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呢?”
安婷羽並沒有跟他囉嗦,而是直接問道。
“這山路不好走,走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吧?”龍飛狂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他自顧自的說着又轉向一旁的侍女,“天音,讓廚子弄點好吃的。”
“是!”
那名爲天音的侍衛恭敬的應了聲音,然後迅速走了出去。
龍飛狂的態度,安婷羽微微皺起了眉,但從他的話中,她也知道,現在就算她再問,龍飛狂也不見得會回答她的問題,所以她也沒有再開口追問。
安婷羽緩緩的走到一旁,也不等龍飛狂招呼就自己落坐了。
龍飛狂挑了挑眉,“安大小姐還真是淡定呢!一點緊張感到沒有,難不成你只是把我這裡當作世外桃園?”
安婷羽諷嘲的勾起了脣,“來都來了,緊張有用嗎?至於龍臨山莊,還真是世外桃園呢!不過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樣一個藏身的地方。”
而且從這裡的一草一木中,安婷羽可以看出來,這不是一朝一夕弄出來的,而是長久的歲月裡建築的,因爲這裡的建築物有些比較新,而有些卻比較陳舊,可見龍飛狂在這裡花費了不少精/力,人力與財力。
“這裡原本是先皇爲我母妃金屋藏嬌而建築的地方,母妃去世之後,這裡就被一把火燒了,這個地方比較偏僻,運用材料也不方便,而且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在這裡還有個落腳地,所以爲了建築這座城堡,我花了整整十年的時間。”
安婷羽面無表情,嘴角似有似無的勾了勾,淡漠的聲音輕緩,“其實我對你的居所並沒有太多的感想,我都已經坐在這裡了,你又何必跟我兜圈子呢?你叫我來也不是閒着蛋疼吧?”
龍飛狂呵呵一笑,“雖然不知道我閒着跟雞蛋疼不疼有什麼關係,不過你大可放心,我沒打算要你的命,這倒是真的。”
聞言,安婷羽並沒有因此而放鬆,反而緊緊的皺起了眉頭抿脣不語。
不會要她的命,那麼就只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需要她去做什麼,就跟當初拿景傲天威脅她殺了太后與龍尋易是一個道理的,只是現在的‘肉票’換成了安老爺子。
“想什麼呢?”見她不語,龍飛狂問道。
“我在想,我的確肚子餓了。”安婷羽面無表情的說道。
龍飛狂一愣,然後笑了,他回頭對着另一個侍女說道:“去看看好了沒有。”
“是!”那侍女面無表情,淡淡的應了聲就驀然離去。
看着瞬間就消失在眼前的身影,安婷羽犀利的瞳眸閃過一抹精光。
這個侍女真不簡單,剛剛那個叫天音的侍女本就讓她心裡暗暗驚訝,因爲天音雖然沒有用輕功或者是內力,可是從天音的腳步聲中可以得知,那是個高手,但沒想到這個侍女竟然也不差,離去的身影不過是眨眼間。
龍飛狂暗暗看了安婷羽一眼,然後又看了看那侍女剛剛站着的位置,然後淡淡的笑道:“之前那個叫天音你應該知道了,剛剛那個,她叫水晶,水晶與天音都是我的貼身侍女,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她們就是了。”
安婷羽冷然輕笑,“聽你這意思,我應該要在龍臨山莊待很久?”
看來龍飛狂真的打定主意要利用她了,用安老爺子的生命作爲威脅,可是難道他不知道嗎?她能放棄景傲天,她也有可能放棄安老爺子不是嗎?
爲何他就那麼肯定她會受他的威脅?
龍飛狂優雅的支着下頜,脣角邪魅的微微勾起,“也許真的會很久。”
久到你無法預測。
最後一句,龍飛狂只是放在心中,他並沒有說出來,可是從他的語氣中聽來卻有一種胸有成竹的自信,彷彿已經預見勝利在向他招手。
不一會,水晶與天音都走了回來,而她們的身後還跟着一羣奴才,前前後後,進進出出,滿桌的飯菜很快就上來了。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這些你就將就一點,有什麼喜歡的,改天讓廚子給你做。”
龍飛狂此言一出,安婷羽不知該冷嘲的笑幾聲,還是無奈的哭幾句好。
她應該不是來做客的吧?
怎麼還能點菜啊?
不知道說什麼好,安婷羽也乾脆不開口了,她直接坐到飯桌前,默默的端起飯碗,然後不着痕跡的聞了聞。
飯菜並沒有下毒,應該可以放心吃。
那麼一想,安婷羽直接把飯菜吃了下去,因爲走了一天的路,她也真的餓了,而且吃飽了纔有力氣與精力去對對付這個男人,可是……
“你……下藥了?”
說完,安婷羽已經咚的一聲倒在桌子上。
一旁,龍飛狂狡黠的勾起了脣,對着已經昏迷不醒的安婷羽淡淡的道:“我知道你不怕毒,但你怕迷/香之類的藥。”
以前夢兒在封貴妃身邊潛伏那麼久,他自然已經從夢兒嘴裡得知安婷羽的弱點,所以他不會對她下毒,而且也不準備對她下毒,因爲留着她還有更多的用處。
迷糊之中,安婷羽似乎聽到有人在說話,或是她越想聽清楚,卻什麼都聽不見,她只是覺得自己迷迷糊糊的,然後沉沉入睡……
一日之陽漸漸從東方升起,寬敞的大/牀上,一雙美麗的眼睛緩緩睜開,入眼的,是粉色的帳幔,然後是茶色的被褥,水晶酒樽,還有一個……
陌生的男人?
這個男人看來有點眼熟,可是他是誰啊?
“醒了?”
見她張開了眼睛,坐在不遠處的男人說道。
“你……是誰?我……又是誰?”
聽見這樣的話,男人似乎有些意外,但還是笑道:“我叫龍飛狂,是你的夫君,而你……你叫安婷羽。”
“是嗎?我爲何什麼都不記得?我這是怎麼了?”安婷羽有些心慌。
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可是心裡卻揪得緊,彷彿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她遺忘了,很難受,可是卻說不出所以由然。
龍飛狂立即說道:“你半年前發生了意外,從山坡上滾下來,然後撞到腦子,雖然身上的傷是好了,可是你也因此睡了半年,你現在才醒來呢!還記得嗎?”
安婷羽使勁的搖了搖頭,“不記得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啊!我頭好痛。”
她越想,頭就越痛,就像要炸開了一樣。
“好了,別亂想了,大夫說了,你得放寬自己的心,不然會更糟糕,還有,有我在呢!我是你的夫君,我會陪着你的。”龍飛狂走了過來,安撫道。
“真的嗎?”
“嗯,你再睡一會吧!我去讓廚子給你熬點湯,你剛醒來,得補補。”
“別走,我害怕!”安婷羽揪着他的衣襟。
對於什麼都陌生的事與物,唯有這個自稱是她丈夫的男人應該算是她的親人,此時,她害怕自己一個人。
龍飛狂坐在牀邊,溫柔的語調,“睡吧!我就在這裡,哪裡都不去,我保證,當你醒來的時候,我會在你身邊的。”
說出這些話,龍飛狂自己都嚇得一愣一愣的。
因爲安婷羽不知道,不代表他不知道,因爲這一些都是他計的局,雖然出了一些小小的意外,但結果上看來,他還是滿意的,因爲安婷羽並不是什麼摔山坡失憶,更不是什麼睡了半年才醒,而是被他催眠了。
可是隻是做戲而已,他需要做全套嗎?
然而爲什麼看着如此脆弱的安婷羽,他竟然會不由自主的給予安慰?
而且還是真真切切的安慰?
直到安婷羽睡熟之後,龍飛狂才走出了房間。
門外,水晶面無表情的道:“主子,現在怎麼辦?安大小姐現在的狀態明顯與您的計劃有所出入。”
龍飛狂看了房門一眼,淡淡的道:“無妨,我催眠她把我看作丈夫,與我告訴她我就是她的丈夫,這一點並沒有太大的差異,只要她相信就可以了。”
“雖然如此,可是您的催眠術從來沒有出過錯,您明明有讓她記着您,並且您的身份是她的丈夫,這點她應該牢牢記住纔是,但爲何在安大小姐身上卻只成功了一半?會不會……”
水晶還是覺得疑惑,甚至懷疑安婷羽到底有沒有被催眠。
“不會!”似乎知道水晶要說什麼,龍飛狂不等她說完就打斷了,“一個人在無助的時候,那種表情是騙不了人的,雖然我也不知道哪裡出了錯,但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的安婷羽,她的記憶只是一片空白,這樣的她,不足爲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