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的生活,平靜如水,恬淡舒適。
凌逸玄每天的事,就是燒飯,擺弄藥草,書房看書,極有規律,而裴雪菲每天就是訓練自已,尤其是沒幾天她要的東西李貴就給送過來之後,更是加大了力度將每天的日程安排得滿滿的,就是爲了儘快將體能提升。
夏日的腳步漸漸走遠,秋天的氣息慢慢濃厚,十月過半,裴雪菲的體能已經可以趕上前世的楚羽了。
於是,她開始對這個時空的內力產生了興趣,畢竟這可是地球上已經成爲傳說的武功,若真能學會這些,一定能讓她的速度和技巧提升很多倍,在這個處處都是高手的異世,皇權至上的落後年代實力代表一切。之前在凌逸玄的書房裡,她偶爾間看到了一些修煉內功心法的書,當她跟凌逸玄提出想學這些的時候,那個溫潤的男子只是笑了笑,什麼都沒問,就盡心盡力地指導起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對裴雪菲高強度的自我訓練,凌逸玄雖然嘴裡什麼都不說,只是精心地準備她的飲食,還有每天一碗無名青草藥熬製的補湯無言的支持她,這讓裴雪菲更加感動在心。
這一日裴雪菲和往常一樣上午的鍛鍊完成,洗完澡坐在屋外的長椅上,細細研究那些放在大簸箕裡晾曬的毒藥,除了內力,她對這個時代的醫術也產生了興趣,而且她發現,凌逸玄的醫術非常之精深,尤其是製毒,她在他的書房裡發現了好多本關於毒藥研製的書籍,她非常感興趣,所以,一有空,她就從辨識毒草開始,慢慢增加自己的見識。
“給,把頭髮擦乾,現在天已經涼了,得了風寒就不好了。”
輕快的腳步聲傳入耳中,須彌,一塊乾淨的錦布遞到了而前。
“謝謝啊。”
伸手接過,裴雪菲擡手慢慢擦拭眼睛,還盯着幾株相似的藥草琢磨着。
“我來吧。”
見她擦個頭發都要看着那些毒草,凌逸玄寵溺地搖搖頭,伸手拿過裴雪菲手中的錦布,一邊溫柔地爲她擦拭,一邊細細解釋:
“長着白花的是鈴蘭,整株藥草皆含劇毒;你左手邊的是顛茄,葉和根有毒,果實可以食用;旁邊的是鉤吻俗稱斷腸草,劇毒;葉子各形,頂端長着綠白色六瓣花的叫奪命莘……”
凌逸玄的聲音清朗好聽,如涓涓流水,娓娓道來,聽在耳裡,真是一種享受。
裴雪菲微笑聆聽,仔細瓣別,一遍,就記住了。
“對了小羽,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教你,不過……”
看裴雪菲這麼有興趣,雲汐生眼底剡過一絲淡淡擔忱,鬆開擦乾的青絲,俯下身子纖長的手指輕輕撥開疊在一起的毒草,溫和地說:
“製毒之術極爲危險,我不太放心,你告訴我想要什麼,我做給你,好麼。”
“真的?”
裴雪菲欣喜地一回頭,紅脣一不小心正好吻上他的下頸,“轟”的一下,凌逸玄的臉,頓時紅透,急忙站起身結結巴巴,眼神遊移:
“對不起,我,找,我……”
那模樣,好可愛!
“撲哧”裴雪菲忍不住給逗笑了“行了,我們是朋友,意外而已,不過我還真想學,教我吧,我拜你爲師,怎麼樣?”
“啊?”凌逸玄大驚不住搖頭:
“一日爲師,終身爲父,那怎麼行?其實我,我……我……”
星眸閃着極其復朵的光芒,一絲極淺極淡的情意滑過,正巧落進裴雪菲眼裡,呆了呆,裴雪菲心一驚,連忙接話:
“和你開玩笑呢,你那麼年輕,最多叫你一聲大哥,是吧?”
“小羽我……”
凌逸玄咬咬脣,眼底,極淺極淺的失落劃過,溢出了溫柔的淺笑:
“做大哥行啊,先用膳,我一會兒整理一些筆記過來,書房裡還有些做好的毒粉毒藥你也可以拿過去研究下,嗯?”
“太好了,謝謝大哥,我好餓,用膳去,走吧。”
調皮地笑笑,裴雪菲率先走向飯廳,轉身的一剎那,笑容從臉上消失。
那絲情意,雖然極淺但是她看見了,儘管很詫異他爲什麼會對她有了情,不過,她不可能迴應,雖然兩世爲人,但是前世,她無法承受騰躍風的愛,這一世又受盡了離洛寒的苦,所以,她不願再接觸這個東西。
對不起了逸玄,你並不瞭解我,不知道我所遭遇的一切。你那麼美好,善良純淨得讓人不忍心褻瀆,我不能將你捲進那些複雜的事情當中,要知道,雖然我掉入了溺龍江,但是不認爲離洛寒就這麼相信我已經死了,即使相信了,我也不會一直留在這裡的。
我們,可以是朋友,是知已是兄妹,但不能是情人,逸玄,你是我兩世見過的,最完美最乾淨的男子,我不願意看見你那雙璀璨勝過漫天星辰的眸因爲我,失去了現在這樣的澄淨清透,不願意看見你的心,爲我而痛,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我嘗過就足夠了所以抵不能人讓你說出口,對不起。
揚起臉,有濃濃酸澀在心底蔓延,裴雪菲挺直背,邁着堅定的步伐,沒有回頭。晚秋澄清的天空,像一望無際的平靜的碧海,寧靜致遠,有幾隻蒼鷹迅疾劃過,瞬間消失不留一絲乘跡,逸玄,我終會像那幾只飛鳥一般,離開這兒或許永遠都回不來,如果可以,就徹底忘了我吧
身後,凌逸玄靜靜地看着那個不知不覺,悄悄進駐他心裡的堅強女子,纖細而單薄的身子,滿載着濃濃的悲傷朝前走去。心,突然很痛很痛。小羽,你那麼拼命,那麼認真的訓練自己,學習內力和醫術,是爲了去完成什麼事情麼?
我知道,你是堅強的,驕傲的,所以我不逼你,我等你願意向我傾訴的那一天,我會一直一直,在這兒等你,讓你一回頭,就能看見我,讓你知道,這世上,還有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