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諭之前直接提及對付印尼私會黨的事情,就是想拖延一下時間,他倒不指望他們真會同心同力的去對付印尼私會黨,但以此事爲由頭,多少可以拖延一下內部矛盾爆發的時間,讓他有更多的時間來佈置人手對付他們。愛睍蓴璩但現在想跳過此事顯然是不可能了,那些人終於沒有了耐心,不想等下去了。
雖然白濤還沒有死,只是陷入了深度睡眠中,但他們卻願意賭白濤永遠都醒不來,或者說短時間內醒不來,以後他即便甦醒了,華青幫的一切已成定局,恐怕也是無能爲力,所以他們都想抓住現在這個機會,不讓他從指間流走。
因爲所有人都知道,給白子諭的時間越多,他們越危險,白子諭畢竟是白濤的父親,雖然白濤還沒有來得及把最大的權力交給他,但白濤手中掌握的力量卻令所有人都感到恐懼,那些勢力只會忠誠於白濤,屬於白濤最親信的勢力。
現在白濤重傷垂危,生死難測,如果給白子諭足夠的時間,很有可能會聯繫上白濤手中那些神秘的力量,如果白子諭最終獲得了那些力量的支持,對他們來說恐怕就是滅頂之災,萬劫不復的下場。
所以現在對其他人來說,不能等,他們拖不起,都怕白子諭真正掌握了那一股力量。雖然白濤現在還沒有徹底死掉,但他們卻都等不及了。
白子諭陰沉着臉,冰冷的望着那一羣起鬨的人,嘴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選幫主?選什麼幫主?我還沒有死呢,你們就都急着開始選幫主?”
一道微微沙啞的聲音突然在會議室裡面響起,此聲音一出,整個會議室裡面突然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響聲,很多人呼吸都微微停滯,眼中盡是不可置信之色。
白子諭身軀微微一顫,眼中盡是不可置信與深深的驚喜,他猛地起身往大門口望去。
只見一名身上纏着繃帶的老頭兒坐在輪椅上,沉穩的目光平淡如水,淡然的望着會議室裡一百多號曾今“忠心耿耿”的屬下們。不是華青幫幫主白濤又是何人?
白濤身後還站着一名大約二十出頭的妙齡少女,眼眸低垂,氣質淡漠,宛如一個脫離了俗世,淡雅出塵的女孩。她推着輪椅,一步步走入會議室中,緩緩把白濤推至最中央的主位旁邊,然後靜默的站在白濤身後,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會議室中任何人一眼。
“爸……”白子諭幾步上前,眼中盡是驚喜之色。雖然不知道父親爲什麼會突然甦醒,但現在醒來,簡直就是雪中送炭,等於解了整個華青幫的燃眉之急。白子諭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父親能甦醒,那麼便意味着脫離了生命危險,不會陰陽兩隔對他來說簡直是天賜福澤。
他微微擡眼望了望身後的莫子涵,眼中充滿了感激之色,他雖然不知道莫子涵是怎麼做到的,但這一切肯定與莫子涵有關。否則哪裡會那麼巧。
“幫主……”
“幫主。”
“幫主……”
……
白濤突然出現,打破了會議室的氣氛,整個局勢頓時就發生了大逆轉,所有人都第一時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作爲華青幫的創始人,白濤在幫內的威嚴無人可比,沒有人不怕白濤。
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此時一個個面色蒼白,嘴脣發青,驚懼之色顯露無疑,誰都不曾想到,白濤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會議室。
“你們中,都是跟隨我很多年的老人。都說患難見真情,今天,你們有人讓我欣慰,也有人讓我失望。”
白濤聲音淡漠,目光卻很陰沉,華青幫出現如此大的變故,他之前都是不曾想象的事情,他手中的那些得力干將,竟是如此多人心懷鬼胎,狼子野心。尤其是他最信任的蘇林,最早跟着他的人,都在他病危的時候背叛了他。
他感覺自己很失敗,至少在管理幫派上面很失敗,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擴展勢力,發展華青幫上面,卻忽略了內部的人心不和的問題,如今出現一點變故,就差點導致整個華青幫破裂,可以說是他的疏忽、
張樹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目光低垂,不停閃爍,不知道想些什麼,右手下意識的摸向腰間放置手槍的地方,一手按在手槍上,但手掌卻一直在微微顫抖着。
菲律賓負責人陸海同樣一下癱坐在椅子上,嘴脣微微有些發青,但目光卻越來越犀利,整個人宛如一座壓抑的火山,逼急了就會狗急跳牆。
至於馬來西亞負責人蘇林,卻是徹底呆滯住了,身體不停的顫抖,眼眸中充斥着恐懼。他跟張樹人、陸海不同,他跟隨白濤時間最長,可以說是最瞭解白濤的人,白濤的能力與手段他中心一清二楚。
當年華青幫還是東南亞一個小幫會,但在白濤手中卻一天天飛速膨脹變強,那時候東南亞頗爲混亂,強大的黑勢力不計其數,一個外國人的黑勢力想在東南亞生存無比困難,那時候的華青幫簡直就是在夾縫裡求生存,但白濤卻堅持下來了,以他的睿智與狠辣的手段一點點在東南亞做大,變強,如此纔有華青幫此後的昌盛。
很多後進入華青幫的幫衆或許還並不清楚,但蘇林卻一直跟隨着白濤,對於白濤的事情自然是很瞭解,別看白濤爲人豪爽,處事圓潤,偶爾有點玩世不恭,似乎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但只有最早跟着白濤的一批人才知道,白濤狠辣歹毒起來,簡直就不是人。
當年華青幫在東南亞想生存下來都困難,坎坷艱難,幾次都差點覆滅。那時候白濤爲了能在東南亞紮根,一個人,一把刀,潛伏在當時一個東南亞很有權勢的黑老大住宅附近,宛如獵人一般蹲守了半個月,終於逮住機會把那個黑老大一家二十幾口全部殺死。
此事在當時轟動了整個東南亞黑道,此後那個黑勢力瘋狂對白濤展開了追殺,但此後白濤卻連連巧施妙計,最後率領華青幫取而代之。
那事還是白濤黑道生涯中並不如何起眼的一件事,但從此事可以看出,白濤的爲人與手段如何。華青幫能有今天的強盛,全部都是當年白濤一步一個血腳印拼殺出來的,白濤闖蕩的那些年裡,是東南亞黑道中聞名遐邇的白瘋子。
這些事情那些後加入華青幫的人都不怎麼清楚,而且白濤是一個很善於僞裝的人,稱呼他爲老狐狸一點都不爲過,近年來白濤幾乎不怎麼處理幫會事物,都是交由屬下們處理,尤其是白子諭成年以後,很多事情都是白子諭出面,所以幫內真正知道白濤手段與能耐的人並不多。
張樹人與陸海都是華青幫裡面的後起之秀,一個個雄心壯志野心勃勃,倒真是有一些能耐,但那些能耐放在白濤面前卻遠遠不夠看,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過他們並不瞭解白濤,所以有魚死網破,狗急跳牆的心思。
只有蘇林此時腦海裡一片空白,眼中盡是絕望之色,他此時連徹底撕破臉皮,魚死網破的勇氣都沒有。因爲他知道,白濤既然出現在會議室中,那麼之前就絕對會有所準備,以白濤的手段,他們想反抗恐怕都不可能了。
“幫主,蘇林錯了。”
蘇林眼中一片死灰,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眼中盡是祈求之色。他知道跟白濤對着幹絕對沒有好下場,及時認錯或許還有一條活路,他跟隨白濤數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現在只求一條活路。
白濤尚在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敢有反心,想都不敢想此事。白濤重傷垂死,他纔有了那麼一點心思,誰知白濤卻詭異的活了過來。
蘇林突然下跪,整個會議室裡面都沉寂了半響,誰都沒有想到堂堂馬來西亞總負責人會如此懼怕白濤,尤其是蘇林派系的人,見此一個個噤若寒蟬,心中都是忐忑不安,蘇林雖然是鬧內槓的罪魁禍首,但他們卻也都是幫兇,如果蘇林出事,他們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張樹人與陸海兩人見此面色微微一變,蘇林的軟弱表現出乎了他們的意料,本來事已至此,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跟白濤鬧翻,徹底與華青幫裂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可蘇林此時的表現,明顯是不準備與白濤對着幹,那麼他們兩個人就有些力不從心了,畢竟如果蘇林也跟着造反,三個派系合在一起,未必沒有反抗白濤的能力。現在少了蘇林,可能明顯就困難了很多。
“蘇林,你跟着我的時間最長,但你的確錯了,大錯特錯。”白濤深深的望了蘇林一眼,他想到很多人會背叛他,但唯獨沒有想過蘇林會背叛他。
可惜事與願違,自認爲信任的人往往不一定可信,一些不怎麼重視的人,反倒有着令人驚訝的忠誠。
“蘇林犯下大錯,願接受幫主的懲罰。”蘇林低垂着頭,直挺挺的跪在白濤面前,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真宛如願意接受一切懲罰。
白濤深深望了蘇林一眼,許久才淡淡的道:“蘇林,我真正重用你的原因不僅是信任你,更多的是賞識你的才能。可惜,有些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念在你多年跟隨我東征西戰的情分上,我可以饒你不死,以後你就安安分分在家頤養天年吧。”
事已至此,其實殺不殺蘇林都不是關鍵,不殺蘇林,倒也有不殺蘇林的好處。放他一條生路,就可以把華青幫在馬來西亞的勢力輕鬆收回,省去他一番手腳。別看蘇林跪地求饒,其實此人聰明之極,懂的給自己求生路。他下跪,就是爲了一條生路,如果白濤不給他生路,那麼別看他現在說的好聽,說不定下一刻就會狗急跳牆跟張樹人與陸海合在一起共同反抗他。
所謂平亂,最高明的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給蘇林一條可以選擇的生路,能成功把他手中的全力收走,那麼就是大贏。畢竟蘇林沒有了權利,驅逐出了華青幫,就是一個普通的老頭,永遠翻不起什麼浪花。
“多謝幫主不殺之恩,蘇林深知大罪難贖,以無顏留在華青幫,明日辭去所有職務,解甲歸田,埋名不出。”
蘇林自然知道白濤繞過他是爲了什麼,之前他求饒也只是爲了求一條生路而已,早就有了放權的覺悟,那樣還有一條生路,不至於害了自己,還連累了家人。他沒有勇氣跟白濤對着幹,因爲他知道他不可能是白濤的對手。
張樹人與陸海派系的人見此,一個個面色微變,眼中閃動着恐慌,蘇林認罪,意味着他整個派系的人都不可能跟白濤對着幹了,因爲他們沒有那個膽子,蘇林都不敢,其他人豈敢?
果然,蘇林的話剛說完,蘇林派系的人突然一個個都跪了下來。
“屬下大罪,請幫主責罰。”
“請幫主責罰……”
“請幫主責罰……”
……
一時間,蘇林派系的人全部跪下認罪了,畢竟蘇林就是他們的榜樣,他們不是主犯,或許還有一條生路,否則今天很有可能活着走不出白家莊園。
蘇林派系的人足足有十幾個,都是一地負責人,手中有着不小的權利。在場的衆位元老中,支持白子諭的元老佔最多數,其次就是中立派,這些人佔所有元老中百分之六十,總共有七十多個。再有就是陸海、張樹人與蘇林派系的人,三個派系的人總共有四十多個,不過他們都是想分裂華青幫,自立爲王的人。
“交出你們手中的權利,全部滾出東南亞,終生不準踏入東南亞一步。”
白濤掃了那些人一眼,淡淡的道。那些人,他也沒有興趣殺,能兵不血刃奪走他們手中的勢力,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望着白濤僅僅幾句話就收服了蘇林派系,所有領頭者都能保住一條小命,陸海派系的人一個個目光閃動,很多都有同樣的想法,只有張樹人派系的人,他們與印尼私會黨勾結,早就投靠了私會黨,跟華青幫,跟白家都是死敵,白濤不可能會放過他們。
除此之外,最苦澀與鬱悶的就是中立派,他們雖然沒有跟着作亂,但卻也沒有出來支持白子諭,只是冷眼旁觀,坐山觀虎鬥,說明他們對白家還不夠忠心。
現在白濤甦醒,雖然表面上不會把他們怎麼樣,但背後怎麼想,誰有知道,以後又會如何處理他們?就算白濤不跟他們計較,但他們不支持白子諭,以後白濤把華青幫的權柄交給白子諭,白子諭會如何看待他們?
中立派看似相安無事,此時卻是夾在中間,兩名不討好的尷尬局面,誰都不知道,白濤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候甦醒,把之前所有人的計劃都全部打亂。
莫子涵淡漠的掃了那些華青幫的元老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似乎想看看其他人準備怎麼處理此事。
白子諭冰冷的坐在椅子上面,他倒想看看白濤的出現,還有什麼人幹繼續作亂,現在白家莊園就像一個漩渦,明裡暗裡到處都潛伏着一支支武裝力量,之前他處於劣勢,但現在,劣勢完全轉變成優勢了。
“陸海,你是我最賞識的華青幫青壯派,可惜啊,你的心終究是太大了,一個菲律賓管轄權還滿足不了你。”
處理完蘇林的事情,白濤往陸海瞟了一眼,陸海最爲一個後起之秀,在華青幫裡面能有如此大的權勢,都是他的賞識與栽培,之前陸海不過是一個街頭小混混,白濤對他可謂有知遇之恩,可惜不是什麼人都有感恩之情。
“白幫主,感謝您對陸海的栽培與提拔,但陸海不是屈居於人下的人。”陸海深吸了口氣,面色冷厲如初。
他不是蘇林,他還年輕,他還有滿腔雄心壯志,既然是青壯派,自然有着老一派所沒有的闖勁與幹勁,志向、野心自然都是不小,跟着陸海的那些元老,大多都是華青幫的青壯派,他們都還年輕,正處於人生事業的頂峰,所以他們不甘心止於現狀,每一個都有着野心,想做出更大的事業。
“不是屈居於人下的人!好一個不是屈居於人下的人,陸海啊陸海,你當初如果不加入華青幫,或許還真能成爲一個人雄。”
白濤突然哈哈一笑,有些感慨的搖搖頭,陸海跟他年輕的時候很像,可惜啊,人力佔三分,七分天註定。他加入華青幫獲得了權勢與地位,但說了說得準當年他不加入華青幫反倒會取的更大的成就呢。
陸海坐在椅子上垂眸不語,想着怎麼破解今天的困局,他不是蘇林,他不知道白濤真正的手段,在他眼裡,白濤只是一個不怎麼管理幫會的老頭而已,甚至很多事情都是白子諭代他處理,並沒有把他看得太厲害。
今天白濤突然甦醒雖然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事已至此,他沒有退路,他不可能像蘇林那樣認罪,跪地求饒,那不是他的作風。而且一旦認罪,便意味着將會失去手中所有的權利,把菲律賓的勢力拱手讓出,從此變成一個小人物,十幾年努力毀於一旦。
這一次他背叛了白家,白濤不可能會再重用他,認罪或許能免去一死,但也意味着失去所有的一切,他不可能交出手中的權利,所以只能拼死一搏,只要熬過了今天的難關,讓他返回菲律賓,那麼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即便從華青幫裡面分裂,他也未必怕了華青幫。
“看來你想頑抗到底了。”白濤有些自嘲的一笑,多少年了沒有人敢輕視他分毫,一個後起之秀卻是如此的不把他當一回事,到現在還想着分裂幫會,自己拉大旗單幹。
“陸海兄,我們今天恐怕要合作一把了。”
陸海不妥協的態度總算讓張樹人微微鬆了一口氣,如果陸海也投降了,那麼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獨木難支了。因爲他知道,白濤不可能會放過他,投靠印尼私會黨是白濤最不能忍受的事情,放在華青幫裡面,他就是背叛了整個幫會的叛徒。其他人最多是背叛了白濤,但他卻是背叛了整個幫會,投入了大敵的陣營,無論如何白濤都不會放過他。
陸海聞言瞥了張樹人一眼,卻是什麼都沒有說,站在他的角度,他倒也看不起張樹人,不過張樹人說的不錯,事已至此,今天唯一的出路恐怕就是跟他合作,或許還能逃出白家莊園。
“張樹人,你知道我最恨什麼人嗎?”
白濤不再理會陸海,突然目光轉向了張樹人,表情淡漠沒有任何情緒。
“白幫主無非就是最恨我這種小人擺了,但那又如何,白幫主今天未必能贏。”張樹人冷笑一聲,既然臉皮都撕破了,他倒也沒有必要跟白濤客氣什麼。
“不錯,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我平生最恨的人,就是你這種賣主求榮的人。”白濤冰冷的望了張樹人一眼,陸海與蘇林雖然背叛了他,但卻遠遠不如張樹人卑鄙,他們最多就是奪權而已,那是幫會內部的事情,但張樹人卻是把整個幫派都出賣了,說他賣主求榮一點都不爲過。
甚至他遇刺,也跟張樹人脫不開關係,否則印尼私會黨的人怎麼可能會掌握他的行蹤,之前他秘密前往印度尼西亞視察華青幫的發展,知道他行程的沒有幾個人,而且都是他真正的親信,不可能會背叛他。除此之外,只有張樹人這個印度尼西亞的總負責人知道他會前往印度尼西亞視察的事情。
結果他卻在印度尼西亞出現意外了,行蹤全部被洪權掌握,並派出殺手對他下毒手,導致他變成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所以對於你,我只有三個字。”白濤擡起眼眸淡淡的瞥了張樹人一眼,淡漠的道:“殺無赦。”
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白子諭就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擡起手槍就對着張樹人扣動了扳機,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一些元老面色都嚇得發青,但張樹人卻是早有準備,他早就知道白濤不會放過他,所以一直都小心防備着白子諭的人。
幾乎在白子諭擡起手槍射擊一瞬間,張樹人就一個翻身鑽入了桌子底下,急促的躲開了呼嘯而來的子彈。其餘跟着張樹人一通背叛了華青幫投靠了印尼私會黨的人,紛紛拔出手槍,尋找隱蔽處躲避,對着白子諭的方向射擊。
槍戰一瞬間就在會議室裡面爆發,誰都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可能善了,一場戰爭遲早會在內部爆發。
張樹人一動手,陸海的動作也一點不慢,一揮手,跟着他一起反叛那些元老就紛紛掏出手槍,對着白濤與白子諭等人,但卻並沒有開槍,因爲會議室就那麼大,沒有誰敢隨便亂開槍。
同一時間,跟着白子諭的人也紛紛掏出了手槍,與張樹人、陸海的人相互對視,不僅是之前支持白子諭的人,中立派的人也紛紛拔出手槍對着張樹人、陸海等人,雖然之前的爭端他們中立,但現在白濤出現,他們如果再無動於衷,那就是漠視幫主命令了,在華青幫裡面可是死罪。
只有蘇林派系的那一幫人,宛如鬥敗的公雞,一個個遠遠地躲開,不敢捲入這個漩渦,他們現在已經不再是華青幫的人,沒有必要捲入到白濤與張樹人等人的爭鬥中。
整個會議室裡面一瞬間就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兩邊人相互對峙,但倫數人,白濤這邊顯然佔據了絕大多數,張樹人與陸海等人幾乎被白濤的人包圍。
“白幫主,今天的事情各退一步,大家好聚好散如何?否則我們大不了魚死網破,你也別想討好。”
張樹人舉着手槍,冷冷的望着白濤道,只要今天能走出白家莊園,那麼他就什麼都不怕,他早就投靠了印尼私會黨,有私會黨的庇護,他怕誰?
至於陸海,也是豁出去了,準備跟華青幫對着幹,以他在菲律賓的權勢,既便惹不起白濤,但也未必怕了他,以他在菲律賓經營多年的根基,足以讓他自己拉大旗自立了。
只要今天能活着走出白家莊園,他們就贏了,雖然奪取華青幫的大權失敗,但總比丟了性命強。
“好聚好散?”白濤嘿嘿一笑,饒有興趣的對着張樹人道:“好聚好散就不必了,我白濤很久不在外面走動,看來很多人都忘了我是什麼脾氣。”
“白幫主什麼意思?難道真準備跟我們在小小的會議室裡面死磕?”
陸海陰沉的道,他們雖然人數少,但畢竟是在狹小的會議室裡面,如果發生大規模槍戰,連一個隱蔽的地方都沒有,雙方一下就會死傷慘重,他們人少雖然贏不了,但白濤即便人多也輸不起,尤其是白濤,他們那麼多槍幾乎有一半都是對着他,一旦發生槍戰,第一個死的就是他。
莫子涵挑了挑眉頭,面色依舊淡漠,但眼中卻悄無聲息的閃過一抹藍色光芒,系統瞬間開啓,整個會議室都落入了她的掌握中,尤其是新加入的蝙蝠聽力,每個人的心跳快慢她都一清二楚。
“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玩一個遊戲如何?老夫很少有這個興致了。”白濤不緊不慢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有些散漫的道,即便被幾十把手槍對着,但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什麼遊戲?”張樹人眼中閃過一抹警惕之色,別人不知道,但他卻知道,白老頭看似好說話,爲人似乎也粗心大意的,但他絕對是老狐狸,有時候不知不覺就鑽入了他的圈套中,令人防不勝防。
“嘿嘿,別緊張,這個遊戲很公平。我可以放你們離開會議室,甚至可以放你們離開白家莊園,但在你們離開白家莊園的那一刻,我就會下令在全新加坡追殺,你們如果能逃出新加坡,那麼算你們的本事,如果逃不出去,那麼就死。”
“怎麼?是否有興趣陪老頭我玩一玩?”白濤挑了挑眉頭,瞥着張樹人那些人,
“此話當真?”張樹人眼睛緊緊盯着白濤道,這個遊戲說是遊戲,倒不如說直接放他們離開莊園,因爲誰都知道他們的目的就是離開白家莊園。至於逃出新加坡,那就是後事了,否則白家莊園都走不出,還怎麼逃出新加坡。
白濤此言,簡直就相當於直接放他們離開莊園,對他們來說絕對是大好事。至於走出白家莊園,那麼自然是各憑本事,張樹人一點都不擔心,因爲白家莊園外面早就安置了他的人,即便白濤在他們離開白家莊園後截殺他們,他們也有抵抗的力量。而且印尼私會黨在新加坡也有秘密據點,在私會黨的幫助下逃出新加坡未必是什麼難事。
陸海也是緊盯着白濤,想看出他此言的真假,能走出白家莊園,對他來說同樣是大好事,白家莊園外面早就佈置了他的人馬,一旦走出白家莊園,就會有人出來接應他。新加坡那麼大,他就不信白濤真能一手遮天,除了白家莊園,逃新加坡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我老子雖然不是什麼人物,但也從來都是一言九鼎,你們幾個兔崽子還沒有資格讓我出爾反爾,抓緊時間滾,別等老頭子我改變主意。”
白濤躺在輪椅上,淡淡的道。同時對着屬下使了一個眼色,那些人頓時往後讓開,留出了一條出去的路。
張樹人與陸海對視了一眼,兩人交流了一個眼神,紛紛往會議室外面走去。
“我們走。”
兩人一揮手,帶着一羣人就往外面走去,不過手中的槍卻沒有放下,小心翼翼的對準白濤等人,一步步往外面挪。
白濤根本沒有在會議室裡面對付他們的意思,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一點倒是不錯,在空間狹小的會議室裡面發生槍戰,對誰來說都沒有好處,即便能把張樹人與陸海殺死,他們恐怕也會損失慘重。
而且會議室裡面的人都是華青幫的元老,死一個損失就大了,而且在地方上還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便是如此。白濤放他們離開會議室,目的就是爲了不在會議室裡面發生血戰,以免給華青幫造成太大的損失。
至於爲什麼放他們離開白家莊園,自然也有他的打算。望着那些逐漸退出會議室的身影,白濤悠閒的從衣兜裡摸出一根古巴雪茄,自顧自的點上。
蘇林深深的望了那羣人一眼,以他對白濤的瞭解,早在之前恐怕就做好了準備,既然敢放他們離開白家莊園,那麼自然是有着把握,別說逃出新加坡,恐怕走出新加坡市都難。
不一會兒,張樹人與陸海就全部退出了會議室,紛紛跟外面的手下匯合,每個元老都可以帶五個手下進入莊園,張樹人與陸海兩個派系加在一起總共有四十個元老,匯合在一起就有兩百多人,而且每一個人都是身手不低的精英,放在莊園裡同樣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白濤之所以把他們都放出去,就是不願意在莊園裡掀起戰爭,破壞了他的莊園。對於住了幾十年的莊園,白老頭還是很有感情的。
“老頭,接下來怎麼處理?”白子諭走到白濤面前,挑了挑眉頭道,白老頭能活過來,還真是讓他大吃一驚。當然,他不是不希望白老頭活過來,只是有點驚訝而已。
“什麼老頭老頭的?沒大沒小。”白濤聞言狠狠地瞪了白子諭一眼,然後扭頭望着莫子涵,嘿嘿笑道:“你看子涵多乖巧懂事。”
白子諭聞言嘴角抽搐了一下,莫子涵很乖巧懂事?聽在他耳朵裡簡直比母豬會上樹都讓他難以置信。莫子涵什麼時候開始跟乖巧掛上鉤了?
他狐疑的瞥了莫子涵一眼,現在莫子涵推着輪到模樣倒是很乖巧的,但深知她本性的白子諭豈會當真,也不知道她給老頭子灌了什麼迷魂藥,讓老頭子向着她反過來教訓自己。
莫子涵聞言也是挑了挑眉頭,直接把白老頭的話忽略了。
“老頭,你真讓他們走?”白子諭湊到近前道。張樹人與陸海狼子野心,放他們走等於放虎歸山,以後遲早會成爲他們的敵人,而且他們分別是印度尼西亞與菲律賓的總負責人,他們離開華青幫,就等於分裂了華青幫一部分勢力,尤其是菲律賓,在華青幫內佔據了不小的份量,讓菲律賓的勢力分裂出去,對華青幫的損害可是不小。
而且華青幫在印度尼西亞的勢力也很重要,印度尼西亞是印尼私會黨的地盤,華青幫花了很大的精力才把勢力紮根在印度尼西亞的國土上,如果讓張樹人帶着印度尼西亞的勢力投靠了印尼私會黨,對於華青幫來說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最後反倒好了印尼私會黨。
如果現在就把張樹人與陸海擊殺,那麼菲律賓與印度尼西亞的勢力就處於羣龍無首的狀態,還能重新收回華青幫。
“老頭我像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嗎?”白老頭瞪了白子諭一眼。
“那你?”白子諭有些疑惑的道,如果讓張樹人與陸海離開白家莊園,那麼想抓住他們就難了。雖然新加坡是他們的地盤,一直掌管在白老頭手中,但新加坡那麼大,等他們逃出去想再阻截他們就難了。畢竟在參加例會之前,他們早就把自己的武裝力量滲透到新加坡了,有那些武裝力量的斷後與阻饒,想把他們全部留下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哈哈,放心,老頭我早有安排,他們一個都跑不了。他們自認爲翅膀硬了,可以跟我對着幹了,我倒想看看,他們的翅膀有多硬。”
白老頭叼着雪茄狠狠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口菸圈。
“老頭你早就醒了?”白子諭何等聰明,聞聽此言就知道白濤早有佈置,說不定早就佈置下了陷阱等張樹人與陸海等人鑽,所以纔會一番運籌帷幄的模樣。
如此說來,白老頭豈不是早就醒了,才能針對今天的情況作出一系列佈置?
念及此,白子諭無奈的望了莫子涵一眼,他這個兒子都不知道白老頭什麼時候從昏迷中醒了,爲什麼那麼重的傷勢會好的這麼快,反倒是莫子涵先比他知道,從莫子涵推着輪椅走入會議室那一刻,他才知道白老頭竟然甦醒了。
“昨天就醒了,不過我沒有讓子涵告訴你,子涵真是我白家的好媳婦啊。”白老頭嘿嘿一笑,很是滿意的望着莫子涵,一高興手中的雪茄就下意識往嘴裡塞。
“老頭兒別亂說,我可不是你白家的兒媳婦。”莫子涵翻了一個白眼,什麼時候她成了白家的媳婦了?還沒有見過白老頭這麼厚臉皮的老傢伙。
“哈哈,遲早都是,遲早都是嘛。”白老頭打了一個哈哈,被莫子涵反駁,臉上絲毫沒有尷尬之色
白子諭聞言倒是滿臉笑意,挑花眼都差點眯成一條線了,白老頭的話顯然說的他很舒服,那悶騷的模樣莫子涵恨不得在他臉上踹一腳。
張樹人與陸海帶着一羣人直往白家莊園外面闖,剛奔出白家莊園,張樹人就拿出電話,迅速撥了一個號碼,結果半天,那麼都沒有人接通,等了幾分鐘,還是沒有人接通。
“媽的,怎麼回事?人呢?都死了?”電話半天打不通張樹人的臉色都變綠了,此時正是關鍵時候,他讓屬下們二十四小時保持信息通暢,隨時準備接聽他的電話,可現在電話響了半天,卻是沒有人迴應。
“怎麼回事?”陸海皺着眉頭問道
“沒有人接通。”張樹人冰冷着臉道,按理說他撥打過去的電話第一時間就會有人接通,可現在都幾分鐘過去了,他連續打了幾個電話,還是沒有人接通,那就真的有點奇怪了。
他早就在白家莊園安排了大量人馬,都是他手中精銳的武裝力量,就是爲了應對今天將會發生的變故,結果真正需要他們的時候,卻與那邊失去聯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