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想象到這一幕。
在演習開始之前,包括王聖霄和古寒山以及江雨在內,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已經是洲年輕一代最強者的李天瀾會被人一劍生生釘在牆。
他們沒有低估過自己的實力,尤其是王聖霄和古寒山,一位風雷雙脈,一位天王心,最頂尖的身體素質,最完美的訓練突破,最強的傳承,這一切都可以讓他們爆發出遠遠超出同境界的戰鬥力。
兩人都是驚雷境巔峰,但卻已經有資格睥睨相當一部分半步無敵境的高手。
江雨從名聲不如前兩者,但在所有人心,他同樣也不是什麼弱者,半步驚雷境積累三年,一朝突破直接進入驚雷境穩固期,足以說明他的潛力同樣強大。
三人聯手,算面對李天瀾這位無敵境戰力也足以一戰。
而他們還準備了兩座威力同樣不凡的劍陣。
這一切準備極爲充足,足見他們對李天瀾的絕對重視。
這一次的演習,古寒山和王聖霄都做好了付出極大代價,甚至武道境界在幾年之內原地踏步的準備。
李天瀾極強。
他們也不弱。
雙方力量對,他們至少有五成以甚至六成的勝算。
這足以讓他們下定決心參加這次演習。
但他們卻沒有想到這一切會如此的順利。
李天瀾少了雲絲衣的防護,本身還不在巔峰,所有的勝利,這種狀態下的李天瀾依舊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和麻煩,但相於預期,這樣的損失和麻煩卻要小了太多。
王聖霄重傷。
古寒山和江雨都有不同程度的內傷。
可李天瀾,此時卻被古寒山一劍釘在了牆!
教室裡所有的桌椅已經完全粉碎,牆壁倒塌帶起了大片的灰塵。
灰塵落下又揚起。
無數的灰落在了渾身都是鮮血的李天瀾身。
古寒山擲出的短劍仍然在顫動。
李天瀾的身體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隨着短劍的顫動而微微抽搐着。
灰塵與鮮血覆蓋他的身體。
李天瀾很髒,看去無的狼狽。
這是李氏最後的希望。
最有可能在未來幾十年內威脅到北海王氏和崑崙城的敵人。
是洲的天驕。
但此時,天驕卻被人釘在牆壁,帶着骯髒的灰塵,看去那麼可憐,那麼卑微,那麼脆弱。
王聖霄不動聲色。
江雨不動聲色。
古寒山表情平靜,但眼神卻帶着一種赤裸到不加掩飾的殘忍和陰冷。
二十二歲的無敵境戰力。
這是蒙在他們心頭最大的陰影,幾乎要讓他們絕望。
可如今最令他們絕望的陰影卻一身鮮血被釘在他們面前,重傷垂死。
內心那片陰影正在逐漸淡去。
三人的心境似乎愈發純粹。
隱隱約約, 王聖霄看到了自己通向半步無敵境的道路。
古寒山和江雨一樣有所獲。
“謝謝。”
王聖霄主動打破了沉默,他看着李天瀾,語氣簡單而平靜。
他看着李天瀾。
這個最讓他欣賞甚至有些敬畏的同輩年輕人。
他們贏了演習。
但王聖霄內心卻沒多少快樂。
他有些遺憾。
但卻不會後悔。
李天瀾或許不該死在這裡。
但王聖霄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他的雙手和肩膀承擔的不止是蒼穹重劍,還要承擔北海王氏。
今後的所月,他還會經歷太多的身不由己和不情不願。
但他不會再有選擇。
李天瀾的眼神逐漸暗淡。
王聖霄默默的看着,他還想說很多,但卻又什麼都不想說,此時此刻,他似乎說什麼,都像是嘲諷。
可王聖霄的內心卻只有尊重。
他靜靜的看着,眼神有些蕭索。
“今日能有所獲,全是拜你所賜。”
古寒山看着李天瀾。
他眼神的殘忍和陰冷逐漸變成了有些扭曲的笑意。
“安心路吧。”
他說道:“洲日後有我,有古氏。不需要李氏的榮光了。”
他的嘴角忍不住的翹了起來,殺意凜然。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
這個被他一劍釘在牆的年輕人,是世界神榜第九。
這個排名或許有水分,可李天瀾的名字一直都在神榜面。
他今日將一個神榜高手釘在了牆。
古寒山的眼神有些猙獰。
他看了一眼王聖霄,又看了看江雨。
江雨聳聳肩,沒有說話。
“我來。”
古寒山的視線又落在了王聖霄身。
他的意思很清楚。
他要親手送李天瀾路。
“隨便。”
王聖霄有些意興闌珊。
古寒山緩緩走了過去。
李天瀾的眼神愈發黯淡。
他眼神的猩紅逐漸褪去,黑眼球漸漸擴大。
猩紅的色彩消失後,李天瀾的雙眼瞬間變得一片漆黑,再也看不到半點眼白。
古寒山的感知,李天瀾的生命力迅速流逝。
但教室突然揚起了一片劍意。
他猛地伸出手,握住了釘在自己身的短劍。
眼神還在黯淡。
生命還在流逝。
氣息還在衰弱。
李氏所有的榮光和希望在短暫的瘋狂之後似乎徹底走向了最低谷。
李天瀾直接拔出了短劍。
鮮血噴涌。
他的身體墜落在了地。
氣息虛弱到了極致的瞬間,教室裡突兀而起的劍意霎時狂暴到了極致!
“小心!”
江雨和王聖霄臉色鉅變,異口同聲的狂吼一聲。
沒有半點猶豫,兩人直接出手。
李天瀾握住短劍,站直了身體。
他的眼神一片漆黑,帶着難以言喻的沉默與黑暗。
所有的生命力似乎在眨眼間被他轉換成了最狂暴的劍意。
熾白色的火焰與狂雷以李天瀾爲心毫無徵兆的翻騰。
劍意掃過空氣。
整片空間狂暴的扭曲起來,整個教學樓裡驟起一股暴風,掀翻了教室內的一片狼藉,掀飛了天花板,瞬間燃起的熾白色烈火在風瘋狂肆虐,而雷光卻陡然凝聚到了一處。
李天瀾舉起了短劍。
熾白色的雷光圍繞着短劍不斷跳躍,隨即瞬息變成了最閃耀的幽藍。
一切都太快。
李天瀾只是舉起了劍。
劍氣似乎沒有絲毫短暫的蓄力,直接到了巔峰。
閃耀的幽藍色電光被劍氣完全充斥,在熾白色的火浪不斷擴大。
劍氣浩浩蕩蕩。
不凌厲,不陰狠。
只有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強勢與威嚴。
北海王氏,帝道劍!
烈火如浪。
纏繞着劍氣的雷光緊隨烈火,幾乎是一瞬間直接撲到了古寒山面前。
古寒山的反應絲毫不慢,李天瀾手短劍揚起的第一時間已經開始後退,大片的劍光在他周圍遊移,一道道的劍輪升騰而起,圍繞在古寒山身邊。
這是純粹的防禦與後撤。
凝聚到極致的帝道劍在雷火之陡然炸開。
倉促後撤的古寒山和倉促出手的王聖霄江雨直接被劍意籠罩。
憑空而起的暴風凌厲肆虐。
帝道劍的劍光愈發閃耀,劍光滔滔,瘋狂的壓制着陷入被動的王聖霄三人。
“轟!”
教學樓完全搖晃起來,密密麻麻的龜裂幾乎遍佈整個樓梯,帝道劍劍意爆發,直接將王聖霄三人從第二層生生劈到了第一層。
李天瀾漆黑的眼瞳徹底燃燒起來,他的眼眸黯淡,可瘋狂的猩紅色再一次遍佈他的雙眸,他的瞳孔徹底成了讓人望而生畏的暗紅色。
劍氣還未散盡。
王聖霄三人身影下墜的同一秒,李天瀾毫不猶豫的衝了下去。
......
三號看臺前。
巨大的屏幕,畫面陡然凝滯了一瞬。
李天瀾王聖霄四人在畫面完全消失。
只有那片滿是龜裂的牆壁出現在屏幕。
牆壁一片雪白。
只有一道劍痕刻在那裡。
在相當一部分人都有些茫然的時候,沒有出現在看臺但卻站在另一個角落裡看着大屏幕的宋詞臉色一瞬間變得無難看。
他死死握住手的長劍夜幕,猶豫了下,這個已經棄權的女人毫不猶豫的衝向了演習區域。
大屏幕的畫面定格了五秒。
隨後變成了充斥着整個屏幕的光!
亂。
整個屏幕似乎都在轟鳴的巨響聲震動着,熾熱的火,狂暴的雷,徹骨的冰,凌亂的風暴,瀰漫的煙塵融合成了無混亂的光影。
光影覆蓋了所有人的視線,隱隱約約間,幾道模糊的影子在混亂至極的光芒裡瘋狂的糾纏在一起。
瘋了。
所有人都徹底打瘋了。
四道身影一路所過,到處都是破壞,是摧毀,是廝殺,是不死不休。
劍氣,鐵拳,所有的絕學,所有的武道都變成了最致命的殺招,屏幕的人影不停在動,一個又一個的攝像頭黯淡下去,整個戰場卻變得越來越慘烈。
光影逐漸暗淡。
可劍氣卻愈發狂暴。
磅礴的劍完全撕裂了空間,所有的畫面都變得模糊。
隱約,一道渾身是血的身影完全是不顧一切的攻擊着面前的三名對手。
沒有理智,沒有思想。
只有戰鬥。
那是放棄了所有的狂暴,帶着歇斯底里的殺意,沒有任何的防禦,只有進攻!
崑崙城的短劍重新回到了古寒山手。
厚重的鐵拳。
陰冷的短劍。
巨大的劍鋒一次又一次的落在李天瀾身,鮮血不停的飛揚落下,李天瀾完全不閃不避的硬扛着對方的所有反擊。
狂攻!
豪不停歇的狂攻。
短劍數次刺入李天瀾的身體。
鐵拳無數次的擊打在李天瀾身。
蒼穹厚重的劍鋒瘋狂呼嘯,劈向李天瀾。
李天瀾完全是不管不顧,哪怕再重的傷勢都不在乎,戰鬥和進攻成了他的本能。
不死不停。
模糊的畫面,幾人從一樓廝殺到頂層,在從頂殺下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雙方不斷的飆血,李天瀾的傷勢越來越重,但戰鬥力卻是絲毫不降。
所有人都在死死的盯着屏幕裡的畫面,盯着似乎每一秒都有可能分出來的勝負。
蒼穹重劍帶着狂暴的軌跡再一次的揚起,整個空間都隨着劍鋒顫慄,王聖霄整個人完全變了,他似乎變得跟李天瀾一樣瘋狂,磅礴的劍氣包裹着巨劍,一劍又一劍的朝着李天瀾劈過去。
李天瀾不閃不避。
絕妙的身法,神秘莫測的影字訣在他身全部消失不見,只有各種運用的劍二十四。
面對着洲除了他自己之外最強的三個年輕高手,他完全是一副算死都會硬抗到底的姿態。
“殺殺殺!!!”
王聖霄的眼神陡然間變得無狂亂,厚重巨大的劍鋒霎時間揚起一片無視一切的劍意,他雙手握住巨劍,不顧自己的傷勢,一劍全力劈了下來。
北海王氏,霸道劍!
純粹的霸道,唯我獨尊,睥睨一切。
劍意沒有絲毫起伏,出現的瞬間直接變得徹底瘋狂。
“轟!”
屹立在此處多年的教學樓在完全狂暴的劍氣肆虐之下終於轟然爆碎。
這是最徹底的崩塌!
先是一樓的地基完全鬆散,支撐着樓梯的石柱粉碎,無數的巨石崩飛出來,塌陷自下而,第二層,第三層,漫天的煙塵,整個教學樓在劍意的肆虐一層一層的坍塌,近乎鋪天蓋地的廢墟劈頭蓋臉的砸下來,似乎要將四個人完全埋在裡面。
李天瀾的攻勢本能的頓了頓。
“九幽絕地!!!”
煙塵揚起的瞬間,臉色慘白的江雨猛然間聲嘶力竭的怒吼起來。
古寒山愣了下,隨即明白這是江雨對他的提醒。
沒有任何猶豫,古寒山如今能夠勉強掌握的僞域毫無保留的撐開,籠罩了兩名隊友,籠罩了李天瀾。
崩塌聲在僞域張開的瞬間似乎一下子遠去。
江雨身在空,整個人的身體在黑暗最徹底的舒展。
雙臂,雙腿,腰背。
所有的力量在最短的時間裡被他完全調動起來。
密密麻麻的骨節爆響聲在江雨的體內不斷響起。
江雨的身體開始發光。
那光芒不刺眼,亦不是幽藍,它無的微渺,卻又絕對的悠遠。
江雨擡起手臂。
他的動作極爲清晰,卻又快到了極致。
渾身骨節的震動聲還在他體內響起,他的一拳已經毫無保留的直接轟了下來。
這是江家的鐵拳。
但卻已經超脫了江家的絕學。
半步驚雷境三年。
江雨的武道不動,他看起來什麼都沒做,但卻又做了太多,也得到了太多。
這一拳,是集了江雨所有精氣神的最強一式。
他自己的絕殺式。
萬里星空!
拳風帶着無形的力量浩浩蕩蕩。
微渺的光芒在他攻擊的軌跡不停擴散,霎時間點亮了整片僞域。
黑暗的僞域不在黑暗。
漫天星光!
這一刻,轟動的不止是三號看臺。
洲各地,甚至世界各大勢力,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內心都猛然震動了下。
這場演習,他們終於看到了想要看到的東西。
或許這不是他們最想看到的,但卻絕對是最有價值的。
僅憑江雨這一拳,讓無數人覺得不虛此行。
因爲這是江雨自己的武道!
完全屬於他自己,最適合他的武道。
在王聖霄和古寒山憑藉着頂級傳承摸索着自己的無敵之路的時候。
沒有頂級傳承的江雨三年蟄伏,最終走了最適合他,也是最正確的道路。
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實也具備天王心。
但不知道又如何?
這一刻,江雨是真正的年輕天驕!
因爲他有了自己的道路,只要走下去,這條道路的盡頭,必然是無敵境。
王聖霄有風雷雙脈。
古寒山有天王心。
只要成長起來,他們未來必然會進入無敵境。
而如今的江雨亦如是。
萬里星空!
這一拳厚重宏大,當然如同星空般浩瀚驚豔!
拳風帶着巨大的力量衝入僞域。
星光一片又一片的亮起。
無聲無息,一道巨大的劍鋒在僞域亮起。
那是最純粹的光明,只有一點,卻浩然如日月!
哪一點光芒橫亙在黑暗與星光間,飄然前行。
如此自然,如此清晰,卻又如此的夢幻與莊嚴!
天道劍!
不是北海王氏的天道劍。
而是屬於王聖霄自己的天道劍!
他同樣摸索到了自己的道路,儘管只是一個起點,但卻同樣打破了北海王氏的固有傳承。
那是最夢幻耀眼的光。
莊嚴浩瀚,無與倫。
九幽絕地。
萬里星空。
天道劍!
教學樓崩塌的瞬間,三位年輕天驕最全力的一擊,最強的底牌同一時間爆發出來。
而目標,則是李天瀾。
拳風一路浩蕩。
星光不停的亮起。
每一道星光,都是一道雷霆。
成千萬道雷霆同時綻放。
而天道劍聖潔莊嚴的劍光也陡然擴散。
九幽絕地的僞域開始瘋狂扭曲。
沒有看去驚人的破壞力。
也沒有龐大的聲勢。
一切都是悄無聲息。
但扭曲的九幽絕地卻愈發黑暗沉寂,絕對的寂靜,那片僞域裡有劍,亦有星光。
這是真正的域。
真正的無敵境領域。
三人最強一擊的聯手,終於衝破了驚雷境的最極限,直入無敵境,形成了最正宗的無敵之域!
李天瀾被無敵的領域包裹着。
他一動不動。
任由萬道星光落在他身。
任由天道劍的鋒芒穿過他的胸膛。
任由九幽絕地扭曲擠壓着他的身體。
“砰!”
他的胳膊在狂亂的攻擊徹底炸碎。
雙臂消失。
雙腿粉碎。
他整個人的身體都被最徹底的撕裂成了無數塊。
......
天空學院的三號看臺前,屬於北海王氏和崑崙城的勢力已經開始歡呼。
王天縱睜開了眼,跟古行雲對視一瞬。
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看到了一抹陰沉的殺機。
而兩人附近。
華亭盛世基金創始人韓東樓已經掏出了手機,撥了個號碼。
“幫我擬定一份投資合同。”
電話接通後,在一片歡呼聲,他輕笑着開口道。
“好的韓總。”
電話,盛世基金的工作人員應了一聲:“請問是哪方面的投資?金額是多少?”
“特戰系統的投資。金額...”
韓東樓想了想:“一百億。”
“這...”
即便以盛世基金的規模,如此龐大的投資還是讓對面的工作人員一陣遲疑,不過她並沒有發表什麼異議,只是小心翼翼道:“好的,韓總,是對哪個機構的投資?”
韓東樓眯起眼睛笑着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東皇殿。”
......
帝兵山。
帝王殿。
秦微白與夏至相對而坐,猶如兩尊最完美無暇的女神像,聖潔清冷,不可侵犯。
那疊資料擺在兩人間的茶几。
帝王殿的大廳裡架設着屏幕。
兩個某些方面很像卻又不完全相同的完美女子靜靜的看着屏幕。
屏幕裡是同步直播的天空學院最終演習。
秦微白看着李天瀾的身體在那片真正的無敵領域被完全撕裂成了粉末。
她的眼神燦爛而夢幻,嘴角輕輕揚起。
她在笑。
很多年來,她第一次笑的如此燦爛,如此開心。
那是一種毫不掩飾的張揚。
她笑出了聲,清脆的笑聲不斷的在帝王殿迴盪着。
“很好笑嗎?”
夏至面無表情的看着秦微白,冷冷道。
“這是我看到的最好笑的事情,哈...咯咯...唔...哈哈...”
秦微白笑的彎下了腰。
夏至的眼神閃過了一抹殺意。
但卻不是對秦微白。
秦微白似乎感受到了夏至的殺機。
她的笑聲停頓了下,微笑道:“嫉妒是原罪。你們都有罪。”
“你呢?!”
夏至冷笑着逼視着秦微白的眼睛,鋒芒畢露。
“我?”
秦微白自嘲一笑:“我罪無可恕。”
......
星國聯邦城。
白宮。
近幾日來正在星國訪問的洲總統李華成同樣也在看着這場演習。
他看到了三位年輕天驕竭盡全力的攻擊。
也看到了真正天驕的身體被徹底撕裂。
精神始終緊繃着的李華成總統嘴角泛出一絲笑意,整個人似乎也鬆了口氣。
“結束了。”
他轉過身,看着自己身旁一名穿着黑色西裝的年男人,笑容清和。
年男人點了點頭:“總統,何時回國?”
“總要把手的工作做完。”
李華成笑了笑:“今晚吧。我們連夜回國。”
......
南美。
印第安聯邦。
一座豪華的堪總統府邸的奢華莊園內,明明有着無敵境實力卻以計謀明黑暗世界的南美蔣氏二爺蔣千年同樣在看着這場最終演習。
在他身旁站着一名大概三十歲左右的青年。
青年緊緊盯着屏幕,眼神一片凝重。
“我沒想到他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蔣千年輕聲嘆息:“此人心志堅定,而且跟我南美蔣氏已經結仇,你有沒有把握殺了他?”
蔣千年身邊的年輕青年沉默了一會,才緩緩搖了搖頭:“很難。但我會試試。”
......
歐洲,
霧都。
古老而龐大的城堡建築羣裡,一對在歐洲可謂翻雲覆雨隻手遮天的白人兄妹同樣也在看着洲的最終演習。
男子的身材高大筆挺,相貌英俊,一絲不苟,一雙湛藍色的純淨眼眸除了深邃,只剩下看起平和的智慧與安靜。
相於男子,他身旁穿着金色長裙的女子卻無的慵懶。
這是一個僅憑外觀強大的足以讓人不敢猜測她年紀的女人。
成熟,妖豔,魅惑,慵懶,但無形卻又帶着一種攝人心魄的鋒利。
她看去更像混血兒多一些,一頭黑髮,身材纖細,最迷人的,則是她的眼睛。
那是最純粹耀眼的金色瞳孔,不是淡金色,而是最純淨的金色,深邃而沉靜。
她趴在沙發,靜靜的看着演習畫面,突然輕笑一聲道:“這是輪迴宮和林族支持的小傢伙?天縱怕是要頭痛了,怪不得他前幾天聯繫我,要找我借兇兵。不知道他是要對付這個小傢伙,還是要對付林族和輪迴宮,都不好惹呀。”
她說的是字正腔圓的。
“你要借給她?”
她身邊的男子挑了挑眉,聲音溫和而從容。
“那個男人,我沒法拒絕呀。”
女人咯咯笑了起來,不輕浮,卻妖嬈的無與倫,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們和林族,是不是有很多合作?”
“我不干涉你的決定。你也不要想插手家族生意。生意是生意,我和林族的合作很愉快。”
男子笑着搖了搖頭。
“沒意思,我才懶得管你的生意。天縱也沒要求我做什麼。”
女人撇了撇紅潤的小嘴。
“你和天縱...”
男子略微遲疑,最終還是開口道:“很多年沒什麼聯繫了吧?還是放不下?”
“爲什麼要放下?”
女人淡淡問道。
男人輕輕嘆息,搖了搖頭:“你沒機會的。天縱所有的心思都在夏至身,當年你應該知道會是這個結局,你哪裡有什麼機會?”
女人皺了皺眉:“夏至也...”
“那你也沒有機會。”
男人語氣肯定。
女人猛地坐起來,有些惱怒的尖叫道:“威廉,你管的太多了!”
她憤怒起來不醜陋也不甜美,只有一種讓人心生恐懼的威嚴。
“我是你哥哥。”
威廉聳了聳肩:“王天縱也是。”
“你是我哥哥沒錯。”
女人笑了起來:“但是天縱...我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父親和天縱的祖輩是兄弟,關係遠到這一步,他可不是我哥哥。我想讓他做我的男人。”
威廉一臉迷茫。
那一串繞口令的爺爺代表的是足夠遠的血緣關係,但卻也讓他一臉懵逼。
“我的不太好。”
威廉苦笑起來。
“好吧。”
女人聳了聳肩:“我的意思是,我的事情跟你無關。”
威廉吹了聲口哨:“那你把兇兵借給他好了,或者你親自過去幫他。”
“兇兵已經在路了,至於我...我有屬於自己的事情。”
女人搖了搖頭:“午陪我吃飯。”
“我午有客人。”
威廉有些爲難的看了看手錶。
“嗯?”
女人挑了挑眉。
“要和女王共進午餐。”
威廉一臉無奈。
女王。
在大部分英格蘭人的認知的女王,自然只有一位。
“我也是女王好不好?”
女人沒好氣道。
威廉哈哈一笑,沒有多說。
女人穿了高跟鞋,直接轉身:“走了。”
威廉隨意的擺了擺手,沒有起身相送,只是看着妹妹離開的背影。
他沒有說謊,午他確實要跟英格蘭的女王共進午餐。
但他的妹妹同樣也沒有說謊。
她確實也是女王。
一位是英格蘭女王。
而她,則是整個歐洲的女王。
歐洲超級黑暗勢力陰影王座的陰影女王。
艾琳·金瞳·王·羅斯柴爾德大公爵!
威廉想着那把即將到達北海王氏的兇兵,眼神重新放在了屏幕的演習。
接下來註定是一幅有人想要看到,但有些人卻並不像看到的畫面。
他想到了那位洲劍皇, 突然覺得有些滑稽。
......
全世界都各個角落都有人在關注洲的演習,關注着李天瀾。
王聖霄古寒山和江雨也在看着李天瀾。
真正的無敵領域不斷扭曲。
李天瀾的身體被撕裂成了一片一片。
最強一擊之後,三人的氣息不斷衰弱。
可控制着九幽絕地撕裂了李天瀾的古寒山卻在笑。
他笑的無的瘋狂得意。
這個自從出現始終壓在自己心口的宿敵死了。
洲今後沒有李氏。
只有崑崙城。
他如何能不笑?
張狂的笑聲越來越高昂尖銳,古寒山臉色扭曲,笑的不加掩飾。
江雨沉默。
王聖霄沉默着。
他靜靜的看着李天瀾的身體在視線被一點點的撕裂,內心突然有些惆悵迷茫。
“呲...”
一道細微的聲響突然落在了王聖霄的耳朵裡。
王聖霄楞了一下。
“呲...”
那聲音繼續響起,在古寒山狂妄的笑聲,無的清晰。
那像是有人用手輕輕撕開了一張紙,或者撕碎了一片沒有水分的落葉,輕柔,卻殘酷。
李天瀾的身體在領域裡繼續粉碎。
可王聖霄卻猛然擡起頭,死死的盯着粉碎的李天瀾。
古寒山的笑聲也消失了。
江雨也擡起了頭。
三人的視線,李天瀾的身體粉碎的越來越快。
但他卻依舊平靜沉默。
這種粉碎之下,他沒有痛苦,沒有聲音,也沒有...
沒有血跡。
沒有血跡?!
臉色鉅變的古寒山下意識的向前踏出了一步。
“啪...”
細微的聲音,李天瀾的身體徹底消失。
不是完全粉碎的消失。
而是突兀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裡。
領域已經完全消散。
陽光重新照耀下來。
王聖霄死死盯着李天瀾曾經站着的地方。
那裡沒有血跡,沒有屍體。
陽光下,只有一片仍舊帶着綠意但卻被抽空了所有水分的飄葉輕飄飄的飄零下來。
樹葉帶着一絲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計的劍意,飄的讓人絕望。
三位年輕天驕一時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內心也無的冰冷。
他們不說話。
但卻有人開口了。
那麼寧靜,那麼淡然。
“三位。”
那道聲音輕輕的在他們身後響起,悠然而寧靜:“玩的開心嗎?”
“砰!”
伴隨着這道聲音的,是一聲無渾厚巨大的心跳聲。
洲的三位年輕天驕不敢置信的回過頭。
視線不遠處的一顆樹木。
李天瀾靜靜的站在那,手提着一根樹枝。
他的眼神沒有瘋狂,只有寧靜。
他的衣衫整潔而嶄新,乾淨的像是根本沒有動過。
毫髮無損!
王聖霄張了張嘴,一口鮮血涌出了喉嚨,嗆的他咳嗽起來。
李天瀾沒有去看他們,只是擡頭靜靜望着高空。
三號看臺,一片死寂,大屏幕倒映着李天瀾的臉。
王天縱和古行雲沉默的盯着那張臉。
李天瀾似乎也正在看着他們。
陽光灑落下來,溫暖熾熱,明媚清晰。
那是李天瀾眼的天空,晴空萬里,但卻仍有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