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奔騰是需要很大的力氣的,顧流蘇這會兒已經接近虛脫了,還談什麼挑戰極限不挑戰極限的。
黑子真是個腹黑的人啊,原以爲只是巧合,卻想不到是人爲的造化弄人,那樣的場面只是她比較粗心大意罷了。
看來她最近神經大條不少,可能向南是去季氏集團談合作的,然後她撞上向南的瑪莎拉蒂就是意外之外了。
不過恰好逢合了黑子的心意,有時候,事情就巧到好像在演電視劇,不由得她不信。
顧流蘇鄙夷地看着黑子,“你想的真多啊,進不進搞得到搞不到都是我的事,你從來計較的都是結果,這纔過去了一個禮拜啊。”
黑子站起來,指節分明在桌上有節奏的敲打,“顧十三,你別太滿了,萬一哪一天摔一跤可不好。”
顧流蘇聽着這話就覺得黑子腹黑的想要算計她,但是主動權到底在她手裡只握了三分之一。
“你放心吧,摔倒了我會爬起來,你一向不是很清楚我的行事作風嗎?”
她故意把問題拋給黑子,這樣說出來的話就會讓黑子的自信心到膨脹,至少他會以爲他是瞭解顧流蘇的。
顧流蘇也是很陰險的人,要不然怎麼能容忍別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放別人的眼線,她會實行相應的作戰計劃,變被動爲主動。
黑子靠近顧流蘇,在顧流蘇耳邊說道:“你可別忘了,還有融資這麼一件大事,你有金主又如何?”
顧流蘇恨的牙癢癢,無非就是想說她想擺脫了組織都是不可能的事嗎?
笑話!她是何等驕傲的人,又怎會容許別人踐踏她的尊嚴?
“你不還是得靠着我嗎?生物鏈裡面都是互相利用的,別以爲你比別人高人一等,我說能做到就能做到!”
黑子不再找理由損顧流蘇,倒是和顧流蘇開起了玩笑,“顧十三,你說你失憶了,能力還是這麼不差,難怪桃花滿天飛。知道我爲什麼等在這兒嗎?”
顧流蘇心裡突突地跳,因爲在雙娛其他人來看,她就只是一個普通的插畫師。再者,她只開過一次會,聲音還是故意壓着說的。
都不說自己包裹的像個外星人了,員工只會在乎開會的那個人說了什麼,有沒有能力管理這個公司,有沒有實力做好,給予他們一定的信心。
這些顧流蘇都可以做到,前提是,不會浪費感情在這裡。
意外和未來哪個先來她不知道啊,不相信人定勝天了,還是相信事在人爲的啊。
顧流蘇假裝淡定,能猜到一些也就是又要爲誰去畫插畫了吧。
這個職業真不是怎麼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一週雖然只有三天上班時間,但是她乾的事情遠遠超過了三天的工作啊。
好比昨天她是在季氏集團工作的時間,結果因爲擦了即將成爲自己助理的向南的騷包的瑪莎拉蒂,維修費高的肉疼啊。
一個助理開那麼貴的車還長得那麼帥那麼招風,很顯然就是富家公子閒的沒事幹嘛。
還有那向南明明不是說自己是特警嗎?難不成也是一週三天班業餘的?太不負責任了吧。
一個案子有時候可是要忙一個月的,除非那貨騙人。
“爲什麼?”
黑子笑的陰險,“你別明知故問啊。”
顧流蘇就不高興了,他哪隻眼睛看到了她是明知故問的。
不過在她還沒有爆發之前,黑子比較識趣,搶先一步回答了。
“顏一指名道姓要你去片場給他畫插畫。”
言外之意就是你都是老女人了,還有當紅小生看上你,可真的不是個簡單的人。
顧流蘇驕傲地擡起頭,看出了黑子心裡的不服,“就這麼點小事值得你拐着花花腸子捉弄我嗎?你都說融資呢,那是需要錢啊,時間對我他媽來說就是錢啊,你懂嗎?”
“畢竟怎麼說你都是我的上司,咱兩該培養的感情還是得培養的。”
黑子回答的理所當然,他承認,他好色,而且一直想得到顧流蘇。這段時間不過是假裝正經罷了。
“你別給自己屁股上貼金了,我還不稀罕!還有你告訴顏一,老孃沒時間!”他有他的細水長流,她有她的驚天動地!
顧流蘇吼得太過火,吼完就打了一個噴嚏,她覺得今天不會有好事,要不然怎麼突然就感覺感冒了呢?
黑子哈哈大笑了起來,“當心點,身體最重要,要不要我給你雪中送炭買個999感冒靈?”
顧流蘇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手撐着頭,“不用了,你忙去吧,派個別的插畫師過去片場吧。”
既然她當初說過要給員工和簽約演員一流的服務,那麼她就得竭盡全力做到。
黑子手搖的厲害,“非你不可!”
激怒了顧流蘇,顧流蘇噼裡啪啦在辦公室收拾了一通,手裡拿了一盒抽紙,揹着傢伙豪氣逼人地看着黑子,“走!”
說走咱就走啊,天上的白雲飄啊飄啊……
黑子按住顧流蘇的肩膀,說了一句人話,“你確定你這樣過去不會把感冒傳染給別人?”
雖然話有點刻薄,但是顧流蘇知道這是微不足道的關心。只不過黑子給他自己找了個恰當的表達方式罷了。
“沒事,我是打不死的小強,我相信我自己,你信嗎?再說了,季延熙有私人醫療團隊,晚上下班回去,我就吃點藥,就OK了!”
顧流蘇說的雲淡風輕,但是想到昨晚她的衝動心裡就有一點點惋惜,季延熙讓她泡個熱水澡爲的就是怕她着涼。
昨晚一直被季延熙抱着睡,也沒有感覺到自己感冒了。
一直都覺得自己也是個後知後覺的人,現在連生個病都這麼帶節奏的。
“真討厭你的性格,逞強!”
顧流蘇笑了一下,繼續向前走,一旦是她決定了的事情,就是很難改變了。
即便沒有回頭路可以走,即便到最後會孤身一人,無人伴她以歌,無人伴她以酒,那麼她會一個人走,不會成爲任何人的牽絆,也不會讓別人成爲自己的牽絆。
她就是這麼要強的人,就是從來都學不會給自己留後路的人。
“你別說這麼傷錢的事情,還是談感情吧。你都沒座駕,還不討好我,說不定可以載你過去。”
顧流蘇調皮地說着。
黑子給了顧流蘇一個溫暖的笑:“顧小姐,我是名義上的執行CEO,你覺得我得陪你去嗎?”那也太沒面子了吧。
“你意思你給我個地址我自己去?”
顧流蘇差點驚的把牙掉下來,即使她明明知道最後黑子的答案會是肯定的。
不過人就是賤賤的,明知愛一個人很累很苦很沒結果,可還要執意去愛。明知深情是害,可還固執地死性不改。明知路沒了,卻還在前行,因爲習慣了。
“我的意思就是你理解的意思。組織有給我新的任務,就不陪你玩了。該帶到的話我帶到了,你好自爲之。”別到處勾引別人了,萬一哪一天招惹上個女人就麻煩了!
後面的話黑子沒有說出來,玩笑也要學會適可而止。
黑子拍了拍顧流蘇的肩膀,就像拍他的好兄弟一般。可又有誰知道,自從他進了組織,就沒有兄弟這兩個字可言。
顧流蘇活的那麼熱情洋溢,那麼快樂,有一部分時間他是嫉妒的,但還是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所以就這樣吧。
大部分還是自卑的吧。
顧流蘇苦笑,每一個人幹一件違背良心身不由己的事情都是有苦衷的,不願解釋最後就得被別人誤會,重重壓力會壓的你喘不過氣。
所以說,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煎熬的,每一個人都在等可以徹底解脫的那一日。只是推波助瀾的那個人還沒有出現。
顧流蘇看着黑子遠去的背影急着跳腳,問了一句:“地址你沒說呀!”她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聲音變了……
看看這人的辦事效率,把最主要的都能忘了……
“鉬都!”
爲什麼這個地址這麼熟悉?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些感覺,好像顏一說過他家在那邊……
顧流蘇懊惱,自己怎麼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黑子又騙過去了。
她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不願意給顏一打電話問的原因就是不想別人又損她,蠢貨啊。
風塵僕僕地趕到鉬都,這麼大,誰知道那傢伙在哪忙。
還是得打電話,顏一懶散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你到了嗎?”
“我在鉬都風景區,這裡有個巨大氫氣球。”顧流蘇環視四周,找到了標誌性的建築費力地說着。
她感覺自己呼吸沉重,身體都好像快搖搖欲墜了。
“你等會,我來接你。”
顧流蘇掛斷電話,打開手機攝像頭,今天的照片比往日更要白。
身上一陣一陣發冷,她又一次親身解釋了衝動是魔鬼這句話啊。
她來雙娛之前,季延熙還在吃早餐,估計他會去把小卡里接回來吧。
顧流蘇沒有上車,靠在車邊,隨手拍了兩張風景的照片,看的認真,嗯,還不錯。
顏一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看到顧流蘇慘白的臉,叫了一聲,“你是鬼啊。”
“你要一隻鬼給你畫插畫啊,小心我把你畫成鬼!”
顧流蘇張牙舞爪的樣子很可愛,讓人有一種想親吻的衝動。
但事實顏一也這麼做了,在靠近顧流蘇的脣還有一釐米時,顧流蘇下意識地拍走了顏一的頭,臉有些紅暈,“你別逾越了。”
顏一不好意思地擡頭,雙手撐在車上,將顧流蘇整個人都圈在自己的懷裡,皺着眉頭風雨欲來之勢,“你感冒了?”
顧流蘇點頭,“謝謝你對我的關心,趕快進入工作狀態吧,我不想浪費時間。”
顏一笑的玩世不恭,“顧流蘇,你還真是單純啊,上一次我給你打電話,根本就不是老總要你去雙娛,我自私罷了。今天你要來鉬都之前都沒覺得奇怪嗎?誰拍戲插畫要在家裡舉行?”
顏一特別大男子主義,說的顧流蘇想扇他一巴掌。
顧流蘇回答的咬牙切齒,“你還年輕,還有大把時光可以浪費,我沒空陪你玩!”
顏一挺高興也挺心疼的,因爲顧流蘇來了。他今天的確不在鉬都拍戲,也不插畫,只是想見一見這個女人。
思念就像水裡的海藻,瘋狂地生長,繁衍,他承認,他心裡入住了一個叫顧流蘇的女孩。
“跟我走!”
說着顏一拽起顧流蘇的手就跑了起來,在顧流蘇臉色更加蒼白的時候,顏一停下來,直接將顧流蘇打橫抱在懷裡跑了起來。
這個女人怎麼不會愛惜自己的身體,都這樣了還逞強。
在家裡翻箱倒櫃才找出了感冒藥,細心地爲她額頭上貼上熱毛巾,遞上藥和溫水。
顧流蘇只是無言,吃完藥便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