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肅雲正要轉身回自己的住處,忽然聽到了隱隱約約的女子的歡笑聲,而且好像還是從尹駿風的住處傳來的。
“你的房裡有女子?”尹肅雲擰眉,這畢竟是不合禮教的。
尹駿風佯裝不知,道:“怎麼會?叔叔,您想太多了!”
此時尹肅雲又仔細聽了聽,卻沒聽到什麼笑聲,也許剛剛真是聽錯了,道:“我睡了,你也早些休息,過些日子便有激戰。”
“嗯。”尹駿風一想到這件事,心裡不由得便沉重了起來。
直到尹肅雲離開一陣,尹駿風才走進了自己的臥室,經過花秧的房間時,他停頓了一下,還是決定進去看一看。
“將軍萬福!”阿依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尹駿風,立即行禮道。
花秧只略略看了尹駿風一眼,眼睛便閉上了。
“下去吧!”尹駿風銳利的視線越過阿依看向了花秧,她已經睡下了?不知爲何,他明明知道他不該再打擾她,卻捨不得就此離開。
阿依猶豫了一下,看了看佯睡的花秧,福了福身道:“是!”說着退出了房間。
屋子裡頓時只剩下了花秧和尹駿風兩個人,裡面安靜得連呼吸也可以聽到。
尹駿風走向了花秧,在離她的牀邊一步處停下了。
花秧的心思不由得亂亂,不知道這尹駿風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更不知他走了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的靠近,心跟着緊繃,全身戒備,剛剛就不該裝睡的。
尹駿風卻只是靜靜地看着花秧的臉,他看了不下一百遍的臉,卻只在這一刻看得如此清楚。
“花秧。”他情不自禁的就喚出了花秧的名字,這一聲喚竟含着許許多多說不清的情緒,連尹駿風都被自己的聲音給震住。
花秧的心裡一跳,眉微微蹙着。
她不喜歡這個人叫她的名字,她不喜歡尹駿風,所以連着他喚她的名字,花秧也不喜歡,不管在什麼情況之下。
尹駿風的衣服簌動了幾下,隨後,尹駿風轉過了身,再也沒回頭。
好一會,花秧睜開了眼睛,眼前黑漆漆的,那個人顯然已經走了幾分鐘了,燭火想必是他吹熄的,想不到他也有細心體貼的時候。
“奇怪!”
花秧咕噥了一句之後閉上眼睛,像是對剛纔尹駿風的行爲下了一個結論。
尹駿風回到自己的屋中,竟怎麼樣也睡不着了,心裡驅散着那個令自己失眠的女子的影子,無奈卻只是更加深刻而已。
尹駿風認命的睜開了眼睛,暗罵一句,該死!他不該是沉溺在情感之中的人!
是不是?搖了搖頭,瞪着牀頭,理着怎麼也理不清的思緒。
王宮。
正整裝要上朝的衆臣們尚未踏入“引花殿”,一大堆帶着兵器的鐵甲士兵就涌了上來。
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瞠目結舌的瞪着他們,“你們……”話尚未說完,那些人便將他們團團圍住,即使有幾個機靈點的逃了出去,沒幾步就被逮到了。
“什麼人?”
王宮內的侍衛察覺動靜,趕緊出來,手持腰刀準備迎戰。
“我勸你們不要負隅頑抗!若識相的就棄械投降!”一個冷厲的聲音傳了過來,衆侍衛看向了那個說話的人,只見那人正是流雲國的使者,流雲錦!
這,這怎麼會?流雲國不是敗了嗎?
之後又出來一人,這人竟是前花國將軍馬志英!他一臉嗜血的神情,眸裡泛着洶涌的恨意,只見他身後是他在花國培養的親信戰士。
衆侍衛面面相覷,手中的腰刀有些顫抖,沒想到他們以前所敬重的將軍如今居然叛國投敵,把槍頭指向了花國!
他們早就聽聞過這位二王子的心狠手辣,沒想到他城府居然如此之深,竟收買前將軍來對付他們!這讓侍衛們又氣又焦急,若此時調來邊境軍隊也來不及了,對方的軍隊已經深入心臟部分,只需再加一刀,就足以致命。
一些“識相的”真的就丟下了刀兵,甚至刀鋒轉向了自己人。
“哈哈……”流雲錦看着那些花國侍衛,冷笑道:“花國有你們這些廢物,如何不亡?”
這一句話,說得那早已憤怒的侍衛不顧一切的衝了上來,鐵甲只丟出一個飛旋刀,那侍衛的頭已經被削了下來,頭顱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
衆侍衛再也忍不住,一齊衝了上去,流雲錦身後的鐵甲也衝了過去,兩對人馬廝殺在了一起,頓時血腥之氣瀰漫在了這花國王宮之中。
本是富麗的王宮,卻奈何成了廝殺的場所……
“花國就要落入流雲錦之手了,我們怎麼辦啊?”
後宮那些穿着奼紫嫣紅衣服的各色面孔們紛紛慘白了臉,一個個地扯着手中的絲巾,生怕會死在這並沒有讓她們享福的地方。
“還猶豫什麼,快點收拾東西走吧!”
“是啊,現在只能快些離開了。”
頓時,那些女人便趕緊回到自己的宮中開始收拾細軟了,雲姬看着那些倉皇的嬪妃們,不由得想笑,這些人進宮的時候歡天喜地,如今花國落難卻一個個地避之唯恐不及?
雲姬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她比她們又能強多少呢?一旦涉及自身安危,人就露出了最醜陋的面孔。
她以爲她很愛王上,昨日卻想了個明明白白,她愛的只是這宮裡的安逸生活罷了!
“你倒還沉得住氣!”流雲錦收拾了王宮裡面數百名侍衛之後自然是來到了這王宮後院,看着雲姬的後背,那纖細的腰肢,拂動的墨發。他一點點的靠近雲姬,直到兩人即將要貼在了一起才停下。
雲姬的身子顫動了一下,緩緩轉過了身,看向了流雲錦,那雙眼睛裡閃爍的分明是狂野的慾望。
雲姬的臉涌上潮紅,低下眉,道:“二王子,這件事想必你籌劃很久了?”否則怎麼可能讓他一舉便闖入了宮內?
“聰明!”流雲錦的眉一挑,手撫上了雲姬的玉臂,輕嘆了一聲,“你這麼聰明的一個女人跟了擎鷹實在是可惜了!”
雲姬一聲笑,別過了頭,道:“二王子,雖然你現在得逞一時,待王歸來……”
“歸來?”流雲錦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哈哈大笑道,“雲姬,你何必這麼死心眼,自欺欺人呢?你應該知道‘雲龍嶺’那個地方多怪獸,人只有進去的,沒有出來的……”他的聲音越來越輕,也越來越靠近雲姬的耳畔。
雲姬眼神晃了晃,猛地後退了一步,顫聲道:“不會的,王上洪福齊天,他不會那麼輕易的死去的!”
流雲錦搖了搖頭,嘖嘖道:“雲姬,真想不到,你倒是一心向着擎鷹,只是不知道若是擎鷹知道你是我流雲族人,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你……”雲姬的眼角有了淚水,緊咬着下脣,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記得燕喜那丫頭吧?”流雲錦的嘴角掛了抹戲謔的笑。
“她?”雲姬的眼睛一睜,沉聲道,“她不是死了麼?”
流雲錦嘆息了一聲,道:“雲姬啊雲姬,你不該只喂她喝了毒藥就走了的,她當時還剩了那麼一口氣。”
雲姬認命地閉上了眼睛,道:“你到底要怎樣吧?”
流雲錦的眼微微一眯,冷聲道:“我要怎樣麼?你會知道的!”向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將雲姬的身子扭住了,與流雲錦一道離開了。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流雲琴看着那些在宮中翻來翻去的鐵甲士兵,臉色蒼白,王上呢?這麼混亂的局面,他怎麼沒有出現?
一人突然轉過身,眼睛直直地看向流雲琴,忽然*邪地一笑,道:“這女的長得真不賴!反正那花國的王上也回不來了,留着也是浪費了,不如我們幫他享用了吧!”
此時衆人的視線也都看向了頻頻後退的流雲琴,紛紛大笑着附和道:“好!”說着,衆人向流雲琴方向*近,一個個目露猥褻之光。
流雲琴搖着頭,整個後背都被冷汗沁溼了,一個不小心,她的腳絆到了宮門的門檻,身子便往後仰,衆鐵甲看她這麼狼狽的樣子,笑得更加猖狂了。
就在流雲琴即將要倒在地上的時候,一人立在了流雲琴身後,接住了流雲琴下墜的身子,而那些狂笑不已的鐵甲們也都住了口,跪了下來,道:“尹將軍!”
流雲琴訝異的轉頭看向那人的臉,正是尹駿風,他的眼中泛着點點柔光,看向那些鐵甲的視線帶着凌厲,道:“起來吧!不准你們再打她的主意!”
那些鐵甲相互看了一眼,只有紛紛退出了“流雲宮”。
“你沒事吧?”尹駿風的聲音萬分輕柔,好像生怕嚇着了流雲琴。
流雲琴只覺得臉頰燒得滾燙,搖了搖頭。
尹駿風這才放開了流雲琴的身子,目光卻緊盯着流雲琴的不放。
流雲琴不自在的將視線看向地上,尹駿風卻輕笑了一聲,擡起流雲琴的下巴,語帶輕佻道:“怎麼,臣救了公主,公主卻不謝謝臣?令臣好不傷心哪!”
流雲琴聽了,臉紅得更加厲害,如她面前有一地洞,她也願意鑽進去了。
“謝謝……”這一聲道謝幾不可聞。
“嗯?”尹駿風故意刁難地裝做沒聽到。
流雲琴又彆扭的提高了些聲量,道:“謝謝你!”
尹駿風似是滿意的笑笑,道:“公主,臣可以叫你琴嗎?”
流雲琴沒有說話,呼吸粗重了些,面對着尹駿風深深的凝視,紅色再一次燃燒到了脖頸。
“公主不說話,臣當你默認了!”尹駿風微微笑了笑,“琴,願意跟我尹駿風一起走嗎?”
流雲琴心裡一震,擡眼看向尹駿風,問道:“走?”
“嗯,離開這王宮之中。”尹駿風的雙眼始終沒有離開流雲琴的臉龐。
流雲琴有些慌亂,搖搖頭道:“不行,我……”即使是尹駿風不在意,但是她畢竟是流雲國送給花國的“禮物”,而且擎鷹也已經接受,於情於理,她都不能跟着尹駿風離開,那隻會壞了尹駿風的名聲。
她竟然已經在意起尹駿風的名聲了,流雲琴苦笑了一聲,看來她已經陷入了他所編織的情網裡了。
“你在擔心些什麼?你應該還沒有與王上發生關係,不是麼?”尹駿風乘勢而上,決不讓流雲琴有猶豫的時間。
流雲琴連忙道:“當然……可是我畢竟還是擎鷹的妃子。”雖然只是名義上的,只是不論是哪一種,傳出去,總是人言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