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很大,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這是個殺人的好天氣。
滂沱大雨時,殺人飛濺出的血液會很快被雨水沖走,所有的證據都會被消磨掉,即使是最強悍的警犬也無法嗅出大雨後的氣味,所以有經驗的兇手都會選擇這種時候出來活動。
對於那些行走在陰影裡的人來說,今天是個好日子。
其實很多人並不知道,這個世界啊並不是陽光明媚的,人們總是活在自己的圈子裡,對圈子之外的東西知之甚少,在那些不被人所知的角落裡,永遠都隱藏着許多齷齪。
“你們其實不知道,我們在網上看到的東西其實最多也就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百分之七十都隱藏在海平面下面,不知道你們知道不知道暗網,以前我有個當黑客的朋友進去過一次,那裡頭的內容啊,觸目驚心。”
邀請猴爺來吃飯的那個長着青春痘的男生壓低聲音用一種陰森森的語氣嚇唬着姑娘們,這些涉世未深的姑娘似乎都很喜歡聽這種內容。
“買賣人口都是小意思,還有那種虐殺視頻、地下小電影,你花點錢就能買到,看完之後絕對讓你們好幾個禮拜吃不下東西。我有機會看過一次,真的瞎了眼睛。”
“說說……說說看。”
那些姑娘又害怕又好奇的樣子讓他充滿了自豪感,然後開始慢慢描述他所看過的那部影片,席間的女孩們都瞪大眼睛傾聽着,時不時的發出驚呼。
而猴爺卻從頭到尾沒有說上任何一句話,即使這些東西他知道的更多,但知道歸知道,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避免的,那麼就只好儘可能的讓更少人知道爲好,畢竟生活就像是一場玩笑,一旦戳破它,日子必然不會過得順利。
那個男孩說的東西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實際上根據猴爺的瞭解,那些隱藏在衆人視線之外的真相遠比他所說的要殘忍太多。那個黑暗世界的人就像隱藏在草叢裡的巨獸一樣,隨時會吞沒掉任何一個人。
不過總的來說,大部分的人是碰不到這樣的事情的,雖然每年有百萬人離奇失蹤不知去向,但這個數字在龐大的人口基數面前仍然顯得十分單薄,這樣的概率不亞於走在路上突然被一個花盆砸成植物人。
所以,如果身爲普通人的話,那麼就普普通通的過日子好了,擔心那樣的厄運還不如擔心人行道上橫衝直撞的電動車,那個威脅可能更大一些。
“對了,你們知道不知道,其實現在有不少超能力者也加入了那些人的行列,我朋友告訴我,有的超能力者會隨機選擇路人,然後用精神控制的方法讓那個被控制的人自己跟着他走,然後被賣到世界各地,有的是被拿去當玩具,有的是被拿去打成殘廢成乞丐,還有的被摘掉器官或者到黑工廠做苦工。”
“對哦對哦,我有聽說過,說在泰國就出現過這個事情,說一對小情侶,女的一眨眼就失蹤了,後來在紅燈區找到了,還染上了毒癮,太可怕了。”
“呂大叔,你怎麼不說話啊。”
其中一個妹子突然發現猴爺似乎始終保持沉默,所以主動和他搭話:“你是不是也聽說過類似的事情?”
猴爺點點頭,但是很快就笑了出來:“其實大部分人是不用擔心那種事發生的,只要多注意周圍的環境,很多情況都會避免,相對來說你們過馬路玩手機才更危險。”
“你也聽說過啊!那你說給我們聽聽好不好?”
一個短髮,有着狐狸眼的姑娘眼泛精光的看着猴爺,語氣諂媚的不行,而其他姑娘也紛紛附和。
相對來說,猴爺要遠比在座的幾個小年輕更受歡迎一些,雖然他不太說話,但姑娘們總是想盡辦法和他對話,畢竟他看上去又帥又有男人味眼神還深邃,雖然說話不多但總是帶着那種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光這幾點就把那些完全沒有什麼閃光點的小男生給比了下去。
猴爺想了想,慢慢的說道:“其實我們身邊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成爲你們的恐懼對象,人類的善良和殘忍是並存的,我們大部分時候沒有辦法想象一個人類有多善良同樣也沒辦法想象一個人類有多殘忍。哪怕你們現在走在街上,很有可能某一個和你們擦肩而過的人都會要了你們的命。”
說完,猴爺起身走到拍檔的門口,看着外面的街道,街道空蕩蕩的,只有爲數不多的人還在上面走着,他們大部分人都打着傘,盡全力讓自己蜷縮在傘裡,也有穿着雨衣肆無忌憚走在雨中的人。
而突然,猴爺看到了一個很有趣的人,那個人抱着胳膊往前走着,距離他大概五十米左右,而之所以覺得那人有趣,因爲猴爺可以看見他的靈魂已經完全的黑了,遠遠看上去就像是把他籠罩在黑色的霧氣中一樣,形成這樣情況的原因只有一種,那就是他被他人的怨毒給侵染了。
一個人的怨毒是不可能把人的靈魂侵染成這樣的,也就是說這個傢伙手上恐怕不止沾染了一條性命,看起來還真是專業人士,就像殺豬的屠夫一樣,只不過他是個殺人的屠夫。
“呂哥,怎麼了?”
“沒什麼,看到個人,以爲是認識的,發現認錯了。”
猴爺收回眼神對身後的人關切他的人笑了一聲,然後坐回到位置上:“你們想聽,那我就給你們講個邪教的事情吧,是真實事件,雖然不是親身經歷,但是真實性沒有問題。”
接着,猴爺就把巫毒玩具的事情對這些人娓娓道來,他的故事遠比剛纔那個小夥子一知半解的講解真實許多,在敘述的過程中,周圍所有人都有一種身臨其境的煉獄感,耳邊甚至都聽見了那些慘死的人的哀嚎,甚至連服務員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進來,屏息聽着猴爺的敘述。
就如同那個男孩所說的一樣,世界上大部分的真相都隱藏在視線之外,真當這些事情被揭露出來之後,絕大部分的人是難以接受的。
猴爺纔講到一般,哪怕是最膽大的姑娘都已經握住了身邊人的手,身體瑟瑟發抖。而猴爺不光把事件本身講述了出來,甚至還把一些細節也講述了出來,特別是講到刻意讓受害者飽受摧殘的細節時,膽子小的姑娘已經嚇到臉色發白了。
但人麼,就是這樣,越是害怕就越是想繼續聽下去,哪怕已經手腳冰涼。
“人皮只是最常見的巫毒玩具,而那些有錢人現在比較喜歡的是用女孩左眼製成的玻璃球,據說可以讓他們的運氣變得更好,製作這種巫毒玩具,必須要在人還活着的時候摘取眼球,這樣就可以讓被封存在水晶裡眼球看上去明亮動人。”猴爺吃了口菜,停頓了一下:“這大概算比較精緻的了,有很多地方的原始宗教製作的巫毒玩具很粗糙,但那種粗糙一眼看上去就能讓人感受到祭品臨死前的掙扎和痛苦,比如在東非,他們的巫師喜歡把人放在火上烤乾,然後表面覆蓋上一層融化的瀝青。烤制的人都是活人,大概要七十度的炭火上烤十幾個小時人才會徹底脫水死亡,這是非常粗糙的製作方式,但他們深信扭曲的人偶能驅逐那些看不見的惡魔。”
姑娘們瑟瑟發抖,感同身受的痛楚讓她們再也沒有剛纔的活潑,猴爺一連串的細節描述彷彿就像小時候一個人在家時,感覺滿屋子都是人的那種心驚肉跳。
當然,不光是姑娘們,即使是小夥子們也都面色古怪,即使是最活躍的人都沒有了聲音,只剩下猴爺一個人的聲音從小包間裡傳來。
“雖然製作巫毒玩具是被明令禁止的,而且一經發現製作者難逃一死,但它實在太賺錢了,有數不清的人爲了這點錢放縱殺戮。不過我覺得,歸根結底這樣的買賣始終禁止不了,主要還是另外一批人三觀不正吧。真正以屠殺、折磨人爲樂的人,比你們想的少的太多太多了。”
猴爺說話間,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仰頭喝水的時候,他微微側頭看向門縫,而門縫裡有一雙眼睛一閃而過,正是剛纔被猴爺注視到那個漆黑的東西。
剛纔那個眼神,猴爺注意到了,但根本不關心,畢竟這樣的小東西,再來十個、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都只是一個噴嚏的問題。
不過唯一讓他感覺到很不爽的,就是那個把自己當獵物的眼神,要不是現在他的人設只是個很酷很帥的鄰家大哥哥,他要不衝上去用那玩意的臉把大排檔的地拖一遍,他就把他的呂倒着寫。
“好了,今天差不多了。我勸你們都回家,不要再出去玩了,天氣不好。”說着,猴爺突然壓低聲音:“這是個殺人的好天氣。”
這個表情和這個語調直接把姑娘們嚇壞了,再加上剛纔講的那些故事,誰再出去浪誰是傻X,不光不出去玩,還一個個的點名讓小哥哥們送回寢室。
“謝呂哥!”
在上廁所的時候,青春痘小哥哥咧開嘴朝猴爺笑道。
“謝我幹什麼?”
“這是給我們創造機會啊!”
猴爺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半個小時之內,必須到寢室。”
被突然嚴肅的猴爺弄得一愣,小哥哥訕笑了一聲:“我知道了。”
“別怪我沒提醒你。”猴爺左右看了看,然後冷笑一聲:“賬我已經結了,你們自己回去吧,我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