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溫柔拂撩,竹枝婀娜翩舞,淡香的碧嫩竹葉,歡奏着清靈之音。
三名雪影閣的侍女走進了翠竹亭內,她們的手上各端着兩個青花瓷碟,青花瓷碟內疊擺着散發桃花香氣的精緻糕點。
將盛滿糕點的青花瓷碟放到了桌上,三名雪影閣侍女微微的彎腰,衝着無痕公子行了個告退之禮後,便垂首默默的撤離了翠竹林。
青花瓷碟內的精緻糕點,看起來十分的美味可口,不過此時並沒有人去注意糕點。
銀色月輝的幻美籠罩之下,青絲隨風魅豔繾綣的軒轅焰與上官凝月,正眯眸瞅望着藥方上所列的藥材。而衣袂偎風飄飄的無痕公子,則是臂膀交叉於胸前,墨眸凝望着上官凝月與軒轅焰呢。
沉默了半晌,幽嘆了口氣的無痕公子,緩移步伐落座在了竹椅上,手指揉按着疼痛的太陽穴道:“軒轅焰,看到藥方上所列的七味罕見藥材,你應該知道我先前的阻攔,確實無惡意了吧?若想要將七味藥材給湊齊了,絕非易事。”
牽拉着上官凝月的手,落座在了無痕公子的對面後,軒轅焰的俊眸迎望向了無痕公子,勾脣淡笑的道:“事在人爲!這世上,沒有做不成的事,只有不去做的事。”
看到了藥方上所列的七味罕見藥材,軒轅焰知道無痕公子先前的阻攔,不僅僅是毫無惡意,更是真心替他和月兒的安全着想。
是的,藥方上所列的七味藥材,若想湊齊全了確實很不容易。不過那是醫治母妃怪病的惟一辦法,縱然再困難無比,他都會竭盡全力將七味藥材湊齊全的。
手指抽離開了兩邊的太陽穴,身軀朝着竹椅背上倏地一靠,雙掌交叉捂住腦門的無痕公子,垂頭盯望着綠色的桌面道:“哎呀,我這腦瓜仁子…似乎越來越疼了。”
嘴角微抽的掃了眼無痕公子,從青花瓷碟內捏取了一塊糕點的軒轅焰,將糕點朝着無痕公子的面前迅速一遞道:“估計你是餓的,吃些糕點消消疼吧。”
“這可真是皇帝不愁,愁死太監啊!”無痕公子啓脣說道的同時,左手依然的捂按着腦門,右手卻是接過了軒轅焰所遞的糕點。
“你啥時候閹割的?”翻了個白眼的上官凝月,亦伸指從青花瓷碟內捏取了一塊糕點。
將糕點遞送進紅脣內的上官凝月,一邊咀嚼着香香的糕點,一邊語氣戲謔十足的道:“以後若是雪影閣垮掉了,你三餐成了問題,記得跟我或者和焰說一聲哦,我和焰會讓璃給你在龍耀皇宮內尋摸個好差事的。對咯,太監總管這個差事如何呢?”
“噗--”將糕點放送進了薄脣中,剛剛嚼碎還未來得及吞嚥下的無痕公子,聽到了上官凝月的話,立刻便將口中咬碎成末的糕點,毫無遺漏的噴吐了出來。
這個丫頭…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臉不紅心不跳的跟個大男人談閹割也就算了,居然還替未來可能會三餐不濟的自己,“善心”的安排了個太監總管的差事?
“咳…”輕咳了一聲的軒轅焰,墨眸憋笑的掃了眼目瞪口呆的無痕公子後,埋頭吞食起了青花瓷碟內的可口糕點。
“我說你倆可真夠損的,我爲你倆愁的腦瓜仁子都疼,你倆倒反過來取笑我?”無痕公子口中沒好氣說着的同時,兩手撣拂起了身上的糕點碎屑。
吞嚥下了口中糕點的軒轅焰,當即擡起了腦袋,一臉無辜表情的盯望向了無痕公子。我哪有取笑你,我可是什麼都沒有說啊?
兩手朝着腰間一插,腦袋微歪的無痕公子,俊眉揚挑的看向了軒轅焰,眼神似乎在無聲的問道:你沒有取笑麼,那你剛剛的一聲乾咳是啥意思啊?
聳了聳肩頭的軒轅焰,迴應給了無痕公子一抹更加無辜的表情,似乎在無聲的道:別冤枉我哦,那一聲乾咳可不是幸災樂禍,而是深表同情的安慰。
將其中一個青花瓷碟內的糕點,全部享用完畢的上官凝月。笑掃了掃眸光在半空中交織,眼神默默交流的軒轅焰和無痕公子後,紅脣妖嬈一勾的道:“行了!我說你倆就別眉目傳情了,說說若是湊齊藥方上所列的七味藥材,到底會遭遇到什麼樣的阻礙吧?”
原本眸光半空中無聲交織的軒轅焰和無痕公子,唰的一下額頭擠滿黑線的齊望向了上官凝月。
頭頂一大片黑漆漆烏鴉飛過的軒轅焰,心中無語的嘀咕道:月兒啊,你纔是我傳情的那個人啊,你怎麼可以質疑人家對你的滿滿愛意呢?
臉部肌肉連抽死抽的無痕公子,心中則是暗暗的嘀咕道:眉目傳情?上官凝月啊,軒轅焰要是跟我這個大男人眉目傳情了,你可咋辦哦?拜託,我可沒有當第三者的興趣,更沒有喜歡大男人的怪癖。
“好啦,不開玩笑了。”抿脣嫣然一笑的上官凝月,從軒轅焰的手上拿過了藥方,用掌心將藥方按貼在了桌面上後,上官凝月瞅望向了無痕公子道:“說說藥材的事兒吧,這七味藥材的背後,到底埋伏着什麼樣的危機,竟令你替我和焰如此的擔憂?”
聽到上官凝月的話,無痕公子斂住了肌肉的抽搐,表情微含嚴肅的道:“這七味藥材皆是世間罕見,並且每一味藥材都是世間獨一無二的。當然,這還不是重點,真正的重點是這七味藥材的主人,他們絕不容易對付的。想要從他們手上拿到藥材,那簡直比等天還要難。”
上官凝月的指尖點了點藥方上,那個她惟一聽說過的藥材滴淚草,鳳眉傲然挑起的道:“切!滴淚草的主人不就是毒仙夢蘿嫣麼,區區一個毒仙夢蘿嫣,想要對付她有何困難的?”
墨眸頗瀉詫異色澤的看了眼上官凝月,無痕公子啓脣緩溢道:“好吧,我剛剛的話有誤!除了藥材滴淚草的主人,也就是毒仙夢蘿嫣外。”
而無痕公子的詫異,則是從軒轅焰的口中問了出來:“月兒,你怎麼會知道藥材滴淚草,在毒仙夢蘿嫣的手上?”
撇了撇嘴角的上官凝月,指尖當即點了點其餘的六味藥材道:“此事說來話長,待會再跟你們講啦,你們先跟我說說其餘六味藥材的主人吧?”
她怎麼會知道的,不就是從南宮雪衣那個傢伙口中問出來的麼?那傢伙不僅僅被她問出了滴淚草,更說過會將滴淚草送來雪影閣,然後親自交到焰的手上呢。
墨眸笑看了眼上官凝月,無痕公子手指戳了戳其中的一味藥材道:“變色花,一種宛如蝴蝶形狀的小花。一天十二個時辰,它每過一個時辰都會變種顏色,此花的主人乃是鬼咒門的門主。”
捏起一塊糕點放進了紅脣中後,上官凝月玉眸魅眨的看向了無痕公子道:“鬼咒門的門主?聽這陰森森的名字,看來不是什麼正派。”
點了點頭的無痕公子,啓脣緩緩的解說道:“是的!鬼咒門是西辰國的一個神秘陰毒門派,沒有人知道此門派究竟位於西辰國的哪個位置,也沒有人見過鬼咒門中的人真正面目。只知道鬼咒門的人全都擅長以血下咒,若是誤飲了此門派人的咒語鮮血,便會七竅冒黑煙而亡。”
掌心慵懶摩挲了下修長手指的軒轅焰,淡啓薄脣的補充道:“據說那鬼咒門的門主,以血下咒的本領更是駭人無比。除了誤飲他的咒語鮮血,會七竅冒黑煙而亡之外,若是肌膚不小心沾染上他的咒語鮮血,他便會念咒讓鮮血移滲進人的大腦,然後完全操縱住中咒人的所有思想。”
再次從青花瓷碟內捏起了一塊糕點,送放進了紅脣中的上官凝月,揚挑了挑鳳眉道:“繼續!”
手指往下輕輕的一移,無痕公子戳向了藥方上的另一味藥材道:“泣血花,此花白日裡呈現的顏色爲黃色,可是一旦到了天黑,此花便會流淌出一種宛如鮮血般的紅色液體,直到天亮了紅色液體纔會停止流淌。而這泣血花的主人,則是生死門的門主。”
撣落掌心中糕點屑的上官凝月,蔥指把玩起了腮邊的一縷秀髮道:“生死門的門主?好象…也不是什麼正派的名字。”
擔當起解說員身份的無痕公子,又一次的點了個頭後,啓脣緩溢道: “是的!生死門乃是滄月國的一個神秘陰毒門派,同樣無人知道此門派究竟位於滄月國的哪個位置,也無人見過生門中的人真正面目。只知道生死門的人不僅僅擅長使毒,更是擅長制盅。若是招惹了生死門的人,只有一種悽慘的下場,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無痕公子剛剛解說完畢,臂膀交纏而起的軒轅焰,墨眸輕掃了掃藥方上的下一味藥材道:“至於這魔音花,形狀和普通的菊花倒是無異。不過當人用手觸摸魔音花的花瓣之時,它便會發出動聽無比的音樂。即便是將花瓣給採摘了下來,花瓣亦會永久的不凋零,而且只要手觸摸上了花瓣,同樣還能夠發出動聽的音樂。而這魔音花的主人,則是陰陽門的門主。”
藥材變色花的主人,是西辰國鬼咒門的神秘門主。藥材泣血花的主人,是滄月國生死門的神秘門主。歪頭看向了軒轅焰的上官凝月,脣角微微抽搐的問道:“那麼這陰陽門的門主,是北翼國一個神秘陰毒門派的門主呢?還是我們龍耀皇朝一個神秘陰毒門派的門主呢?”
還沒有等到軒轅焰回話呢,輕咳了一聲的無痕公子,似乎已經習慣瞭解說員的身份,立即啓脣的回道上官凝月:“是北翼國的。”
將粉腮邊那一縷把玩的秀髮,鬆鬆散散的纏繞在了指尖上後,上官凝月的玉眸轉望向了無痕公子道:“你可不要告訴我,同樣無人知道陰陽門究竟位於北翼國的哪一個位置,也無人見過陰陽門中的人真正面目?”
聽到了上官凝月的話,脣角忍不住笑勾的無痕公子,微聳了聳肩頭道:“沒有辦法,事實就是如此!確實無人知道陰陽門位於北翼國的哪一個位置上,也無人見過陰陽門中的人真正面目。只知道此門派的人個個都精通奇門遁甲。特別是那位陰陽門的神秘門主,哪怕只是區區的一根綠草,或者是一片細薄無比的樹葉,他都有能耐將它們設置成駭人的奇陣,將人給困在陣中活活的餓死。”
“好吧!原來這些罕見藥材的主人,都是屬於見不得光類型的。”嘴角不禁抽搐更加厲害的上官凝月,額頭間開始擠上了條條黑線的道:“那麼這味藥材翩舞花的主人,看來應該是隱藏在了我們龍耀皇朝的…某個不爲人知的位置上了吧?說吧,這罕見藥材翩舞花的主人,又擅長些什麼駭人的本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