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無邪和輕笑不是沒看到樑才立眼中的慌亂和不安,樑才立這些年在江隆城的所作所爲他們沒到南郡之時就已經有所瞭解。當初在輕笑與冷天睿簽下那些協議之後,冷無邪就已經讓人將南郡各城鎮的官員,特別實最高職位的地方官的爲人和政績查探清楚,那些是可用之人,那些是庸碌無爲的,那些是貪.官污吏,冷無邪的手中早就有了關於他們詳細的資料。
只是就算實貪.官污吏,初到南郡,也不好大動干戈,將他們一下子拔除乾淨,狗急跳牆,兔子急了會咬人,一下子就逼走那麼多的官員,總歸不是明智之舉。即便他手下有可用之人頂替上,可是那些人總歸是一方惡霸,一下子做得太狠的話,他們興許會捅出什麼簍子。
況且冷無邪一到南郡,很快就拿了幾個大貪.官開刀,其他官員自然不敢不收斂,而且還會盡可能刺讓自己裝成一名好官。因此冷無邪一時之間沒撤換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一聲輕響,輕笑放下茶杯的力氣有點兒大,雖說聲響不大,可是在如此安靜的空間裡,足以讓衆人聽見。
衆人下意識地擡眼朝輕笑就看過去,卻見她脣角噙着淺笑,深邃的目光帶着幾分凌厲,直直看着樑才立。
“樑大人在想什麼?剛剛王爺的話,樑大人是沒有聽清楚還是沒有信心說服百姓,讓百姓們相信官府的決策,全心支持江隆城的發展策略。”
樑才立在江隆城百姓面前敢胡作非爲,甚至是殺人放火,他都不會有半點懼意。可是在輕笑和冷無邪面前,他的膽子比老鼠還要小。之前冷無邪特意點了他的名,此時又聽到自己的名字從輕笑的嘴裡出來,特別是那一雙看似柔和實則清冷深寒的眸子,更是讓他心生寒意。
“王爺王妃恕罪,下官剛剛正想着該如何更好地向百姓們說明修建碼頭,開通航運,開放海上貿易所能夠給江隆城,給江隆城的百姓們帶來的巨大利益,是以一時之間岔了神。”
“喔!”輕笑挑了挑眉頭,脣角的笑容深了幾分,“想必身爲江隆城的縣令,江隆城最大父母官的樑大人,對江隆城的發展以及百姓如何能夠更好地生活,定然是最爲關心和努力的,江隆城日後的發展方向和即將要展開的項目,樑大人已經很清楚了吧,這些都是利於江隆城,利於百姓的好事。
只是在座的諸位瞭解情況的,知道這些是好事,只是百姓們卻對於江隆城的發展計劃沒有信心,是以這幾天百姓們纔會這般惶惑不安,樑大人這幾天必定時刻心繫此事,現如今江隆城日後的發展方向,發展策略,樑大人是否已經計劃好該如何說服百姓?
本王妃相信以樑大人對江隆城的瞭解,經過這幾天的深思熟慮,定然已經知道該怎樣去平息百姓的憂慮,讓他們全力支持江隆城的發展。現在就請樑大人把具體的計劃說一說,諸位大人一起商議之後,如若樑大人的計劃沒有什麼問題,咱們就可以馬上着手,江隆城的的各項目動工提早一天,百姓們就能早一日過上更好的日子。”
樑才立此時就算是什麼辦法也沒有,也不得不想破腦子胡亂湊出一個,低垂着眼避開輕笑和冷無邪那兩雙凌厲的眼,樑才立穩了穩心神,沉聲道:“當務之急,咱們應該派人將城裡最有威信的人,還有各大家族的主事者,各村子的村長召集在一起,向他們講解清楚江隆城各發展計劃的益處,再由他們向江隆城的百姓闡述清楚,由他們出面,百姓們的情緒自然比由官府直接出面容易控制,從而能夠較爲平靜地聽他們的話,較易理解江隆城即將啓動的各項目對於江隆城的日後發展的重要性。”
冷無邪深深地看了樑才立一眼,低沉而有幾許清冷地開口:“樑大人說的沒錯,當務之急,先去把這江隆城裡最德高望重的人請過來,還有個大家族以及各村村長都請到縣衙來議事。”
會議結束之後,輕笑和冷無邪直接在縣衙住了下來,之前花落情在江隆城買下了一個宅子,宅子雖然不大,可是也有三個院落,只是想着江隆城這邊要處理的事情着實太多,而且住在縣衙也更方便,因此冷無邪和輕笑並沒有住到花落情的宅子裡去。
兩人隨意地吃了些東西,就一直在處理着一些重要事務,夜色已晚,可是兩人都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即便他們已經很疲倦。
放下手裡批閱好的摺子,冷無邪伸手摁了摁太陽穴,臉色雖然有些疲憊,可是眼中的光芒卻依然深邃銳利,只是當他的目光落在坐在自己對面的輕笑身上之時,深邃銳利的光芒卻是柔了下來。
“笑笑,先去歇息吧,已經很晚了!”看着她眼中的血絲,還有臉上明顯的倦容,冷無邪心疼地捏了捏她的手,將她手裡的資料抽出來。
他要熟悉江隆城的政務,她要了解清楚各個項目啓動之時,已經面臨的困難和將會有可能出現的麻煩,兩人用過晚膳之後就一直忙到現在,已經有兩個多時辰了。
一路從大宇國趕回到南郡城,歇息了一個晚上不到,又要急急趕來江隆城,甚至還沒來得及休息一下,隨便吃了點東西就一直忙到現在,在強大的人,也不可能不疲憊。何況輕笑的身子並不是很好,雖然前些日子調理過,可是最近太忙了,即便調理過之後有了幾分成效,此時還是漸漸垮了下來。
輕笑擡起頭來,掩嘴打了個呵欠,微微眯起的眼中有些迷茫,看着冷無邪,開口的聲音有些低啞。
“都已經這麼晚了呀?這些人就是會整事兒,害得我們這麼忙這麼累。”
冷無邪把她的雙手握在手心裡,站起來走到她身後,伸手給她揉了幾下,落在她那烏黑柔亮的發頂上的目光,幽深沉沉,手上的力道很合宜,輕柔地在輕笑身上的穴道上摁壓。
“好些了沒有?”給輕笑揉了一會兒,冷無邪輕聲詢問,那些故意整事兒的人,他自然不會讓他們好過。
“嗯,好多了,不用再摁了。你也歇一歇,要是緊要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咱們就睡覺吧。”輕笑意識已經有些模糊,半闔着的雙眼差點就閉上了,冷無邪這傢伙的按摩技術很好,讓她差點就舒服地睡了過去了。
冷無邪走到她的深淺,彎腰將她抱起,往牀榻走過去,當他把輕笑放到牀上之時,輕笑已經睡了過去了。
略微沉重的呼吸顯示着她有多麼累,冷無邪坐在牀邊,定定地看着她,擡手輕柔地將她落在臉頰上的髮絲別到耳後,再把她用來挽着頭髮的簪子放到一旁。
她即便是剛剛入眠,也已經睡得很熟,看着她微微嘟着的雙脣,冷無邪彎下頭來在上面落下一個輕吻。
本想着繼續剛纔的工作的,可是看着她甜美的睡容,終是洗漱了一下之後,回到牀邊,掀開薄被躺在她的身側。
只是雖然已經尚了牀,可還是不捨得睡過去,眷戀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眼中是蘊騰的深情。手指輕輕地在她的臉上摩挲着,親了親她的額頭,冷無邪伸手將她抱在懷裡,讓她枕着他的手臂,看着她在睡夢中熟悉地自己的臂彎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睡過去,冷無邪脣角不自覺地揚起,聞着她獨有的氣息,緩緩地閉上雙眼,與她一同睡了過去。
輕笑第二天醒過來之時,冷無邪也就起牀了,牀邊的溫度已經有些冷了下去,想必這傢伙已經起來好一會兒了。只是一個南郡,就能讓他們忙成這樣,如果是他們的責任是整個千月,甚至是整個天下的話,輕笑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吃飯的時間。
穿好鞋子走到門邊把房門打開,門外候着兩名從樑才立家裡調過來的丫鬟,兩個丫頭看着倒是聽機靈的,只不過在面對輕笑之時,還是有着難以放開的緊張。
兩名丫鬟像是沒想到房間的門突然被輕笑打開,因此當房門開了之後,看到輕笑之時,兩人頓時下意識地跪在地上:那膝蓋落地之時的聲響,即便不用撩開她們的衣褲也知道她們膝蓋那個地兒肯定受傷了。
“見過南郡王妃,南郡王此時正在書房,王爺讓王妃您起牀之後,先用了早膳在去書房。”
輕笑看了兩個丫鬟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無奈,蹙着眉頭,道:“本王妃知道了,你們一人侍候本王妃洗漱,一人把早膳準備好。對了,王爺用過早膳了沒?”
平日裡冷無邪在自己的監督下,一日三餐倒是挺正常的,只是如果沒有輕笑監督,他通常都不會按時吃飯。
“王爺已經用過早膳了,也已經讓人給王妃備下了,奴婢這就去把早膳準備好,王妃是要在房裡用還是在偏廳用?”
“在房裡用吧!”輕笑回到房裡,坐在梳妝檯前,拿着梳子梳了梳頭髮,本想讓人端着早飯去書房吃的,只是這個時候不知道書房裡會不會有其他官員在,想了想,還是直接在房裡用得了,如果冷無邪還沒吃早飯的話,待會在讓人給他準備好了。
昨天把事情交給了樑才立去辦,冷無邪和輕笑都不認爲他能夠辦好,如果他找來的人僅僅是江隆城裡的幾大家族,他或許還能說得通他們,可是如果把各村子的村長也找來的話,那些村長肯定不會賣樑才立的帳。
樑才立這些年在江隆城的所作所爲即便稱不上天.怒人.怨,也絕對是百姓口中的無良官員的代表,因此如果是他和那些村長商談,那些以前沒少受他壓逼的村長會聽他的話纔怪。
冷無邪和輕笑自然是要親自見見那些人,再親自和他們開會的,只不過是先爲難一下樑才立而已。順便看看樑才立到底會怎樣和那些人協商。
樑才立把人約在下午,因此上午的時間裡,輕笑和冷無邪兩人都在書房裡處理事情。將近正午之時,兩人剛準備去用午膳,卻聽下面的人前來稟報,不少老百姓聚集在縣衙門外,一同抗議江隆城修建碼頭以及開通航運之事。
這樣的情形在現代並不少見,輕笑聽到下面的人稟報此事之時,並不是很擔憂雖然說聚集在縣衙門外抗議比起之前聚集在各準備修建碼頭的地方抗議來得嚴重一些,可是古代的人沒有現代人那麼大的膽子,會打砸動粗,就算他們聚集在縣衙門外,也最多不滿地喊幾聲而已。
卻沒想到剛剛的稟報人才下去,後面馬上又有人前來說縣衙外官兵與百姓發生了衝突,好幾位百姓已經被衙役打傷了。
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樑才立這個蠢才竟然派人包.圍了聚集在縣衙大門外的百姓,甚至將喊聲最高的百姓扣留,引發衆怒,百姓與衙役推搡之時,引發了無禮暴.亂。
冷無邪和輕笑聽到已經有百姓受傷之後,馬上就往衙門外趕去。等他們趕到那裡之時,場面依然失控,被激怒的百姓們此時完全不顧自身安危,齊齊要往縣衙離衝進去,而那些圍着百姓們的衙役手中的木正棍毫不猶豫地朝百姓們的身上打過去。
衙門外除了衙役,一名說得上話的官員也沒有,此時的縣衙大門緊閉,樑才立此時就在縣衙的大堂裡,可謂稱得上是“聲嘶力竭”地喊着下面的人將這些搗事的百姓轟走。
輕笑和冷無邪從衙門的屋頂上直接躍了下去,混亂的場面中,不多時傳來一陣陣痛苦的叫喊聲,突然而來的一幕,令躁動的百姓們怔楞地停了下來。
冷無邪和輕笑兩人手裡同時攬着一大捆的棍子,而那些手持木棍打砸在百姓身上的衙役此時幾乎全都躺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砰!”的一聲巨響,冷無邪和輕笑將手裡的一大捆木棍扔到地上,冷厲的雙眼一一從地上躺着的那些衙役身上掃過。
“百姓們當中,就有你們的親人,當你們手中的木棍打下去之時,打中的就有可能是你們最親的人,身爲守護一方百姓的衙役,你們的拳腳不是砸向那些爲非作歹作惡多端的惡人,而是伸向你們自己毫無還手之力的父老鄉親,你們還真是我千月的‘英雄’。”
清冷的話語滿含怒氣,陰沉深邃的雙眼如萬年寒冰般森冷,冷無邪轉過身朝緊閉着的衙門走過去,在衆人緊盯着他的目光中,他的身影在距離大門一丈之處,停了下來,冷喝一聲:“給本王把大門打開,把樑才立拿下!”
聽到“本王”二字,衆人心下一凜,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着更深的疑惑,還隱隱有着期盼。
衆人眼中的疑惑還沒得到答案,輕笑飛快地拿起剛剛扔到地上一根的木棍,手掌翻飛間,那一根木棍如同離弦的箭矢一般,飛快地朝縣衙大門射.了出去,“砰”的一聲巨響,木棍撞擊到縣衙大門之後,落在地上。緊跟着清寒冷凝的聲音響起:“南郡王和本王妃在此,衙門裡面的人是不是還想將南郡王和本王妃拒之門外?”
輕笑話音一落,大門很快從裡面打開,裡面的人齊齊跪在地上,“參見南郡王,南郡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南郡王和南郡王妃已經到了江隆城一事,跟在樑才立身邊的人自然是清楚的,此時聽到冷無邪和輕笑的話,那些人根本就顧不上懷疑外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他們,驚慌中急急把緊閉的大門打開,不敢擡頭往外面看一眼,就恭敬地跪在地上。
官是天不。冷無邪和輕笑並沒有理睬衙門裡面跪着的那些人,轉過身子看着外面的百姓,沉聲道:“縣衙就是讓老百姓說話的地方,斷沒有將百姓們拒之在外之理,今日之事,本王定然會讓樑大人給鄉親們一個交代。此時縣衙大門已經打開,鄉親們無論有什麼事情,都可以進去說清楚。
剛纔被衙役打傷的鄉親們,請大家幫忙把他們帶到衙門的廂房裡面,本王馬上請大夫過來給他們診治。不管今日是何原因,衙役們將手中的兵器揮向本該由他們守護着的鄉親們,便是他們之過錯,此事,本王同樣會給鄉親們一個說法。”
冷無邪的話驚醒了門外怔楞着的百姓們,眼中對他和輕笑身份的疑惑,此時也得到了答案,儘管他們剛纔恨不得將這縣衙裡的狗.官踩上幾腳,可是當他們明白到眼前這兩位將那些打砸在他們身上的棍子全都搶過來扔到地上之人,竟然就是南郡王和南郡王妃之時,頓時紛紛跪下行禮。
冷無邪卻在百姓們跪下之時,走到他們身邊,伸手示意他們免禮。儘管如此,還是有不少百姓跪了下去,給南郡王和南郡王妃行禮,不管江隆城的縣令是什麼樣的官,南郡王和南郡王妃的聲譽在百姓當中,還是很有威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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