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獨孤一醉也是個用毒高手?可司展塵說得不錯,殘月谷離此地那麼遠,一個來回還不知要耽誤多少時間,說不定簡行雲還沒到,那些中毒者就已經……
賀蘭飛舞沉吟片刻,突然開口問道:“師父,你能否悄悄帶我去見見那些中毒的人?”
“你?”司展塵皺了皺眉頭,“我知道你醫術高明,但用毒……”
“我用毒的本事是不如簡行雲。”賀蘭飛舞打斷了他的話,挑脣微笑,“不過……或許會有意外收穫也說不定。”
莫忘記她的手鐲內有一塊電子芯片,如果那些人果真是中毒而非染病,或許她便可以瞧出一些端倪。
司展塵依然有些遲疑,但是想到那些正在承受痛苦的中毒者,想到獨孤一醉因此而夜不能寐地忙碌,他終於咬牙點頭:“好!我帶你去瞧瞧!即便你果真治不了也沒有什麼損失,萬一你治得了,說不定教主會考慮將赤焰冥珠借給你!”
當下三人不再多說,悄悄潛入了中毒者隔離區。司展塵帶着二人悄悄靠近了其中一間屋子,透過窗口可以看出牀上躺了一個年輕的男子,雖然已經入睡,卻睡得極不安穩,不時發出幾聲痛苦的低吟,顯然正在忍受病痛的折磨。
爲防意外,司展塵乾脆隔空一指點了他的穴道,這才輕輕推門走了進去:“小舞,你去看吧,不過一定要快,免得驚動旁人。”
賀蘭飛舞點頭,迅速來到了牀前,先是仔細檢查了一下這男子的身體狀況,甚至連口腔牙齦等處都不曾放過。最後,她還悄悄啓動電子芯片爲他做了個更深入的檢查,而結果,令她十分吃驚。
重新替男子蓋好被子,她迅速走了回來:“走,回去再說!”
解了男子的穴道,三人又回到了司展塵的住處。不等兩人落座,司展塵已經迫不及待地問道:“如何?我瞧你的樣子,竟像是有了結論,莫非你已瞧出他們中了什麼毒?”
賀蘭飛舞目光閃爍,卻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是,我想我已經知道那些人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簫絕情聞言不由微微吃了一驚,司展塵吃驚之餘,更多的則是興奮:“什麼?小舞,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看出他們中了什麼毒了?”
賀蘭飛舞不是不精於用毒嗎?怎麼如今看來,她用毒的本事居然比獨孤一醉還要大?
“他們是中了毒不假,但是嚴格說來,卻又跟我們認爲的中毒不同。”賀蘭飛舞點頭,慢慢地說着,“因爲他們所中的毒並非來自毒藥,而是來自一種……金屬。”
司展塵一愣:“金屬?金屬能令人中毒?”
在他的理解中,金屬指的就是金銀銅鐵這些東西,可是這些東西又怎會令人中毒?而且還會令那麼多人同時中毒?
“不錯。”賀蘭飛舞依然肯定地點頭,“根據我的判斷,那些人是慢性汞中毒,而所謂的貢,就是我說的金屬!”
這是賀蘭飛舞綜合一切症狀得出的最終結論,獨孤一醉之所以瞧不出緣由,是因爲那些人並不是中了什麼稀世
奇毒,而是汞中毒!
“汞?”司展塵對於這種金屬顯然並沒有很深的瞭解,“小舞,汞是什麼?若是中了此毒,又該如何解?解藥如何配製?”
賀蘭飛舞搖頭:“汞中毒並非一般意義上的中毒,是不能通過配製解藥來解毒的。所以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先讓所有人脫離危險的汞環境!”
司展塵皺眉:“什麼意思?”
賀蘭飛舞撓了撓頭,沉吟片刻,乾脆換了一個角度:“師父,雖然我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但若無真憑實據,只怕獨孤教主根本不會相信。這樣,你最好立刻在這總壇內仔細找找,看看能否發現有汞的存在,若能找到,便是鐵證如山,獨孤教主纔不會反對用我的法子救人!”
司展塵立刻點頭:“好,告訴我怎麼找,我立刻去找!”
當下賀蘭飛舞詳細描述了一下汞的樣子,並叮囑司展塵一旦發現類似的可疑之物便想辦法通知自己來看一看,如此才能最終確定。
商議既定,兩人便離開總壇回到了住處,要衆人稍安勿躁,等候司展塵那邊的消息。
玄天教總壇所在的這個山谷佔地面積十分廣大,可謂一眼望不到頭,要想在這樣的地方找一樣東西,原本是相當耗費時間的。因此賀蘭飛舞等人早已做好了長期等候的準備,唯一讓她擔心的是那些已經汞中毒的人,若再不及時進行排汞治療,他們的症狀將會進一步惡化。
想着想着,賀蘭飛舞忍不住喃喃自語起來:“師父啊,你可要快一些啊,若是拖延得久了,原本能救的人也救不了了……”
不知是聽到了她的禱告,還是玄天教那些人命不該絕,僅僅是兩天之後,司展塵便派了人來找賀蘭飛舞,說是教主請她速速入谷一敘。
難道找到令衆人中毒的汞了?
賀蘭飛舞不敢耽擱,立即與簫絕情一起趕往總壇。在山谷的入口處,司展塵正在焦急地等候,看到兩人走近,他緊走幾步迎了上來:“小舞,快隨我來,邊走邊說!”
邁步進了山谷,幾人一路疾奔,賀蘭飛舞更是迫不及待地問道:“師父,是不是找到汞了?還有,獨孤教主知道這件事了?”
“嗯!”司展塵點頭,“此事畢竟事關重大,何況我也不能在未得到教主允許的情況下便在總壇四處亂翻,因此你們一走我便將此事稟告了教主。教主雖然很難相信你用毒的本事比他還要高,但畢竟關係那麼多條人命,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
賀蘭飛舞忍不住苦笑:“不是的師父,其實如你所說,我並不精於用毒,之所以知道這件事,只是因爲汞中毒與平常我們所說的中毒不同,它其實更像是一種病,而不是毒。”
司展塵點頭,忍不住微微一笑:“是啊,你跟我說過的,所以我已經告訴了教主,教主知道你的醫術甚至已經超越了公子羽,自然更不敢怠慢,立刻派出人手以最快的速度在總壇內各處仔細搜索,果然有重大收穫!”
賀蘭飛舞心中一跳,立刻追問:“什麼收穫?”
司
展塵吐出一口氣,接着說道:“總壇所在的這個山谷東面,有一片墓地,是玄天教歷任教主的安息之地。玄天教自創教至今已經有了兩千多年的歷史,更不知有多少位教主在那裡長眠。原本派出去尋找汞的人是絕不敢去打擾他們的靈魂安息的,但是就在方纔,負責守護墓地的一名弟子突然急匆匆地跑來求見教主……”
賀蘭飛舞恍然:“莫非他發現了汞?”
司展塵點頭:“是的,但他並不知道那就是汞,更不知道那些中毒者會與此有關。他只是偶然發現不知哪朝哪代的一位教主的墳墓不知什麼時候塌陷了下去,而且塌陷得非常厲害,墓中的棺槨什麼的甚至已經露出了一些,而在距離棺槨不遠的地方,他發現從泥土的縫隙中透出了一些銀白色的光芒。於是他不敢怠慢,立刻前來稟告教主處理。”
如果那些銀白色的光芒果然是汞,也就是水銀,那麼便可以推測出事情是這樣的:不知在幾百甚至上千年前,玄天教一位教主仙逝。出於某種還不知道的原因,教中弟子在爲他修建墓地時專門修建了一座水池,然後用水銀將其灌滿。
後來這位教主下葬,墓地被封住,那些水銀便在地底長期以液態的形式存在。但不幸的是,千百年的時間過去,墳墓因爲年久失修,或者說因爲滄海桑田的不斷變化導致地勢的變化,結果令墳墓出現了嚴重的塌陷,導致原本封存在地底的水銀暴露在了空氣中,並不斷開始揮發。
於是,不明內情的玄天教衆人就生活在了一個危險的汞環境裡,每天呼吸着含有劇毒的空氣,結果慢慢開始出現了汞中毒的症狀。如今看來,最先中毒的必定是那些距離墓地最近的,尤其是那些負責守護墓地的弟子!
想到此,賀蘭飛舞沉吟着問道:“若那些人汞中毒果真與此有關,那就說明墳墓塌陷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爲何直到此時才發現?是不是那些守護墓地的弟子失職?”
“那倒不是。”司展塵搖了搖頭,“要知道,墓地之中有無數教主的墳墓,而負責守護墓地的弟子則只有寥寥數名,而且每隔一段時間便調換一批人手,免得他們在那種地方呆久了,會對他們的健康產生影響。”
如此說來,玄天教這些規矩還挺人性化。賀蘭飛舞點頭,接着說道:“也就是說,那寥寥數人雖然號稱是在守護墓地,其實並不需要每天都將所有教主的墳墓都檢視一遍?”
“自然不需要。”司展塵搖頭,“他們只是在墓地入口處的閣樓里居住,聊表守護的心意而已。畢竟歷任教主的墳墓內都沒有什麼貴重之物,這是玄天教歷來的規矩,江湖中人都知道,倒也不會有盜墓者前來打擾亡靈的安息。”
這一手高明。賀蘭飛舞點頭:“所以那名弟子並沒有及時發現墳墓的塌陷?”
“是的。”司展塵忍不住苦笑了一聲,“他今日不過是閒來無事,所以在墓地中走了走,但卻突然發現有一個地方在陽光的映襯下折射出了一道道銀白色的光芒,心知有異,這纔過去查看了一下,結果發現了塌陷的墳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