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換成是譚琰怔愣了:“啊?”
“譚琰”接着道:“我給你開啓空間可以看見外面的投幕的時候,我自身的能量也發生了波動。你在辰家墓葬羣之中呆過,就應該知道,作爲我這樣的生命體,一旦力量發生波動,就是我最脆弱的時候。”
頓了頓,“譚琰”看着譚琰的眼神有些微妙:“那個時候,你已經在空間之中修養了一段時間,可以說,你的能量和處於脆弱時期的我抗衡,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到底是什麼,讓你放棄了從我手中搶回你的身體的慾望?是因爲這裡有着這些虛假的、卻屬於你原先世界的東西嗎?這些東西讓你產生了回到原先世界的錯覺了嗎?”
譚琰簡直要被“譚琰”說暈了,連忙擺了擺手,示意它先停下來,果斷道:“首先,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竟然還有所謂的能量波動和什麼罪最弱的時期好嗎?更何況,說什麼從你的手中搶回這個身體啊,不是你做完任務我就可以回去了嗎?我回到自己的身體裡面,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啊。既然是這樣的話,我爲什麼要這麼吃力不討好地去搶奪啊?”
“譚琰”也覺得有些意外:“你在辰家墓葬羣之中到底都學了些什麼啊?這不是最基礎的知識嗎?”
老孃當初在辰家墓葬羣之中的時候,整個人先不說一直處於暈乎乎的狀態,還差點冒出來一段莫名其妙的愛戀,最後要不是暗的出現,老孃就要在那種地方被活埋了好嗎?
在那樣一種情況之下,老孃哪裡還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研究辰家墓葬羣之中的生命體到底什麼時候能量最強什麼時候能量最弱?
不過,對於這種變化有研究的人應該是辰風炎,畢竟在辰家墓葬羣之中,辰風炎在很大程度上充當了嚮導還有保鏢的角色。
要是被關在這種不知道算是什麼的空間裡面的人是辰風炎,他肯定就能很快地拿回自己的身體了吧?
譚琰有些疑惑地看着“譚琰”,問道:“你的意思,是想要我拿回我的身體?包括使用一些和你搶奪的手段?”
“譚琰”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看着譚琰的樣子頗爲恨鐵不成鋼,但是在三番兩次試圖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偏偏又閉嘴轉開了視線。
這樣幾次下來,耐心本來就不是很好的譚琰都覺得有些暴躁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譚琰”抿了抿嘴,表示非常憤怒:“算了算了!既然你到現在都想不明白,就一直在這裡呆着吧!”
說完,“譚琰”就從空間之中快速消失了。
什麼情況啊?莫名其妙地跑進來說了幾句話,然後又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難道說我什麼時候拿回自己的身體,對於它來說也是很重要的?
譚琰從沙發上站起來,想了半天,都沒有能夠想到要怎麼才能……嗯,應該叫做靈魂出竅還是叫做奪舍或者叫做其他什麼鬼的名字,反正就是試着讓自己現在的身體感覺飄起來、然後找到自己的身體,然後再鑽進去。
只是這樣的三部曲說起來很是輕鬆啦,但真正到了要執行的時候,譚琰才發現——特麼的難度係數簡直高到了沒有辦法計算的地步好嗎!
暫時沒有找到辦法去完成這麼一件事,又因爲這種事情算不得什麼緊急事件,譚琰習慣性地就想要放棄,但就在下一秒,譚琰忽然反應過來——這
是一件自己沒有辦法完成的事情,但是對於辰風炎來說,卻是一件很容易、並且也讓他很願意去完成的事情。
光是從投幕之中看着辰風炎和“譚琰”之間的互動,那滿滿的殺氣都要溢出來了,譚琰相信,要是有一個辦法能夠讓自己回到檀煙的身體裡面,讓“譚琰”從哪裡來回到哪裡去,辰風炎一定會很高興的。
好嘞,想到解決的辦法了,那麼,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達成這個辦法的途徑。怎麼才能和辰風炎聯繫上呢?這纔是一個真正值得去努力的事情。
譚琰完全不想去想,爲什麼爲自己奮鬥努力的時候她會提不起勁兒,但是在想到要和辰風炎聯繫上的時候,她能這麼充滿幹勁,只是試圖在空間之中,建立起屬於自己的投幕。
就在譚琰在別人所不知道的地方努力的時候,歐陽流霜灰溜溜地被刃月帶回來了。
不過這一次,歐陽流霜倒是沒有如同之前那樣,和刃月並排走在一起,還主動和刃月說說笑笑,兩人之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刃月跟在歐陽流霜的身後,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如同最普通的一個侍衛一般。
而歐陽流霜的臉色也不好,帶着點失望,還有些憤怒,但卻沒有明確表現出,這種負面情緒到底是針對誰發出來的。
辰風炎只是在前廳迎接了歐陽流霜一下,就將衆人全都趕出去,直接問道:“你爲什麼要跑進荒郊深處?”
都已經知道了荒郊下面充斥着各種各樣的屍體,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還不明白這些屍體死亡的原因,或者更確切地說,是這些屍體變成現在這種模樣的原因,歐陽流霜怎麼就敢在沒有任何人保護的情況下,自己跑進荒郊深處?
這種超出辰風炎意料的事情,讓辰風炎莫名就有了一種恐慌的感覺——譚琰已經出了意外了,歐陽流霜要是再出點什麼事情,辰風炎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麼出乎意料的舉動。
歐陽流霜卻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道:“荒郊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威脅,你知道的,那些陰暗的、骯髒的東西,不可能靠近我。”
辰風炎微微挑眉,並沒有說什麼。
歐陽流霜抿了抿嘴,雖然已經是盡力想要在辰風炎面前收斂起那些負面情緒了,但還是忍不住抱怨道:“你說刃月到底在想什麼呢?”
又是因爲這個女人。
辰風炎眉頭微皺,道:“你覺得在刃月身上發生了什麼?”
雖然辰風炎覺得,刃月對歐陽流霜的態度發生了變化,和她被派去青樓監視的時間非常吻合,但是爲什麼別的人都沒有出現這種明顯的心態改變,就只有刃月成了現在這種模樣?
要說刃月自己不需要負任何責任,辰風炎是不相信的——當然,這種可以說是誅心的話,在辰風炎沒有確定歐陽流霜是不是還會繼續喜歡刃月之前,是不會說出來的。
歐陽流霜有些頹喪,坐在辰風炎的身側,一陣陣地唉聲嘆息:“我就是不知道纔會來問你的啊。”
頓了頓,歐陽流霜道:“好不容易我才軟化了刃月,讓她願意在人前不再抗拒我的接近。我特麼的還沒有享受幾天這種美好的待遇呢,就一朝被打回原形了!”
原來你管手下人沒大沒小叫做享受……辰風炎有些無奈,道:“你真的沒有察覺出刃月對你有什
麼不對勁?”
歐陽流霜愣了一下,忽然一拍手,道:“對啊,刃月今天對我的態度實在是太奇怪了!一定發生了什麼事纔會讓她產生這種變化的……”
“我是說,你有沒有覺得,前幾天刃月對你的態度很……嗯,不對勁。”辰風炎直接打斷了歐陽流霜的話,道,“刃月畢竟是我的手下,你知道我挑選手下的標準。”
歐陽流霜眨了眨眼睛,看着辰風炎,半晌,眉頭微皺着問道:“你……你現在和我說的,都是認真的?”
辰風炎點了點頭。
歐陽流霜愣了愣,有些失落,有帶着點解脫,道:“原來你已經發現了啊,我還以爲只有我自己感覺到了。這幾天瞞得我好辛苦。”
這下換成辰風炎有些驚訝了,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等着歐陽流霜把話說清楚。
果然,歐陽流霜就繼續道:“我不知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感覺到的,總之,大概是刃月開始監視青樓之後的第二天吧,我等她休息好了之後纔去叫她的,但是她完全沒有理睬我。更讓我感到驚奇的是,我從正面伸手去碰她,竟然差點被刃月攻擊。”
辰風炎眼中暗光閃了閃——原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刃月已經大逆不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出手攻擊主子,這也是一個暗衛能做的事情!
還想等着歐陽流霜繼續說下去,辰風炎面上並沒有帶出太過明顯的神情來,平靜地示意歐陽流霜繼續。
“當時刃月和我解釋是她太累了。老子當時多心疼她啊,二話不說就讓她重新回去休息了。後來兩天的午飯和晚飯我也沒有讓刃月和其他的暗衛一起,全都是老子做的愛心餐。”歐陽流霜回憶起那一段,覺得又甜蜜又有些惶恐,道,“以前我不是沒有給刃月做過膳食,但是刃月基本上都沒有動。所以那一天她全盤接受的時候,我真的是覺得好高興啊。”
辰風炎嘴角抽搐,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首先,歐陽流霜大小也是個主子,而且還是祈天殿的主人,身份尊貴,雖不說古板到君子遠庖廚的地步,但在追求女人的時候,怎麼着也應該矜持一點吧?還有就是刃月,最開始刃月不碰歐陽流霜拿來的膳食是正確的,畢竟尊卑有別,歐陽流霜願意奉獻是一回事,刃月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歐陽流霜想起當時的場景,忍不住哼哼着抱怨,道:“我還記得,刃月吃完了膳食,還能點評一兩句優缺點。老子當時可覺得甜蜜啊,現在想想,刃月是你手下的人,出現這種反應,本身就不正常啊。”
辰風炎已經不再嘴角抽搐了,他看着歐陽流霜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白癡一樣:“刃月對你親手做的膳食評頭論足你竟然還覺得甜蜜?”
翻了個白眼,辰風炎在“就這麼放棄歐陽流霜吧”和“這個傢伙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這兩個念頭之間徘徊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不能就這麼輕易放棄腦子有問題的好兄弟,道:“你要是還有力氣,最好再重新檢測一下,你紅線所繫另一端的人真的是刃月嗎?”
因爲不管怎麼看,刃月都明顯不適合歐陽流霜啊!
辰風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已經做好了被歐陽流霜狠狠拒絕的準備了,但是,誰知道歐陽流霜卻只是皺了皺眉頭,沉默下來——看那神情,竟然還是相當的認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