樓同蘇思文用茶之時,進來一人在楚廉耳邊耳語了一句,楚廉氣的攥緊了雙拳。
“蘇公子府上可有什麼人丟了?”楚廉一垂眼一擡眼間,像是換了個人,渾身立時透着冷意,叫人看了一陣怕。
“楚公子這話是何意?思文不明。”蘇思文故作鎮定道。
楚廉一個示意,又一人捧了個木盒子進來放於桌上。
“蘇公子,楚某先禮後兵,下次可不會如此好說話了。告辭。”說着楚廉便起身出了包廂,急急的下樓往客棧趕。
待楚廉走後,蘇思文示意身邊的人打開那木盒子,看看裡面究竟是何物。
那人才揭開蓋子的一條縫便聞到一股血腥味,拿眼往裡一瞧,便猛地鬆了手,嚇得退了兩步。
“什麼東西?”蘇思文見那人如此反應,趕緊站起來往後也退開了兩步。
“那......”
“嘔。”蘇思文禁不住好奇往裡瞧了一眼,只一眼便開始吐起來,直退到牆角靠着牆才站穩,“拿走,快拿走,處理掉。”吐了兩下,他大聲嚷道。
“你怎麼辦的事兒?”回到蘇府,蘇思文氣急敗壞的問面前的人。
“公子放心,那人事先已經含了□□,事敗便會咬毒自盡的。”
“放心,我放什麼心,你說我平時養你們有何用,這點事兒都辦不好,就一個女人,你們都搞不定。狗奴才,一羣飯桶。我都讓人欺負到頭上來了,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蘇思文拿起架子上的陶瓷擺件猛地往地上一砸。
“公子,收手吧,您這樣只會給老爺惹上麻煩的。”
“滾出去。”蘇思文往那人腳上砸了一個花瓶,“哐”的一聲脆響,碎了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