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錚一聽此言,眸中的光芒顯得更加急切,只是表面依然平靜:“哦?你的意思是說,這種病還能治?”
“自然能治”賀蘭飛舞點頭,“這種病與其他的病一樣,大多數都是可以治的,只不過很多人因爲羞於啓齒,諱疾忌醫,這才錯過了大好的機會,只能遺憾終生。”
葉雲錚慢慢點頭,接着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隨意交談了幾句之後便暫時起身離開了,說是要回去準備爲簫絕情等人餞行的各項事宜。只不過當他離開的時候,依然有意無意地多看了賀蘭飛舞幾眼,欲言又止。
待他二人離開,簫絕情等人吃完飯便起身回了房。剛剛過了不多久,簫絕情的房門就被人敲響。淡淡地一挑脣,他上前打開了房門,看到門外站着的果然是那對中年夫婦,便眉頭一皺問道:“你們……”
儘管簫絕情的態度還算平和,他那種與生俱來、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王者之氣依然帶給那男子一種從未有過的壓迫感,令其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那個……這位公子對……對不起打擾一下,我……我們……有事相求……”
簫絕情點頭:“請說。”
男子頓時面露難色:“這個……能否進去……進去說?不是我夫妻二人有什麼不軌之心,而是……此事着實羞於爲外人知……”
簫絕情抿了抿脣,側身相讓。兩人千恩萬謝地進了房,卻不敢落座,只是拘謹地站在一旁。賀蘭飛舞見狀,微微一笑迎了上來:“咦?是你們?方纔你們進來的時候我看到你們了,來,有什麼事坐下說吧。”
一番推讓,四人終於分別落座。儘管看得出這夫妻二人均不懂武功,目光也比較純正,簫絕情還是萬分謹慎地坐在了賀蘭飛舞的身邊,足可保她萬無一失。
看得出兩人萬分緊張不安,賀蘭飛舞忙主動開口:“二位找我們有什麼事嗎?此處沒有旁人,但說無妨。”
那男子忙點了點頭,還未開口說話,臉倒先漲得通紅:“我……我叫白恩遠,這是我娘子方如玉,我們是清嶺縣人士。公子您和……這位是您的夫人吧?二位應該不是步月國人吧?”
“的確不是”賀蘭飛舞點頭,“我們來自天香國,因爲有事要辦,這才途經步月國而已。”
“哦……”白恩遠點了點頭,猶豫再三之後終於咬牙直奔主題,“素昧平生,我二人本不該來打擾。而且二位既然有事要辦,我也不敢拐彎抹角。其實是……方纔在大廳,我無意中聽到這位公子說,夫人您是……那個……那方面的……高手……”
聽到就對了,因爲那本來就是說給你聽的,你若聽不到,後面的戲便沒法唱了。
二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各自微微笑了笑。然而白恩遠卻誤會了他們的意思,立刻緊張地冷汗直流,並連連道歉“公子恕罪!恕罪!並非我們故意偷聽,而是……”
“放心,咱們絕無怪罪之意。”賀蘭飛舞忙溫和地笑了笑,“那些話本就沒有什麼見不得人之處,被誰聽到也無妨。何況
若真的怕人聽到,咱們也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說了。”
白恩遠鬆了口氣,這纔敢擡手擦了擦滿臉的冷汗:“是是是,多謝夫人!是……是這樣的,我聽到這位公子說夫人是專治那種問題的,而我……我們夫妻二人成親已有十幾年,卻一直未能……生下一男半女。原本都以爲是如玉的問題,這大夫找了千千萬,藥也吃了萬萬千,如玉的肚子就是沒有動靜。原本我想這是天意,如玉卻不願我白家絕後,硬是讓我納了幾個小妾,結果……”
賀蘭飛舞點頭,替他接了下去:“結果她們也始終未能有孕?”
“正是。”白恩遠苦笑,“十幾年來,我也陸陸續續納了幾房小妾,但卻始終……直到後來,有個老大夫瞧出毛病出在我身上,我這纔開始像如玉當年一樣,大夫找了千千萬,藥也吃了萬萬千,可是……”
照這樣說來,白恩遠的情況與慕容天龍十分相似,自然,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賀蘭飛舞面前,因爲他的出現並非巧合,而是簫絕情刻意安排的結果,目的自然還是爲了那血珊瑚!
之前簫絕情便從護龍衛的身上得到啓發,自稱想出了不動聲色地告訴慕容天龍賀蘭飛舞能爲他治病的方法,而他的方法其實並不難。
首先,他寫了一封書信給“那個人”,要他以最快的速度在梓潼城外找一個與慕容天龍情況類似的人,尤其是那種十幾年未能生下一男半女、而急切需要一個孩子的男子,然後以不引人懷疑的方式告訴他梓潼城內來了一位神醫,專門治療男子不育方面的疑難雜症。
爲了後繼有人,那男子聽說這樣的消息之後必定會來到梓潼城尋找神醫。就算他有所懷疑,那個人也必定會想出其他的法子,讓他一路尋到這裡來。果然,那個人成功了,白恩遠真的找上了門。
爲了不讓做戲的痕跡太過明顯,簫絕情特意囑咐“那個人”不要將他們住的客棧告訴白恩遠夫婦,讓他們一家一家慢慢找,如此才能瞞過精明的慕容天龍。今日一早,“那個人”便飛鴿傳書告訴簫絕情,白恩遠夫婦就快找到這家客棧了。
是以方纔衆人在吃飯時,簫絕情等人才會不動聲色地注意着門口。不過葉家兄弟的來訪卻是意外,因爲他們是想通過負責監視的護龍衛將此事轉達給慕容天龍的,卻沒想到他們會突然出現。不過這樣也好,有他們從旁作證,可以增加事情的真實性。
不久之後,白恩遠夫婦果然進了這家客棧,於是,飄媚嘔吐,飄曳詢問,風颺故意說是不是飄曳有問題,簫絕情順勢說出賀蘭飛舞是這方面的高手……這一連串的計策使出來,不怕白恩遠不“上當”!
不過話又說來,雖然這些計策乃是爲了讓白恩遠找到此處,賀蘭飛舞等人卻無絲毫惡意。在達到自己目的的同時,又可以讓白恩遠得償夙願,從此兒女繞膝,算得上是雙贏的買賣。而且比較起來,白恩遠所得到的比付出的要多。
同時,簫絕情又通過謎語傳音確定賀蘭飛舞的確可以治好
白恩遠的病,那麼當慕容天龍得知這件事,必定會主動讓賀蘭飛舞幫他診治一番,雖然如此重大的秘密儘量不能爲外人知,但如果賀蘭飛舞果真能令步月國江山後繼有人,就算告訴她又如何?
何況賀蘭飛舞既然是個大夫,這一點就更不必擔心了,身爲帝王,不能諱疾忌醫的道理他一定懂的。
於是,在簫絕情的策劃下,一切都順利地進行着,而白恩遠也以比他們的預計更快的速度找上了門。原本他們還以爲,單單是憑几句話,白恩遠未必那麼容易相信他們這幾個別國之人。如今看來,他確實太急於有個孩子,就算希望再渺茫也要試一下了。誠如方如玉所言,這叫“病急亂投醫”。
看到簫絕情和賀蘭飛舞又不說話,白恩遠立刻變得有些不安:“呃……這……我也知道來得實在太冒昧,可我……我白家幾代單傳,我確實非常希望生下一男半女,免得愧對白家列祖列宗,便只好硬着頭皮前來求救了。但請夫人施以援手,就算……就算治不好我的病,我也感激萬分,銘感五內!”
賀蘭飛舞微笑,擺了擺手說道:“白先生言重了。身爲醫者,當以濟世救人爲己任,無需如此感恩戴德。只不過……我畢竟來自別國,且年紀輕輕,白先生當真信得過我?”
“信得過信得過!”聽得出賀蘭飛舞願意爲他醫治,白恩遠大喜過望,連連點頭,“這個……醫術高低並不能純粹靠年齡大小判斷,而且我瞧夫人年紀雖輕,氣質卻是不凡,定有超凡的本事!何況我不是說了嗎?就算治不好,我也萬分感激!到了這種時候,就請夫人……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賀蘭飛舞明白白恩遠的意思,他無非就是想試一試而已。如果治得好,那自然謝天謝地,就算治不好,就當白跑一趟,也不損失什麼。橫豎這些年他已失望了太多次,也習慣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認識這幾個人,更不會跟他們有什麼過節或仇恨,他想不出這些人有害他的理由。再說,無論賀蘭飛舞還是簫絕情,目光都正得很,更無害他之意。他雖非武林高手,好歹活了三十來年了,這一點還是看得出的。
賀蘭飛舞聞言,終於點頭說道:“我等原本只是途經步月國,從未想過爲什麼人治病。不過既然能在此處相遇,也算是有緣。何況我若治好了你的病,也算是功德無量。也罷,我盡力便是!”
“多謝!多謝夫人!多謝!”白恩遠大喜,簡直就要感激涕零,“只要夫人肯施以援手,無論治得好治不好,咱們都不忘夫人的大恩大德!”
說着,白恩遠居然拉着方如玉一起跪了下去,連連叩頭。賀蘭飛舞倒是吃了一驚,忙起身攙扶:“不必如此,快快請起,容我先給你試試脈!”
身爲現代社會的整容醫生,賀蘭飛舞對中醫幾乎一竅不通,自然也不會試脈。她能看出並治療白恩遠的疾病,靠的乃是手鐲內的電子芯片。何況方纔在樓下廳堂,她已經全面掌握了白恩遠的病情,此刻的試脈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