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花漫天,屋內暖意融融,加了炭火的爐子燒的噼啪作響,幾人坐在屋內品着香茶,喝着濁酒,別有滋味。
那隻海東青靜靜的矗立在錦繡的肩膀上,一人漆黑,一隼潔白,當真匹配,錦繡就那般坐在那裡,不時餵它一塊兒生肉,相處的無比和諧。
“這雪越發大了,今日不妨早些回去吧!”瞧着衆人滿臉憨足的模樣,無殤開了口。
“嘖,我想去你家!”花無月偏就與無殤作對似的,眯着一雙狐狸眼波光瀲灩。
“隨你!”無殤連眼神都沒施捨給花無月一個,只是看着錦繡那眉目如畫的俊顏。
“我也想去.”即墨聖不甘落後,急急忙忙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將手裡把玩的貓兒小心翼翼的放回木盒,這才朗聲道!
“我的馬車放在朋友那裡了,還得麻煩小繡兒一次,將我們幾個帶回去。”外甥挖的坑還得舅舅填,北驚鴻說起謊話來眼也不眨,與無殤倒是如出一轍,心思深如海。
“錦還要去接哥哥弟弟門下學堂,還得麻煩你們幾個擠一擠!”錦繡戴上帽子,覆上面具,對着衆人笑得從容,那面具上妖異的花紋,配上錦繡那紅脣微挑的模樣讓衆人心中都不由的一跳。
“錦,這是什麼花?”即墨聖捧着木盒站在一旁,看着錦繡那全副武裝的模樣突然一問。
“哦?這是曼陀羅,傳說生長在黃泉彼岸,生生世世花不見葉,葉不見花。”錦繡輕聲說道,一身黑衣,金面紅脣,肩上立着全身潔白的隼,當真神秘又尊貴,拿着那小巧的袖弩在手腕處擺弄一番,就聽見咔嚓一聲,錦繡理了理褶皺的衣袖,笑得淡定從容。
而一旁原本正要講解如何使用袖弩的即墨聖,圓滾滾的眸子眯了眯,眼裡盡是讚歎和深思。
“月半,這屋子的賬單掛在我的賬上吧!”錦繡推開房門便看見月半站在門邊笑得討喜。
“是,公子!”月半圓溜溜的眸子彎了彎,對着錦繡狠狠頷首,這才應道。
“怎麼能讓錦來當莊家呢,自然是我來了!”花無月看着那豪爽不拘泥的錦繡,眸中光芒一閃而過,笑得的更真切幾分,扯着嗓子嚷嚷道。
“不.....”錦繡剛開口說了一個不字便被花無月堵在了嘴裡“就當賞哥哥一個面子?恩?”
那狐狸眼微挑,從隨身的荷包裡往外掏銀子的模樣卻是看的錦繡一樂,也不再堅持,頜了頜首,後退一步,對着一旁的月半點了點頭。
月半會意,捧着一張筆記清秀的賬單交予花無月核對,這纔開口唱道“一共三十八兩七錢。”
花無月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賬單便在荷包裡掏阿掏,掏出了四張銀票笑眯眯的放到了月半手裡,紅脣微勾笑得妖媚“人如其名啊,月半這不就是胖嗎?”
看見月半那與剛纔無一絲差別的笑容,花無月無趣的撇了撇嘴嘀咕道“莫不是被說多了罷?”
月半抽了抽嘴角,心裡淚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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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兒走在滿是積雪的路上不似以前悠閒,馬蹄踏在路上更是帶出堆堆兒雪花,一步步走得極爲艱難……
學堂外,一排排學生擠在門前,以求躲過那漫天飛舞的雪花兒,君逸與樊澈,顧以笙一人懷裡抱着一個小的,即便是這般狼狽的情況下,三人依舊是不疾不徐,低聲輕語,與那些面帶急切,衣衫襤褸的人更顯差距。
“哥……”錦繡去了臉上的面具,將那隼託付於北驚鴻照看,一人撐着那把美人面的油傘朝着幾人走去。
“錦……”君逸有些呆愣,看着手執一把紅傘站在雪中對着自己巧笑顏兮的錦繡,半晌回不過神。
“等急了吧,實在抱歉,偶遇北大哥幾個兄弟,將他們也捎上了,可能會擠一點兒……”錦繡點頭輕笑,目光掠過每一個人,可見其心思玲瓏。
“無礙……剛剛纔下課,他們三個個頭不高,時才走的十分費力,是以我們纔將他們抱了起來。”樊澈見狀也不意外,今日君逸總是這般模樣,若不是他功課做的最好,恐怕今日也難逃夫子的責罵。
“來,陽陽,哥哥抱!”錦繡將帽子攏了攏,對着君陽張開了手臂。
幾個小人兒眼睛裡很是困惑,君陽卻還被君逸小心翼翼的送到了錦繡的懷裡,錦繡抱着君陽掂了掂,將他裹進了身前的披風裡,將手裡的傘遞給了君逸,摟着小人兒走的飛快。
即使這般,看在衆人眼裡那也是步伐未亂,從容的很,小人兒在披風裡蠕動了一番,方纔靠近錦繡的耳朵,“姐姐爲什麼變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