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活凍死的新娘 044,你到底是誰?
陰暗的地方,遠遠地響起了腳步聲,是踩着木質樓梯的咯吱聲,對方終於要出現了嗎?
面對未知的事情,人都是很恐懼的,所以,張槐現在很恐懼。
尤其是在這個幽暗的地方,只有頭頂上的小窗露了點光線進來。
那咯吱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停留在他的面前。
當對方終於停留在他的面前時,他的心跳反而穩定了許多。
他現在被捆綁的死死地,想要掙脫很難。
來人在他面前站了片刻,然後,眼前火光一閃,這地方有了光亮。
他擡眼望去,來人一身黑衣,臉上戴着一個鬼面具。
從外表和身形上,他看不出任何端倪來。
這人既然沒有馬上要了他的命,估計是要從他口中知道點什麼,這是他的第一想法。
從小長在皇宮那個地方,特別他進宮的時候,還是先帝爺在位的日子,後宮裡也充滿了腥風血雨,他不是一點見識沒有。
可對方想要從他的口中知道什麼呢?他卻毫無頭緒。
來人不僅將他的全身都遮掩的嚴嚴實實的,手上還帶了布做的手套,遮住了他的雙手。
他並沒有馬上開口,而是手腳麻利地將他綁到了密室正中的那根柱子上,然後,又在原來捆綁的基礎上,一圈又一圈地用一根很長的繩子,將他的身子捆的像蠶繭一樣,固定好。
這個過程中,他的口中塞着味道很是難聞的汗巾,他想發問,也開不了口。
自己又沒能力反制對方。
看着對方有條不紊地進行着這一切,他原本已經平靜的心跳又再一次劇烈起來。
對方先不開口問他,反而這樣對他,這就說明,接下來,他勢必要遭受很痛苦的折磨。
等對方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了,纔開口道:“你身爲東廠的一員,我這點招數實在不夠看,還望你體諒幾分。”
對方的聲音有些沙啞加含糊,還有點蒼老的感覺,但並沒有聽過。所以,他無法從這點上判斷是否與對方相識。
可從對方行走的步履來看,他又覺得對方應該是一個出身良好的人,行走之間,有一定的節奏,而不是像那些草莽之輩,就算怎麼遮掩,都掩飾不了身上的匪氣。
就如同對方說的話,都轉了幾個彎,不像那些人一開口就喊打喊殺的。越是這樣,他才越發感到恐懼。
他的恐懼還在繼續累加,這人到這時,還不急着繼續審問他,而是將放在他身邊的兩樣東西,往他身邊移了移。
藉着不太明亮的油燈燈光,他只看了一眼,就寒毛直豎。
那是一沓紙,還有一個大大的水盆。看到這兩樣東西,他的心就沉入了深淵。
人家都說,好死不如賴活着,可有時活着卻比死還難受,看到面前這兩樣東西,他已經知道要活着承受,實在比死還難。
對方就這樣當着他的面,慢條斯理地做完一切,然後才正眼開始看他,並伸手拿走了他口中那個讓他幾乎發嘔的汗巾。
“你到底是誰,想對咱家做什麼?”口中還殘留的異味讓他很是難受,可他已經顧不上這些,馬上就開口道。
“既然綁了你,自然是因爲我們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對方站在他的面前,語調並無高低起伏道。
“不共戴天之仇?咱家不過是皇家的奴才,對皇家忠心耿耿,所做一切全是爲了皇家,又何來不共戴天之仇。”
不共戴天之仇?就算對方給了他這個提示,他還是一點頭緒都無,這麼多年來,多少人在他的手中丟了命,也許是太多的緣故,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皇家是他一個很好的擋箭牌,的確,他做的有些事真的不是爲了自個私利。
“是嗎?我可以提示一下,十二年前,一戶柳姓人家。”
“十二年前?”張槐陷入了沉思之中,十二年前,時間已經有些久遠了,那時,他在宮中的地位還很低。
十二年,不長也不短,十二年間,可以做很多事情,他記起來了,十二年前,確實有一件事跟他有關。
他和幾個人殺了對方一家三口。
可他自認那件事做的乾淨利落,事後並沒有留下尾巴,如今這人逼問他這件事到底是爲何。可他決不能承認。
“十二年前,咱家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太監,跟狗一樣,實在不知閣下說的是什麼?”
“呵,到這個時候,你不覺得狡辯太遲了嗎?看來需要我幫你長點記性了。”
柳折眉拿起一張紙,將紙放入水中,然後一點一點浸溼。
接着,從水中將溼掉的紙拿出來,貼到了張槐地臉上。
這紙張吸了水,貼在人臉上就會緊緊地粘在臉上。
也許有人會覺得那不過是一張紙罷了,可當這張紙貼在臉上時,會蓋住人的口鼻,壓縮呼吸的空間。
直至徹底的無法呼吸,讓對方享受窒息的待遇。
此刻,張槐就覺得他快要窒息了。
如果剛是貼一張紙的厚度,一般人還能暫時承受,可如果紙張越貼越多,窒息感越來越強烈,那種痛苦的感覺,只要人承受過一次,就不想有第二次。
他費力地蠕一動自己的嘴脣,斷斷續續地模糊不清地道:“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和柳家人是什麼——關係?”這個時候,他真的不敢再狡辯了,也知道如果他不承認,對方的手段會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