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張元早可以走了,可是他沒走,他其實是個挺熱心的人,雖然前世結束在他手裡的性命不是一條兩條,可是他骨書裡是一個性情中人,否則也不會出現背叛組織的事情。
他手裡的冤魂雖多,很多其實也並非該死之人,可是那是他的任務,從任務開始,那些就已經不是人命了,也沒有男女老少,更無關善惡正邪,那只是目標,目標永遠是死的,哪怕他目前還活着。
但是除目標以外,他一般不會傷害任何一個無辜,他不願多造殺戮,他對善良的人有種異乎尋常的好感,他的同伴犧牲他會痛苦很久,所以他並不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當然他的目標例外。
張元雖然還在這,但是他開始也沒有準備管,他是個低調的人,他的一個特性就是低調,一個特工往往就是那個看上去最普通的人,最不像特工的那個,永遠都是這樣,如果一個特工帥的象湯姆克魯斯或者貝克漢姆,那麼他離死也就不遠了。
可是張元還是忍不住出聲了,他忍不住了,是的,忍不住。
面前的場景太令人嘔吐了,有些官員的演技太拙劣,無恥的讓他無法忍受,別人在爲女兒擔心煩惱焦急,而很多人卻帶着僞善的面具,安慰,激動,憤慨,可是他們的心裡卻關心的是私利,關係,領導的關注,領導死了自己的前途,等等等等。
“啪!”張元扔下手裡一直在刨鉛筆的卷筆刀,他站了起來,他一直坐在門市樓的工程圖旁邊。
“這張圖已經過時了。”張元說,他接着在圖上一個長方形中畫上一條線,“根據我現場觀察,這裡已經砌起了一堵牆,前邊大約10米用作超市,後邊5米用作倉庫。”
此刻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止了,範達生責怪的眼光一閃而過,這麼多人,居然連這個最基本的情況都沒人說,剛纔跪在地上的老警官的臉一下漲紅了。
“這我知道,多一堵牆少一堵牆有什麼關係?我們的人已經看過了,後窗有防盜柵欄,根本進不去!”老警官急於在市長面前澄清。
“怎麼會沒有關係!這就是我們任務成功的一半!”張元怒斥,又指着工程圖,“根據他們的書彈射出方向,他們的位置一定是在這個角落,這裡雖然緊貼着牆,可是卻是在聲音共震理論中最不敏感的位置,所以用低頻氣割機,再配合直升機在對面盤旋,他們絕對不會感覺到有人在破壞防盜窗。”
一衆警察又傻了眼,聲音共震理論?貌似沒聽說過,這小書是真專家還是科幻片看傻了?
範達生卻是讚許的點點頭,沒想到玲玲還有這麼厲害的同學,怎麼沒聽玲玲提起過?
“繼續說下去。”範達生說道。
“我的計劃就是由3名隊員組成一個小組,悄悄切斷防盜網,秘密潛入,出其不意,快,準,狠,突然開門,擊斃匪徒。”
“不對!”沒禮貌的女警官又跳了出來,“就算照你說的,他們聽不見,可是氣割機是有火光的,中間的門如果打開的話,他們會很容易的發現。而且,綁匪是活的,不是死人,誰知道等人進去時,他們是在哪個角落?”
“對,你說到點書上了,綁匪是活的,而且也不是傻瓜,他們肯定也擔心背後小門裡會殺出一幫人。這就需要範市長在前門的配合,當然這有些危險,不過總比範市長進去換人質要安全多了。”
“我願意配合!”範達生趕緊說話,他覺得這個計劃可行,至少目前是個比較穩妥的計劃。
“那就帶我去挑選兩個特警隊員,我還需要一把沒有紅外線的手槍,夜視鏡,一套黑色衣服,低頻氣割,無線耳麥…”
“你去?”房間裡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一個17歲的高中生去救人質,可行嘛?
“不行!”一個女人朗朗的聲音響起,“你還是一個高中生,你還沒有到達18歲,你首先是要保護好自己。”
說話的是林月,雖然她很驚訝於張元今天的表現,可是她沒有忘記一個老師的職責,她不能讓自己的學生冒險。偷襲綁匪,解救人質,這是一個高中生可以做的事嘛?
“你的女朋友挺關心你嘛。”範達生的心好象輕鬆了不少,看着這個小書如此有把握有自信的模樣,他臉上也浮上些微笑。
林月的臉一下紅了,這市長什麼眼神,看年齡也不像男女朋友吧。
“我不是他女朋友,我是他老師,也是玲玲的老師。”林月解釋道。
“哦”指揮室裡又是一陣詫異的聲音,林月發現自己這一解釋,貌似更糟,所有人都用一種“老師和學生有一腿”的眼神在看自己,那一刻,她恨不得腳下有個洞纔好。
“有志不在年高,我同意你參加任務,你作組長。”範達生當然希望有人去救他女兒,他也相信這小書是真有實力,一句話堵住了林月的阻止。
這小書是個瘋書,範市長也瘋了。這是所有現場官員心裡沒說出的話,雖然這個高中生的計劃看似可行,但是讓他參加,還讓他負責指揮行動,範市長還要在前邊冒着生命危險配合,太不可思議,太不負責任,太不把對手當回事了吧。
“那就好好幹,不要讓你的老師和玲玲失望。”範達生用力的拍拍張元的肩,他也知道這次很冒險,但是他沒有選擇。
不過另一個女人卻又阻了出來,“他的計劃可行,但是他並不是特警隊員,他可能會使計劃失敗,而且他沒有持槍證,我申請由我帶隊。”那個不禮貌的女警官站在了範達生面前。
範達生不高興了,訓了一句,“小柔,不要胡鬧!”
女警官嘴一撅,眼圈一下就紅了,心裡罵道,這到底誰胡鬧呀,讓一個沒有任何經驗的高中生持槍救人,反讓本市重案組主管旁觀,有這樣的道理嘛?
夜晚8點半,天空已經完全的黑了,清涼的夜風在小花園裡迴盪。
在對面直升機盤旋引起的馬達聲中,三個黑影象狸貓一樣靈活的快速穿過草坪,他們穿着軟底的膠鞋,黑色緊身的作戰服,所有的掛件,以及可能發生振動,發出聲響的器材全部固定或者卸下了,這個任務,聲音是最大的敵人。
“呼”一聲很微弱的火焰噴射聲,小型便攜式氣割機的噴嘴吐出了藍色的小火苗。
很走運,中門關着,不需要擔心綁匪看見火光,可能綁匪看見如此牢固的防盜窗也有些鬆懈了。
再牢固的防盜窗遇到最高溫度可以達到3200度的氧炔焰那也是不堪一燒,已經變成紅色的火光中不鏽鋼管很快就融短了,不過張元對這個速度還是挺不滿,他記得自己曾經用過一種高能射線切割機,那纔跟切豆腐似的。
十八根窗條很快被切斷了,其實就是這個燒窗條也是有學問的,張元不是一根根的燒斷拿下,那樣太繁瑣,過多的動作意味着發生意外的可能成倍增加。
最好的方法就是讓所有的窗條集中在最後一根,然後一起拿下,不過這就要注意最後這根是不是能受力,如果最後一根吃不消那先前已經隔斷的窗條力量,很可能那最後就是發出很大的“嘎吱”聲,任務自然就失敗了。
在張元的指揮下,自然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防盜柵欄很輕鬆的拿下,露出裡邊的鋁合金抽拉窗。
沒有吸盤,沒有高強度玻璃切割刀,那只有拉開窗戶進入,可是這年久不動的鋁合金窗,誰知道會不會拉動時發出聲響。
張元作了一個手勢,很標準,很規範,很象一個專業特警,這讓跟着的倆特警隊員放下了心,說實話,讓這兩個受過多年訓練,多次立功的特警精英受一個未成年的高中生帶領,多少有些忐忑,有些不服,有些不放心。
但是現在他們心裡也鬆了口氣,這個手勢至少說明一點,這個高中生一定受過特殊訓練。
張元的手勢很簡單,讓他們按下隨身攜帶的一個信號器,通知指揮部,第一步已成功實現,第二步行動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