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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停靠在一棟老舊的樓前。
當然,駕車而來的兩名警務人員已經不在。他們此時正在這棟樓的二層單元當中,隨隊的還有幾名的法證。
無疑,這是一宗兇殺案沒有錯。按照常理來說的話,這種兇案現場,本應該配置的人手起碼是現在的數倍纔對。
但顯然這次,作爲搜尋證據的法證人員要比維持秩序和尋找線索的警員還要多至於所謂的維持秩序,其實不過是在樓下拉起了警戒線,甚至無人看守。
之所以如此,並不是維持城市秩序的警員們怠工,或者不作爲儘管這個城市素來都以治安差而文明,實情是:昨夜裡不僅僅發生了一次特大的人質劫持事件,甚至參議院的參議長也在回家的途中,遭到了暗殺。與此同時,當地的何塞局長也在劇院當中被匪徒槍殺,如今整個警察系統變得異常的混亂,而大量的人手也被抽調了出來。
各種各樣的原因,最後便造成了僅僅只有兩名警員的到來。
“萊利太太,請你重複一次,你是這房子的主人,對嗎?”一名警員此時正拿着錄音筆肚對着萊利太太。
萊利太太道:“是的,這房子是我丈夫留給我的,目前一共有四個租客。”
另一邊,第二名警員則是正在詢問發生了命案的單元租客阿諾。
當然,這邊的詢問就要仔細得多,警員不僅僅開了錄音筆,甚至還拿着一本小筆記本記下認爲重要的線索。
“你確定,你和死者之間是不認識的嗎?”警員問道。
“不認識,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人。”阿諾搖了搖頭。
警員卻冷哼道:“你說你不認識這個死者,那麼她爲什麼會出現在你的屋子當中?進來的門我們已經檢查過,沒有任何破壞過的痕跡。雖然說這裡不高,從外邊也可以爬進來。我們甚至假設這個女死者是小偷的身份好了……但是你這屋子裡面,最值錢的應該還是睡房裡面唯一的那臺空調了吧?”
“警官,你聽我說,我真得不認識這個女人,更加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進來我屋子的。”阿諾此時急忙說道:“我一晚上都在學校,是今天早上才離開的……門衛,門衛可以給我作證!”
“我有問你這些嗎?”這警員冷哼道:“你這麼着急解釋做什麼?”
“我……”阿諾嚥了口口水,下意識地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鏡,不敢說話。
從外邊看來,阿諾完全不是那種個性飛揚,趕得上潮流的大學生,而像是一個書呆子。
此時,警員佩戴在肩上的通信器響了起來。
他靜聽了片刻之後,才又看着阿諾道:“通過死者留下的身份證,我們找到了死者的個人信息。你猜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阿諾好奇道:“是什麼人?”
“她叫做利維亞,從前是一名****,有過被捕的經歷,想來現在應該也還是這個職業也不一定。”這警員死死地盯着阿諾的眼睛,忽然道:“先生,你平時有招/嫖的習慣嗎?”
阿諾一愣,隨後神情頗爲激動道:“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是懷疑我殺了人嗎?當時萊利太太也在場,我們都親眼看見了有人從我家裡爬下樓逃跑,是一個女人!”
“安靜!”這警員冷哼一聲,“你只要回答我問的問題就足夠,多餘的不用說!回答我,你到底有沒有招/嫖的習慣!”
興許是對方的氣勢太過強盛,阿諾臉一白,連忙道:“沒有。”
這時候,另一名和萊利太太做筆錄的警員走了過來,這兩人便開始小聲地交談着。
然後後來者便看着阿諾,眯起了眼睛,“你說,你不認識死者?那爲什麼你的房東萊利太太卻告訴我,她有好幾次看見過有女人從你家裡走出來?”
“不可能的!”阿諾搖了搖頭,“我真的不認識這個女人……”
“是嗎?”警員冷笑道:“其實要證明這個女人到底之前有沒有來過,也很簡單。附近街道有監控的錄像,我們可以調查之前的記錄。同時,樓下還有不少的商鋪,這麼多人,如果這個女人真的來過好幾次的話,總會找到對她有印象的人……你說是不是?”
阿諾此時臉色微變。
“你在說謊!”警員冷聲一喝。
阿諾臉色刷一下變白,才遲疑着道:“警官……我確實有件事情隱瞞了,不過,能不能就我們幾個單獨說?”
這兩警員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便把阿諾帶了出來,“好了,你要是聰明的話,就應該知道,要給我們說出實情!”
“警官,我發誓,這個女人我真的不認識。”阿諾此時吞了口口水,然後遲疑道:“但是我想……我可能知道她爲什麼會出現在我家裡。”
“你不認識?你可能知道?”警員聽着,便大怒道:“小子,你是在耍我們嗎?”
阿諾連忙搖着手掌,“不不不,請聽我說完。我……我其實還有一個哥哥,他可能認識這個女的?”
“你哥哥?”兩名警員頓時皺起了眉頭。
阿諾嘆了口氣道:“是的,我哥哥……我們是雙胞胎兄弟。這是真的,這方面的記錄你們應該能夠查到。我哥哥的名字叫做海利……”
警員很快就做出了調查,因爲有阿諾提供的信息,關於海利的資料很快就查證了出來。
看着手機上一份關於海利的簡單資料,以及總部送來的海利的證件照模樣,警察再對比了一下阿諾此時的模樣,才皺起了眉頭:“還真的是雙胞胎……你的意思是,這個死者,是你哥哥帶回來的?”
“或許吧,我也只是猜測。”阿諾嘆了口氣道:“我和我哥哥感情不好,上一次他到來我家,已經是兩個月前了。不過當時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我家的一條備用鑰匙不見了。我當時也沒有多想……不過現在想起來,恐怕是我哥哥當時偷偷地拿走了。”
警員疑惑道:“就算是他拿走的,那麼他爲什麼要把這個女人帶來?還有,爲什麼你和萊利太太看見逃走的又是一個女人?”
阿諾搖搖頭:“我怎麼知道這些?我都已經說過了,我一早才從學校回來,我根本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不過……”
“不過什麼?”警員追問道。
阿諾皺眉道:“聽你說死者的身份之後,我倒是想起從前的事情。從前我父母還健在的時候,我們一家四口還住在一切。我哥……海利他那時候就已經很喜歡喜歡找小姐,甚至會爲了省下鐘點房的費用直接帶回來家裡。而死者是正好也是一名****,那麼我就有理由相信,海利他是趁我不在家的時候,偷偷地帶人上來做那些事情……”
警員冷哼道:“既然有這樣重要的線索,那你爲什麼一開始不說?反而要等我們發現了你說謊之後才吐露真想?”
阿諾似乎被逼急了,此時痛苦地抓住自己的頭髮,蹲在了地上。
“因爲……因爲我根本不想讓人知道,我有這樣一個哥哥。警官,你們查到了他的資料,那就應該知道,我哥……海利這個人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了吧?盜竊,吸/毒,打架,傷人,非法塞車,坐牢……我想關於他的檔案,應該有一本字典那麼厚!而我呢?從小,我就很認真學習,學習成績優異,我後來拼命地考上現在的這所名牌大學。在別人的眼中,我是一個有前途的人……我不想讓人知道我有這樣一個雙胞胎的哥哥……”
似乎無法控制內心的情緒,阿諾此時猛然擡起頭來,咆哮着道:“你們能夠體會到那種感覺嗎?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一個人,他長得和你一模一樣,但是壞事做盡!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背後憎恨這張臉!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這張臉尋仇!你們……你們能體會到那種恐懼,能明白我心裡面的痛恨嗎?!”
“最近,系裡面因爲我成績好,給我追加了獎學金,我的導師也給我推薦了一個很不錯的實習公司……”阿諾脫去了自己的眼鏡,捂住了眼睛,帶着一點兒的哭腔:“如果……如果讓別人知道海利他是我哥哥,知道他可能和兇殺案件有關係的話,那麼我……我一直以來的努力,全部都……全部都……”
雙肩抽動,這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就這樣蹲在了兩名警員的面前,無聲痛哭。
那一開始詢問阿諾的警員搖了搖頭,直接抽出一包紙巾,拍了拍阿諾的肩膀:“好了,關於你說的這些事情,我們回去之後會認真核實。當然,你一開始沒有跟和我們合作,也是事實……不過,算了,這件事,我們就暫時不追究了。”
“那麼,你知道你哥……我說是海利,你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嗎?或者怎麼才能找到他?”另一個警員此時問道。
阿諾抹了一把眼睛,重新帶回了眼鏡,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一直以來,都是他主動找的我,有時候哪怕是我躲着他了,他也總能夠找到我。說真的,像他這種人,哪裡是不能呆着的?今天在這個女人家,明天在另外一個女人家,或許後天就在賭場,然後大後天,沒準就在監獄。”
警員記着筆記,接着問道:“那他最後一次來找你是什麼時間?你說兩個前,準確的時間記得嗎?他當時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話?提到過什麼人之類的?”
“應該是十月的下旬,二十五六號左右。”阿諾皺緊了眉頭:“說了什麼,我不太記得了。當時我根本不想和這個傢伙說話,一直都在敷衍他而已。”
“沒有了嗎?想仔細點,任何一點能夠記起來的東西。”警員追問道。
阿諾揉了揉額頭,然後遲疑道:“對了,他那天好像說過,再過兩天他就有錢了,到時候給我買一間大房子。”
阿諾搖搖頭,冷笑道:“他這種人能有什麼錢?就算有,恐怕都不知道是什麼地方投來的,或者搶來的。這種錢,我纔不要!”
這兩警員後來又繼續問了阿諾不少事情,然後告訴他,讓他保持聯繫,隨時能夠找到,一直到了快旁晚的時候纔開車離開。
萊利太太不清楚警員把阿諾帶走之後到底說了些什麼,此時關心問道:“阿諾,你沒事吧?他們沒有對你做什麼吧?你可不要不說話,要是他們欺負你的話,我就去告他們!這羣白吃乾飯的!就知道欺負我們!”
“沒有,沒有,就是問了我一些細節。”阿諾搖了搖頭,安慰道:“他們對我很客氣,只是好奇爲什麼死者能夠進來。”
“是啊,這兩個女的怎麼就能進來了?真是奇怪啊?”萊利太太忽然古怪地看着阿諾,“你…你真的不知道嗎?”
阿諾苦笑道:“我要是能知道的話,也不會這麼頭痛了……現在他們還封鎖了現場,我今天都不知道住什麼地方。”
萊利太太點了點頭,忽然道:“可惜了,今天我家裡剛好下水道管裂開了,可臭了!不然一定能讓你住幾晚的……要不,你到外頭暫住一下?沒關係的,我可以給你報銷的。”
“不用了,我回去學校吧,那邊有休息的地方。”阿諾看着萊利太太忽然拉開了一點的距離,什麼話也沒有多說,便低着頭:“我……我先回去學校了。”
“那……那好吧,你小心點。”萊利太太點了點頭,沒有挽留。
……
“sir,我們就真的相信這小子的話嗎?”
遠去的警車上,開始了兩個警員之間的對話。
“沒有什麼相信不相信的。”被問着的這位隨意地道:“我們等會去一下大學問一問,然後再查一下海利的詳細資料好了。另外,死者的手機還在,回去解鎖一下,看看最後的通信記錄吧……另外儘快讓法證給出結果,然後我們按本子辦事就好。”
“好吧。”
同伴也沒有多說什麼,如今系統內混亂一片,好幾個派系已經開始出手,都想要搶去何塞局子死後留下的空位置。
此時,那名被問着的警員忽然道:“會有的吧?”
“什麼?”
“這樣的兩兄弟。哥哥是個壞蛋,弟弟是一個未來的社會精英。”
“多的是。”他淡然迴應。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