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你身體還很虛弱,你父親他囑咐我好好照顧你,所以我必須照顧好你。”
蒼穹看到她接過碗去,不由一愣,笑了笑,重新把碗拿了回來。
聽到他語氣中強硬的態度,林清婉不由的愣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我父親有沒有說什麼事這麼急?他身上還帶着傷呢!怎麼可以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林清婉皺眉不悅地說道。
“這個他倒是沒說,只是囑咐我好好照顧你,就跟着望星閣的人匆匆忙忙的走了。”
蒼穹按照君離澈交代的話回答,避開了事情的真相,安撫她。
看到林清婉脖子僵硬的動了動,他立刻伸出一隻手替她按摩後頸。
“你父親靈力那麼高強,而且還那麼的睿智,他不會有事的,你儘管放心,好好休息。”
蒼穹說着扶着林清婉躺下。
他本來想轉身離開的,走了一步。
突然他想起什麼似的,又折了回來,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我還是等你睡着了再走吧!”
林清婉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怔了一下,這個男人,竟然對自己做出了這麼親密的舉動。
“冥王大人請自重,我是有夫君的人。”
林清婉皺眉不悅的說道,語氣中隱約有了幾分怒氣。
他嘆了口氣,“方纔是我唐突了,你好好休息,養好身體,來日方長。”
“什麼來日方長?”林清婉微微詫異了一下,開口問道。
顯然“來日方長”這四個字別有深意,沉默了片刻,林清婉擡頭看着他,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解釋。
“沒什麼,日後你自然會知道,你先休息一會吧!”
蒼穹笑了笑,有些笨拙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一直是個不善於和女人相處的人,更不善於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情,所以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一個受傷虛弱的女人。
“冥王大人,既然我已經醒了,就證明我的身體已無大礙。
多謝冥王大人出手相助,救了我們父女二人,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日後若是冥王大人有事情需要幫助,林清婉自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林清婉吃力的從牀上爬了起來,朝着蒼穹行了個禮說道。
蒼穹被林清婉的客套弄的不知所措,他們何時變得如此陌生而疏離了?
她的客套深深戳痛了他內心微妙的地方,沉默了片刻,他終於找到了一句話:“對了,我上次送你的髮簪,你可貼身放好了?”
“一直貼身放着的。”林清婉語氣平靜的回答道。
“那髮簪關鍵時刻可以救你性命,你一定要貼身放好,千萬不要弄丟了,明白嗎?”
他不善言辭的胡亂找了個話題說道,便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了。
“好!”
林清婉點了點頭回答道。
他站在林清婉身邊,將手放在她單薄的肩膀上,視線卻落到她的眉心上。
林清婉並沒有察覺到蒼穹看自己時的異樣,只是不悅的看了他一眼。
察覺到林清婉眼神中的不悅,蒼穹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
“你上次一個人竟然可以抵抗白翼國靈力最強大的組合十二長老,你的進步真是神速,實在是很令人欽佩啊。”
蒼穹漫不經心的說道,眉頭卻微微蹙起的看着林清婉的眉心。
是的……她眉心處的那朵彼岸花印記,此刻正在以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速度變化着,顏色變得越來越紅豔。
看來,天玄大陸要迎來一場空前的大戰了。
蒼穹的手指不易察覺地握緊,眉間有狠厲的戾氣慢慢凝聚。
這一次,無論如何,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她分毫。
“怎麼了嗎?你爲何一直盯着我的臉看,莫非我的臉上有髒東西?”
林清婉看着蒼穹表情奇怪的盯着自己看,不由開口問道。
“你說了什麼?”蒼穹失聲說道。
他剛纔陷入了沉思之中,並沒有聽到林清婉說了什麼被她突然的提問嚇了一跳。
他全身猛然一震,一臉茫然的看着林清婉。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林清婉看到蒼穹的反應不由的一愣,開口問道。
“沒什麼,只是有點累而已,對了,你剛纔說了什麼?”
蒼穹沉默了半晌回答道。
“哦!我剛纔沒說什麼,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要不我幫你把把脈吧。”
林清婉說着就已經伸出手搭在了蒼穹的脈搏上。
“如何?我是不是健康的很?”蒼穹淡淡的笑了笑,林清婉緊張他的那一瞬間,恍然如夢,如同三百年前一模一樣。
“你……受了很重的內傷,還中了毒,是上次爲了我,在九華山上受傷的對嗎?”
林清婉有些自責的說道。
“傻丫頭,上次的傷根本就不嚴重,你就不要一臉自責的看着我了,這點毒還毒不死我。”
蒼穹低聲說道,眼裡有一閃而過的喜悅。
她沉默不語,只是動作嫺熟的拿出藥箱,從藥箱裡拿出一顆解毒丸遞給蒼穹。
“你是讓我吃了它?”蒼穹看着林清婉問道。
“是!我知道冥王大人靈力高強,但是你中的毒和所受的內傷,若是不盡快治療,恐怕你將會有性命之憂。”
林清婉皺眉說道,又從儲物袋裡拿出一瓶靈果果汁遞給他。
這種話蒼穹已經聽的多了,多半是那些下屬官員或者下人們的假意關懷,根本沒有幾個人是出自真心實意的說出這些話。
然而此刻從林清婉的嘴裡說出來,卻又是另一番味道,蒼穹知道她是真的在關心自己。
“婉兒,”他沉默了許久,低聲,“有時候我會在想,若是在最初的最初,是我先遇到你。
若是我們初次的見面,不是我一臉憤怒的對着你喊打喊殺,你會不會對我有半點動心?”
他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說不出的悲涼,令她陡然一驚,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我不善於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只知道權謀,不懂女人心,”蒼穹聲音低啞,“但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其實我們是同一類人。”
“同一類人?”林清婉茫然地看着他問道。
“我們都是從小就得不到父母疼愛的孩子,也都知道這世間血和淚的滋味,我們都渴望被愛,又害怕受到傷害。”
蒼穹低聲說道,語速極其緩慢,彷彿每一個字都是從他心底最深處冒出來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