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這樣能你心裡好受一點,那你就動手吧!”夙天澤斷定了聶可清不會動手殺他,如不然他一定不能站着跟她說話了。
聶可清氣結,登時一個用力,夙天澤的脖子處立即滲出血液:“快走,否則不要怪我。”
夙天澤眉頭蹙緊一下,出聲道:“你不用如此激動,我走便是。”
聶可清手中短劍依然抵住他的脖子,直到夙天澤緩緩移動身體,退出了房門,才收回短劍,伸手關門。
夙天澤站在門外,看着那兩扇緩緩閉合的門,還有裡面那雙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心間一陣觸動不已。
“啪”的一聲,聶可清立即捂住心間撐在門背,豆大的汗滴如雨般落下。
剛剛那些動作已經使她精疲力盡,聶可清此刻拼命的喘息着。
聶可清分心聆聽着外面的動靜,等到確定聽見夙天澤離去的腳步聲,才把一顆提着的心放下來。
手中的那把短劍從手掌中滑落,掉在地面發出“叮鈴”清脆的刺耳聲。
聶可清的身體也隨之緩緩滑落跌坐在地面,她實在是太疲憊了,就連刀都拿不穩了。
自從她醒來後,鳳鸞宮的宮人們都消失得無影無終,她知道這一定是幽蘭蘭動的手腳。
幽蘭蘭一定是知道她還沒死,所以還想着法子弄死她,把所有的宮人支開到別的地方去。
她如此的虛弱,身邊沒有一個人前來照顧,就連吃的都沒有。
聶可清緩緩調節呼吸,她不能就這樣死去,便宜了那個女人。
幽蘭蘭想要整死她,那她就偏要活下去。
一股精神的力量瞬間支撐着她站起來,她氣若游絲,必須要找一些食物,才能維持體力。
轉過身來,聶可清偷偷在門縫處往外面看去,確定了沒有任何人的影子,才緩緩打開門。
才踏出一步,旁邊就傳來一個聲音:“娘娘,您醒啦?”
聶可清扭頭看去,是那個之前服侍她的那位小宮女,只是現在她的臉上似乎在嗤笑着她,眼眸發出的鄙夷目光萬分不屑。
聶可清蹙眉,儘量撐住身體,不讓她看出端詳。
小宮女上下打量着她,片刻後道:“娘娘一定餓了吧?”
然後把手中一個裝着飯菜的籃子拎了起來,小宮女笑着道:“你看,我給你帶了吃的。”
聶可清的眉頭更加的緊湊,籃子中一陣陣酸臭的味道隨之傳來。
小宮女笑得嘲弄:“怎麼啦?”
聶可清知道這人一定是被幽蘭蘭收買了人心,頓時眼眸微微眯起,盯着她。
很好,真是落水的鳳凰不如雞,現在就連一個如此卑微膽小的小宮女,都能騎到她的頭上來欺負了。
聶可清不語,只是一雙澄清的眼眸盯着她。
小宮女有一瞬間被盯的膽怯,隨即想到了什麼,立即又恢復笑臉,把手中的籃子有往聶可清的面前伸了伸:“娘娘,你看……”
小宮女的話沒說完,就瞳孔擴大道極致,不敢相信的低頭,看着聶可清手中的玉骨扇正穿過她的腹部。
聶可清勾起一抹笑意,緩緩道:“不要以爲我已經沒有動手殺你的能力了。”
小宮女手中
籃子應聲而落,隨即整個身體也跟着倒地。
一雙不甘心就這樣死去的眸子,緊緊盯着聶可清。
可是聶可清卻是不以爲然的笑了笑,一手撐住牆面,一手捂住心間。
就算是死,也不允許被別人羞辱。
許久後,小宮女已然斷氣,聶可清緩緩站直身體,走過去,把小宮女腹部的那把玉骨扇抽出來。
眼眸掃過那個掉在地面的籃子,嘴角忽然勾起一個弧度。
許久後,聶可清以一身宮女的服飾出現在御膳房中,微笑着接過御膳房分配的食物,然後轉身離去。
聶可清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然後躲假山處,靠着石頭坐在骯髒的泥土地面上。
她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過度的飢腸轆轆導致她一聞到籃子中食物的味道,就是一陣乾嘔想吐。
可是她不能不吃,忍住身體的不適,聶可清把籃子打開,看都沒看就閉着眼睛伸手拿起一個不知是饅頭還是包子。
拼命往嘴裡塞,一陣陣想要嘔吐的感覺,令她眼淚情不自禁的流出,毫無味覺地把食物如同嚼蠟般嚥下去。
一口接着一口,聶可清拼命的咬,拼命的咽。
她需要體力,需要營養才能把身體養好,只有足夠的體力才能逃離這裡,纔能有機會回來報仇。
不知過了多久,聶可清依舊感覺到腹中裝滿了食物,才住了口,喘着粗氣就靠在石頭處閉上了眼。
她好累好累,就是這麼吃一頓飯,都幾乎用力所有的力氣。
直到迷迷糊糊中,聽見一聲叫喊聲。
“皇上,人在那裡,找到了。”
聶可清這才悠悠轉醒,睜開眼現在天早已黑透,擡眸就看見不遠處無數的燈籠還有侍衛,團團把這裡圍住。
再過來一點就對上夙靳言那雙像是要死人的眼眸,心不受控制重重一顫。
聶可清別過頭去,微微移動腳把那個籃子踢進石頭的縫隙裡,不被夙靳言瞧見她如此狼狽的一面。
夙靳言緩緩走了過來,一手抓住她的衣襟提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眼聶可清身上的衣物,眼眸頓時變得陰狠:“你身上的這身衣物,是想要離開這個皇宮嗎?”
聶可清被他這麼大力的一下子提起來,頓時又是一陣頭暈目眩,沒有及時回話。
看在夙靳言的眼裡卻是聶可清不屑回答他的話,想到此處心裡怒火騰騰,低沉沙啞的聲音,咬着牙靠近她的耳邊:“朕告訴你,這輩子都休想逃離朕的掌控,你……只能死在朕的身邊。”
聶可清的腳已經離地,夙靳言幾乎把她提起捱到他的臉,一陣強烈的暈眩,腹中的食物似乎沒有消化般,想要噴涌而出。
“嘔”一聲乾嘔,夙靳言頓時眼眸充血,怒道:“你這是看見朕就想吐了是嗎?”
夙靳言心中怒火燒得旺盛,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看見他想吐。
午時宮人來報,在鳳鸞宮發現一具小宮女的屍體,還有皇后娘娘失蹤了。
天知道他當時有多緊張,一想到聶可清會發生什麼意外,就再也坐不住,丟下正在商議要事的衆臣就馬不停蹄趕到鳳鸞宮去。
只是看見小宮女的死法分明就是出至聶
可清的手,頓時就怒了,一定是這個該死的女人想要逃離皇宮,想要逃離他的身邊。
心驟然一痛,他立即就命人去關閉宮門,發動整個皇宮的御林軍,翻地式的搜查。
結果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卻換來她的一臉反感想吐。
夙靳言黑着臉,一字一字道:“就算你再反感,也只能是朕的人,更加妄想逃離朕的身邊。”
聶可清忍住不適,逞強的勾起嘴角,嗤笑一聲:“呵呵……就算你囚禁了我的人,你也永遠囚禁不了我的心。”
夙靳言被她激怒,手中力道加大,咬牙道:“就算如此,朕也不會放你離開。”
“來人,把皇后送回鳳鸞宮。”夙靳言猛地鬆手,聶可清頃刻間就摔倒在地,身體撞上了地上一個不起眼的石頭處,壓破了腿部皮膚。
只是夜黑漆黑,除了聶可清自己能感受到鑽心的痛,誰都沒發現她受傷了。
腦袋依舊暈乎乎,聶可清被兩個侍衛架起來,站直。
夙靳言走過來,大掌捏住她尖瘦的下巴,迫使她擡頭對着他。
“你給朕聽着,你生是朕的人,死也只能是朕的鬼。”夙靳言內心依舊無法平息,唯有這樣宣告一樣的霸道語氣,才能讓他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還是屬於他的。
“呵呵……難道你不覺得很可笑?死了,就什麼都不是你的……”聶可清笑了起來,低沉的笑聲生生刺痛了夙靳言的耳朵,還有他的心。
手掌兀自收緊,夙靳言額頭上青筋暴露:“送皇后回宮。”
聶可清就這樣被兩個侍衛押着,拖拉着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然後被重重地扔進鳳鸞宮大門裡。
趴在冰冷堅硬的地面,聶可清咬牙擡起頭,大門的兩扇木質大門,“嘭”的一聲關上,外邊傳來上鎖的聲音。
整個偌大的鳳鸞宮此時只有她一個人,寂靜無比,倘若她就是真的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發現,更不會有人前來看她一眼。
一代金牌傭兵,穿越到這個古代居然混成這幅德行,聶可清簡直無法原諒自己。
忍住疼痛,聶可清站起來,看着那關閉的大門,暗自發誓,她一定會從這裡走出去。
聶可清拖着蹣跚的步伐回到內殿,隨意找了一張椅子靠在上面休息,忽然一個生人氣息近在遲尺。
登時謹慎起來,聶可清凝神看去,發現對面坐着一個人影。
隨着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的灰度,聶可清才確定那人正是祐紫。
“你怎麼在這裡?”聶可清出聲道。
而祐紫卻不說話,眼睛緊緊盯着她的身體,許久後才緩緩開口:“你受傷了。”
“不用你管,你最好趕緊離開這裡,否則我不敢保證我等下會不會殺了你。”聶可清揚言道。
祐紫卻如同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狂笑不已。
“你笑什麼?”聶可清語氣低沉,微微的顫音還是隨之發出。
“我在笑你,一個女人居然可以倔強到這種程度,明明已經命在旦夕了還要嘴巴逞能。”祐紫淡笑着,一雙精明的眼睛像是把聶可清看穿了般。
而聶可清卻是無言以對,這個祐紫有時候就像是會讀心術一樣,什麼事都瞞不過他的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