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的確如此。”
風浴陽定睛看着落清清,她如此循序漸進的問,肯定是有目的的。不如聽她把話說完,就知道她想表達什麼了。
落清清沉思了片刻,再次問道:“若不是陛下打開天階的結界,那……”
“皇兄,您在裡面嗎?姸燕來看您了。”
就在這重要的最後關頭,風姸燕這個不知死活的闖了進來。沒等風浴陽迴應,她就帶着婢女趾高氣揚的走了進來,杏目圓瞪看着落清清,眼中全是輕蔑和怨恨。
落清清識相的淺笑作揖,心想不和風姸燕發生正面衝突,免得事情又一發不可收拾。
“皇兄,您怎麼不回答姸燕呀。”
風姸燕見勢拉着風浴陽的手,嗲聲嗲氣的說着,目光惡狠狠的瞪着落清清,原意是給她下馬威。
樂理也識相的擺手作揖:“參見公主,願公主萬福。”
“原來國事也在呀,你和皇兄在討論軍國大事嗎?”
“臣和陛下……”
陰陰的看着落清清,嘲諷的說道:“落清清也在這裡,那你們就不是討論軍國大事咯。”
話裡的意思,顯然是在嘲諷落清清。她只能深呼吸幾口氣,暫時忍耐了下來。
風浴陽突然醒悟,一看風姸燕在這裡,還各種挑釁挖苦,這不是找死嗎。落清清正在追查天階的事情,咬定放出天階殺手的是宮裡的人。若被落清清發現了,自己也不能徇私,保住風姸燕。
“落清清,雖然皇兄賜給你金牌,你能隨意進宮。但你好歹是個大家閨秀,怎能每晚在皇宮裡逗留,就不怕世人說你的閒話?!”
話裡帶刺,各種嘲諷揶揄,聽得落清清是無名火大。
無奈,只能忍耐。
她淺笑作揖,不卑不亢的說着:“清清進宮是有要事,而不是無端來糾纏陛下。公主這麼說,實在冤枉清清了。”
風浴陽卻像個孩子一般,衝着她冷哼一聲,腦袋一歪,嬌柔做作的擺着姿態。也就是她的腦袋一歪,剛好看見不遠處那個消瘦男人的屍體,頓時大吃一驚。
自己左等右等都沒等來他的消息,原來是已經死了。再看此時的氛圍,風浴陽有點愁眉不展,樂理一向囂張,卻也不是不說話。再看落清清怡然自得,沾沾自喜的笑,難道天階的殺手,都被她殺死了?
風姸燕難以置信的頻頻搖頭,這不可能!
那些人可是天階的殺手,憑落清清一個小女子,怎麼可能能他們全部誅殺。可此時宮裡就三個人,而那具看上去死相悽慘的屍體,又是怎麼回事?
風浴陽就那麼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心想自己的妹妹怎麼突然安靜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只見風姸燕臉色焦灼的盯着那具屍體,雙拳不自覺的握緊,看起來很錯愕。
落清清也看出了風姸燕的異樣,她盯着屍體入定了一般,似乎詫異消瘦男人怎麼會在這裡,難道--
千鈞一髮之際,風浴陽連忙開口:“姸燕,若無其它事情,你回花濃宮安歇吧。”
風姸燕方法入定了般,在風浴陽的再三提示下,才恍然回神。窘迫的看了他們一眼,急忙衝風浴陽作揖。
“姸燕感到身體有些不適,不陪皇兄了,先行回去休息了。”
說着驚慌失色的想走。
落清清的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嘴角緩緩揚起,看來要撥開迷霧見青天了。
她直接攔住風姸燕的去路,無視她眼中的詫異和怨恨,對着風浴陽緩緩說道:“陛下,清清剛纔還有話沒說完。既然公主已經來了,那留下來聽聽也無妨。”
風姸燕先是驚呆了,然後指着落清清的鼻子,怒氣衝衝的叫罵:“大膽落清清,你敢阻攔本公主的去路!你一再戲弄本公主,頂撞本公主,別以爲本公主不會懲罰於你!”
說的是理直氣壯,張牙舞爪,實則虛得很。
落清清更是嗤之以鼻的冷笑,心想是你一再的刁難和暗害自己,說的好像自己一直和你過不去一樣。反正你都送上門了,還不借助這個機會好好治一下你!
想着,無視風姸燕的陰險和警告目光,高聲對着風浴陽說道:“陛下,清清剛纔想說。若天階的殺手,不是您指派的。那也是皇宮中人所爲,更加是陛下最親近的人所爲!”
風浴陽一聽大事不妙,風姸燕這是要被抓住的節奏。
他擊中精神,屏氣凝神,想爲風姸燕開脫。
可風姸燕這個豬腦子,竟然還向落清清叫囂。
“本公主原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天階的殺手,定是你無中生有!你敢指責皇上,實在是可恨之極,罪當該誅!”
落清清只關心風浴陽的反應,風姸燕只是沒有牙齒的狗,隨她叫喚好了。
“陛下,天劫的結界只有您清楚。若事情真的與您無關,那宮裡知道結界的人還有誰?那些宮人肯定是不知道的,除非--”
說着意味深長的看着風姸燕。
風姸燕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把落清清推出去斬了。可她沒想到,自己滿心期待的天階殺手,竟然沒殺死落清清。這個看似簡單的女人,難道有着什麼外人不知道的神秘之處。
她想起了那天在御城河裡,落清清突然的變臉。雖然月光黯淡,沒怎麼看清。但她確定落清清當時想殺自己,而且她的手上似乎拿着什麼。
風浴陽還在猶豫不決,漸漸露出了爲難之色。他寵愛風姸燕,自然不想懲罰她。可落清清也是自己想得到的,也不想激怒她。夾在兩人之中,他不知道該如何決斷。
擡頭向樂理求助的時候,樂理卻急忙咳嗽了幾聲,刻意挪開了視線。樂理本來是想提示風浴陽,站在風姸燕那邊,把落清清給辦了。可風浴陽也是左右爲難,自己若是慫恿他做出這個決定。以後風浴陽反悔或者後悔了,自己的處境就堪憂了。
與其做個罪人,不如做個旁觀者。
正當風浴陽搖擺不定,滿心焦慮的時候,落清清清了清嗓子,定睛看着風浴陽,榮辱不驚的說道:“陛下,現在有人藉助天階的力量,在宮外爲非作歹。清清
只是僥倖,逃過了這一劫。但那個兇手,膽敢揹着陛下,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若這次不抓住她,那她還會繼續找天階的殺手。那天下百姓將沒有寧日,陛下的威望也會受損!”
風浴陽不由一愣,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好一個落清清,竟能拿天下百姓的安危,和自己的聲望來做要挾。她這是要逆天嗎?
見風浴陽開始動搖了,落清清故作漫不經心的說道:“清清能躲得過天階殺手的一次暗殺,自然能躲得過第二次。但那些來歷不明的天階殺手,難保不會對無辜的百姓動手。而且清清敢斷定,放出天階殺手的人,肯定是皇室中人,而且是長居宮中的!”
說着,扭頭看着風姸燕,一臉無害的笑。
風姸燕一再落敗,心中已經很不服氣。加上自己派出的天階殺手就被殺了,落清清現在意氣風發,驕傲得意的樣子,心裡更不是滋味。
她自認風浴陽寵愛自己,若真的知道是自己所爲,頂多指責幾句,不會施以重罰。
想着,她便底氣十足的瞪了回去,有恃無恐的說道:“落清清,你這是要挾陛下嗎?難道你不知道國法森嚴,還是放蕩成性,以爲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你的裙下之臣?!“
落清清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心想你這隻橫着走的螃蟹,總有一天會斬下你的雙螯,讓你不能這麼囂張跋扈!
此時風浴陽在細想,若是不應允落清清的要求,只怕會落下個包庇的罪名。自己是皇帝,豈能爲了一點點親情,就落下授人以柄的口舌。
而落清清,深知風浴陽的心思。一個眼中只有自己的帝王,即便平時再怎麼寵愛你,最後抉擇的時候,肯定會以自己的權益爲先。
所以,風姸燕你這回闖大禍咯。
“請問公主,你認識地上那個男人嗎?”
風姸燕心虛的瞥了一眼,理直氣壯的吼着:“笑話。我是堂堂的公主,怎麼會認識那些賤民……”
“當真不認識?”
風姸燕有點招架不住,刻意避開落清清的視線,底氣顯得有點不足。
“不認識……”
“那好。”落清清突然拍了下手掌,走到風浴陽面前,一臉認真的說道:“陛下,清清懷疑皇宮裡佞臣。她私自打開結界,發出天階的殺手,企圖殺死清清。若陛下允許,請派人調查--”
雖是懇求的語氣,卻帶着強大的氣場,非要風浴陽下旨調查不成。
風姸燕見落清清向風浴陽施壓,氣得直跳腳。衝過去想給落清清一個巴掌,當作顏色。落清清卻輕而易舉的接下,順手把風姸燕推了出去。
婢女扶了一下,風姸燕才免遭摔倒。
“陛下,這件事情,清清說的很清楚了,若是您覺得清清的要求無理,大可把清清驅逐出宮。但那個派遣天階殺手的人,清清覺得她就是您身邊的人。她膽大妄爲,竟瞞着陛下幹出這種事。若是天下臣民知道,陛下爲了包庇身邊的人,而不詳加調查,不知道天下百姓會怎麼想,滿朝文武會怎麼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