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政府軍的強力壓制,不到幾個小時的時間,就完全控制了整個港區,朱二奎看着來來往往的裝甲車,心裡終於緩了一口氣,必須儘快把名單上的僑民接到船上來,曼谷的局勢太讓人看不懂了。紅衫軍已經開始在泰王國各地發起騷亂,政府已經宣佈首都進入戒嚴狀態,大街上不時傳來的爆炸聲,使得船上的人們心事重重,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由於戒嚴令已經下達,相對卻也給僑民提供了一定的便利:他們必須拿着華夏的身份證明才允許出門,可是這也帶來了另外一個麻煩,那就是紅衫軍已經有拿僑民當人質的企圖。今天白天一上午,政府軍已經處理了好幾起企圖搶劫僑民的事件。
“能不能讓這些僑民快一點,我們不能耽擱太長的時間!”陳德志給朱二奎的命令,是想辦法把僑民接上船,另外一艘客輪已經在駛往曼谷的途中了,只要他堅持三天,客輪就會把這些僑民全部轉移走——泰王國出於安全考慮,下達了禁空令,甚至連本國空運都已經停止,各個機場只允許軍用飛機起降。
“我們也無能爲力了,原本是打算把僑民集合到一起,再帶到港口,可誰知道大部分人偏偏要私自前去!不過你放心,泰王國政府軍已經給了我們承諾,他們會保護港口直到僑民全部離開,”華元清在海事衛星電話裡耐心地說道,“你不要急,撤僑的不止咱們一家,倭國等國的客輪也在往曼谷趕呢!”
到了中午一點的時候,終於有幾個僑民哭哭啼啼地趕到了港口。朱二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人到底是難民還是僑民?連個行李也不帶,身上髒兮兮的,有幾個男人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爛爛!
“我們被武裝分子給搶了,所有的錢都給了他們……才保住一條命!這以後該怎麼過呀!”說着說着,連這些爺們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你們先上船吧,只要人活着,就比什麼都強!”朱二奎細細地看了看名單,確認這幾個人是僑民,才讓**放行,把他們帶到了貨運艙,那裡的空間倒是挺大,如果擠一擠,足夠容納一千多號人了。
可是另外一個問題又冒了出來:不少僑民都打電話到大使館,要求保護他們到達貨輪之前的安全,這怎麼保證的了?大使館已經跟泰王國政府聯繫了無數次,可他們現在只顧着滅火和爭權奪利,誰又會真正在乎這些人的安全?一直到英美法等國的大使館都提出了抗議,西方某大國甚至提出了從泰國撤軍的威脅,他們這才勉強答應,可以安排警察去保護。
警察也是人,在被武裝分子偷偷殺了十幾個之後,基本上就沒人敢離開警察總部了。實際上僑民們還是得不到任何的保護,他們只能在政府軍巡邏隊路過家門的時候,趕緊跟在軍隊後面,只有這樣才能得到那麼一點安寧。
“以前總以爲,祖國有些不夠**,問題一大堆。可現在才知道,亂世當頭,還是有個強有力的政府好啊!”上了船的幾個僑民感慨萬千,“看看曼谷這局勢,沒幾個月根本平靜不下來。今天早上出發的時候,我那鄰居家被歹徒闖了進去,一家十幾口人都被殺了……那叫一個慘啊!”
朱二奎只是默默地望着他們,提醒**分出幾個人看管他們,防止出現意外,防止這些人妖言惑衆。這些所謂的**派,一個個只知道昂着腦袋罵國家這也不好那也不好,真正當遇到了危及生命的事情,卻還是得靠着國家的保護!
臨近四五點的時候,終於大批的僑民趕到了港口。政府軍的責任僅僅是保護港口的安全,卻並不負責維持這些僑民的秩序,冷漠地看着他們焦急地吵罵甚至打架,除了貨艙的四個弟兄,其他人全部都被朱二奎派出去維持秩序,卻依然沒有起到太好的效果。
誰都想第一個上船,但必須要經過驗證身份。緩慢的過程和焦躁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的時候,很多僑民的情緒都有些崩潰,破口大罵都是輕的,甚至有人跑去找政府軍,要求他們接管貨輪的安全!軍方也不是傻子,這個問題太過敏感,極其容易刺激到當事國,臨時指揮部已經下了明確的指示,對各國僑民的撤離不管不看不參與,只負責港口安全!
“你們速度快一點行不行,啊,這都幾點了,我們到現在還沒吃飯!你們到底是來救我們的,還是來害我們的?”面對着這樣無端的責難,所有的保安已經保持了最大的剋制,儘管胸腔裡的怒火在不斷升級,依然兢兢業業地好言好語維持着秩序。
“我告訴你,我父親/哥哥是某某部門的誰誰誰,你讓我先上去,我給你錢還不成嗎?什麼?覺得一百塊美元少了?一千!三千!我說你們腦子被槍打過麼,這可是美元喲……瘋子,一羣瘋子!”
這種人不在少數。能夠被列到撤離名單上的僑民,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囂張跋扈的慣了,哪裡忍受得了這種沉默?有些態度惡劣的,甚至把錢扔到了保安們的臉上!
“滾到後面排隊去!”朱二奎終於忍不住發飆了,什麼東西!“如果你覺得自己夠牛叉,可以立刻回家,我決不攔着!只要想上船,那就必須按照秩序來!各位既然如此有錢,不如把你的家產都送給紅衫軍,保自己一條命,何苦累死累活的想回國?”
誰都知道那些武裝分子都是既要錢又要命的主,頓時沒人敢吭聲了。叫的聲音最大的那個中年人,面色通紅地望着朱二奎,嘴巴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只好悻悻地走到了自己家人的身邊。
“爸爸,你是老總,有保鏢,讓保鏢殺了他!”那個中年人只有七八歲的小兒子,完全不明所以地望了望父親,和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朱二奎,有些討好的對中年人如此說道。
場面頓時沉寂了下來,僑民們臉上的神色各異,保安們則是義憤填膺,朱二奎的火氣卻莫名其妙的沒了,笑着對衆人說道:“大家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的人太少,如果你們覺得,他們不足以保護你們安全上船,請你們回家!現在就走!我列隊歡迎!”
當這句話說了出來,秩序一下子變得無比良好。這個時候回家,那簡直就是要了自己的命了,既然人在屋檐下,還是老老實實地聽他們的吧!
馮凱也派出了五個海員去支援朱二奎維持秩序,他自己卻站在甲板上,心急如焚地看着僑民一個個地通過審覈進入貨艙,對那些富豪們如此的言行鄙視不已。他已經看到,甚至有個年輕的富二代把跑車也給開了過來,正急切地走到朱二奎的面前,想讓自己的跑車也上船。
“不行,貨艙的面積有限,只能容納人,卻容納不了車。不過你是怎麼從家裡開過來的?”朱二奎話語裡帶着些譏誚,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這個奢侈的想法。
“佔用不了多少面積的,我可以待在車裡不出來的,你放心,不會給你添麻煩!”此時此刻的情景,由不得這個富二代低聲下氣地求到,“我這輛布加迪威龍16.4又不是多大,是生日的時候爸爸送給我的,有很重要的紀念意義,謝謝你!如果你能允許,等到回了國,我送你一輛帕加尼C12S!已經停產了,買不到的!”
“我說過,面積確實有限,也請你理解我好麼?”朱二奎很是無語,都到了生死關頭,居然還操心着他的頂級跑車,“其實我覺得吧,你應該把你家的豪華遊艇開出來的,可以直接回國,又不是太遠,沒問題的!”
富二代的臉色立刻青了下來,但又不敢開口得罪這個人,不讓愛車上船也就罷了,要是不讓自己上船,等政府軍一撤走,他就沒命了!
銀河號船橋駕駛室裡的海事衛星電話也在不斷的響起,一些低調的實權派人士、有影響力的大富豪,直接把電話打到了自己的船上,希望能幫忙讓自己的家人上船,甚至於把某些貴重物品搬上船,他們願意付出天價!馮凱之所以要跑到甲板上去,就是爲了躲避這些無奈的電話。
如果不是朱二奎的強力控制,恐怕這場撤僑行動就會變成一場鬧劇。他甚至在心裡悲哀地想到,電影《2012》裡的那張船票價值十億歐元,這次如果能賣票的話,至少十萬華夏幣一張票還是沒問題的!其實已經摺衷地放過了很多人,他們都不在名單上,卻是那些大款富豪政客們的親戚,都站到了自己面前,再不讓登船未免就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名單上的人都來了嗎?”忙乎了幾個小時,朱二奎卻感覺彷彿打了一場戰爭一般,疲憊地對**問道。
“只來了一千一百多人,還有二百人到現在還沒影子。”**仔仔細細地核對着名單,有些無奈地看了看無朱二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