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昊帝眼底閃過冷光,冷聲道:“律法也有規定,懷有身孕的女子,所犯的錯,可以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論罪。”
“孩子不是想生就能生的,特別是那些上了年紀的女人,皇上,這高門大院最慣用的手段就是拿繡花枕頭裝大肚婆,不知道麗妃娘娘懷孕之事確診了沒有?皇宮可不是一般人家,可千萬不要學那些個小門小戶爭寵爭地位的女人,肚子漲不起來之後,就使勁兒拿東西往衣服裡面塞,然後再來個狸貓換太子。”
“雲輕笑,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朕還會騙你?”聽着雲輕笑含沙射影的話,銘昊帝威嚴的雙眼盈滿怒氣,眼底的利芒卻是一閃而過。也幸好麗妃懷孕之事不會輕易露出什麼破綻,不然只怕還真瞞不了這兩人。
雲輕笑看了眼銘昊帝,淡淡說道:“輕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希望麗妃不會是假懷孕。雖說這天氣漸漸轉涼了,往肚子裡塞個枕頭不會熱出痱子,只是堂堂貴妃,若是肚子裡真的塞了個枕頭來裝懷孕,這樣的事情讓天下人得知,怕是皇家的顏面都要被她丟盡了,所以輕笑也是好意地提醒皇上,麗妃懷孕到底是否屬實?皇上還是謹慎地查清楚的好。”
“御醫診斷出來的結果難不成還會有錯?若不是屬實,朕又豈會將事情說出來?”銘昊帝冷聲說着,心裡卻是有幾分忐忑,目光像是不經意地從寒逸風臉上掃過,卻見他雙眼微微闔着,慵懶的姿態,身上的氣息慵懶邪魅。
雲輕笑雙眼淡淡看着銘昊帝,眉梢微微蹙着,像是在思考他所說的話是否值得相信。
銘昊帝心裡對眼前的兩人恨得欲除之而後快,臉上卻不敢有過多的表現,沉着一張冷凝威嚴的臉,冷寒的目光也看着雲輕笑,眼中磊落光明,目光沒有半分閃爍,似乎是不懼雲輕笑的懷疑。
可面也上。“御醫醫術高明,診斷一般說來自然是不會有錯的。”一直沒有開口的寒逸風眉眼微擡,淡淡的眸光瞥了銘昊帝一眼,嘴巴動了一下,挑眉道:“皇上,怎的沒有人上些點心茶水?今日皇上召見我們,所要相談的事情應該要花些時間的,這大半天的,一口茶水也不喝,豈不是會把人渴死?這宮裡的人看來調教得也不是很好,皇上可要好好管管才行。”
聽到寒逸風說不會有錯之後,銘昊帝心下微微一鬆,卻又聽到他不僅放肆地向自己討茶水喝,還當着他的面指責宮裡的人沒有規矩,銘昊帝本就慍怒的眸子此刻更加的怒意翻騰,陰沉着臉看了寒逸風一眼,冷喝道:“小德子,今兒個泡一壺茶怎的去了那麼久?腦袋不想要了是吧?”
敢在這御書房裡討茶水喝的人,這寒逸風絕對是第一個。銘昊帝忽然覺得,在這個男人面前,自己的帝皇威嚴盡失。
不除去寒家,他永遠也不可能高枕無憂!
門外候着的太監很開就利索地將茶水點心奉上,心裡雖有抱怨,可是哪裡敢表現出來?之前皇上可沒有吩咐他們上茶,而且這逸風公子和雲姑娘進了御書房,皇上就不許他們進來,他們便是想要端茶倒水,也沒那個膽子進來啊。
斜了眼喝了茶之後把茶杯放下的寒逸風,銘昊帝面色深沉地看着他,“逸風公子也知道,宮裡的御醫醫術幾乎全都是天底下醫術最高明的大夫,要確診麗妃懷孕與否並不難,又豈會出錯?若是連這樣的事情都會出錯,這些御醫也就沒必要留着了。”
寒逸風淡然一笑,眸底利芒閃爍,“御醫院的御醫自然是醫術精湛,一般的懷孕症狀他們自然診斷無誤,可這天底下的病情無奇不有,在下曾聽人說過有一種病,病起來的時候,那脈象就像是女子懷孕一般,許多醫術高明的大夫常常會把那樣的一種病誤診爲懷孕,更可笑的是曾有一男子得了此病,去看診的時候,那大夫真以爲他有了身孕,因而大驚不已,請了幾名醫術精湛的大夫給他診治,得出的結論同樣是該男子竟懷有身孕。後來剛好霍神醫路過,聽到這一奇聞,就去給他診治,才知道那男子不是有了身孕,而是患了一種怪病,或者說他不是患了病,而是誤吃了一種藥,那種藥吃進去之後,無論男女,身子都會有懷孕的症狀。不知麗妃娘娘到底是真的懷孕,還是誤吃了那一種藥。”
銘昊帝眸光低垂,眼中卻是各種思緒閃過,這寒逸風竟然會對這些事情也瞭解得這般清楚,怪不得寒家這些年來儘管自己一而再地尋着機會打擊,卻沒能讓寒家的勢力撼動分毫,有寒逸風這樣一個少主,想要除去寒家,談何容易?
如果今日將他除去?銘昊帝眼中的殺氣很快斂去,不能這樣做,這樣做的危險太大,極有可能會讓他所擁有的一切完全失去。不說寒逸風武功高強,宮中的侍衛能不能拿下他還是未知,如今還有一個雲輕笑,無情宮宮主花落情昨日已進京,還進了邪王府,無情宮宮主如此毫不掩飾地出現在京城,出現在邪王府,其目的,只怕也是讓天下人得知,無情宮護着雲輕笑。
寒家是他心口的一根刺,無情宮如今同樣是他不得不顧忌的勢力。
銘昊帝閉了閉雙眼,這雲輕笑到底是誰?爲何她的背景一點都查不到?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個人。
“皇上如今是不是也不確定麗妃是真的懷孕,還是誤吃了哪一種假懷孕的藥?”雲輕笑眯着眼看着神緒不知飄到了什麼地方的銘昊帝,脣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怪不得寒逸風一點也不相信麗妃懷孕之事,原來還有這麼一出,如今看來,這麗妃只怕就是吃了他所說的那一種藥。
銘昊帝目光看着雲輕笑,看到她脣角不屑的冷笑,緊繃的面容不由得更加的寒意料峭。心裡也不由得有些惱怒,他竟然在這樣精明的兩個人面前走了神。
“寒公子所說的藥不說朕沒有聽聞過,即便真有那樣的一種藥,麗妃身居宮中,又豈會尋找得到?況且麗妃是朕的妃子,她是否真的懷有身孕,朕心裡自然也有數。”uyh7。
“後宮佳麗無數,皇上記性倒是好,竟能記得什麼時候寵幸過誰。只不過那麼多的佳麗都沒能懷上龍嗣,麗妃年歲也不小了,怎的就偏偏是她懷上了?再說,麗妃雖然身居深宮,可不代表她與外面的世界與世隔絕,皇上該不會忘了法師一事?那麼大一個活人麗妃都有辦法弄進宮裡,何況那小小的一兩劑藥?有權有勢好辦事,麗妃手中的權勢可不小。”
銘昊帝驚詫地看着雲輕笑,這樣的話她竟然就這麼臉不紅氣不喘地在兩個大男人面前說了出來?而且還大膽到這般質問自己?驚詫過後,銘昊帝除了氣恨,惱怒,沉重,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質問。
寒逸風眼中含着揶揄的笑,脣角慵懶地勾起,看到雲輕笑看着自己之時,還不忘無聲地吐出兩個字。
雲輕笑看着他的脣形,自然明白他說的是“淑女”這兩個字,明白這丫的根本就是在嘲笑自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雲輕笑決定待會一定要狠k他一頓。
看到雲輕笑與寒逸風兩人在自己面前視若無人的眉來眼去,銘昊帝自然是火大得很,也不知道邪王爲何會喜歡上這樣一個驕橫跋扈,水性楊花,德儀全無的女子。
沉下眉眼,銘昊帝冷聲道:“麗妃如今已經被朕勒令不許踏出踏月殿一步,踏月殿的宮人也不允許出宮,她哪裡還能夠有那樣的本事找到那種聞所未聞過的藥?寒公子和雲姑娘這般咄咄相逼,未免過於蠻橫了一些。”
寒逸風動了動身子,換了個坐姿,雙眼懶懶地上揚着,沉聲說道:“皇上說咱們咄咄相逼,咱們也就咄咄相逼了,這樣吧,皇上如果不想咱們再逼什麼,皇上就允在下請一大夫前來給麗妃診脈,只要那大夫說麗妃真是身懷龍嗣,在下就讓雲輕笑不在計較麗妃所謀害她之事,便是麗妃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咱們也不再追究此事。若是麗妃懷孕是假,欺瞞皇上是真,就請皇上將麗妃數罪併罰,懲治麗妃謀害雲輕笑與欺君之罪。”
銘昊帝眯了眯眼,眼底暗芒閃過,冷冷地看着寒逸風,“朕又如何能信寒公子所請的大夫所說的話?寒公子不相信整個御醫院的御醫,朕又怎能信得過民間的大夫?”
寒逸風勾脣輕笑,淡淡開口:“民間的御醫皇上信不過,如果是名譽天下的霍神醫呢?霍神醫的醫術和醫德,皇上總該信得過吧?”
霍神醫?銘昊帝眸色一變,臉色瞬間冷凝,眼中神緒蕭肅,寒逸風竟然把這樣的人也找來了?也就是說,麗妃懷孕一事,他們根本就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