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哥……我、我還真不是吹牛!那對兒……小情侶,還真在我老家呆着呢!從C市走高架,頂……多一個小時就到了!今天晚上我就帶他們出C市!”綠毛龜喝多了,大着舌頭不着邊地吹着牛皮。
“你老家在哪兒啊?通順?”李闖的臉色也紅的嚇人,他喝酒就容易上臉,不過這也是個最好的掩飾。
“那可不!今晚……咱們一塊去!闖哥……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還就不怕你知道,建設新村一大隊三隊501號,就是我家!嘿嘿……我爹孃都在外面打工,那老房子老早就沒人住了,讓……他們湊合一晚上還是可以的!”綠毛龜的眼神有些發直地盯着身邊妹妹的胸脯,兩隻手不由自主地就摸了上去。
“唉……既然還要辦事,那你還喝那麼多幹嘛?”李闖也裝作喝多了,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子,“我去方便一下,不……許偷看啊!”頓時,鬨笑一大片!
到了衛生間,李闖躲進了馬桶間,緊張地換上了一張從未使用過、但也從來沒有停機過的電話卡,快速往之前的那個號碼發了過去。必須得在綠毛龜過去之前找到那對小情侶!今晚算是個意外的收穫,沒想到是綠毛龜提供的毒品和槍支。
發完了信息,他又摳下了手機卡,小心地放進了鞋底,把原來的卡插了進去,裝好後習慣性地放到耳朵邊,查手機卡還有多少餘額。
就在這個時候,李闖無意間看到隔壁的馬桶間下面的空隙有陰影,似乎是兩隻墊着的腳!他不敢往上看,而是順口用極其膩歪地聲音道:“喂,小麗呀……喂,喂?喂!TM的,又不接我電話!”
從一邊的馬桶間傳來了吃吃的笑聲。
“綠毛龜,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麼看頭?旁邊是女洗手間,你去那邊比較好。”一聽到這個聲音,李闖知道是綠毛龜在隔壁,但不清楚他是不是在偷聽。
“闖哥……你可真不厚道,就你能過來吐,我就不能過來吐?今晚上喝得有些急了,肚子裡還真是有些難受……”旁邊傳來了綠毛龜誇張的嘔吐聲。
原來不是故意來監視的,李闖的心放下了大半:“哎呀……每天都得喝這麼晚,難過死了,明天我得早點兒休息,你們自己玩吧!別給我打電話!”
“人多才熱……鬧嘛!對了,咱可說好了啊,等會兒你跟我一塊去送人!”綠毛龜吐了半天,總算是悠悠地開口道,他幾乎把晚上吃得全都吐了出來。
“你自己去吧……我是沒力氣了,等到三點就回去睡覺去!”李闖眼珠子轉了轉,裝作暈暈呼呼地答道。
“別呀!我一個人怎麼開車?你得幫我個忙,咱……倆輪着開車,要不然……我非出事不可!”綠毛龜吐了吐,腦子清醒了許多,扶着馬桶還在不停地乾嘔着。
“……算你狠,咱可先說好了,明天晚上你請客!”李闖頓了一下,按下了抽水馬桶的按鈕,又瞥了眼空隙。
“沒問題!老大說了,只要把他們平安送出去,我還有一筆獎金呢!你就放心好了,就算是再找個小姐也沒問題!”綠毛龜打開了門,滿身酒氣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我說你有完沒完吶?快點兒,那邊都等急了!”
“還要喝?晚上辦不辦事了?”李闖愁眉苦臉地走了出來,“我再喝多了,今晚咱倆什麼也不用幹了!”
麗晶大酒店地下車庫。凌晨1:30“目標在建設新村一大隊三隊501,只要發現裡面有人,立刻報警,在外圍警戒。都聽清楚了?”臨行前,幾乎全副武裝的朱二奎面沉入水地對兩個小組的人說道。
“是!就算是過去一直螞蟻,老子也得捋它一條腿下來!”石建國開玩笑般地說了這麼句話。頓時一片鬨笑聲,那種臨近戰時的緊張壓抑的氣氛也消失無蹤。
“3組,清楚你們要做什麼了麼?”難得笑了幾聲,朱二奎又問道。他必須要保證統籌調度的萬無一失,才能最大限度地打擊林俊成,雖然並沒有指望能把他怎麼樣,但是隻要能讓他不死也褪層皮,教訓一下也是好的。這是對他釜底抽薪對付麗晶而必須付出的代價!
“放心!保證完成任務!”3組的組長肅容敬了個禮。
“現在是1:30,出發!”
建設新村一大隊三隊501號宅院。凌晨2:35鄉村的夜晚其實也並不安靜,到處都是蟲鳴蛙聲一片,可是就在這種充滿着鄉土氣息的環境下,卻悠悠地傳來了女人輕微的呻*吟聲,那聲音不是自然發出來的,而是被刻意地抑制住了。但即便是這樣的聲音,反而更加充滿了誘惑。
“嗯……今晚你怎麼了,那麼猛,害得我腰都酸了呢……”很好聽的女聲從501宅院的一間屋子裡傳出,懶洋洋地。
“呼!也不知道還能這麼快樂幾次……不趁着時間逍遙,萬一以後沒機會了呢?”幾乎不太像是爺們兒的男聲響起,只是這個聲音中卻帶着些許的無奈,些許的絕望。
“不許說這種話!”啪地一聲脆響,女人貌似打了男人的背部一下,“那個叫做綠毛龜的人,不是都給咱們安排好了麼?今晚就離開C市,過幾天就能到邊境了,通行證護照什麼的都辦好了。只要出了境,不就安全了嘛!”
“姑奶奶呀……借你吉言,希望如此吧!我……我總是覺得今晚有些不對勁,很不對勁!怪了,怎麼總是有這種感覺呢……”男人懊惱的聲音再度傳了出來,接着是悉悉索索穿衣服穿鞋的聲音。很快,屋門被打開來,一個瘦高的男人披着外套走了出來,十分慌亂地看着周圍,似乎一定要找到什麼東西才行。
“這大半夜的,你就別鬧了!還不是你做的太多……眼前發暈了呢?別想了,快回屋吧,等到那人來了就好了!”女人並沒有追着出來,只是充滿着滿足感的聲音,懶洋洋地再度響了起來。
男人在外面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異狀,只好悻悻地回了房間,重重地把門反鎖上了。
“可以確定就是這家了!”石建國放下了紅外望遠鏡,得到了朱二奎的默許後,拿起手機,往在C市另外一個區的公共電話打了過去,只響了一下,便掛斷了電話。
五彩高速公路,凌晨3:02,距離建設新村十一公里。
“李隊,這個報警電話是哪裡的,準不準啊?”小趙十分不解地放下了911控制專線,扭頭對老李問道。
“這個電話是公共電話亭打出來的,又是深夜,居然還是在沒有攝像頭的地方……很蹊蹺啊!不過就是因爲這樣,說不定纔是真的!咱們必須要過去確認一下才行!你再開快點,別讓嫌疑人跑了!我得眯兩分鐘。”老李努力地撐起眼皮子,用充滿着血絲的眼睛看了看開車的小趙一眼,又回過頭看了看後面跟着的弟兄們,大大地打了一個呵欠。通順連環殺人案破了,罪犯也已經抓住了,只是審訊卻要了老命,費了不知道多大的功夫!他早就不像年輕人這麼能熬了,之所以這麼拼命,還不是想安安穩穩地熬到退休,平平安安地下來。
建設新村一大隊三隊501號,凌晨3:21“李隊……李隊!醒醒,咱們到了!回去我來審,你得趕緊回家休息,別再熬了!”等到了地方,小趙關心地搖醒了老李,看着他這麼拼命,心裡不由得有些泛起了酸楚的滋味。
“哎呀……這麼快就到了!”老李半天才睜開眼睛,揉了揉太陽穴,摸出隨身攜帶的風油精,輕輕倒了一滴在舌頭上,絲絲的涼意頓時刺激着腦神經,一下子睏意全無。
“我帶兩個人去後面,你和其他人在前面,去敲門吧!”老李揹着手圍着501號院轉了一圈,這纔對小趙下達了進入的命令。
“咄咄咄!”沉悶的敲門聲在夜晚居然顯得異常刺耳,小趙儘量讓聲音變得平和一些:“你好,有人嗎?我們是區分局的,來調查常住人口。請配合我們一下!”
“……你說你是警察,我憑什麼相信啊?這大半夜的,你萬一是搶劫的怎麼辦?!”過了大半天,才從房間裡傳出這一句火氣沖天的話來。
小趙和身邊兩個刑警對視了一眼,再不開口,而是擡腿狠狠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來,舉着手槍衝了進去:“不許動!趴在地上!老實點兒!”
屋子裡的一男一女已經嚇得完全不知所措了,看他們的年紀,頂多也就二十歲多一點。老李揹着手走進了屋子,先觀察了一圈屋子裡的環境,然後仔仔細細地看着他倆的面孔。沒錯,這對兒野鴛鴦就是麗晶大酒店監控錄像上的那對兒小情侶!
“身份證呢?”老李慢悠悠地開口說道。
小夥子抖抖索索地從褲子兜裡掏出身份證,茫然地遞了過去。老李接過來一看就笑了,花了三百塊錢辦的假證。這下就更好處理了。
“帶回去,連夜審!”把身份證扔給了小趙後,老李長長地打了一個呵欠。他是真的困地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