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點分析
2006年5月2日晚上20點00分
月書白對在座的人員說道“卷宗大家都看完了,現在進行案件陳述,然後我們再從今天看到的卷宗中找出不合理的地方,偉哥,開始吧。”偉哥點點頭說道“2003年9月21日凌晨2點13分,W市公安局的報警接待中心接到了一宗報警電話,報案的內容是本市帝都花園別墅區發生了一起謀殺案,死者爲一名女性,名叫黃鶯鶯,當時31歲,報案人是死者的丈夫韋華炎。在2003年的時候,韋華炎算得上是我們市乃至全省數一數二的知名企業家。身價在17個億左右,由於當時韋華炎的身份特殊,我們局重案二組接到報案之後,剛剛開始偵查,省裡就派來了專案組接手,全權負責韋華炎案。在專案組的偵查中發現,當時死者的家中並沒有發現有外人侵入的痕跡,於是辦案人員將懷疑的對象放在了報案人韋華炎的身上,在詢問筆錄中我瞭解到,當時判定韋華炎爲兇手的證據有這麼幾項。第一,現場並沒有發現被外人侵入和痕跡;第二,現場,也就是韋華炎的家的位置在是當時剛剛建成的帝都花園別墅區,每個別墅都有一個前院,而在韋華炎家的前院中養了一條比特犬,在案發的時候那條狗並沒有叫;第三,當時韋華炎與黃鶯鶯六歲的兒子韋彭康在房屋中睡覺,據韋彭康交代,在當天晚上案發的那個時間段他正在房間裡睡覺,沒有聽到任何激烈打鬥的聲響。”
月書白點點頭說“具體的情況就是這樣,現在我就先說一下我在查閱卷宗的過程中發現的幾點問題。第一,嫌疑人韋華炎自始至終都沒有承認過他殺死自己妻子黃鶯鶯;第二,根據當時的調查情況發現,韋華炎和黃鶯鶯的感情不錯,兩個人也沒有什麼徵兆要離婚。而當時法院的陪審團在給出韋華炎謀殺罪名成立的原因是因爲韋華炎在一個問題上撒了謊,在整個過程中韋華炎一直沒有承認自己有婚外情的行爲,但是最後檢察院找到了韋華炎的一個情人,這個情人就是韋華炎當時公司的員工,而根據這個情人當時在法庭上的陳述也表明了韋華炎很愛黃鶯鶯,而且沒有離婚的打算;第三,以韋華炎的身份以及前途來看,他還有大好的時光,他是一個有抱負的人,這種人一般很看重自己的前途。按照正常的邏輯來看,韋華炎即使婚姻出現了問題,那麼離婚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他不會在乎自己的財產,因爲和這個比起來,自己的命纔是最重要的;第四,本案的報案人就是韋華炎,如果是他作案,那麼以他的聰明才智,應該會做好現場的清理之後再報警,爲什麼我們的辦案人員進入現場之後發現的全都是不利於他的證據呢?而韋華炎在報案之後便被送往了醫院,他身上受了很多傷,調查人員認爲這些傷全部是他爲了讓自己不被懷疑而自殘製造的,但是卻沒有給出合理的解釋。”
月書白說完自己的觀點之後看向了其他人,劉彥這時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記錄之後說“那我也來說一下我發現的問題,當時調查人員認爲韋華炎是半夜想要與黃鶯鶯發生性關係,遭到了黃鶯鶯的拒絕,因此兩個人產生了扭打,在扭打的過程中將黃鶯鶯殺死。但是我查找了當年的驗屍報告,發現報告中並沒有死者黃鶯鶯的生殖器,肛門以及口腔的檢測結果,這一點與他們推測的韋華炎的殺人動機不相符。另外還有一點,黃鶯鶯在被殺的時候已經懷有身孕3個月,這一點我想不論是韋華炎還是黃鶯鶯應該都非常清楚,那麼韋華炎想要和黃鶯鶯發生性關係的行爲是否成立呢?要知道,即使韋華炎想要做這樣的事情,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他有很多別的渠道,況且之前書白還說過,韋華炎當時還有一個情人。”
月書白疑問“你剛纔說屍檢報告上有黃鶯鶯懷孕的報告,卻沒有檢測可能在死者身上留下性犯罪證據的部位的檢測結果?”劉彥點點頭說“確實是這樣,不過到底是沒有檢測,還是檢測了沒有出具報告,這個只能問當時經辦人了。”
孫彤這時候說道“我這邊也存在檢測報告不完整的情況,在現場提取出來的血液樣本只有四組,可是我在看現場拍攝的照片時,發現現場血液分佈的十分分散。按照一般程序來說,如果出現了現場血跡分佈過於分散,不能確認爲單個人或者動物留下的,至少應該在每一個獨立分佈的血跡中提取化驗,而報告中在只有四組血液檢測的情況下,就出具了現場血液只屬於韋華炎以及黃鶯鶯兩個人的,那麼現場的其他沒有提取的血跡中有沒有第三個人的呢?”
劉彥接着說“對了,還有一點。卷宗上寫的是韋華炎當時身上的傷口都是他自己僞造出來的,其原因是爲了證明他所說的當時與兇手進行過搏鬥。但是我看了韋華炎當時的檢查報告,他身上的其他傷或許是可以自己自殘造成,可是當時體檢報告顯示韋華炎的脖子有人爲扭傷,這一點我想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知道,自己是很難做到的。”
月書白點上一支菸沒有說話,他思考着剛纔大家提出的問題。其他人看到月書白的樣子沒有打擾他,因爲他們知道每當月書白有這樣的舉動時,一定在思考案子的細節,而當他思考結束時,應該就會有下一步工作的指示。
香菸已經快要燃盡,菸灰燒的很長,月書白始終沒有說一句話。楊潔這個時候有點不知所措的說“是不是先找這個韋華炎問一問情況?”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李晴更是用手按了按楊潔,示意她等月書白的指示。過了一會月書白說道“問是一定要問,但是我在隊長那裡瞭解到,這個韋華炎並不想讓自己的案子重審。如果不是他的家人一直不停的收集材料上訴,他應該會在監獄裡熬過那15年。現在很難確認他到底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行爲,到底是因爲他自知重審後結果也不會改變,還是他心裡清楚他自己就是兇手?從今天我們查看卷宗的情況來看,當年辦案的人員一定很不負責任,是不是這當中存在什麼利益交易,導致了韋華炎徹底的放棄了希望?畢竟我們只是查看卷宗就發現這當中這麼多問題,更不要說我們下一步到現場之後會是什麼情況。如果韋華炎真的是被冤枉的,那麼他現在不想讓自己的案子重審,那麼原因一定就是這當中存在司法腐敗,他現在一定不會相信我們,甚至對我們心存恨意。”
樂苗點點頭說“如果他是被冤枉的,那麼只能是你說的這種情況,不然這樣,我先去和韋華炎接觸看看?”月書白搖了搖頭說“你去,效果也不會很理想,現在只要是公開的詢問,我感覺都不會得到有用的信息。這樣吧,偉哥,你先打電話去他之前服刑的監獄瞭解一下他在服刑期間的表現,着重從他的獄友中瞭解一下,然後我們再作打算。”
在偉哥打電話瞭解情況的時候,月書白起身從櫃子裡拿出茶葉給自己泡了一杯濃茶。樂苗嘆了一口氣說“現在這個時候喝這麼濃的茶,晚上不打算睡了?”說完把月書白杯子裡的茶葉倒出來一部分。月書白無奈的笑了笑說“不喝也睡不着啊。”樂苗對月書白說“那也不行,自己都不注意,誰還能幫你。”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偉哥掛上電話說“韋華炎一開始在服刑期間天天對身邊的人說他是冤枉的,可是唯獨對看管人員從來都不提起,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便開始變得沉默寡言,甚至一度患上了語言障礙。不過據看守人員反映,他很有毅力,在患上語言障礙症之後每天堅持讀報紙,沒用多長時間就自己康復了。”
月書白的眼睛有點愣神,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反應過來說“哦,今天不早了,都散了吧,明天的工作安排我還沒有想好,到時候再說吧。”李晴這個時候說“你還沒想明白,那我們就再討論一會,反正我們也沒什麼事情。”月書白笑着說“不用了,我現在一點想法都沒有,也不知道討論什麼,都回去早休息吧,雖然我還沒想到明天的工作,但是一定不會很輕鬆。對了,尤其是你孫彤,還要回家,快走吧。”
孫彤無所謂的說道“我住宿舍也無所謂。”樂苗這時候說“沒事,大家早回去休息吧,明天早晨再說。孫彤,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你家這麼近,沒必要住在宿舍。”大家聽到樂苗的話也就不再堅持,紛紛收起桌上的東西離開了。
大家都離開之後月書白對樂苗說“快12點了,你也早去休息吧。”樂苗笑着搖了搖頭說“沒事,在這陪你一會。”月書白苦笑着說“我本來就失眠,你和我在這熬着做什麼?”樂苗無所謂的說“說不定能幫到你呢?怎麼?現在不認我這個老師了?”月書白苦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在堅持,隨即對樂苗說“韋華炎現在不願意相信我們,我現在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樂苗點點頭說“他現在在檢察院的看守所,剛從H省監獄回來,這邊除了家人估計現在也沒什麼熟悉的人了,是不是從他的家人入手?”月書白搖了搖頭說“那樣還是太慢了,他現在在檢察院的看守所,要是能轉到我們這邊來就好了。”樂苗疑問道“轉到我們這邊。。。。你是想獄偵?”月書白點點頭說“這樣應該是最快也是最直接的辦法,我聽檢察院的同志說了,他現在不回答任何問題,可能只有獄偵可以不引起他戒備的接觸。不過最好是在咱們的看守所,這樣我們的人員可以隨時隨地的瞭解韋華炎心理狀態的變化,也好在最合理的時間進行突破。”樂苗問“你是想親自搞獄偵?”月書白點點頭說“獄偵耳目不可靠,他們往往爲了立功不擇手段,那樣反而會適得其反,所以還是我親自進行比較好。”
2006年5月3日早晨7點30分
隊長聽了月書白的意見之後說“你的想法是不錯,但是我只能打申請,至於韋華炎能不能轉到我們的看守所,現在沒有把握,這樣吧,我現在向局長彙報,如果可以應該很快就能轉過來,如果不行那再想別的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