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煉獄有個人,天瀾你還是要注意一下。”
秦微白默默的思索了一會,才輕聲道。
“誰?”
李天瀾不斷呼吸,口鼻間滿滿的都是讓他無比心安眷戀的味道,這種狀態下的李天瀾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條鹹魚, 只想着沉淪在溫柔鄉里,什麼雄心壯志奮發向上的動力都沒了。
“李華章。”
秦微白眉梢微微跳動,但最終還是說出了這個名字,她很不喜歡這個人,可對於現階段的東皇宮而言,這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用的人,李氏鼎盛時期就是核心人員,而且扮演着爲李氏出謀劃策的軍師角色,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在另一片時空,他各方面的水準也是被李天瀾自己親自檢驗過的,只是現在李天瀾還不知道而已。
李華章現在在天都煉獄是高級參謀。
算是核心,但在覈心中的地位又比較邊緣,他和李狂徒之間的私人關係並不算好,因此纔得到了這麼一個很受看重卻又沒得重用的角色,他加入東皇宮,完全可以以一己之力在一座城市中建立一定的秩序,如果給他一套不算差的班底的話,李華章完全可以穩住半個天南。
而且人以類聚。
李氏對李華章的定位擺在那,如今他在天都煉獄裡,能跟他走在一起的人,定位基本跟他都差不太多,並且作爲李氏如今唯一一個可以在輩分上跟李狂徒相提並論的人,他的潛在影響力是極大的。
現在的李氏整體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
隨着李鴻河的隕落,東皇宮和天都煉獄並存與黑暗世界,李氏的分裂與對立已經極爲明顯。
李天瀾身邊的李氏老人們,放在李氏來看,都是當年忠誠於李鴻河多過於忠誠李狂徒的。
比如當年就是李鴻河身邊神聖近衛之一的毒醫虞東來。
號稱最強燃火境高手的火男。
曾經掌控過中洲最大特殊部隊的李天鷹。
如今的中洲安全部長青葉。
如今掌握着東皇宮大半情報機構的天音。
還有等於是被李鴻河培養起來的中洲隱神司徒滄月。
這些都是貫徹了李鴻河意志,堅定站在李天瀾身邊的人,雖然不如天都煉獄人多,可個人能力方面,真的是讓所有人都無話可說。
而站在李狂徒身邊的,則是當初在李氏就忠誠於李狂徒多過於忠誠李鴻河的人。
破曉,黎明,鳳凰,甚至蜀山的劍主雲沁曦...
除了這些力量之外。
其實還有一個相當重要但卻被人忽略的羣體,也一直都站在李狂徒那邊。
那就是李氏曾經的正智力量。
當初的李氏與北海王氏一起組成了東南集團,李氏自然也有自己的班底,李氏加上北海王氏,纔是當初號稱中洲第一集團的東南集團。
而隨着李氏的隕落,東南集團也元氣大傷,大量的核心人員被清洗,東南集團才從超級集團的獨一檔的行列中掉下來,變成了跟太子集團相仿的一線集團。
這些人中各自的下場也不相同,黯然離場的,虛與委蛇的,夾緊尾巴苟且偷生的,硬剛到底的...
不同的人,不同的做法,這個羣體太大,大到了北海王氏也沒辦法徹底肅清的地步,很多人他們發現不了,很多人即便是發現了,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這部分力量中,自然也有站在李天瀾這邊的。
代表性的人物有兩個。
第一個是吳正敏。
當初李鴻河抓住機會直接進了江浙,重新把江浙握在手裡,把江浙的未來徹底交給了李天瀾。
以吳正敏爲首。
江浙撐起了新集團最開始的雛形,如今的江浙,效忠李狂徒的基本沒有,吳正敏只要立場不變,江浙高層的立場就不會變,李狂徒即便想插手,都沒有什麼機會。
而另外一個代表性的人物,則是李天瀾現在的鄰居。
天南·寧邊市·自由軍團軍團長寧致遠。
這也是目前堅定站在李天瀾身邊的人,自由軍團如今的人數已經擴充到了五萬人,這五萬人,都是李天瀾可以隨意調動,用來穩定天南的戰鬥力量。
現在就已經有很多人在私下裡討論過了,日後如果天南真的全部落在了東皇宮手裡的話,這裡會成爲東皇宮的根基,而不算李天瀾的話,寧家日後也許就是天南的第一豪門。
因爲在某種程度上,寧致遠和寧千城父子,等於是把持了天南的所有正務和君務了。
數量不多,但每個都能以一當十的李氏老人。
整個江浙。
整個自由軍團。
這就是李鴻河留給李天瀾,並且李天瀾可以完全掌控的三件禮物。
而除此之外,李氏的其他正智力量,那些被打壓,被清洗,還在蟄伏中的那些力量,大都是當年就跟在李狂徒身邊,打算取代北海王氏的,他們的立場,現在根本不用多說。
而如今從形勢上來看,東皇宮與天都煉獄已經是高下立判。
這個時候,如果李華章高調加入東皇宮的話,東皇宮多出來的,不止是幾個跟李華章相似的人才,他甚至還能憑藉自己的身份和輩分,帶着東皇宮的大勢去遊說這些目前還站在李狂徒身邊的力量,收穫大小不好說,但絕對是有收穫的,只要給李華章足夠的時間,他甚至單獨就可以搭建一條屬於東皇宮的人才輸送渠道出來。
最最重要的是...
秦微白如今的精神力量已經正式進入了超然境。
站在這個高度,她做不到去奴役其他人的靈魂,但卻已經可以在不動聲色中修改很多人的認知。
聖域的那位聖皇爲什麼這麼可怕?
就是因爲他只要看到了自己的目標,就可以將目標變成自己希望看到的樣子。
精神,思維,認知,信仰。
精神風暴的籠罩之下,只要他願意,真的可以將一個人在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情況下,完完全全的修改成另外一個人。
而這樣的修改,很多時候往往比武道上純粹的殺傷力要更加的可怕。
而那位聖皇可以做到的事情。
如今的秦微白,也有了去嘗試的資格。
她不打算將李華章變成另外一個人。
但通過精神暗示,將他忠誠的對象從李氏變成李天瀾,並且不斷的加固這種思維,這一點,秦微白已經可以做到了。
“李華章...”
李天瀾喃喃自語着這個名字,眼神很平靜。
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名字,但今天上午他真身到達天都煉獄總部的時候,他才真正見到了這位小叔叔,而且他的態度,讓李天瀾相當的意外,很顯然,在天都煉獄的總部裡,那位小叔叔沒有支持李狂徒,而是很堅定的站在了自己這邊。
“他如果肯來東皇宮的話,可以讓他擔任天都市的市長。”
秦微白沒有說其他的好處,李天瀾總會發現的東西,說不說意義都不大,讓李華章擔任天都的市長,目前看來這是最實際的:“天瀾你可以在去一趟天都煉獄的總部,趁着他們沒離開之前把李華章帶過來。”
“這個人忠誠的不是李狂徒。一個高級參謀的位置,就可以看出他目前在天都煉獄是有些尷尬的,據說他和李狂徒關係不和,如果你親自出馬的話,他跟你走的希望很大。因爲你是李氏的族長,而李華章,他看重的不是天都煉獄和東皇宮的興衰,他最看重的,是李氏的未來。甚至在他心裡,只要李氏還在,天都煉獄和東皇宮怎麼樣,都是無所謂的。”
“我知道他。”
李天瀾淡淡道:“不用我過去,這個人,過幾天他會來的。”
頓了頓,他繼續道:“估計這幾天天都煉獄會有一部分人過來,到時統一安排吧。”
他離開天都煉獄總部的時候,給了天都煉獄三天的時間。
就如同給李狂徒機會一樣。
天都煉獄有人說了他的身世問題。
而他則正式公佈了李氏下一代的繼承人是誰。
這是最有力的迴應,也是李天瀾能做到的極致,讓他和東城如是今後的孩子繼承李氏,孩子依舊姓李。
其他的,李天瀾也做不了什麼,總不可能真的將李狂徒他們迎進東皇宮,讓李狂徒掌控東皇宮的一切。
天都煉獄有很多人很多心思。
有的站在他這邊,有的支持李狂徒,有的搖擺不定。
李天瀾也不知道三天之後誰會來東皇宮報道,他的條件該給的都給出來了,說心裡話,即便那些人不接受,李天瀾也能理解。
但理解是理解。
三天時間,沒來的,就是敵人。
李天瀾對敵人從來沒有手下留情的習慣。
“我給了他們三天的時間。”
李天瀾低聲道:“我告訴他們,等如是醒過來,我和如是的孩子會姓李,這個孩子會繼承李氏。”
他摟住秦微白纖細的腰肢,輕聲道:“會不會覺得委屈?”
“不會啊。”
秦微白搖了搖頭,在李天瀾身上晃動着自己的小腿:“爭家產啊?太俗套了,而且只是一個李氏而已,不說以後,就算是現在,你所擁有的,也不止是一個李氏。你和如是如果有孩子,將來繼承李氏理所當然。如果我們以後也有孩子的話,他自然要繼承他應該繼承的。而且...孩子都沒有呢,分不分家也不一定呀,你想的太多了。”
李天瀾笑了笑,伸手捏了捏秦微白豐潤的屁股:“打算什麼時候走?”
秦微白說過,等到李華成的事情解決完,她也該回林族了。
“本來今天就該走的。”
秦微白瞪了他一眼,有些嫵媚,她伸手拍開李天瀾不老實的爪子:“在等等吧。三天之後,我也很好奇天都煉獄到底會不會有人來,又會來多少人,滿足了好奇心之後我就走。怎麼,是不是嫌我煩了?”
“絲襪還沒撕完呢,怎麼會煩?”
李天瀾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
“流氓!”
秦微白紅着臉瞪他。
李天瀾伸了個懶腰,笑道:“今晚選白色和黑色的。”
秦微白輕哼了一聲,站了起來。
她趴在陽臺的欄杆前看着遠方的風景。
李天瀾隨意的坐着,欣賞着她的背影。
近在咫尺,玲瓏有致。
“大選之前,我們還要做些什麼嗎?”
秦微白問道。
“不管了。”
李天瀾搖搖頭:“接下來隨他們鬧騰,與我們沒關係。”
“包括華亭?”
秦微白笑了起來。
中洲的局勢已經近乎白熱化。
遼東一波未平,王逍遙這次回到中洲,又在華亭掀起了一場無比劇烈的風暴,東南集團和太子集團全部入場,吳越和華亭又成了中洲如今新的焦點,接下來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裡,中洲只會變得越來越熱鬧。
新集團如果想要插手其中的話,運作的好了,未必不能得利。
“包括華亭。”
李天瀾點了點頭:“其實這種時候,我們什麼都不做,就已經等於是做了很多事情了。”
秦微白歪頭想了想,輕聲道:“也有道理。”
她歪頭時一縷青絲從耳畔垂落下來,被東皇宮略微清冷的風帶了起來,在陽光下似乎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李天瀾安靜的看着。
她看着他的東皇宮。
他在看她。
這是他一生中看到過的最美的風景。
“林族的事情,能不能壓一壓?”
李天瀾輕聲問道。
“嗯?”
秦微白轉身,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有你在身邊,習慣了。”
李天瀾站起身走到她身後,將她的身體摟在懷裡,低頭輕輕咬着她的脖頸:“有點捨不得。”
秦微白似乎有些癢,扭着身子咯咯笑了起來。
“留下又能怎麼樣?陪你每天宅在家裡,一直被你欺負再欺負嗎?”
“可以出去走走啊。”
李天瀾輕聲道:“過幾天我打算去東島走走,美洲也去一趟,中洲也有很多人要見,要走很多地方,沒有你的話,總是覺得少了些什麼一樣。我們一起走走看看,也可以當做旅遊,反正不急,喜歡什麼地方,都可以多待一段時間。”
“這是不是男人向配偶炫耀成就的那種心理?”
秦微白用頭摩擦了下李天瀾的臉龐。
“......是吧?”
李天瀾有些不確定的道。
“還是說是那種想要炫耀自己老婆漂亮想讓所有人都看看享受被羨慕的那種心理?”
秦微白繼續笑。
“嗯...也是吧?”
李天瀾笑了起來:“朕就是要帶着你,但凡朕可以影響到的地方,都應該記住,東皇宮女主人的樣子。”
他親了親秦微白的臉:“要不要我先陪你去趟歐陸?既然林族的歐陸分支可能有問題,那陪你去看看也好,解決了問題,你就不用走了。”
“中洲真的不管了?”秦微白柔聲道。
“看個熱鬧就好。”
李天瀾淡淡道:“新集團能有現在的規模已經是極限了,太貪了不是什麼好事。隨便他們折騰,只要我不出手,他們也不會來招惹我,大選之後,新的局面裡,纔是我們的舞臺。”
學院,北方,太子,東南,特戰,豪門,以及新集團。
七大集團的格局已經註定。
新集團已經收穫頗豐,李天瀾即便是繼續出去攪風攪雨,也是所得有限,沒什麼意思。
而豪門集團的目標很明確,確保東城無敵連任的同時完成內部的洗牌,並且最大程度的幫助李天瀾穩定並且消化新集團的利益。
遼東已經熱鬧過了。
接下來,遼東案件降溫。
新集團和豪門集團都可以置身事外,重新調整自己的內部架構。
而特戰集團接下來則要面臨無比嚴峻的考驗。
因爲李天瀾的位置已經定下。
中洲特別顧問兼任中洲護國戰神。
特戰系統的最高領袖不是特戰集團的人,估計現在無論是古行雲還是江上雨又或者李狂徒都蛋疼的厲害,大選之後,他們會在東皇的高壓之下做事,該怎麼整合自己的力量,是眼下的重中之重,現在的他們不要說參與接下來的亂戰,能夠不被亂戰波及到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所以接下來以華亭和吳越的主導權爲中心,整個中洲都將成爲太子集團和東南集團的戰場,學院派居中調停兩邊得力,北方集團坐山觀虎鬥尋找時機,不到一年的時間,針鋒相對勾心鬥角熱熱鬧鬧。
李天瀾看着就是了。
插手進去是真的沒什麼必要了。
“在南雲那邊聯繫航線,我們現在就可以去歐陸。”
李天瀾道。
“算了。”
秦微白想了想:“晚些時候,我跟他們開個視頻會議,先拖一下好了。”
“不走了?”
李天瀾笑道。
“都聽你的。”
秦微白眯着眼睛,輕聲呢喃道。
“真乖。”
李天瀾收緊了雙手。
秦微白閉上眼,靠在李天瀾懷裡,嘴角微揚:“感覺你又開始喜歡我了呢。”
“我什麼時候不喜歡你了?”
李天瀾愣了愣。
“這幾天你一直都有些不對勁,有時候還躲着我,睡覺也很少碰我,你之前睡覺都是喜歡抱着我的,就算睡着了都不許我走,可是這幾天你一直都是背對着我睡。”
秦微白嘴巴鼓了起來,有些生氣:“我還以爲你厭煩我了。”
“我沒有厭煩過你。”
李天瀾認真的迴應了一句,隨即皺了皺眉:“前幾天有些奇怪,一直胡思亂想,總是有種感覺,就像是你不是你一樣。”
“然後呢?”
秦微白竭力讓自己平靜着,笑着反問道。
“只是胡思亂想而已,你還是你,哪裡有什麼然後?”
李天瀾笑了起來:“你永遠都是獨一無二的。”
秦微白從李天瀾懷裡轉過身,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似笑非笑道:“都會花言巧語了呢,有進步。”
她湊近了李天瀾的耳朵,小聲道:“今晚好好獎勵你。”
“那今晚選黑絲!”
李天瀾笑道。
她白了李天瀾一眼,點點頭,嗯了一聲。
“還有那雙銀色高跟鞋,最亮的那雙。”
“......”
“那條紅色的絲巾也不錯,他媽的愛馬仕啊,那個也要。”
“......”
“還有那個說是什麼古董的耳環,那個也要。”
“......”
“你怎麼不說話?”
李天瀾看了秦微白一眼。
已經腦補出自己那種形象的秦微白臉色近乎紅透,羞恥道:“都依你。”
“嗯。”
李天瀾點了點頭,非常滿意。
“衣服呢?要什麼樣的?”
秦微白問道。
李天瀾一臉茫然,無辜道:“什麼衣服?”
秦微白握緊了拳頭錘了李天瀾一下,恨恨道:“流氓!”
......
寬大而舒適的後排空間裡,李狂徒第三次回頭,視線中的東皇宮已經變得有些模糊。
始終注意着李狂徒的李華成突然笑了笑,打趣道:“怎麼?住在這裡,難道還住出感情來了,突然有些捨不得?”
臉色平靜的李狂徒搖了搖頭,皺着眉頭,若有所思。
“在想什麼?”
後排的擋板放了下來,李華成語氣也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如果說現在就打算報復東皇宮的話,我勸你放下這個念頭。最起碼,也要等到你傷勢好轉了在說,你現在出手,跟以卵擊石沒什麼兩樣,也沒任何意義。”
“以卵擊石...以卵擊石...”
李狂徒喃喃自語着,眼神愈發困惑。
李華成皺了皺眉,也沉默下來。
他靜靜的看着這位即將成爲中洲煉獄軍團軍團長的超級大高手,眼神平靜而深邃。
李狂徒猛然回過神來,帶着些許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我有些累了,精神也不太好。”
“我可以當你說的是真的。”
李華成緩緩道:“不過,你確定這是你要說的嗎?對於東皇宮,如果你現在還有什麼需要我解決的後患,現在,還來得及。”
“不...”
李狂徒搖了搖頭:“不是後患,只是...我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沒有在那裡帶回來。”
“什麼東西?”
李華成眯了眯眼睛。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思。
而且想的也是同一個問題。
身爲俘虜,李狂徒在東皇宮的日子裡 ,肯定是身無長物的。
能有什麼沒帶出來?
總不可能是捨不得他俘虜時東皇宮給他提供的香菸美酒。
“我忘記了。”
李狂徒深深呼吸了一口,聲音嘶啞的開口道。
“我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黑色的轎車在軒轅城的大街上行駛着,一片平坦。
“可以慢慢想。”
李華成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一個人?一件事?還是具體的什麼東西?”
“是...”
李狂徒眼神混亂,喃喃道:“是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