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些都包起來吧!五點半了,也該回去做飯了,別讓老爺子等急了!”二奎的態度突然變得很冷淡,但沉浸在自己幻想裡的佩甄並沒有太在意,反而覺得他真的很有男人味!忙不迭地去櫃檯付了帳,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了專賣店。
天空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陰暗了下來,遠處還隱藏着悶雷的轟鳴聲,氣溫也漸漸地冷了下來。看着衣着單薄的佩甄兩肩在輕微地發抖,二奎嘆了口氣,拿出了剛買的新衣服,輕輕地披在了她的肩上。
“這可是剛買的,你還沒穿過呢!”佩甄驚訝地就要把衣服給脫下來,她當然知道二奎的用意,心底裡被什麼東西給狠狠地撞了一下,一股巨大的溫馨蔓延開來。
“衣服就是用來取暖的,天冷了當然要加厚一點。不然買衣服幹什麼用?好看當不了飯吃。”二奎淡淡地說道,把一件淡色的休閒西裝披了上去。
兩個人快步走到了車上,還沒開出幾百米,雨就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京師的大街上成了澤國,很快就堵車了。二奎靜靜地看着熙熙攘攘的車流,感受着身邊大女人那火熱的目光,忽然覺得這一切都很不真實。太快了,一切都來的太快了,龐大的事業、美貌的女人、奢華的生活,幾乎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同時出現在了他的生活裡。他並不是要拒絕這些,只是本能地感到,在這背後,隱藏着巨大的危險和罪惡。
“巨大財富的背後,往往都隱藏着罪惡。”老爺子下棋時無意的一句話,驀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他現在最需要做的,不是消化那枯燥無味的商業數據和規律,而是消化他自己。飄飄然的感覺不止一次地出現在他的腦海,看,我再也不是什麼鄉下的窮小子了,我是堂堂酒店的大老闆!
二奎用力地搖了搖頭。
“怎麼了?不舒服嗎?”佩甄驚訝地問道,她可從來都沒見過二奎生病,還以爲他身體哪裡不舒服呢!
“沒有,等會兒就到家了,今天下午逛了半天,你也休息會兒吧!堵車是很煩人的。”二奎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
“那我可就睡會兒了!別急,等會兒就給你做飯哦!”佩甄甜甜地笑了笑。女人最幸福的時候,或許就是被男人呵護的時候。
“到家了,還不起牀!我要去放車了!”迷迷糊糊間,耳邊響起了二奎的聲音,佩甄努力地揉了揉眼睛,挽着他的手下了車,整個人都依偎在他的胳膊上,沒有覺得絲毫的矜持。
把車停在了車位上,二奎卻沒有下車,直直地盯着別墅門口佩甄的身影,暗地裡下了決心。只要自己的事業一天沒有穩定,他就不能分心去談什麼戀愛,找什麼女人!這個女人雖然好,卻並不屬於他,或者說自己配不上這個女人的愛。
“爺爺說他不回來了,在老夥計那裡下棋,讓咱們倆先吃!我去做飯了,你自己看電視吧!”廚房裡傳來了佩甄的聲音,她已經換上了圍裙,家裡的菜都已經被保姆給買好了,正好做一桌好吃的,製造一個甜美的兩人世界。
“嚐嚐看!這是我以前跟着中保局膳食處的大廚學的,我可學了好久呢!味道很不錯的哦!”沒有多久,可口的飯菜就端上了桌子,美味的味道不禁讓二奎食指大動!今天看來自己是有口福了啊!
看着他那粗俗無比的吃法,佩甄突然笑出了聲,他都已經是老總了,可好多時候還是像個大男孩!她產生了一種想照顧他一輩子的想法,而這種想法卻轉瞬間就變成了衝動,讓她決定就在今天跟這個大男孩表白。
“你……對女人怎麼看?”猶豫了好一會兒,佩甄終於鼓起了勇氣問道。她清楚,自己如果不把這層窗戶紙捅破,或許這個男人永遠也不會主動說明。
“女人是形式邏輯的典範,是辯證邏輯的障礙,”二奎想起了看書時自己悟到的一句話,可又不能傷害到對面這個女生,搜腸刮肚字斟句酌地說道,“我無意摧殘女人,也不想被女人摧殘。”
“女人有這麼難養嗎?”佩甄的心沉了下去,她是何等地冰雪聰明,二奎的話一說出口,她就意識到了,這個男人在心底裡對女人的害怕,也立刻就明白了,他在心裡對自己的那種拒絕。
“紅顏知己古已有之,這還得看男人是不是一杯好酒,”二奎舉起了手中的杯子,把紅酒一飲而盡,看着桌子上美味的菜餚,故作輕鬆地道,“可又有幾個男人能把自己釀成淡而又淡的名貴?這不是爲之而可爲的事情,能混,就混吧!”
原來你只是想和我玩刺激的遊戲,卻不願意去喜歡我?佩甄已經有些憤怒了,既然如此,那又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可不想和你玩感情遊戲,雖然不好意思承認,但我確實喜歡你!
“我想以後,這種我們坐在一起的機會是沒有了,”佩甄坐起了身子,眼神裡也再也沒有了親熱的成分,現在的眼神,讓二奎感到有些驚訝,“既然你是明白人,女人那點兜圈子的把戲也就沒必要了。既然是分手,總要履行個程序吧?”說完起身就往樓上走去。在這個時候,失望、憤怒、沮喪、悲傷所有的情緒都一起涌上心頭,讓她覺得自己忽然變得不像是自己了。
二奎如五雷轟頂一般愣在了椅子上,他萬萬沒有料到,佩甄的反應會這麼直接,這麼劇烈!難道我真的傷害她了嗎?他懊惱地扭了一下脖子,這個女人可是個研究生啊,自己怎麼會選擇在她面前玩這套把戲?自己話裡的意思,她又怎麼會不明白?
正懊惱間,佩甄款款地從樓上走了下來,身上只穿着隱約可現內裡的絲質睡衣,頭髮也披散了,眉宇間一種別樣的風情,但又不是那低俗的挑逗。
二奎驚訝地望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把一個女人所能及的事都做了。”佩甄解開了睡衣的帶子,隨着落下的睡衣,露出了她那婀娜性感的酮體,“包括我的廉恥和可能你所認爲的**。以後我就不遺憾了。”說着,眼眶裡噙滿了淚水,直直地望着二奎。
二奎完全傻掉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佩甄的心裡竟然會佔據了這麼重要的位置;他沒有想到,在佩甄說了這番話之後,那婀娜性感的軀體卻突然變得如此聖潔,聖潔得讓他甚至不敢去看一眼!就連看一眼,都是對聖潔的褻瀆!
“怎麼,還不行動嗎?”佩甄噙滿淚水的眼神裡帶上了一絲挑釁,她要爲自己的感情做最後一搏,不管成功與否,這個男人的心裡已經開始有她了,“現在你可以走了,結束了。”
“我是個男人,還沒有進化到可以無視自己的本能,”二奎抓起了桌子上的酒杯,仰脖一飲而盡,艱難地張開了嘴道,“但是,我朱二奎何德何能,敢領受上蒼這樣的恩賜!”
他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佩甄的身前,撿起了地上的睡衣,輕輕地給她披上,又把繫帶細心地繫好:“你是一塊玉,但我卻不是匠人。我只是個渾身散發着銅臭味的商人,充其量掙幾個打發自己的銅板。你要求的,卻是男人的一種境界,我不能因爲你沒有說出來而裝作不知道,接受你,就等於接受了一種高度。我沒有這個自信。”
“我沒有太多的學問,今天你給我上了一堂讓我永生難忘的課,”二奎轉過身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放進了兜裡,走到佩甄的身邊低聲說道,“你讓我用靈魂,而不是用文字和語言,去理解女人的聖潔!你這樣做,讓我無地自容,自慚形愧!謝謝你能這樣評價我,告辭!”說完,擡腳就往門口走去!他怕自己再不走,就受不了了!如果那樣做了,原本聖潔的酮體就會變得一文不值,他自己也會變得一文不值!
“朱二奎!超越了本能你就不是男人了嗎?”淚,終於順着臉頰無聲地滑落下來,佩甄知道,他一旦踏出了這個門,也許就不會再進來了。
二奎覺得自己像是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他無言以對,在門口愣了愣,還是毅然打開了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佩甄大哭着撲倒在了自己的牀上!自己好不容易喜歡了一個男人,並不是爲了他的錢和權利,可爲什麼朱二奎就不接受自己?今晚自己已經夠賤得了!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再和他相見?可是如果不這樣做,她又實在是不甘心,在她看來,像他這樣不愛慕虛榮,沒有世俗男子的頑劣嗜好,又充滿着足夠吸引女人的神秘氣息,自己爲什麼不能爭取一下?
頂着漫天的大雨,二奎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他低估了佩甄的聰慧,低估了她對自己的愛意,低估了她在自己心裡的分量!離開了這個女人,自己爲什麼卻並不感到開心?相反,一種無法丟棄的沉重死死地壓在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