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只是本能的害怕。
洛邱看着身邊的小蝶妖抓着自己衣衫一角的模樣。
看着洛邱投來的目光，小蝶妖一下子就放開了對方的衣角，一臉更爲不安的模樣。
從觀看臺一樣的車間樓層上方下來，洛邱走到了馬警官的身邊，揮手讓他的身體朝着一旁飄了過後，身體能夠舒服點地靠坐着。
那些堆成了一堆的金屬鋼材，此時一下子散開，終於也露出了那醜陋怪物的身軀。
在無數鋼材的覆蓋之下，不知何時，這個怪物的身體其實已經被許多的鋼筋所刺穿。
它就算已經不能動彈——或許已經死亡也好，此時因爲這些穿刺了它身體的鋼筋，依然能夠維持着站立的姿勢。
作爲臨時演員來說，是不是稍微……驚悚了一些？
想着這個問題的洛老闆忽然看着小蝶妖道：“放心，這是我臨時要用的道具，和你無關。”
洛翩躚這才鬆了口氣似的，然後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這四周的一切，“你們在做什麼？也是爲了完成客人的要求嗎？”
“客人，想要知道嗎？給我們點什麼的話，或許可以告訴您哦？”
悄然地出現在小蝶妖身後的俱樂部女僕小姐，這會兒輕聲地在小蝶妖的耳邊說道。
洛翩躚嚇了一跳，想着全身上下都沒有值錢的東西，連忙搖着頭，退到了一旁。
洛邱這會兒卻走到了莫小飛的身邊，優夜也跟隨而來。
她看了一眼那在地上，露出笑容而閉上眼睛的少年，輕聲道：“主人還沒有打算要收走他的靈魂嗎？”
女僕小姐知道，如果那些鋼筋沒有悄悄地莫小飛的能力之外刺穿那怪物的話，恐怕莫小飛是堅持不下來。
那種爆發式的能力使用，只會讓莫小飛的身體直接炸裂——而如今，他還沒有死透。
她的新主人，暗中地控制着這曾經上演的一幕。
洛邱卻蹲了下來，從衣服之中取出一包紙巾，然後把附近散落的一瓶水取了過來。他溼開了紙巾，在莫小飛的臉上緩緩地擦拭着那些血跡，“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勇氣，戰勝了他本身的軟弱還有對死亡的畏懼……我也不知英雄到底應該要怎麼界定，但至少離不開勇氣的。”
有着自己考量的俱樂部老闆，又輕柔地抹着莫小飛的另一邊臉：“只是，這種勇氣到底是一時間爆發出來的，還是能夠持續的呢？今後他一樣會面臨着同樣的問題和抉擇……又一次面臨着相同的情況，他是否還會像這次一樣，爆發出無可比擬的勇氣？”
把已經變得乾淨的莫小飛輕輕地放下，洛邱站起身來，看着女僕小姐微笑道：“就像是陳釀釀製的美酒，時間如果能夠讓這個靈魂之中潛藏着的勇氣醞釀得更加醇厚，散發着更加迷人芬芳的話……你願意等嗎？”
“優夜願意陪伴着主人，一直等待下去。”
……
……
馬警官只是覺得自己像是忘記了什麼，放佛只是一個走神……睜開眼睛的時候，只是看見了幾十個人倒在地上。
他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的手機，麻痹……什麼時候跌爆了屏幕來着？
勞資已經叫過人來了？
看着正在把這些倒在地上的人擡起朝着外邊的救護車送去的同事，看着那個一副要好好算賬地朝着自己走來的嫂子……馬SIR突然覺得好迷惘啊。
這事情說起來也奇怪。
接下來過了兩天，馬SIR依然想不出什麼所以然來——關於這些失蹤人口的說法，他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人把他們抓起來的。
似乎是關於這個兇徒的模樣十分的模糊，有人說是壯健的人，也有人說沒有看清楚，更有說的是女人……神TM的是女人啊？
衆說紛紜之下，甚至連給犯人做相貌拼圖都沒有辦法，局子裡頭的一羣夥計也就愁眉苦臉了足足兩天的時間。
唯有私自外出的馬SIR受到了來自院方還有領導的強烈問候，幾乎像是禁錮式一樣地被逮在了病房當中……今天只能夠無聊地看着報紙。
咯咯——！
敲門聲。
一名撐着柺杖的少年這會兒站在了馬SIR的房間門前，一臉躊躇的模樣。
“你是誰？”馬警官愣了下，嗡着聲音，但很快就想起來，這是那天從工廠救出來的其中一個。
似乎是因爲傷勢比較重的原因，直接就住了院下來。
“是你啊……”馬警官憑着印象，皺着眉頭道：“我記得你好像叫飛……小飛什麼的？”
“莫小飛。”
莫小飛深呼吸了一口氣，撐着柺杖走到了馬警官的牀邊，“警官……你，感覺好點了嗎？”
馬警官笑了笑道，說起了當年怎樣怎樣，現在這點兒小傷分分鐘就能夠好起來啦！
“那麼，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莫小飛鼓起勇氣道：“警官……我是來自首的。”
“自首？”馬警官好好地愣了一下。
莫小飛深呼吸了一口氣，“在修車房殺了那幾個人的是我……把你打傷的那個也是我，甚至，抓了這麼多人鎖起來的，也是我。”
馬警官……馬SIR張了張口，卻皺着眉頭，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張開，“你朝着我的巴掌打一拳試試？”
莫小飛一愣，聞言還是朝着這個巴掌打出了拳頭。
“用點力，沒喝奶嗎？”馬警官頓時尖酸刻薄道。
莫小飛咬咬牙，用盡力地一拳打在了這個巴掌上，發出了啪的一聲，可還是沒能夠撼動這個巴掌。
馬警官這會兒嗤笑了一聲道：“你這鳥樣，連狗也打不死，殺得了人，弄的傷勞資？還能抓得住幾十號人？你這是要上天了啊？”
“不是，真的是我……”莫小飛連忙出聲。
馬警官卻皺眉地打斷，沉聲喝道：“小子，我告訴你，我不知道你發什麼瘋，是不是被抓的時候腦袋被門板夾過了所以犯傻！不過我可以很老實地告訴你，和你一起被抓的那些人，如果兇手真是你的話，一定會指證你！可是那些傢伙連兇手是什麼樣都說不清楚！還有，你想認打傷我的罪，最起碼等你有六塊腹肌之後，而不是現在一副排骨樣！”
莫小飛急道：“可是修車房確實是我做的！”
馬警官不耐煩地道：“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殺人的？”
莫小飛回想了一下，忽略掉了念動力的事情。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暴露了那個地方的存在……那個地方會不會對眼前這個警官不利。
已經不願意再看到任何悲傷的事情發生了啊！
“我、我用拳頭，用腳……踹他們……”
馬警官皺了皺眉頭道：“我不知道你是從什麼地方聽來的……那幾個死人確實死前有被人毆打過，也重傷骨碎的痕跡。但真正致命的並不是這些。”
“什麼？”莫小飛一愣：“怎麼會……”
馬警官卻沉聲道：“混小子，滾出去！我沒有義務給你交代這些，更加沒有時間陪你在這玩耍！你要是腦袋不清醒的話，就去照照，這裡是醫院，方便的很！出去出去！”
其實能夠下牀的馬警官這會兒直接下了牀，把莫小飛直接推了出去，如同打發上門推銷的推銷員一樣，揮着手道：“滾遠點！”
關了門，馬警官嘀咕着道：“起碼你得告訴我，好好的幾個大活人的心臟是怎麼不見掉的？”
根據那幾個死者後來的驗屍報告——致命的原因是，他們的心臟不見了！
“這小子怎麼回事？”馬警官皺着眉頭，想不明白啊。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神TM的想不明白啊！！
……
……
莫小飛也想不明白……雖然沒有死掉，然而像是打開了某種預感一般，再來一次同樣的強度爆發的話，他絕對會死得不能再死。
只是，那些被抓起來的人，卻說不清所以然來……竟然沒有人記得那個穿着消防服的人。
甚至還有廠房發生的那一幕，馬警官似乎完全忘記了一樣。
唯有他記住了所有的事情。
夢嗎？
並不！
看着那個突然出現在了走廊上，手上還拎着水果籃子的傢伙，莫小飛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轉生想要逃離。
但他最後還是鼓起了勇氣，腳步堅定地走了上來。
“是你……做的這一切？”
洛邱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鐘時間後才道：“有些東西藏着比公開要好些，工廠牽涉的已經不僅僅只是你個人的事情。”
莫小飛咬了咬道：“修車房……也是你們掩藏的？”
洛邱搖搖頭：“那是另外一些突然情況。你是客人，告訴你也無妨……那些人確實不算是你殺死的。你最多隻是讓他們重傷。不過，雖然不是你的殺死的，但如果不是因爲你打傷了他們，他們也不會面臨更加糟糕的情況。所以，客人可以算是幫兇的性質。至於客人有什麼想法，其實並不在我們的服務範圍。當然，如果客人感覺到內疚而走上自我毀滅之類的路子，應該是我們樂意見到的。畢竟，客人只要再使用幾次能力，也就差不多了。”
莫小飛低着頭。
算不算是直接殺死……但也是他的害死。
莫小飛忽然堅定地擡起了頭來，直視着洛邱的目光，毫不避讓，“這種惡魔一樣的力量，我不會再使用！就算是使用，我也只會用在真正救人之上！你期待讓我內疚而自我毀滅嗎？不會……我會內疚，我會瘋狂地內疚，但是我絕對不會走上你們期待的道路，我不會消沉！我犯過的錯，我做過的罪，我會去彌補！”
洛邱換上了惡人般的嘴臉，“哦？是嗎？彌補犯過的罪……這就是你讓自己活下來，不去考量那幾個因爲你而陷入沉痛之中的家庭的理由？”
莫小飛深呼吸着說道：“我不會說什麼理由，我也知道我的罪孽這輩子都彌補不上。但如果我也自我毀滅，也只是會增加更多的悲傷……我活下來，我至少還能夠做些什麼。就算會不安，就算會辛苦難過，就算用上我的一生……“
他看着洛邱，眼中閃爍莫名的光彩。
“……我也會揹負着這些罪孽，心存敬畏地前行！”
這樣的眼神就很好。
比上次碰見的時候好了許多許多。
似乎，已經可以嗅到一些，清淡的芬芳了。
……
……
“你在看什麼？”
任大副主編一邊抹着手上的水跡，一邊地從廁所走了出來——洛老闆其實就是在廁所外等着的。
“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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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不要問我爲什麼馬SIR認不出莫小飛的聲音……你帶着防毒面罩說話試試，望天。
PS2：本來打算算上面一章合一起的，不過寫完TM的已經凌晨兩點半……所以只好放棄，把這章當作是後續一樣。結果我TM的還是沒趕上昨天11點59分之前更新_(:3」∠)_，不過講道理，這樣分開兩章的閱讀感受應該會更好。
PS3：我不知道莫小飛這樣的結局算不算好，有沒有讓一部分人反感，他或許應該死掉。但我更加希望最後死掉的是那個自大，狂妄也不諳世事，只會逃避問題，怯弱的少年。我們……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做過一些錯事，我們也希望得到原諒，我們需要的是帶着這些原諒，敬畏地前行。
PS4：俱樂部需要優質的靈魂，越優質越好。
PS5：我要抗議！我真的不是虐配狂魔！！
PS6：另外我才發現，原來有書友給我發了推包，抱歉……我是那種不發紅包的人，所以基本上不看紅包。今天看到也是意外。所以今天我要感謝這幾個大官人：‘萌萌噠丶舒舒’、‘☆讓愛§隨風☆’、‘天雲景龍’、‘滿是謊言’、‘假面舞天’、‘無言錄’、‘powers67918’、‘殘闐’、‘亂丷心’、‘完美的金克拉’。
PS7：沒錯，我就是又一次突破天際的PS7！看在我深夜也更新的份上，有沒有推薦票的……當然打賞的口感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