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七看着雲靈脣角的血絲,還有他慘白的臉色,她知道,他只是強撐着,恐怕受了鳳清霞的一擊,不會如他表面上看起來那般輕鬆。
她攙扶住了雲靈,眉頭緊鎖的離開湖邊,而云靈帶來的御林軍,則是自動的圍成一圈,將鳳清霞包圍在其中,爲兩人爭取離開的時間。
回到悅來客棧的時候,已經是日暮十分,往年這個時候的牡丹宴正是熱烈的時候,通常宮中三日三夜大設流水席,根本不會這麼早結束。
雲影看着柳七七,吃了一驚,又見她後背上染血的衣衫和猙獰的傷痕,眉頭皺的更緊。
“打水,我要沐浴!”柳七七冷聲吩咐,臉色蒼白的坐在那裡,粉拳緊緊攥起辶。
“七七,你的傷需要及時處理,我現在去找大夫,皇宮中最好的御醫都在三皇子府,我去三哥那裡將老御醫全部請過來!”雲靈握了握柳七七的手,關心的道。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關心我的傷?”柳七七冷眸看着雲靈,審視的神色,如千萬張針,扎進了雲靈的心裡,雲靈低頭,並不說話。
“你還是回自己的皇府,好好佈置一下,你們的老皇帝雖然年邁,可是並不糊塗,你如此輕易的就調動了御林軍,你以爲你還有活路嗎?”柳七七淡漠的站起身,看着雲靈,審視的道澌。
“七七,他雖然恨我,可是不會殺我的,如果今天我不帶着人來救你,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雲靈擔憂的道。
“鳳清霞想殺我,也沒有那麼容易!”柳七七冷然,再次睨了雲靈一眼,“你回去先找御醫給自己看傷!”
雲靈點頭,他知道,七七決定的事情,可能再無周,旋餘地,只能站起身,打算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柳七七再次發話,“你知道,雲定文的弱點,是什麼嗎?”
雲靈一怔,站在那裡,擰眉沉思了半響,這才緩慢開口,“東皇后安涵是他的弱點,只要是東皇后的話,他都會聽!”
柳七七蹙眉,想起了八皇子云瑞的所作所爲,他似乎,只是因爲東皇后不喜竹子,所以就要將整個雲水國的竹子銷燬,看來,這安涵真的是雲定文的弱點。
只是這安涵的弱點又是什麼呢?
雲靈似乎明白柳七七心中所想,只是蹙眉道,“安皇后一生無慾無求,只是體弱多病,她從不輕易接受別人的示好,更是不會參與到皇子奪嫡的紛爭中來,不然這雲水國的太子,早已經塵埃落定!”
“我明白了,你走吧,若是有蕭晨的消息,記得及時回來通知我!”柳七七坐在那裡,淡然道。
“七七!”雲靈回頭,定定的看着柳七七,深吸了一口氣道,“其實,我不想做什麼皇帝,不過若是你需要我做,我會努力去做!”
柳七七沒有說話,只是坐在那裡。
雲水國國君的位置,太重要了,鳳清霞已經徹底得罪,儘管單打獨鬥她不怕她,可是她手中卻有一個國家的軍隊,若是真正的她不容她,她就必須有一個國家作爲靠山。
而云靈,無疑是她最穩重的靠山。
“你心思太淺,所以不懂,我答應你,等你做了皇帝,有什麼想要卻不得的,我一定幫你!”柳七七擡頭看着雲靈,神色淡定的道。
雲靈只是微微一笑,轉身走了出去,想要卻得不到的嗎?這輩子,估計他唯一想要的,就是她了。
可是他和她之間,怕是永遠都不可能吧。
他在她的心裡,只是一個弟弟,需要她保護的弟弟。
雲影將水打來的時候,雲靈已經離開,柳七七等着他離開然後自己沐浴,卻始終等不到雲影離開。
看着站在那裡的雲影,柳七七擰眉,雲影這纔開口,“小姐,你又遇見焰族的人了嗎?”
柳七七沉默,並不說話,鳳清霞是不是焰族的人,她不知道,不過她用的武功,確實是焰族無疑。
“小姐,有些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說!”雲影斷斷續續的開口,似乎極其爲難。
“有什麼話,就說!”柳七七冷漠如故,連坐在那裡的姿勢都沒有變化。
“蕭公子固然好,可是他的身份註定不能永遠伴在你身邊,而且冰族和焰族的仇恨,實在不該是我們凡人蔘與其中,您這樣讓蕭公子日夜隨着你一起,不僅焰族,而且冰族,都會視你爲大敵!”雲影一口氣說完,擔憂的看着柳七七。
柳七七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蕭晨是冰族的人,焰族自然將她視爲冰族的朋友,所以會對她下殺手。
而冰族的人,恐怕根本不稀罕她這個朋友,蕭晨天縱奇才,這麼多年冰族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可以白日飛昇的半仙,現在卻單單毀在了她的手中,冰族的人如何不恨他?
讓蕭晨留在自己的身邊,恐怕以後的麻煩會源源不斷的找來,但是她不怕,她相信自己可以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一切,包括蕭晨。
況且蕭晨也不是等着她保護的主,她需要蕭晨幫忙的機會還多。
想到這裡,柳七七眸中掠過一絲不耐,蹙眉看着雲影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還有,出去打聽蕭晨的消息!”
“是,小姐!”雲影見柳七七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言,只是轉身走了出去。
柳七七躺在灑滿鮮花花瓣的浴桶中,微微仰頭,溫熱的水將渾身的疲憊都驅散,後背的疼痛也沒有那麼難以忍耐,她墨染的青絲漂浮在水面,和鮮豔的花瓣相互交織,瑰麗妖豔的如同水中的妖精。
她將自己洗淨,起身的時候,白皙的肌膚沾染了水珠,弧度優美的曲線,美的讓人炫目。
只是沒有人能夠欣賞這樣的美景,她出水用布捲包裹住自己的身體,然後喚來了羨魚,將自己的後背簡單上藥包紮。
羨魚看着那深入骨髓的傷口,眉頭緊蹙,拿着藥膏的手微微發抖,這樣的傷,一定很痛,可是小姐卻如沒有事情的人一般,只是臉色蒼白的坐在那裡,絕美的臉上,冷汗如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