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森坡少爺(馬曉光)說事情有挽回的餘地,楠本實隆面色一緩。
“圖桑,你有什麼辦法儘管開口!”
楠本實隆一臉誠懇地向森坡少爺說道。
那期待的小眼神,讓森坡少爺心裡有點發毛。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森坡少爺穩定了一下情緒說道:“這何小姐對於西方繪畫特別感興趣,尤其喜歡抽象派和印象派的作品。”
“當然,這些東西咱們是不懂的,但架不住小姐喜歡,問題是她那東西太深奧,尋常人是不懂的,爲此小姐經常苦惱,還不時地不高興!”
聽了森坡少爺的話,楠本實隆還是有些半懂不懂。
胖子在後面看得有些着急,氣得直翻白眼,心想,這森坡少爺畫地圖還行,幾時會畫畫了?
女特務表小姐化妝倒是挺厲害,又什麼時候懂什麼印象派?
這印象派又是什麼東西?
見大家都是一副懵圈的模樣,森坡少爺放下咖啡杯,悄聲說道:“正所謂知音難求,這次有個機會一箭雙鵰,就看楠本將軍願不願意了……”
“五天後要法租界法國公園舉辦一個拍賣會,屆時小姐將拍賣一些自己的畫作。”
楠本實隆聞言眼珠子一轉,上前悄聲道:“圖桑,你的意思,是讓我去購買一些小姐的畫作?”
“對!將軍不愧是情報界的老手,這樣既能大大地改變小姐對將軍的觀感,而且能夠體現將軍對何部長的誠意!”
森坡少爺點了點頭,充分肯定了楠本實隆自己的腦補。
沉吟了一下,楠本實隆再次鄭重地點了點頭道:“這倒是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好辦法!圖桑,你的辦法大大的好!”
“行,那就拜託將軍早做準備,到時候千萬不能小氣,國府現在雖然現在和霓虹交戰,但畢竟沒有宣戰……”
森坡少爺說着,硬生生把話頭打斷,給了楠本實隆一個你懂的表情。
楠本實隆面色鄭重地向森坡少爺主僕告辭,一溜煙地跑了。
十五分鐘後。
女特務黎夢芸一臉疑惑地從臥室走了出來。
“我說少爺,這工筆和國畫我只是略懂一些,你說那個什麼抽象派和印象派我可一點不會啊!”
黎夢芸走到窗邊看着街景,對森坡少爺說道。
“這個不重要!實在不行我和胖子還能幫忙。”
森坡少爺連忙拍着胸脯,趕緊打消黎夢芸的擔心
說罷轉頭從身上掏出一份清單遞給了胖子。
“少爺,你老人家當真要畫畫?”
胖子看了清單,一臉古怪的神情。
“當然,要不五天以後拿什麼拍賣?”
森坡少爺似乎對胖子大驚小怪的樣子有些不滿。
“油畫五天時間幹得了?”
胖子有些緊咬着不放,追問道。
“一兩天表面就幹了,差不多就可以了,再說我又不是全都是新畫,我有辦法放心……”
森坡少爺安慰胖子和黎夢芸道。
五天後,法租界法國公園綜合大樓,嘉賓雲集。
“少爺,這場面會不會太大了?”
“這才哪兒到哪兒?這裡面的畫作我可畫了一個通宵,還找柯老狐狸借了不少。”
“說起柯老狐狸,他還真捨得下本,給了你一車的畫!”
“他是無利不起早,何況這些都是些無名畫家的作品,加起來還不值一千大洋,他樂得做順水人情……”
兩人一邊在門口東一句西一句地扯淡,迎面卻走來一個風姿綽約的外國女郎。
來的正是蘇菲。
“傑克,這裡真熱鬧!”
蘇菲高興得像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柯小姐,你是名媛,要矜持。”
森坡少爺老氣橫秋地教訓蘇菲道。
森坡少爺的應答,顯然讓蘇菲有些不快,臉色一變,一撇嘴,昂首走了進去。
“唉!沒辦法今天的主角是表小姐。”
胖子搖着頭,頗爲惋惜地嘆着氣,也跟着走了進去。
森坡少爺在門廳又站了一會兒,陸續地又來了好多重量級的客人,代表政府的比如陸京石、代表社會賢達的祥生公司老周……
除此之外,不少外國朋友也紛至沓來。
天馬洋行的凱文董事長、公共租界公董的秘書黛西、大毛前貴族娜塔莎……
甚至還有霓虹國的代表,鬆平商行的經理鬆平恆義。
和“鬆平恆義”握手的時候,楠本實隆心情是激動的!
楠本家雖然也是霓虹國世家,比起鬆平家卻是天差地別,這就像普通的旗人和宗室黃帶子的差別。
因此楠本實隆頗有些誠惶誠恐。
其實,“鬆平恆義”(鍾老闆)心裡也是慌得一批。
……
隨着主持人的一聲招呼,一聲鐘響拍賣會正式開始。
首先拍賣的是一幅歐洲的新古典主義風格油畫。
賓客們的興致很高,競價一輪高過一輪,一幅不知名的普通油畫居然拍出了一萬大洋的高價!
中標者是陸京石。
看着老陸,森坡少爺滿意地點了點頭。
老陸這是投桃報李,上次的法幣改革,由於森坡少爺的提醒老陸和老杜可是賺了不少W的票子,還是英鎊!
所以這次先小小的表示一萬大洋,就當支持抗戰了。
第二輪拍賣的是一尊康熙年間的官窯青花棒槌瓶。
這回就更不得了,賓客們一路競價,最後居然以五萬大洋的高價被一名不知名的港島富豪拍走……
和楠本實隆站在一起的森坡少爺看着熱鬧的拍賣現場,似乎有些意興闌珊。
“都是些小家子氣,這樣做不成什麼大事的。”
森坡少爺搖了搖頭對楠本實隆道。
楠本實隆悄聲問道:“圖桑是大清的貴族,家學淵源自然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待會我們是怎麼出價合適呢?”
森坡少爺聞言,左右張望了一下,悄聲道:“南先生這就要注意了,不要急着出價,靜觀其變,想走何部長門路的人很多,一定要把握好時機!不要太早暴露……”
對於森坡少爺的忠告,楠本實隆感激地點了點頭。
說話間,卻聽臺上一聲鐘響,兩個侍應擡上了一副蒙着紅綢的畫架,楠本實隆期待已久的作品終於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