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花勝過家花香

因這段時間夫妻二人產生矛盾,袁方宇索性以外出工作爲由並長期居住在縣鐵路招待所裡。

這個住所是鐵路部門下設的旅店,主營業務是爲旅客提供住宿、臨時休息的收費式服務。其次是爲鐵路員工提供工作休息區。

袁方宇的工作具有特殊性,他是一名鐵道修理工。常年在外沿着鐵路兩旁走來走去,對鐵道的枕木進行維修和保養,確保火車安全正常通行。

這些修理工的作息時間爲工作三日便可放假三日,無限輪迴。即使春節時間即便如此。

工作時間的這三日隨時聽從組織安排鐵路路段,到了夜晚休息時這些修理工全部下榻在這所旅店裡。

到了放假時間袁方宇開始躲避自己的妻子,他長期不回家只能待在旅店中逗留。縣裡的燈紅酒緑讓他適應了這裡的生活,他越發的不想回到鄉下寂靜的家中。

有一日,袁方宇來到一家理髮店裡打算理髮。這家理髮店只有一名女性理髮師,年齡大約在二十歲左右。袁方宇剛進店裡這個女孩便稱呼他爲“袁大哥”。

袁方宇吃驚的望了望眼前這名熟悉自己的女孩,一時間想不起究竟是誰。

“袁大哥!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孫老師的學生姚依瑤啊!咱們是一個鄉的!”該女孩微笑着說道。

袁方宇聞聽對方的自我介紹時恍然大悟。原來早些年他是認得這名女子的,該女子初中時期曾是妻子孫曉波的學生,只不過今日相見判若兩人。

由於這名女孩子濃妝豔抹導致了袁方宇沒有認清她的真實容顏。女孩子的相貌平庸,而且腮幫寬大。但是最吸引袁方宇的目光卻是下面的兩條雪白的大長腿。

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期穿短褲服飾的女孩子少之又少,而這位名叫姚依瑤的女孩在當時偏偏穿了一件黃顏色的短褲。在當時算得上“寒磣”有傷大雅。

袁方宇收回目光心想:天熱爲什麼不穿裙子反倒是像個小夥子穿件褲衩?他迴應道:“你是我們家孫曉波的學生啊!這間剃頭房是你開的嗎?”

女孩子答道:“是的大哥!我在這個地方幹了兩三年了。初中我只上半年就不念了,後來跟着別人學理髮了,孫老師還是我們的班主任呢!大哥!你要理髮嗎?你快坐下!”

袁方宇坐下之後女孩子用一塊圍布圍住了他的脖子。

“大哥!你想剃什麼樣的頭型?”姚依瑤問道。

袁方宇看着對面鏡子裡的大長腿說道:“我隨便!你剃什麼比較拿手啊!”

姚依瑤謙遜的說道:“其實我也沒什麼拿不拿手的!反正都會些!現在都流行‘齊邊’、‘平頭’這兩種。我看你平時應該是‘齊邊’的吧?那就給你剃這個怎麼樣?”

袁方宇應道:“可以!給我後面留個底座!”

在這個他鄉遇故知的背景下,對方又是位妙齡少女,這樣的條件下瞬間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姚依瑤利用理髮的時間向袁方宇詢問了自己的老師近期情況,袁方宇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姚依瑤對老師的遭遇表示了同情並安慰袁方宇說道:“大哥,孫老師遇到這種情況你想開些。不要轉牛角尖,人在這世間本來就有諸多不順,回家多安慰一下孫老師。”

袁方宇不耐煩的說道:“行了,咱不提她了!今天本來我心情挺好的!”

“你在縣裡今後有什麼心煩的事儘管來找我!妹妹我懂你們這些男人的心思。”姚依瑤說完向鏡子裡的袁方宇獻了一個拋媚眼。

袁方宇經不起觸電的感覺頓時渾身抽搐了一下,由於他的腦袋猛地抖動導致了姚依瑤手裡的推子推偏了。推子直接在腦袋上方開了一條“地中海”,二人對着鏡子頓時大笑,無奈將頭髮全部剃光,袁方宇變成了光頭大漢。

夜晚袁方宇徹夜難眠,小女孩的長腿猶如白玉雕刻出來的美麗,這個尤物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到了凌晨兩點他趁着同寢室的其他人熟睡之際抽出一卷手紙去了趟衛生間裡。

在衛生間裡他用自己的勤勞雙手解決掉了腦海當中的“白玉”。

轉眼五天時間過去了。袁方宇照舊來到這件理髮店裡要求再次理髮。

姚依瑤疑惑的問道:“大哥!你才剃頭幾天啊?頭髮還沒長出來呢!”

袁方宇解釋道:“這天熱啊,有一丁點的頭髮罩着就難受,你還是給我再刮一遍吧,怎麼?怕我不給你錢啊?”說完伸出手來捏了一下姚依瑤的下巴。

姚依瑤雙手搭着袁方宇的雙肩將他按在椅子上嘴裡打趣地說道:“你在外邊不老實不擔心我回去對孫老師說去啊?”

袁方宇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今個特意見你我挺高興的,幹嘛非得提起她?真是讓我掃興,你要是想趕我走我現在就走啦?”

姚依瑤賠笑道:“哪能呢!來的都是客!小女子我今後再也不提她就是了!”

她伸開十指在袁方宇的“禿老亮”上做起了按摩。

袁方宇疑惑的問道:“我是來剃頭的!你在我的頭上鼓弄啥呢?”

姚依瑤解釋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得先給你放鬆放鬆!”

袁方宇追問道:“每個人來你都這樣的給他們放鬆嗎?”

姚依瑤調皮的眨了眨眼說道:“那得看我的心情怎麼樣了!”

袁方宇伸出食指用力的戳了一下姚依瑤的肚臍打趣道:“現在心情不止是好吧?”

或許是被袁方宇的手指戳的有些疼了,姚依瑤後退了半步罵道:“天底下沒個好男人,你都多大死歲數了還調戲小姑娘。你的老婆還沒死呢你就副熊德行!”

袁方宇遞個眼神說道:“她要是死了我娶你怎麼樣?”

姚依瑤撲哧一笑的說:“老孃我不稀罕你!你真是吃着碗裡的又看着鍋裡的!”

袁方宇解釋道:“你這是說我對待感情不夠專一嗎?錯了!我們男人對待感情是很專一的,無論年紀多大了但是始終迷戀十八的,哈哈!”

姚依瑤用力掐着袁方宇的耳朵罵道:“你這臭不要臉的!”

“疼!疼!疼!你下手輕點兒!”

袁方宇阻止道。

“哎呀!這是遇到老熟人了有說有笑的。誰呀?給我介紹介紹?”說這話的人從外面剛進理髮店,年紀與姚依瑤相仿。

姚依瑤並沒有理會這名男子,目光還是停留在眼前的這顆腦袋上說道:“你今天來剃頭啊?要是想剃頭你可耐心的等一會兒了,這位客人有點特殊啊!我給他剃頭的時候發現頭上長蝨子了,我正給他抓蝨子呢!不能只顧着剃頭呀你說是吧?他的衣服裡也許還有呢!搞不好內褲裡也有呀!這都要抓乾淨啊!人家可是老顧客了!”

該男子聽罷嘴裡只發出“哼!”的一聲便拂袖而去。

袁方宇問道:“這個人是你對象嗎?”

姚依瑤沒有好聲氣的說道:“誰知道他是誰!他愛誰誰!”

袁方宇勸道:“今天這事都是因爲我,把你們小情侶關係搞僵不值得呀!今晚我請客吃飯吧,你把他也叫來,話當面說清楚就好了。”

姚依瑤聽罷點頭默許。

時間到了晚上的五點。按照白天的約定地點袁方宇到了一家飯館。

當他選好一張飯桌坐下時發現姚依瑤並沒有如約而來。他心裡默想:今晚他們二人或許不來了?

少許片刻只有姚依瑤一人前來赴約,她並沒有帶上那位白天相遇的青年男子。

袁方宇疑惑的問道:“就你一個人來?”

姚依瑤說道:“就我一個人啊!你還希望誰來啊?”

袁方宇支支吾吾的說:“就是白天那個……那個?”

姚依瑤說道:“什麼呀?我和他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是他死皮賴臉的纏着我!”

袁方宇心想:這樣也好,晚餐能與佳人一同共享也是件幸事。於是二人點了些酒菜開始邊吃邊喝邊聊。

兩杯啤酒下肚之後姚依瑤開始出現了醉意,幾大珠眼淚順着臉頰滑落。袁方宇判定這個女孩不勝酒力打算阻止繼續飲酒,哪知姚依瑤不聽勸阻自己又是飲上一杯,喝完低頭還是不停哭啼。

袁方宇見此慘狀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有不順心的事可以說出來會好受些,你就把我當成你的哥哥行嗎?”

姚依瑤指着袁方宇的鼻子罵道:“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包括你一個!”

袁方宇立即制止說道:“姑奶奶你小點聲,傍邊還有別人吃飯呢!不知道的我還以爲怎麼欺負你了呢!”

姚依瑤再將端起一杯酒的時候卻讓袁方宇奪了下來制止說道:“行了別喝了!你到底怎麼了?你到底有什麼困難說出來或許我能夠幫助你呢?”

姚依瑤擦了擦眼睛說道:“我在這縣裡有兩三年了,有誰知道我的不易啊!我每天都要徘徊好幾個男人之間才能掙那麼一丁點的錢,還經常的遇到不壞好意的臭男人。都他媽的想跟我睡覺,你別這樣的看着我,你也是!”

袁方宇勸道:“你喝多了,咱們回去吧!你住哪裡告訴我?”

姚依瑤帶着醉意笑道:“回什麼回啊?漫長的夜晚在這裡有我陪着不好嗎?”

袁方宇說道:“有你在我身邊是很好,但我不願意看到你不開心的樣子啊!有什麼委屈你說出來!”

姚依瑤說:“或許再過幾天你就見不到我了!”

袁方宇急迫的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姚依瑤說:“我的店裡租期已經到了,房東讓我續交房租,我求他能不能寬限我幾天他卻說沒錢也可以,讓我每天的伺候他,伺候到他舒服爲止。”

袁方宇罵道:“這個畜生!那你爲什麼不把房租給他呢?何必讓這個畜生刁難你!”

姚依瑤無奈的說道;“沒錢啊!要麼走人要麼我獻身給房東。你今後想剃頭的時候就找不到我了,我要是不走繼續的幹下去那肯定是獻身給房東了。”

袁方宇問道:“你欠了多少錢啊?”

姚依瑤答道:“一萬塊錢啊!”

袁方宇吃驚的說道:“一萬塊?怎麼欠了怎麼多錢?這些年難道你一點錢沒掙嗎?”(當時的工資標準只有三百元左右,一萬元已是鉅額數目了)

姚依瑤說:“三年多的房租沒有交了,這幾年我掙的錢都給我媽了,我爸媽身體一直的不好,我家現在已經沒有勞動力了!”說着又是默默的哭啼。

袁方宇說:“行了,你別再這裡哭了,咱們快回去吧,錢的事我替你想辦法!”

姚依瑤喝的爛醉如泥走不了路,袁方宇只好將姚依瑤背起送往她的理髮店裡。

來到理髮店裡袁方宇將她放倒在沙發上,看到姚依瑤不省人事的樣子他本打算離開店裡,當他剛要邁出店門外的時候姚依瑤卻跑了出來,她伸出雙手從袁方宇的後背將其死死的抱住……

二〇二二年四月十七日 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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