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天哪!這是有多猥瑣!”如雲看到了雲鷗與伲伲儂“載歌載舞”的樣子,雞皮疙瘩爬滿了全身。
她突然想起了在仙都,風千金給雲鷗言傳身教“瘋千斤”功法時的情景,“瞪鷹眼、咧狗嘴、噴口水!”那簡直就是兩個瘋子一臺戲!
現在,一樣是一對師徒在發癲發狂,只不過,雲鷗過去是徒兒,現在是師父。
“揮揮揮揮耙,拱拱拱拱嘴,扇扇個耳朵,拋拋拋拋媚……”雲鷗與伲伲儂跳得忘乎所以,忽而轉過身子,對着如雲就是一陣“拱嘴”、拋媚!
“哇哇,真受不了,受不了了!”
如雲雙手半掩着臉,心裡抓狂,可是,腳卻又沒有挪動半步!
雲鷗、伲伲儂繼續狂歡。
如雲終於忍不住了!
她開始和着節奏拍掌了!
她開始搖頭了,擺尾了——
搖搖搖搖頭,擺擺擺擺尾,
扭扭個屁股,踢踢踢踢腿……
就這麼轉眼間,如雲融入其中,樂在其中,居然沒有一絲違和感!嗷!
不知不覺中,文刀與蔚媚兒竟也加入到“小豬舞”行列——
揮揮揮揮耙,拱拱拱拱嘴,
扇扇個耳朵,拋拋拋拋媚……
看來,快樂可以傳遞。
一時間,六個人齊整地跳着小豬舞,其樂融融。
哦,怎麼會是六個人呢?除了雲鷗、伲伲儂、如雲、文刀、蔚媚兒,還會有誰?
他,是苦味樓的老闆!他喜歡素雅、恬淡,喜歡玩點文化,於是人們管把這樣的老闆稱呼爲“先生”。對,就是甌先生。
泠天星走了,而云鷗、如雲、文刀、蔚媚兒幾個的到來,整日裡“稀里嘩啦”搓着麻將,打破了苦味樓固有的“文韻”。爲了生計,甌先生也是無可奈何,但心裡一直憋得慌。現在,他找到宣泄口,終於快樂了一把。
同樣憋得慌的,卻是“稀里嘩啦”不斷給甌先生製造麻煩的那幾個!
如雲、文刀、蔚媚兒三位,對如何“套住”雲鷗,費盡心機,但屢屢受挫。伲伲儂的到來,更讓他們的如意算盤落空。而伲伲儂善意的舉動,又使他們無地自容。所以,文刀勸慰如雲,不急不躁,不煩不憂,不妨先找回快樂。
壓力最大的,當數雲鷗!但,救星到了,能不快樂麼?
真的,還有伲伲儂。從京城到慶元,帶着大筆錢財,冒着巨大的風險幾千裡奔波,如今,見到了雲鷗,終於可以卸下一身重負,那麼,快樂也就逃不離了。
快樂屬於所有熱愛生活的人。
但快樂,往往又是短暫的。
尤其,人在江湖!
突發!
舞罷,伲伲儂把行囊中的寶鈔拿給雲鷗,說道:“師父,這有三百兩寶鈔,你先拿着。還有七百兩,你隨我來。”
伲伲儂走向他的坐騎,一匹高大的黃驃馬。
“師父,你徒兒可聰明瞭!不,可狡猾了!狡兔三窟,我把寶鈔藏在馬鞍!”
“嘖嘖,伲伲儂,你果然很機智!難爲你了。”
突然,伲伲儂顫聲道。“啊?師父,馬鞍被割破,寶鈔全部不見了!”
雲鷗大驚,又立馬“噓”地一聲,示意伲伲儂別再聲張。
馬廄就在苦味樓的邊側,有些陰暗。伲伲儂的坐騎很乖,它靜靜地站立着。除了它,另有一匹白馬,是主人家的,看到有陌生人到來,“咴咴”嘶鳴了許久。
雲鷗問道:“伲伲儂,你能確定,錢,是到這之後才丟的嗎?
“師父,確定!把馬拴在這的時候,我還特別查看過馬鞍,完好無缺!”
“那你離開這之後,還聽到過馬的嘶鳴沒有?”
“沒有。也許我玩得太投入,沒聽到。師父,我太大意了!真對不起!”伲伲儂囁嚅道。
“江湖險惡,怎麼能怪你?這一路過來,你已經非常不容易。”雲鷗勸慰道,“無論如何,已有三百兩,能解燃眉之急了。”
“我從文爺那,贏了一點,加上我自己的,還有一百多兩,都給你。”
“哈哈,你放着!出門在外,怎可身無分文?沒事,我們慢慢偵查,慢慢想辦法。”
雲鷗再仔細查看了馬鞍的切口,便吩咐道:“伲伲儂,我們回到苦味樓,就說錢可能是在路上不小心丟失的。”
伲伲儂點點頭。他能猜到,師父的想法可能跟自己一樣:錢,很可能就是熟人偷的!
錦衣衛出身的,自然有他們的敏銳嗅覺!
的確,雲鷗從一開始就猜度是熟人作案,然後,在問了馬的嘶鳴情況後,他進一步加深了這種猜度。因爲,在案發時間,甌先生的那馬,居然沒有嘶鳴!
那麼,這種熟人,可能就是甌先生本人!
也可能是如雲、文刀、蔚媚兒!因爲雲鷗知道,熟悉了之後,那白馬見到自己與他們都不會鳴叫的。
當然,甌先生的其他朋友,也有可能。但這種可能性極小!畢竟,能有幾個人知道伲伲儂帶那麼多錢,而且還藏在馬鞍這麼獨特的地方呢?
雲鷗在內心迅速排查着各個懷疑對象:
甌先生?還真的難說!不會吧,挺正直、和善的一個人啊!
是如雲?不太可能!不,絕無可能!可是,萬一呢?
文刀文爺?看那切口,倒是非常人所爲。文刀有利器,有功力!但,文爺似乎不是小人!
蔚媚兒?真看不透這“姜奶奶”。
難道,偏偏就是伲伲儂他自己在演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