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睿雙眼緊緊地懾着輕笑,深邃的眼中閃爍着絲絲幽光,臉上滿是清冷之色,整個屋子裡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心想這雲小姐實在太大膽了,竟然一而再地對皇上無禮。
“臣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就在衆人心裡都在想着皇上會如何處置這雲小姐之時,太醫院院首袁朝陽急急走了進來,給冷天睿行禮。
“平身,給雲小姐好好診治,看雲小姐哪兒不舒服?”
冷天睿淡淡地看了眼地上跪着的袁朝陽,目光很快又落在輕笑身上。
“臣遵旨?”袁朝陽本想讓人準備屏風,再以絲線給輕笑診脈的,輕笑卻直接把手放到了桌子上,讓袁朝陽直接給她診脈。袁朝陽看了皇帝一眼,見他沒反對,便拿了帕子打在輕笑的手上,細細給她號脈。
好一會兒,袁朝陽才把手收回來,目光詫異地看着輕笑,斟酌了好一會,纔開口。
“雲小姐身子脈象虛浮,需要好好靜養。”
冷天睿點點頭:“嗯,下去開方子,仔細調理好雲小姐的身子,如若有任何差錯,朕定然唯你是問?”
“哎,剛纔我這身子忽然發軟,就想躺着睡覺,昨兒個晚上早早就睡了,今兒個卻是一直都困着,是不是因爲我這身子骨太過於虛弱了?”她的身體好得很,哪兒虛弱?不過是這御醫不好說她沒病,既然他說她的身子虛弱,那就讓他給她弄點兒好藥材來補一補。”
袁朝陽看了輕笑一眼,點頭道:“雲小姐身子卻是有些虛弱,臣這給雲小姐開方子,好好調理一段時間,就好了。”
袁朝陽開好方子,冷天睿還讓胡志海親自跟着去太醫院抓藥,倒是讓輕笑有些意外。
離開悠然齋,太醫院院首袁朝陽眉頭緊緊地蹙着,心裡有着一絲不解,這雲小姐的脈象,怎的有些像是喜脈?只是與喜脈似乎又有些不同,雲小姐還是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應該不可能有喜脈纔是,她既然住在宮裡,興許不久就會被皇上冊封,既然是後宮的女人,就不可能在皇上冊封之前有喜脈。
搖了搖頭,或許真的只是身子有些虛弱。
御醫離開,身邊的宮女上了茶水和糕點之後,冷天睿便揮退了身邊的人,屋子裡很快就只有他和輕笑兩人。
“輕笑還真是大膽,膽敢將朕拒之於門外的人,這天底下也就只有你一個,輕笑難道就不怕朕治你一個藐視聖顏,欺君之罪?”
冷天睿端起茶杯,優雅地撥了撥杯子裡的茶湯,淡淡說着。讓他站在房門外等了一刻鐘,這女人,真真是好膽色,囂張得很。
“呵呵?”輕笑淡然一笑,臉上沒有半分緊張害怕,淡淡笑着:“輕笑確實是身體不適,睏乏得很,今兒個一直在睡着,皇上突然過來,輕笑要梳妝迎接聖駕已然來不及,況且剛纔身子卻是有些虛軟,剛想起牀,眼前就黑了去,差點兒沒暈倒過去。皇上聖明,輕笑相信皇上不會因爲輕笑一時的身子不適,不能及時迎接聖駕而罪責輕笑的。
女人最是容易頭暈,許多人蹲久之後,剛剛站起來之時經常會像她剛纔所說的那樣,突然間暈眩。
冷天睿看着輕笑,覺得她不像是說謊,剛纔或許還真的是不舒服,“既然身子不適,爲何不稟告於朕?”
“輕笑不過是平明女子,身子沒那麼嬌貴,好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皇上日理萬機,國事繁忙,輕笑沒必要讓皇上因輕笑這麼個身份低下之人而煩心。”
冷天睿定定地看着輕笑,緩緩開口:“你的的不願朕因你而煩心?”
“呵呵,皇上身份尊貴,只天子,是國君,是百姓之父,輕笑哪能令皇上煩心呢。無雙公主今日已經大婚,輕笑懇請皇上恩准輕笑離開。”
冷天睿面色陰沉地看着輕笑,眼中閃爍着冷冽的寒光,冷聲道:“雲輕笑,你就那麼迫不及待離開?迫不及待地回到冷無邪身邊?”
輕笑面色無常,聲音也多了幾分清冷淡漠,“輕笑本就是南郡王的人,自然是要回到王爺身邊的。”
“如若朕要你留在宮裡呢?”
“輕笑本是山野村民,宮裡哪裡是輕笑能待的地方,在這兒輕笑是渾身都不舒坦,皇上就別爲難輕笑了。”
之前說讓自己去廟堂祈福,後來讓自己在宮裡的小佛堂祈福,如今讓自己留在宮裡,他要把自己留下來的意圖也太過於明顯了。
“南郡王就那麼值得輕笑你這樣爲他?當初你是不是就有把握能夠治理南郡的水患,所以才讓朕和你欠下那樣的協議的?免去南郡的稅銀,南郡自治,呵呵,輕笑你還真是爲南郡王着想啊。”
冷天睿冷冷地笑着,心裡只覺得有一股怒氣無處發泄,這個女人,怪不得東郡西郡北郡都不求,就只是求南郡,南郡的水患若是治理好,又豈是其他地方可以相比的,不說別的,單說哪裡的面積就比東郡和西郡北郡都要大。
本來以爲南郡的水患是難以治理,如今看來,水患的問題極有可能得以解決,把南郡交給南郡王,假以時日,定然是大患。
果然,是忌憚南郡的水患治理好之後,會帶來的好處了。
難道他以爲把自己扣留下來,南郡王冷無邪就對南郡束手無策了嗎?
脣角勾起一抹冷笑,輕笑淡淡說道:“皇上,這南郡的水患能不能治理好還是未知之數,輕笑不過是名弱女子,對於水患根本就沒有多瞭解,南郡的水患能不能治理好,輕笑更是不懂,輕笑若是有把握能夠治理好南郡的水患,早就讓還是邪王的南郡王上摺子請奏皇上,派人前去治理了,哪裡還會等到現在。”
冷天睿眯了眯眼,眼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盯着輕笑半響,“朕很厭惡被人算計,輕笑你說,如果朕被一個女人算計,朕能饒得了她嗎?”
面對那危險的目光,輕笑臉色依然淡然,臉色沒有半分緊張之色,淡淡笑道:“皇上乃至一國之君,皇上聖明,那個女人有那個本事能算計到皇上身上來,當初與皇上籤訂的協議,是因爲冷大哥心疼南郡百姓所承受的貧苦,冷大哥前往南郡,是希望能夠給南郡的百姓帶來更好的生活,如今到了南郡,把水患問題當成重中之重的大事來辦,如果真能讓南郡的水患問題得以解決,定然是功德無量的大事,受益的將會是我千月的百姓,皇上身爲千月國的國軍,百姓之父,難道不希望南郡的百姓能夠免受洪災之害,免於遭受背井離鄉,妻離子散之苦。
南郡好就是百姓好,百姓好就是千月好,難道皇上不希望千月越來越繁榮昌盛嗎?“
冷天睿眼中的光芒多了幾分陰沉,要說天底下最能言善道的女子,定然是雲輕笑。
“朕自然是希望南郡的水患得以治理好,希望百姓好,更是希望千月好,國師說輕笑是有福之人,若是能得輕笑你爲千月祈福,南郡的水患沒準還真能治理好,這可是福澤萬民的好事,朕希望輕笑能以天下萬民爲重,潛心替天下萬民祈福。”
這國師還真是神了,她根本就沒見過他,他也沒見過她,竟然就知道她是有福之人,呵呵,冷天睿,你就算是要說謊,至少也應該安排那國師見見自己,或者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拿給他看看。
“皇上若是想要輕笑爲萬民祈福,輕笑自然不會不願意,南郡的百姓最是需要天降福澤,懇請皇上讓輕笑趕回南郡,爲天下百姓祈福。”
“國師測算出最適於輕笑祈福之地是宮裡的小佛堂,或者是皇家寺院。輕笑在這兩個地方祈福,自然也能福澤南郡。”
“心誠則靈,輕笑見到南郡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心裡很是憂慮,沒能與他們在一起,輕笑心裡不安,只有回到南郡,輕笑才能放下心來。”
她的口才,沒幾個人能比得上,黑的她能說成白的,白的她同樣能說成黑的,管你國師還是神棍,你丫的,姐就不願意待在這麼個破地方。
冷天睿直直看着輕笑,本是陰沉的臉,忽而陰轉多雲,沉聲道:“輕笑你若是不願去小佛堂或者皇家寺院,留在宮裡,成爲朕的妃子,福澤皇家,同樣能夠福澤天下萬民。”
“南郡王也是皇家之人,輕笑是南郡王的人,既然輕笑成爲皇家之人能福澤皇家,福澤天下,輕笑懇請皇上下旨,賜婚輕笑下嫁於南郡王冷無邪。”
不知道冷無邪聽到自己剛剛說的話,會不會高興到在地上滾幾圈,丫的,當時他讓自己嫁給他,她不願意,早知道早早嫁給他,也不用應付這冷天睿。
王沒她在。冷天睿手裡剛剛端起的茶杯被他啪的一下扔到桌子上,瞬間變成碎片。那雙幽深的眼中閃爍着簇簇冷冽的火苗,冷冷地看着輕笑,“雲輕笑,你就那麼喜歡冷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