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有個孩子!”一名男子高聲叫道。他們發現了躲在櫃子後面的小男孩。
小男孩嚇得渾身一僵,小臉瞬間慘白慘白,然後他咬牙拔腿就跑,飛快地朝着大門方向奔去!
“砰!”一聲槍響,小男孩嚇得頓住步伐。原來是身後的男人朝天放了一槍,然後肆意地大笑着衝上前去,一把扣住小男孩的雙手!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幫骯髒醜陋的雜碎!”小男孩拼命扭動着身體,一臉怒容地回身叫罵!
啪!男人擡手甩了他一個耳光,小男孩想哭,卻生生地忍住了。
躲在地洞裡的女人捂嘴哭泣,莫子涵卻已經怒容襲上眉梢,她想起身,剛一動就被女人死死地拽住了,“你不能出去,他們會強暴你的!他們都是沒有人性的畜生!”
女人自己不怕死,如果沒有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她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保護她的孩子。但她知道她現在不能,因爲身邊還有一位看上去與她的大女兒年齡差不多少的姑娘,她會被他們撕碎的。
“你的父親母親呢?這房子裡的其他人呢?”男人用手扼住小男孩的下巴,目光陰狠地問道。
小男孩倔強地回瞪着他,“只有我!”
啪!
又是一個響亮地耳光,清脆的聲音使得躲在地洞中的女人渾身一顫。
“除了你還有誰?人都藏在哪了?”他太知道當地人的狡猾了,他們會早在他們來前就躲進院子裡的地洞裡、衣櫃裡、衣櫃後面的洞裡。
“只有我!你們這些骯髒的侵略者!”小男孩恨恨地回瞪着他,又大又圓的眼珠絲毫也不迴避地死死盯着他。
“嘿,這小傢伙還挺倔的!帶回去!”
“不,這屋子裡肯定還有其他人。”
“那麼他們在哪呢?”另一個說話的人伸手扼住了小男孩的喉嚨,彎身從靴子裡拔出一把瑞士匕首,刀尖抵在小男孩的眼瞼處,“小子,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的家人在哪裡?如果你不說實話,我會把你的眼珠挖出來踩碎!”
小男孩面色又是一白,眼珠滑向下方緊緊盯着刀尖,隨着男人緩緩用力按壓刀尖,他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砰!一聲巨響,佇立在房間裡的大櫃子轟然倒向後方,兩個男人嚇得猛然回頭,就見到了站在地洞中的女人。此刻這女人並沒有蒙着面紗,雖然顯得有些黑,皮膚也有些粗糙,但尖瘦的小臉和明亮的眼睛都出可以看出她年紀絕不會超過二十幾歲。
“哈!”那名男人提着小傢伙的脖領,眼中冒出雪亮的光澤緊緊盯着眼前少女。
卻見少女擡起手臂,黑洞洞的槍口叫男人心中一沉!
砰砰!
兩聲槍響淹沒在外面巨大的轟鳴聲和尖笑聲中,兩名男人頭部分別多出一枚血洞。
小男孩愣愣地看着莫子涵,眼中閃過晶亮的光芒,“太帥了!”
看着眼前不過七八歲大卻堅強無比的小傢伙,莫子涵的脣角勾起一抹笑容,對着小傢伙豎起大拇指。
小男孩剛要朝着地洞方向走去,卻見莫子涵忽然擡槍對準了自己,他嚇得瞳孔一縮,子彈已經擦着他的頭部射向後方!
猛地回頭看去,原來是剛纔在院子中強姦女人的那個男人衝了過來,現在已經中槍倒地。
莫子涵每一槍都命中眉心,這叫小男孩驚歎不已。
女人也怯怯地從地洞中爬了出來,然後慌張地衝出地洞跑上前去抱住兒子,“赫爾曼,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女人不住地撫摸孩子的頭髮、額頭、臉頰,印上深沉的吻,眼淚劃過眼角,將孩子的頭部死死抱在懷中。
“媽媽,我不怕。”小傢伙鑽出母親的懷抱。
“這有人!”一道呼喊聲在大門邊側響起,“啊!她殺了我們的人!”聲音中充斥着暴怒。
糟了!莫子涵泛着血絲的眸子就是一沉,女人緊緊抱住兒子,更是驚恐地睜大了眼眸!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下十人。
坎大哈市,一輛大貨車停在縣城附近的公路地帶,一名當地男子跳下車來,打開車子後車廂門,隨後就驚訝地瞪大了眼眸。
只見四道人影紛紛彎身站在車中,而後依次跳下車來,均是身着黑色皮衣皮褲,腰間橫跨彈帶,上面掛着幾把手槍和彈夾,其中二人背後更是背了兩把長形機關槍。
這名當地人知道這些武器都是從他手裡買的,可……
“抱歉,在車裡換了福扮相。”沈笑用英文說道。他會一丁點波斯語,以前在賈氏掌管文物買賣的時候也接觸過一些中東的恐怖分子,不過也只會說那麼一丁點,大多是常用的問候語,因爲派來與他們打交道的人都會說些英文,聯繫一點波斯語只不過是顯得禮貌和重視一些。
好在他們找到的這個人會英語,並且幫他們找到了地下武器商店購買了一些槍支。其實是他們下飛機時走投無路時這個人自己送上門的,畢竟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地方有的是人大發戰爭財,這類人就類似於專門遊蕩在火車站和飛機場的皮條客般,他們的眼神都尖的很,一看是幾個外地人並且神色迷茫走就自己送上門來。
他不但幫助他們買了些武器,衣服,還通過老六等人描述的紋身找到了這個方向。
是楊明提議衆人應該把自己扮得兇相一些,畢竟除了沈笑,他們都是第一次來到國外,而包括沈笑,也是第一次踏入中東的地面上,楊明覺得在這種時刻不應該太老土的。
所以幾個人在車上就換了裝扮,就像是剛登入地球的外姓人,或者生化危機裡面的戰士,揹着槍,黑皮衣,腰圍彈帶,威風凜凜……
當車門打開,衆人看到對方的扮相後,沈笑忽然覺得這個提議糟糕透了。
李蓉也是一直陰沉着臉,雖說後車廂裡當關閉手電就變得黑暗無光,但她還是第一次在幾個男人面前脫衣服。剛纔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讓她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沒關係,你們付過錢了不是嗎?呵呵……路上要小心了,往這個方向過去就是卜克敏縣,再往前走就是切爾登的老巢,你們要自己小心了。”男人笑呵呵地道。卻知道這幾個外國人是自不量力,一邊尋思着自己是不是要把消息賣給切爾登的人再賺一筆。
沈笑點了點頭,走上前與男人握了握手,只是兩手還未碰到時,他忽然伸手揪住男人的脖領子,一掌狠狠切在男人的後脖頸上,男人眼皮一翻就昏了過去。
“喂!”李蓉瞪了瞪眼睛,“你幹什麼?”
沈笑擡步走向駕駛位,“你認爲我們能從這裡走過去嗎?就算走過去只怕也趕不上她了。”
李蓉回頭看了看漆黑幽長望不見盡頭的沙土路,又轉眸看向倒在地面上的男人。
猴子咧了咧嘴,“就把他扔在這?他幫了我們……”
“我們付過錢了。”沈笑的腳步頓了頓,然後打開駕駛室坐了進去。
楊明一樂,“我們確實少輛車,要不猴總你給他再留點錢?也算咱江湖人講道義。”
猴子立馬瞪了他一眼,“少他媽廢話,他昏在這沒帶錢倒也安全,身上帶那麼錢再被人宰了。”說着快步走上前去翻了翻男人的衣兜,把錢包裡的錢給抽了出來,起身前拍了拍男人的腦袋,“兄弟,這是爲了救你。”
說罷沒什麼表情的將錢揣進兜裡,快步朝車上走去,搶先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李蓉搖了搖頭,再次鑽進後車廂,楊明和老六也都是鑽了進去。猴子又得下了車來將候車廂門關上,這纔再次鑽進副駕駛。
車子絕塵而去,揚起一地的沙土。
此刻,那對爲莫子涵提供住宿的母子正緊緊地抱在一起,或許說女人死死的抱着兒子,驚恐地瞪大眼眸看着遍地的屍體。
她們是站在了院子門口,屍體則是大街上的。
那些來襲的恐怖分子竟然被她給殺得精光,當地人都家門緊閉躲在屋子裡不敢出來,有的則是在燃燒着火焰的大街旁抱着家人的屍體痛哭失聲,還有女人抱着未被帶走的孩子喜極而泣。
莫子涵正將刀從最後一名男人脖頸中拔出,緩緩站起身來,她的眼睛因爲疲累而充滿了紅血絲,眸中冷漠無情,塗了染料的面頰上血跡斑斑,衣服上更是染滿了血漬。
鮮紅的血液順着刀尖下滑,滴落在地面。
然後他從那些人的身上搜集了子彈和可用的武器,再次裝備了自己。
她閉上眼晃了晃有些昏沉的頭,貼在臉頰上的髮絲還染着已經凝固的血液。
整個人就彷彿一尊殺神,乾淨利落的手法和遍地凌亂的屍體叫人忍不住渾身膽顫。
她轉頭看了一眼那女人,卻見女人害怕、瑟縮地抱着兒子向後退去,唯有那小男孩目光晶亮地注視着莫子涵,眸中染滿了崇拜的神色。
莫子涵一步步朝着女人和孩子走去,那女人注視着她手中的刀子,瑟縮後退。
直到莫子涵來到近前,女人的臉上已經寫滿了驚恐,她緊緊抱住孩子的他,不住地搖頭和流淚。
莫子涵卻緩緩地蹲下身子,伸出染了血跡的手掌撫摸小孩的臉頰,“赫爾曼,你很勇敢,你也將會爲你的勇敢而得到回報。”
小男孩露齒一笑,潔白的牙齒在火焰的照應下顯得更加晶亮。
“我能知道你叫什麼嗎?”他大大的眼睛注視着莫子涵問。
莫子涵笑着搖了搖頭,然後緩緩站起身,“謝謝你的款待。”
說罷走進屋中,從牀底下拿出自己的裝備背在身上,將那些蒐集來的東西一股腦的扔在了沉重的揹包中,然後轉身走出屋子。
她拿出一疊錢塞進赫爾曼的手中,然後擡腿走出了大門。
小男孩瞪大眼睛注視着手中的錢,然後擡頭看向母親,“媽媽,美國人的錢!”
他曾經跟着父親去過坎大哈市,那時正值上屆政府面臨推翻,到處都是動亂,美國人的直升機不時飛過他們的國土上方,有時候從直升機上扔下一些傳單,他不認識字,但知道那是宣揚他們支持的政府。
有一次,美國人的直升飛機上掉下來好多信封,飄飄灑灑地到處都是,甚至有些被刮落到了縣城裡,裡面裝的除了美國首腦的一張肖像外,還有兩張百元的紙幣。
全坎大哈市的人都知道美國人向他們撒錢了。然而也正是那次,父親撿到了好幾個信封,當天就被那些恐怖分子給殺死了,他們說他們缺錢,他們要裝備自己。也正是那個時候,小赫爾曼開始真正的憎恨那些只會給他們帶來恐懼和離別的雜碎。
莫子涵現在只能連夜趕路,卜克敏縣顯然已經不會再歡迎他了,而且那些守在老巢裡的恐怖分子也將很快得到消息,到時候就會知道有她的存在,加緊戒備,那樣更加不利於她的行動。
她必須快點,再快點。
連夜的趕路加上只休息了不到兩個小時,已經讓她面色顯出蒼白,後肩上沉重的揹包和火箭筒更是令她負重不堪。
天色漸亮的時候,莫子涵趕到了位於荒原深處的黃土高坡上,眼前不遠處是個盆地,盆地下方是一些小的山坡和土洞,一些人馬站在洞前舉槍巡視,還有婦女在衣架上晾衣服、在土堆旁燒火。
不遠處的盆地上方,站着幾名恐怖分子巡邏的人馬。這個位置可以讓他們俯瞰老巢的全角,確保不讓一隻蒼蠅飛進去。
莫子涵必須先解決掉他們,而且還要悄聲無息的。
不過她並沒有動,而是靜靜地趴在一個土堆的後方,她必須得弄清楚這些人的換班輪次,掌握好時間再行動手。
在莫子涵的身後,也是荒無人煙的黃土大地,這塊貧瘠之地上荒涼至極,沒有人煙和樹木,有的只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幹黃沙土和大塊巨石。
烈日當空照下,好幾次,莫子涵都覺得自己快要睡着了,她強打起精神,因爲她毫不懷疑若是真的睡着,再睜眼面臨的就是黑洞洞的槍口。
過了約半個小時,有一輪人馬過來換班,而後先前的四名男子便擦着汗回去食用婦女們煮熟的食物。
又過了四十分鐘,再次有人馬來換班。
莫子涵摸準他們的換班時序大概在四十分鐘左右,而後對照自己腕上的手錶看好時間。
她將雙手放於口旁,喉嚨微動,口間就溢出類似於犬叫的聲音,聲音是半低音,音域較小,稍脆。這是阿富汗狐特有的叫聲,這類品種生活於中亞與西亞的乾旱或半乾旱地區,阿富汗山區與乾草原中較爲常見。
四名看守者聞聲都轉過頭來,幾人對視一眼將手放在脣邊。他們最喜獵殺這種動物進行烤肉,只是它們很聰明,不易抓捕,當然,他們都自信是最好的獵手。幾個男人緩緩移動出了下方可以注視到的範圍,貼近莫子涵身前的土堆。
土堆後的叫聲稍小了一些,幾名男人對視一眼有些欣喜。
其中兩人舉槍瞄準,腳步放得極輕,緩緩地就挨近了。
下一刻,刀光一閃,二人的頸間分別呈現血痕,口中咕嚕嚕的說不出話來就已經向後倒去。
與此同時剩下的二人面色一驚,均是神色大變想放槍示警,莫子涵已經雙手握槍子彈射出正中二人的眉心。槍自然是消音手槍,靜得只有嗡聲一震。
隨後她挪動石塊挨近到高坡的邊緣,將四名男子擺成或靠或坐的姿勢,長槍架在手中或者抱在胸前,從盆地下方遠遠望來沒什麼異常。
她這才繞到洞穴側方,利用帶有自動彈升的鷹爪鉤固定在一塊棱形岩石上,緩緩下爬。
雙腳落地,靜的沒有一點聲息。她必須快些動作,因爲她怕對方很快就會發現那四名看守者的異常。
如此,她就挨近洞壁前行,將武器袋子藏在了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面,脫掉繁瑣沉重的衣服,露出裡面的黑色系扣襯衫和長褲,將手槍、彈夾和匕首插進腰間,火箭筒背在身後,這讓她整個人輕盈了不少。
她摸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忽然聽到兩道腳步聲極近,她頓時將身體緊緊貼在巖洞一側,待腳步聲到了近前拐彎處雙臂齊舉扣動扳機!
在兩具屍體還未倒地前將其接住,然後拖向了巨大的岩石後方。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莫子涵瞳孔一縮以爲是對方拉響了警報,原來是對方頭目召集下屬到空地上集合。
趁着衆人跑出洞穴絲毫隊形散亂之時,她動作飛快地貼着巖壁鑽進最近的洞穴之中。
洞穴兩側都是一些粗略打造的簡易囚室,裡面關押着一些人,莫子涵速度飛快地略過,左右掃視沒有看見白子諭的身影。
她一路前行,忽地,前方兩名中年男人正一邊說笑一邊迎面迎來,他們高鼻深眼,均是同一時間擡起頭來看向前方的黑衣少女。
此時,一輛大貨車正從卜克敏縣方向急速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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