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陽光直奔主題，“你們這是不是有個中年男人，有帕金森綜合徵，右手抖個不停，叫達叔，是個義工。”
對方思索了兩秒，道：“有這麼個人，他前不久纔來了，阿sir，他怎麼了，是不是犯法了？”
“這就不用你管了，你幫我把他找來，我有事情要找他。”
“誒，好！我這就去，你要不要去我辦公室坐着喝杯茶等？”
“不用，我就在這等。”
“好！”
說完，對方朝教學樓跑去。
馮陽光就站在原地等候。
過了兩分鐘，那人回來了，身後還跟着一箇中年男人，嘴裡叼着一根木棍，可不就是留下我沒上車，還有軟飯硬吃的曹達華麼。
兩人來到馮陽光面前，那人指着旁邊的達叔道：“阿sir，他就是你要找的達叔。”
達叔裝的還挺像，右手抖個不停，活像一個得帕金森的患者。
“阿sir，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他心裡非常疑惑。
馮陽光沒有直接說，而是道：“我們出去說，這裡不方便。”
他對幫他找人的人說了一句，“謝謝你了。”
那人頓時有些受寵若驚。
“沒有，沒有。”
馮陽光帶着達叔走出了學校，來到自己的車邊，他直奔主題。
“不用裝了，我知道你的身份，找你來其實是有件事問你。”
達叔還很謹慎，裝憨道：“阿sir，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得已，馮陽光又把證件給拿了出來。
達叔看到證件上寫着中環警署署長，終於不裝，連忙給馮陽光敬了個禮。
“署長好！”
“嗯！”
“請問署長，您有什麼事情找我？”
“我叫你來是問你件事，你知不知一個姓王的警員，他跟你是同一班底出身，一起做臥底的。”
達叔道：“知道！我們那個班只剩下我跟他兩個人了。”
“那你能聯繫上他嗎？”
“可以！”
馮陽光很開心，能聯繫上就好辦了。
“那正好！上車，我們去其他地方談。”
“好！”
兩人上了車。
路途中，馮陽光把大哥大遞給達叔，“聯繫王警員，約他碰頭。”
“好！”
達叔也不含糊，立馬用大哥大聯繫王警員，先是聯繫王警員的BB機，歇了一會，有人打電話過來了，達叔連忙接起。
“喂，是我啊，阿達。”
“我有急事找你，現在就見面。”
“好，那我們就在平時碰頭那家飯店碰頭。”
“誒，好，再見。”
達叔掛斷了電話，把大哥大還給馮陽光。
“阿sir，約出來了，我們約定在一家經常去的小餐館碰頭。”
“好！你指路。”
達叔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馮陽光看到，問道：“你又什麼想說的就說。”
“阿sir，您找王沛有什麼事嗎？”
馮陽光也沒有保留，道：“他知道一件軍火案的內幕，所以我才找他。”
“軍火案啊！看來是件大案子，難怪您都親自出馬。”
達叔恍然大悟。
“等碰過面之後，我給你們兩種方式選擇。”
“一種，我給你們一人五萬美金，把你們的資料刪掉，讓你們變回普通人，好好的生活。”
“另一種，我把你們調到我的警署來，在後勤做一些簡單的事。”
馮陽光曾經看警匪港片的其中一個感受就是臥底實在是太慘了。
他們抱着一腔維護正義的熱血和在警校宣誓的誓言，深入龍潭虎穴，置身死於度外，幫助警方抓獲無數的犯罪分子，搗毀無數的黑社會犯罪組織，升官發財的全都是上級，而他們到最後什麼都得不到，錢沒有，青春也沒了，很多人會被漏網的仇家找上，就算僥倖活下來的，也會因爲年紀大了，沒有用，一腳就被踢開，最後什麼都得不到保障，烙下一身壞毛病。
達叔聞言一愣，準備塞在嘴裡的木棍都停了下來，直愣愣看着馮陽光。
馮陽光道：“我理解你們臥底的感受和處境，你們爲警方做了那麼多事，稱一聲英雄也不爲過。”
聽到這段話，達叔心裡一酸，眼眶中淚花涌現，戳中了他的淚點。
他當臥底快二十多年了，還沒有人跟他說過這些話，上級一來電話那就是又有什麼新任務，任務完成就一句幹得不錯，然後就沒了。
別看他現在這麼挫，這麼怕死，他曾經也是個熱血男兒，做警察就是爲了抓壞人，爲了正義，爲了懲惡揚善。
但，隨着時間推移，同一批出來的人犧牲的越來越多，他熱血被時間給消磨乾淨，連槍法都不準了，只剩下那些壞習慣和怕死，變成混吃等死的存在，抱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想法。
逃學威龍二里，他最後那波手持噴子神勇時候的樣子，有他年輕時候三分之一的風采。
馮陽光繼續道：“還有，我會另外給你十萬，這學錢是給你已經犧牲了的戰友的，他們要是有家室就麻煩你送一下，分一分，要是沒有，那就留下，每年清明，多燒點東西給他們。”
達叔沙啞道：“我代他們謝謝您了！”
“這是應該的，你可以考慮一下是要第一個，還是第二個。”
這些錢都是他私人拿出來的，二十萬，對於他來說不痛不癢。
三分鐘後，馮陽光把車停在一間餐館的面前。
“是這嗎？”
達叔道：“對，就是這，我們經常在這吃飯。”
兩人走下了車，走進店裡，店不是太大，一眼就能望到頭。
因爲是早上，現在店裡人不是很多。
達叔掃視了一圈，道：“他還沒有來，我們先坐一會。”
“好！”
兩人來到角落中的一張桌子坐下，達叔熟練的點起東西。
“阿sir，你要吃點什麼？”
“給我來碗牛腩粉。”
“好！”
達叔大喊，“一碗牛腩粉，一碗雲吞麪。”
“好嘞，你稍等。”
片刻之後，服務員端着兩碗熱騰騰的面放在桌子上。
“阿sir，我先開動了。”
達叔拉過他的雲吞麪，開始狼吞虎嚥起來，那樣子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
馮陽光也品嚐起來，味道一般般，他吃慣了小猶太做的東西，嘴被養刁了。
不一會，兩人吃完，達叔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這時，飯店門口出現一個身穿白色練功服，戴眼鏡的中年人。
達叔看到後對馮陽光說了一句。
“sir，王沛他來了。”
然後，高舉雙手朝王沛招手大喊。
“王沛，這裡！”
王沛看到達叔笑着點點頭，在看到旁邊的馮陽光時，有些疑惑。
“這年輕人是誰？”
王沛來到桌子旁坐下。
“阿達，找我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我那邊事情多着呢。”
達叔道：“不是我，是他。”
他指了指旁邊的馮陽光。
“他是中環警署的署長，想找你問點事。”
王沛連忙道：“阿sir好！你找我有什麼事？”
馮陽光用紙巾擦了擦嘴，直言道：“大飛你知道吧，他那批軍火藏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