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皎月高懸天幕,夢幻銀輝瀉灑人間。
翩然盈舞的嬌花翠葉,經晚風的柔柔撩拂,將沁人心脾的濃郁香氣,緩送進了悅來客棧的三樓,環境雅緻的聽鬆居內。
濃郁花香盡情的瀰漫中,纏織的銀色月輝與緋紅燭光,籠罩在了聽鬆居右側的牆壁處,那一張紫檀木大牀的粉帳羅幃上。
“舒服麼?”粉帳羅幃徐徐的舞晃間,紫檀木大牀嘎吱嘎吱的微響下,晚風中淺奏起了一道輕柔魅惑的聲音。
“當然舒服!不過…你若是輕一點的話,就更加的舒服了。”一道溢滿慵懶笑意的聲音,隨即悅吟在了嫋嫋拂漾的晚風中。
如此旖旎的光影,如此曖昧的對話,知情的人若是在門外偷聽見了,不僅僅會面紅耳赤,腦海中亦必定會是浮想連翩。
可若是不知情的人在門外偷聽見了, 肯定會是目瞪口呆的模樣,接着神經一陣無語的抽搐,最後直接的暈倒在了外面長廊上。
因爲,房門緊緊關閉着的聽鬆居室內,那一張紫檀木大牀嘎吱嘎吱的曖昧微響聲下,隨晚風飄傳進他們雙耳之中的,竟然是兩個年輕男子的溫柔聲音,這怎能不令他們徹底的凌亂呢?
紫檀木大牀的嘎吱嘎吱清脆音,夾雜着曖昧無比的舒服喘氣聲,從聽鬆居內舞晃的粉帳羅幃間,連續不斷的飄漾在了晚風中。
小半晌過後--
落座在紫檀木牀邊,雙掌捏握成拳頭的形狀,輕輕敲捶着上官凝月纖腰的軒轅焰,薄脣間再次溢出了魅意瀰漫的笑音:“喂!時間到了,該輪到我好好的享受了。”
隨晚風舞晃的粉帳羅幃間,身軀正懶洋洋的趴在繡花綢被上,腦袋深埋進錦枕中的上官凝月,聽到了軒轅焰的話,原本深陷於錦枕中的腦袋倏地一個高擡,聲音略含撒嬌氣息的道:“人家還沒有享受夠呢,待人家享受夠了,再換你來享受嘛。”
“喂,你這是耍賴哦!先前可是說好的,你享受一刻鐘,便輪到我享受的。如今你都享受半個時辰了,怎麼還沒輪到我享受嘛。”
軒轅焰薄脣間雖是哀怨十足的說着,可那捏握成拳頭狀的雙掌,迅速鬆開來的一剎那間,卻還是賣力無比的柔按向了上官凝月的肩頭。
“不要發牢騷嘛,趕緊乖乖的按哦。”紅脣間噗嗤一笑的上官凝月,纖纖蔥指輕戳了戳軒轅焰的胸膛,聲音柔意繾綣的道:“若是按的我十分滿意,待會輪到你享受的時候,我可是會給你延長捏揉時間的哦。”
“這可是你說的哦,不許賴皮。”魅笑的話音剛落,軒轅焰的腦袋倏地朝下一俯,漾滿濃情的薄脣對着上官凝月的臉頰,深深的親吻了一口,雙手更加賣力的捏揉起了上官凝月的肩頭…
悅來客棧的三樓,雅緻的聽鬆居內,交織的月光和燭光旖旎一片,纏綿的幸福情意盎然十足,不過--
悅來客棧的外面,夢幻月光淋漓的籠罩間,隨風翩然起舞的嬌花綠葉,盡情飄揚的濃郁香氣之中,卻忽然增添了一抹陰森的寒氣。
一顆粗壯無比,枝葉茂盛的翠鬆旁,出現了一抹宛如幽靈般的身影。
一條黑布遮發矇面,一襲黑衣罩體,一雙黑靴裹足,悄無聲息立在翠鬆旁的身影,正是滄月國境內神秘的生死門門主。
左手腕倏地一揚,掌心接住了三片隨風墜落的綠色樹葉之後,生死門門主綻放着濃烈煞氣的黑眸,眯望向了前方的五米處,悅來客棧那一扇緊緊關閉的大門。
修長手指輕輕的一彈,其中一片綠色的樹葉,從生死門門主的掌心間翻卷而起,朝着悅來客棧那一扇緊閉的大門襲飛了過去。
忙活了一整天的老掌櫃,早已經進入了二樓,他的私人廂房內解衣就寢。
此時此刻,悅來客棧那不算很寬敞的大廳之中,只留有一名年紀雖然只有十六歲,皮膚卻粗糙無比的小夥計在守夜,以防居住於悅來客棧內的客官們,突然之間需要什麼服用。
說是守夜,預防客官們的不時之需。
可承受不住瞌睡蟲的反反覆覆騷擾,眼皮兒漸漸往下重墜的小夥計,終究還是趴在了顏色褐黃的櫃檯桌面上,夢中會見周公去了。
咚的一聲響,睡得不算太沉的小夥計,伸手抓撓了一下微癢的頭皮後,換了一個姿勢睡趴在了褐黃色的櫃檯上。
又是咚的一聲響,小夥計終於被驚醒了。似乎有人在敲客棧的大門,這麼晚了,怎麼還會有人投宿呢?
櫃檯上點燃的紅燭朦朧搖曳間,擡指揉了揉惺忪無比的眼睛,腦袋往左側微歪的小夥計,雙眸盯看向了緊閉的客棧大門。
往常的這個時候,若有人敲客棧門投宿,當然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可今日非同往日,白天大街上都是無人敢走動的,夜晚居然還有人敢行走於大街上?
媽呀,要不要開門啊?
歹毒陰狠的生死門中人,最近忽然的重出江湖了,將滄月國境內各派的掌門以及一衆弟子,折磨的面目全非,精神徹底崩潰。
誰知道下一個慘遭生死門中人毒手的,會不會是他們這些安守本分的小老百姓啊?萬一外面敲門的人,就是心狠手辣的生死門中人,那他豈不是…
可若是不開門的話,倘若敲門的真是要投宿的。
他一會兒將門敲的越來越響,驚擾到了客棧內已經就寢的客官,掌櫃的必定會將他狠狠的臭罵一頓,然後扣光他這一個月薪水的。他家裡還有個病魔纏身的老孃要養呢,他可不能被扣除掉薪水的啊!
咚--當客棧的大門第三次被敲響的時候,額頭間冷汗連續滴墜的小夥計,小腿肚子打晃的朝着客棧大門移動了過去。
咯吱一聲輕響,雙手顫抖無比的小夥計,拉拽開了客棧大門的木梢,將原本緊閉的客棧大門打了開來。只是,當客棧大門打開來的那一瞬間,小夥計額頭上的冷汗滴墜更多了。
客棧的大門外,濃濃的夜色瀰漫之間,除了微涼的晚風徐徐迴盪,鮮花翠樹嗖嗖嗖的搖曳,根本就沒有人影的存在啊?
頭皮發麻,心恐跳不已的小夥計,猛打了好幾個寒戰之後,手趕緊朝着客棧大門一推,準備將客棧大門重新的關閉上。
然而,小夥計關閉客棧大門的速度雖然快,宛如幽靈般悄隱於翠鬆旁的生死門門主,腳下奔馳的動作卻是更加的快。
足尖倏地一個輕盈踮地,先前利用三片綠色的樹葉,奏出逼真敲門聲音的生死門門主,在客棧大門剛剛關掩上一半的時候,身影宛如閃電般的抵達了客棧大門外。
生死門門主的一身黑色滲人裝束,以及這宛如暗夜鬼魅般的恐怖出現,當然嚇的客棧小夥計臉色慘白,魂飛魄散。
已經顧不得關閉客棧的大門,掉頭拔腿就跑的小夥計,血色盡失的脣大大的張了開來。然而,就在瘋狂逃命的小夥計,脣中剛要喊叫出恐懼聲音的時候,生死門門主的黑色衣袖輕輕一揮。
小夥計的身軀立刻宛如化石般定格在了原地,而他的那一聲恐駭無比的高喊尖叫,亦被徹徹底底的堵塞在了喉頸處,小夥計瞬間變成了有口不能言的啞巴。
身影迅速的一閃,立於小夥計面前的生死門門主,黑色衣袖又是輕輕的一揮,小夥計原本瀰漫駭恐氣息的雙眸,立刻呈現出了空洞迷茫的色澤。
墨眸盛綻唳冷寒意的生死門門主,從黑色袖筒內掏出了一張白紙,緋紅燭火的縈繞下,薄薄白紙間展現出的是兩名美少年的俊姿。
毫無疑問,薄薄白紙間展現出的兩名美少年,正是軒轅焰和上官凝月現如今的模樣。
若一間客房一間客房的去尋找,絕對會打草驚蛇。因此,生死門門主臨來客棧之前,重新畫出了軒轅焰和上官凝月現如今的模樣。
先從客棧夥計的口中問出這兩人的落腳處,然後再給這兩人來個措手不及的襲擊,那麼明年的今日,便是這兩個人的忌日。
將薄薄白紙對着小夥計一個拉伸,生死門門主聲音雖然壓的低,卻透着濃濃血腥煞氣的道:“說,白紙上的這兩個人,如今住在哪一間客房內?”
中了迷心藥粉的小夥計,雙眸空洞的看了一眼白紙上的兩個人,聲音不含絲毫情緒的輕回道:“他們住在三樓的聽鬆居內。”
小夥計的話音剛剛落下,生死門門主便再次宛如鬼魅般消失在了原地,而小夥計卻撲通一聲昏倒在了冰涼的地面上。
被生死門門主重新施了藥粉的小夥計,神志雖然已經徹底的恢復了,只是天亮來臨之前呢,他是絕對不可能醒過來的了。
雅緻的聽鬆居內,紫檀木大牀上--
“真是舒服啊!”紅脣間溢出幸福笑音的上官凝月,懶洋洋的舒展了個腰,咕嚕一下從紫檀木大牀上坐直了起來。
跳下大牀,穿上了精緻繡花鞋的上官凝月,纖纖蔥指輕拽了拽軒轅焰的一縷墨發,白皙手腕朝着大牀上慵懶一揮的道:“該你了,上去吧!”
落座於牀邊的軒轅焰,連甩了好幾下痠麻的臂膀之後,墨眸內明明漾滿了甜蜜的笑意,薄脣間卻溢出了哀怨的感嘆音:“天哪,終於輪到我享受了,真是不容易啊!”
話音剛落,身軀直接朝着大牀上一個仰躺的軒轅焰,將兩隻痠麻無比的臂膀伸遞向了上官凝月,笑勾的薄脣盛綻出魅惑色澤的道:“來吧,先給我按按胳膊。”
只是,兩隻胳膊才伸遞給上官凝月,還沒待上官凝月拉住他的胳膊呢,軒轅焰原本笑勾的薄脣,不僅凌亂無比的抽搐了起來,原本躺倒的身軀亦立刻不爽的坐直了起來。
搞什麼嘛,早不來遲不來,就在他剛要享受心愛的月兒,給自己舒舒服服揉捏的時候,某大煞風景的人居然出現了,他真有種暴粗口的巨大沖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