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就是一晚,妥協,沒什麼不行
(兩人僵持了一會,顧夜歌將提包和畫夾順手放到身邊的沙發上,轉身看着伍君颺,突然踹了他一腳。“討厭!”)
她心底是真的對他有氣,雖說赤着腳踹他做樣子的成分居多,可話裡的氣惱卻是真真切切的,她是真的很討厭他這樣霸道,還有他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權勢。懶
伍君颺抓着她手腕不放,看着她惱火的小臉,他知道她是真的惱火,不過,這‘暴力’比起當年倒真是收斂了很多,當年他在他辦公室逗她的時候,她可是直接一高跟鞋跺到他的皮鞋上,絲毫不客氣,現在還只是不痛不癢的做做樣子。
“你放手!”
顧夜歌拉了拉自己的手臂,他老這麼抓着不放,她不舒服,確切的說是沒有安全感。
伍君颺微微低眸掃了一眼她手腕處,神情淡淡當成沒有聽到她的話,踹都讓她踹了,握她一下手有什麼了不起,要知道,就算是對他只是做做揍人的動作,他若不樂意,誰敢!
“放手!”
顧夜歌提了提音量,抽拉自己手腕的力道加大了些。
拉扯中,顧夜歌懂了,他就是故意和她犟着,心底的火又升高一點,用力抽拉着自己的手,無奈,她越用力,他也跟着越用力捏着,最後緊得她都有些疼了,心一急,兩隻腳輪番着朝他踢。蟲
“放開我,你放開我,拉拉扯扯像......啊!”
顧夜歌的話還沒說完,整個身子突然懸空,被伍君颺打橫抱起。
“你幹嘛!放我下去!”
陡然改變的局面讓顧夜歌不管不顧的手腳並用亂踢騰。
伍君颺將她抱緊,鳳眸清潤的望着她,臉色依舊是冷漠的表情,薄脣輕啓,“還踢上癮了。”
“你不拉着我的話我能踢你?!”
“我拉住你一輩子你踢我一輩子嗎?”
顧夜歌一怔,促停下扭掙的身體,看着伍君颺清風済月般的雙眼,想躲開他的眼神,卻又有種捨不得移開眼睛的感覺,兩種相對的想法在她的心底相互鬥爭着,煎熬着她的內心。
兩人沉默了一會,顧夜歌正想着怎麼讓他放下自己,門鈴響了。
顧夜歌一喜,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我去開門。”
伍君颺將她放下,雙手自然滑進褲兜裡,看着她走的頗急的背影,眉心微微蹙着,看到她帶着他們的定情戒指、看到她對他的關心、看到她溫柔的模樣,看到她任性的小脾氣,這些看到的,讓他好不容易開口挽留她一次,沒想到,她卻用沉默回答了他。
不想!
她的沉默告訴了他兩個字:不想!她不想回頭!哪怕他拉住她讓她踢鬧他一輩子,她也不想回頭和他在一起。
顧夜歌拉開房門,門外推着小車送熱薑湯的服務生抱歉的微笑,“讓您久等了。”
“沒有,來得挺快,我自己端進去就好,謝謝。”
顧夜歌從服務員手裡接過放着白色瓷碗的銀色托盤,對着服務員微微一笑,退進了房間裡,關上門,小心的端着托盤走到伍君颺面前。
“趕緊喝了它。”
伍君颺低頭看着蓋着牡丹花印畫碗蓋的白瓷碗,當年,他和她在雨中初吻後,他將她帶到江南郡洗澡換衣服,待她從房間出來後也是讓她喝木嫂準備的熱薑湯,想想,那時的她還老不樂意,在卿川的面前故意和他犟着做。
時間,改變了你,也改變了我們愛情的結局。
伍君颺輕輕從褲兜裡抽出手,揭開白瓷碗上的碗蓋,清白色的熱氣飄渺而上,空氣裡一下子充滿了姜香氣。
“你只叫了一份?”伍君颺問。
“我衣服換的及時,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伍君颺輕輕放下碗蓋,端起白瓷碗,看了一眼顧夜歌,“多少喝點吧。”
說完,伍君颺仰頭將熱薑湯喝了幾口,隨後將瓷碗遞給顧夜歌,一手拿過她手上的托盤放到茶几上。
顧夜歌接過薑湯碗,呃,幾口就喝掉這麼多,他還真不客氣,要是給三年前,她淋了點點雨他都會心疼得不得了。
想着想着,見伍君颺放掉托盤朝她走來,顧夜歌連忙將剩下的薑湯喝完,想把瓷碗也放到茶几上,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突然一個臂力圈在她的腰肢上,剎那間,顧夜歌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紅潤的脣瓣便被帶着淡淡姜香的柔軟攫住。
一道溫熱的水流從他的口中哺進了她的脣齒內......
顧夜歌一愣,被迫嚥着被伍君颺強行送進她口中的溫熱液體。
薑湯!
原來他剛剛喝下去的熱薑湯都沒有嚥下去,全部都渡給了她。
顧夜歌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顏,近到他每一根長長翹翹的睫毛都能看得清,皮膚好得竟然都看不到毛孔。
不對,他們不能有這樣親密的舉動,不能!
顧夜歌奮力的推着伍君颺,幾乎到了不顧一切的地步,只想從他的懷中退出,只是,他好像知道她所有的反應,將她的掙扎治得死死的,手掌託着她的後腦勺,慢慢的將口中所有的薑湯都哺給她。
嚥下最一口薑湯,顧夜歌看着行動乾淨利落放開她的伍君颺,對她竟沒有一點留戀的樣子。
顧夜歌緋紅着臉頰瞪着伍君颺,“你!”
伍君颺波光無痕的掃了她一眼,擡起手用頭頂搭着的幹發毛巾擦着頭髮,一邊擦一邊走到沙發上坐下。
顧夜歌看着伍君颺,他......他真是......
不知爲何,看着他將所有薑湯都哺給她後退離的那麼快,她竟有些莫名的苦楚,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以爲他會趁她之危的,他知道,如果讓她一個人喝掉所有薑湯她肯定不會,沒想到他居然用這樣的方式讓她毫無防備的喝掉爲他叫的薑湯。
顧夜歌輕輕走到伍君颺沙發後面,擡手接過他手中的幹發毛巾,輕輕幫他擦着頭髮。
“對不起。”
“謝謝你。”
顧夜歌兩句話輕輕的響在房間裡。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的君子之風了。
謝謝你,到現在還捨不得讓我受苦。
伍君颺頭髮完全乾了之後,顧夜歌將毛巾送到浴室裡,出來的時候,服務員將她之前被雨水淋溼的衣服洗淨烘乾送來了,皮鞋也被她們烘乾保養了一次。
“雨停了,出去吃點東西吧。”
伍君颺在沙發上目光清清的看着顧夜歌。
“我不餓。”
說完,顧夜歌想起他晚飯也沒吃多少,問道,“你呢?”
“餓。”
顧夜歌一愣,“肚子?”
伍君颺看着她,鳳眸裡漸漸涌起了一層玩味,眉梢一挑,說道,“不然,你希望我哪兒餓?”
顧夜歌心底窘了一下,臉上卻平靜的很,答道,“人的大腦對知識的索取永遠都保持着無窮無盡的飢餓。”
“顧律師覺悟太高,我比不上。”
顧夜歌請挑眉梢,“我知道伍大總裁的覺悟和我一直都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我不見怪。”
“是啊,顧律師追求的是精神。”
“那是,伍大總裁追求的從來都是身體。”
伍君颺眉梢高挑,伶牙俐齒比當年更甚了。
顧夜歌走到沙發邊,拿過服務員送來的衣服和鞋子看了看,睨了一眼伍君颺,嘴巴倒真比當年毒了不少,也許,他當年就毒,只是那時從不對她毒,現在兩人的關係要頻臨破滅了,他也就無需客氣了。
拿着衣服和鞋子走進臥室,隔了幾分鐘,顧夜歌攏了攏頭髮,穿着皮鞋走了出來,看着伍君颺。
“不去?”
伍君颺輕掀眼皮看着顧夜歌。
“你不說肚子餓?”
她可不信今晚不出門他會乖乖去吃東西,當然,也是能叫東西送進來吃,只是,那樣又是兩人的獨處,如此,她寧願選擇陪他去外面吃東西。
“你不說你不餓?”伍君颺反問她。
顧夜歌看着他,今晚的他怎麼比寵兒還難伺候啊,“爲了配合今晚三十歲的伍大總裁返老還童,我也就只能委屈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