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笑和冷無邪回到南郡城之後,本想馬上就前往藍汀國的,只是想着無一他們很快就會把秦菲兒帶回南郡城,便打算再耽擱幾天,看看能不能從秦菲兒嘴裡問出什麼來。
如今藍汀國的形勢據探子回報的情況來看,還不算很糟糕,至少藍青傑並沒有在藍汀國皇帝和太子藍颯影無法處理朝政之時弄出什麼事端來。就算他真有什麼詭計,沒有在這些時日來實施,對藍颯影而言,還是極其有利的,至少如今藍汀國朝堂表面上的穩定,讓那些大臣們就算有異心,可一時之間還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如果摸不清藍青傑在謀劃什麼,那藍颯影就有些危險了。
藍汀國如今的形勢嚴峻,可那個隱隱存在的與秦菲兒或許有着極其不尋常的關係的幕後之人也更危險,如果這一切的事情都是由他策劃謀算的,那麼他的存在,無論是對藍汀或是千月,亦或是南疆都是如同定時炸彈一樣的隱患。
只希望這一次能夠從秦菲兒嘴裡撬出一點有用的線索來,那個人隱藏的手段還聽高強的,冷無邪和輕笑的人,甚至是寒逸風還有花落情同樣派出的人都沒能查到他蛛絲馬跡,這樣沒有任何線索地追查,太過事倍功半。
要麼從秦菲兒身上能得到什麼線索,要麼,就只有在南疆,南疆的幾大世家應該是與那個人有過接觸的,是以如果從幾大世家身上,應該也能有所發現。
或許從千月的縱火案的兇手身上也能發現什麼,只是機率太小,現在東郡王和北郡王都在經吃呢個,有他們在,千月目前應該是比較安全的,至少像之前在太.上皇的膳食中下毒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會再發生。
至於南郡,自從那一晚上闖進南郡王府的刺客除了逃脫的那一個之外,所有的刺客都已經身亡,有用的線索也斷了,他們的身上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記,那些含毒身亡的刺客嘴裡面的毒藥也很尋常,而他們的身手和一般的暗衛殺手並無差別,是以想要從那晚闖進南郡王府的刺客身上得到有用的信息,並不太有看。
“無一他們明天能回到南郡城了吧。”
想到秦菲兒,輕笑不由得想起她們之間的種種糾葛,皆是因爲一個花落情。如果說秦菲兒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花落情,那麼輕笑不得不說秦菲兒這個女人是她此生所遇到的對感情最瘋狂也是最極端的女人。
冷無邪點點頭,從書桌的那一堆文件上擡起頭,看着輕笑,“今天下午無一傳來的消息,明天一大早他們就能到達南郡城。”
輕笑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目光看着那不斷跳躍的火苗,臉色有些飄忽:“你說到底是如何地愛一個人,纔會像秦菲兒那般瘋狂地不顧一切,纔會這樣地極端,甚至無法容忍別人對她所愛之人哪怕有一點點的傾慕愛戀?你說秦菲兒到底是可恨,還是可憐呢?”
冷無邪放下手裡的摺子,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說道:“有一句話不是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嗎?其實秦菲兒的心理已然是有了病態的,她即便愛着花落情,她心底對花落情的那一份愛意也早已扭曲,變了質。她對花落情,或許已經不再是愛,而是一種病態的幻想,一種病態的佔有,她在她的幻想中把花落情當成了她的所有物,不允許任何人對他覬覦,更不能容忍花落情對別人,特別是對異性看一眼,說一句話。與其說秦菲兒愛他,不如說秦菲兒已然着了魔。”
輕笑微微嘆了一口氣:“所以說秦菲兒也挺可憐的,只怕她自從遇見了花落情之後,就沒有過開心的時候。或許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幻想一個她得不到的人而已。”
冷無邪搖搖頭:“她並不是可憐,只是她本性使然,她的性子裡天生就有着一種偏執,而且她心胸狹隘,冷血狠辣,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曾懂過愛,不曾明白也不會明白愛到底是什麼,她只是想着什麼是她想要的,爲了她想要的一切,不管是人還是權勢亦或是其它東西,她可以不計一切代價去得到,就算得不到,她也要將之毀滅。”
輕笑想了想,看着冷無邪道:“如果從秦菲兒嘴裡得到了我們想要的,又或是沒辦法從她嘴裡得到什麼線索,你說,我們到底是放了她還是殺了她呢。”
冷無邪捏了捏輕笑的臉頰,眼中漾着絲絲的寵溺,無奈地開口:“想這些做什麼,這些根本就不重要,要殺要放,就看花落情的意思吧!”
輕笑嘆了口氣,有時候她還真後悔當初沒有殺了秦菲兒,如果殺了她,那麼她後面她就搞不出那麼多事情來。
第二天一大早,冷無邪和輕笑剛剛起牀,門外就傳來王府管家焦急的聲音。
“王爺,王妃,無一無二他們回來了!”
冷無邪和輕笑對看一眼,他們的速度還真快,竟然一大早就回到了。只是無一無二他們即便回到王府了,管家也不用那般焦急地來告訴他們吧。
冷無邪蹙了蹙眉,淡淡說道:“把秦菲兒壓到王府的地牢,派人嚴加看管,無一和無二先去梳洗一番,讓他們隨後去地牢,或者書房等本王和王妃。”
“王爺,無一無二受傷,已經昏迷過去,此時正由府醫給他們診治,他們,並沒有把秦菲兒帶回來。”
“無一無二受傷?”輕笑詫異地開口,和冷無邪快速地穿好衣服,打開房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無一和無二怎麼會受傷的?”
管家微垂着頭,臉色凝重地回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現在還沒查清楚,只是大體知道無一和無二他們在距離南郡城不足五十里的地方與人交手,等我們的人發現之時,他們兩人都已經受了傷,其他的兄弟也傷亡極重,我們的人剛剛趕到那裡,就看到秦菲兒被一個蒙面的黑衣人帶走了。那人的輕功極高,就算帶着一個人,速度也非常快,我們的人追了一段距離,最後卻被他逃脫了。”
冷無邪面色淡漠,眼中看似沒氣一絲波瀾,可如果細看,就能看到他眼底洶涌的暗潮和翻騰的怒氣。
“如今無一和無二的傷勢如何?府醫都看過沒有?有沒有性命之危?”
清冷如冰的聲音帶着森寒的殺氣,輕笑看着冷無邪,臉色同樣凝重,沉聲道:“咱們還是邊走邊說吧,先去看看無一和無二,讓人去把南郡城最好的大夫都找來。把王府裡面最好的刀傷藥,治療內傷極其有用的傷藥都準備好。還有,派人去把小紅狸找來,讓它在無一和無二的傷情確診之前,都不要亂跑,如果他們兩人身上中了毒,小紅狸的血應該能解得了。對了,把小世子也和小紅狸一起帶過來。”
吩咐好這一切,輕笑和冷無邪已經出了他們所住的院子,在距離南郡城五十里的地方與人交手那些人既然有那樣大的膽子,在相當於南郡城家門口的地方打傷他們的人,那些人只怕就是輕笑他們一直想找的人。笑和是如嘴。
既然那人在南郡出現,那麼還是把寶寶帶在身邊才能放心一些,畢竟上次那些刺客夜闖南郡王府,目標就是寶寶。
輕笑和冷無邪看到無一和無二之時,他們兩人正躺在牀上,還沒來得及換的衣服上沾染了不少鮮血,髮絲凌亂,臉色較之以前消瘦了不少,此時更是臉色蒼白,脣角同樣沒有一絲的血色。
王府府裡的兩名府醫此時正在給他們包紮傷口,看到冷無邪和輕笑,剛想要起身行禮,卻在他們剛要起來之時,冷無邪就已經出聲制止,示意他們繼續給無一和無二包紮。
“他們兩人情況如何?是否有性命之危?”
兩名府醫的醫術都不錯,特別是前段時間和霍神醫一同住在王府裡,得到霍神醫不少指點,示以他們兩人的醫術也精進了不少,比起宮中的御醫,可以說毫不遜色。
“回王爺,無一身上的傷勢雖然極其嚴重,只是並沒有傷及要害,他的致命之處,是因爲傷口上有毒,傷口上的毒並不是多麼罕見的劇毒之藥,解藥配製起來卻很麻煩,幸好有霍神醫之前留下的丹藥用於緩解毒性的發作,不然,只怕無一已經熬不到現在。
至於無二,他身上的傷勢要嚴重一些,而且傷口同樣有毒,身上的傷都有可能治好,只是他的右腳,就算治好之後,恐怕也不會如之前一般靈活。”
輕笑凝着臉看着府醫,冷聲道:“你的意思是說無二就算將來好了,也會變成瘸子?”
府醫點點頭,擰着眉道:“極有可能,無二的右腳的小腿之處斷得太嚴重,而且也耽誤了治療的時間,是以就算能夠把他的腿接回來,恐怕也恢復不成正常的樣子。”
“如果由霍神醫來給他治呢?能不能治好,讓他的腳走起路來不會有任何的異樣?”
無二年紀還那麼輕,而且他本就是個極其優秀的人,如果他以後的人生都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輕笑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就此消極?
那府醫想了想,沉聲道:“霍神醫醫術高明,如果是由他親自醫治,情況或許會好一些,只是到底能不能在他腿上的傷治好之後恢復如初,老夫就不敢妄下結論了。”
如果霍神醫在南郡城,自然不然請他幫無一和無二醫治,可他現在在藍汀國,而且藍颯影那裡也需要他,如果讓他現在馬上趕回南郡城,只怕藍颯影的傷情也會受到影響。
“府中霍神醫之前留下的解毒丸能不能幫他們解身上的毒?傷口包紮好之後,先把他們身上的毒清了,至於無二受傷的腳,給本王用最好的傷藥,盡最大的辦法保住他的腳。”
冷無邪面色同樣冷肅,無一和無二是從他和師傅一起學武之後,就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人,可以說在冷無邪心裡,無一和無二就像是他的親兄弟一樣,他們雖名爲他的屬下,可是,卻比親兄弟還重要。
“如果他們身上的毒一時之間無法解,就用小紅狸的血來解。”輕笑轉過頭看着一臉擔憂地看着無一和無二的寶寶,還有在一旁靜默不語的小紅狸,朝小紅狸招了招手,示意它走到身邊來。
“無一和無二平日裡也沒少給你好吃的,所以,如果他們需要用你的一點兒血,你就忍一忍疼,好不好?”
小紅狸點點頭,爬到輕笑的身上,爪子在她的手上撓了撓,直接把爪子伸到她的手裡,吱吱地輕叫了幾聲,示意輕笑用刀子割它的爪子放血。
寶寶心疼而又不捨地看着小紅狸,又看看躺在牀上的無一和無二,臉上滿是糾結和難過,他想讓小紅狸救無一和無二,可又不忍小紅狸受傷,是以小小的人兒並不知道該什麼辦。
“暫時還不用你的血。”輕笑拍拍小紅狸的小腦袋兒,轉過眼着府醫,“你們試試看五一和無二所中的毒能不能在他的毒性抑制不住之前配出解藥,如果他們的毒性發作,而解藥還沒能配出來,那麼再用小紅狸的血來解他們身上的毒。”
一直在一旁聽着輕笑和冷無邪與府醫的交談的寶貝糾結了半天,最後像是想明白想清楚了什麼之後,擡眼看着輕笑:“母妃,無二叔叔身上的毒越早解除,對他的腳就越有好處。讓他們不用試了,直接用小狸的血給他們解毒吧。小狸那麼勇敢,和寶寶一樣的勇敢,所以小狸不怕那一點點疼的。”
“吱吱吱吱,”小紅狸像是在附和寶寶的話一樣,吱吱吱地叫着,然後伸出自己的爪子,是以輕笑給它劃破,放它的血給無一和無二喝。
冷無邪看了看小紅狸,眼中也有着不忍,轉過眼看着府醫,低沉地開口:“你們到底需要多長的時間才能把解藥配好?時間如果拖久了,會不會影響他們的傷勢,特別是無二的腿?”
“他們身上的毒素自然是越快清除越好,如果用小紅狸的血能夠解他們身上的毒,那麼無二的腳或許不會瘸。”
府醫的話音一落,小紅狸馬上就從輕笑的身上跳了下來,朝一旁的桌子跑去,就在衆人不明白它是怎麼一回事之時,小紅狸的爪子上已經抓着一把小刀,“嗖”的一下跑到無二的牀上,再衆人對它的舉動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它就已經用刀子劃破自己的爪子,把流着血的爪子放到無二的嘴裡。
衆人怔怔地看着這一幕,看着那張因爲疼痛而皺起來的小小的臉,臉上皆有這感動。
寶寶走到牀邊,抱着小紅狸,小臉蛋輕輕地碰着它的身子,眼中染上一層水霧,可是那水霧卻沒有化成淚珠流下來。
小紅狸給無二餵了血之後,又把受傷流血的爪子放進無一的嘴裡,直到兩人都喝了它不少的血之後,它才把爪子收回,朝輕笑遞過去,讓她幫它包紮。
小紅狸的血自然是可以解無一和無二所中的毒的,在毒素清楚了一個時辰之後,傷勢稍微輕一點的無一率先醒過來。
睜開眼看到冷無邪和輕笑,看到寶寶和小紅狸,看到花落情和寒逸風冷凝而又難掩擔憂的臉之後,無一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虛弱的笑容。
“無一叔叔,你終於醒過來了,嗚嗚,你都不知道,你快要嚇死寶寶了。”
看着無一一醒過來就馬上大哭的寶寶,輕笑忙將他抱在懷裡,心裡卻也澀澀的,這孩子這麼小就懂得擔心人,還真是讓人不得不心疼。
無一的臉色還很蒼白,朝寶寶露出一抹安慰的淺笑:“寶寶乖,寶寶可不能哭哦,無一叔叔又不疼。”
“嗚嗚,無一叔叔,無二叔叔的腳可能走不了路了,嗚嗚... ...”
衆人一愣,沒想到寶寶竟然會把這事告訴了無一,看着無一暗下來的臉,還有那沒有光彩的眼,輕笑微微嘆了一口氣。
本來以無一和無二之間的交情,在無一的傷勢得到控制之時,這件事不該那麼快告訴無一的,如今無一知道無二的腿有可能會治不好,心裡肯定擔憂難過,這樣一來,對無一的傷情也會有很大的影響的。
“好了,寶寶你可別把話直說一半給無一叔叔聽,其實無二的腳並不是走不了路,最壞的結果是他走路的時候,可能會有點異於常人。不過這也是在你們身上的毒素沒能及時清除的情況下,如今你們喝了小紅狸的血,身上的毒也已經解除了,所以,無二的腳不僅能夠走路,還有很大的可能能夠恢復如初。”
無一聽了輕笑的話,目光斂了一下,轉過頭看着冷無邪,眼中有着複雜的神色,或許,對輕笑的話,他還是擔心她只是在安穩他,所以,他才希望冷無邪能夠給他一個肯定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