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市國防大廈38樓,兩個身穿特種兵軍服的身影,正在低頭拆缷一個保險櫃前安置的*。
二十分鐘前,本市第一隊特種部隊的指揮官白藍接到這座大廈的炸彈警報,便帶上部隊裡的拆彈專家肖安之,急急飛奔而至。
這是某傭兵集團的天才冷清製造出來的最新型炸彈,三年來,白藍所在部隊,一直在追緝這個冷清,但此人極其聰明,不斷地製造出新型的武器或炸彈,來挑戰白藍。
白藍與其周旋了三年,仍是無法緝其歸案。
此刻,眼看這個炸彈所定的時間就到了,兩人忙得一頭大汗,仍是無法拆除。
“藍兒,沒時間了,眼看馬上就要爆了,你快走吧!我們不能都死在這裡!”肖安之焦急地推開白藍,沉痛地看住她說。
“不,我不走!這個炸彈的威力驚人,只怕此時再走已來不及了!況且,我決不允許你死在我前面!”
白藍衝上去從他身後抱住他說,這個男人,是她相伴七年的戰友,從軍校遇上,一起學習,一起被挑選入特種部隊,一起受訓,一起成長。
雖然兩人一直是以最親密的戰友身份站在一起,一直沒有彼此表白,但是心之相依,無須言語。
“藍兒,這麼多年,我一直愛着你,如今我無法再陪在你身邊了,答應我,你要好好活下去!來生我會等着你來找我!”
肖安之說完,用力推開她,把她推倒在地,忽然抱着那個小小的保險櫃,轉身向已開啓的窗口跳下。
“不!安之,不要!……”白藍快速地拉住他的衣袖,隨即跟着跳下,仍然從背後抱住他。
如果不能一起活着,不如一起死去,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你,我該是多麼寂寞。
半空中,炸彈響起,火光沖天,兩人擁抱在一起的身影灰飛煙滅。
當白藍再度睜開眼,意識回到她的腦海,眼前的金碧輝煌恍得她一陣恍惚。
“杜嬤嬤,是男是女?”一個虛弱的女聲急切地問。
“回皇后娘娘,是公主!”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從白藍的頭頂傳來。
白藍擡眼看去,才發現這杜嬤嬤竟抱着她,她想揮手推開這女人,擡手時卻發現自己的手竟是個嬰兒肥的小手。
她想出聲叫杜嬤嬤放開她,一張口想說話,竟發現自己的聲音變成了嬰兒的哇哇啼哭聲。
她看着自己的嬰兒手,聽着自己發出的嬰兒哭聲,終於可悲地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穿越時空,重生在了古代。
“公主?女兒?上蒼爲何如此對我,竟不給我生個男兒?”那皇后娘娘無視白藍的啼哭,徑自趟在牀上盯住她,虛弱的聲音,漸漸變得不甘。
“不行!杜嬤嬤,本宮生的是男兒,是太子!你先不要聲張,悄悄從窗口出去,這個女兒你幫本宮送去宮外蒙家,交給我哥哥撫養,並馬上把他十天前出生的兒子抱過來,那個纔是本宮的兒子,是秦國的太子。切記要小心行事!”
“奴婢一定不負娘娘所望!”杜嬤嬤說完抱着白藍小小的身子,在胸前用披風圍住,從窗口跳出,身手利落,顯然身負武藝。
然後身邊疾風吹過,杜嬤嬤用輕功從皇宮飛出,疾飛而去,快若閃電。
白藍在她懷裡,只感覺風從耳邊呼嘯而去,心生冷意,想不到自己剛剛投胎重生,竟是個如此不備期待的生命,不受歡迎的公主,竟這樣被親生母親無情地生生拋棄。
她心裡冷笑,哼!今日你棄我,它日你要我回來,我也絕不會再回來這皇宮!
片刻後,風聲停下,當白藍被杜嬤嬤放在一個搖藍裡,她聽到另一個嬰兒的啼哭聲。
她眼睜睜地看着杜嬤嬤抱起原本在搖藍裡的*兒,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年輕女人的哭泣跪求,一個男人無奈地拉住那個年輕女人,妥協在杜嬤嬤的如刀眼神下。
然後她浮起冷笑,這對年輕男女將是她新的父母,其實應該是她的舅舅和舅母。
而那個早她十天出生的*,她的表哥,將代替她成爲秦太子,住在那金碧輝煌的秦皇宮,享受原本屬於她的天家待遇。
她就這樣成爲大將軍國舅爺蒙泊的嫡女,被秦皇后賜名蒙紅惜,被指婚給秦太子秦深然,待她十六歲及笄後完婚。
她不以爲然,心裡的冷漠淹沒一切,秦皇后以爲十六年後她就會以太子妃的媳婦身份,迴歸皇宮,回到秦皇后身邊。
秦皇后倒是打得如意算盤,親生女兒被送走,指婚給不是親生的兒子,將來還可以媳婦的身份,拾回女兒。
卻不知,她白藍是再不會給秦皇后機會。
漸漸得知這是一個架空的大陸,秦朝,與她從二十一世紀所學的歷史中的秦朝不一樣,如今中原天下三分,中間的秦國,北方的齊國,與南方的楚國,三國鼎立已百年.
從小她就被蒙泊婦冷落,被扔在將軍府最爲偏壁的一個小院落,只有一個奶孃劉氏在她身邊照料。
蒙夫人自親生兒子被搶走後,月子裡鬱郁成病,再無法生育。
蒙泊爲了再生兒子,斷續地納了三個妾侍,接二連三地生了五個女兒,仍舊沒有生出兒子。
而被刻意遺忘的蒙紅惜三歲能寫詩,五歲開始習武,卻因爲對這個世界的冷漠和厭惡,一直不肯開口說話。
直至六歲遇到向天陽,纔開口說第一句話。
向天陽,墨家炬子,一身驚人的武功,令天下三國中八萬的墨家弟子惟命是從。天下少有敵手。
向天陽觀察了她幾天,發現她天賦奇佳,自習的格鬥術,更是特別,便有心收她爲徒。
當他出現在她面前時,她並無驚恐,而是淡定地看着他,臉上並沒有六歲女孩該有的稚嫩。
白藍就這樣成爲墨家弟子,且是墨家炬子唯一的徒弟。
但是向天陽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每年只是在中秋月圓時纔出現在她眼前,也並沒有教她什麼武功,只是教了她一套“天地心法”,讓她自己修習內功。
她一直掩藏自己,包括她的容顏,除了奶孃劉氏,沒有人知道她的驚世才華,沒有人看過她的絕世容顏。
因爲她在蒙家人,及外人面前從來不多開口說話,一直用黑炭易容,漸漸被世人傳爲癡傻啞女丑女。
直到十歲那年的秦太子的生辰宮宴上,那原本應該是她的生辰宴。
十年,她安靜地獨自成長,獨自頑強,她深知,這是一個以武爲尊,弱肉強食的亂世,只有變得強大,才能脫離這將軍府,及這秦國,才能過自己想要的自由生活。
在蒙家,她是被遺忘的,沒有人注意她,相依的只有奶孃劉氏,她從沒有參加過宮宴,連年節裡的家宴,蒙泊也沒有讓她參加過。
十年,秦皇后終於想起了她這個親生女兒,在太子的生辰宴上,傳旨點名要她參加,並給她送來一套白色金紗公主裝,是以金紗織成,整件衣服價值連城,萬金難買。
當她穿上它,塗上黑炭妝,坐在馬車上,前往皇宮的時候,蒙氏夫婦與蒙家其它的小姐們都嫌惡地把她拋在遠遠的後面。
沒有人願意與她的馬車同行,甚至於不想讓人知道她是蒙家人。
連趕車的車伕都不給她留下,奶孃劉氏無奈,只得爲她趕車。
“小姐,我不太會趕車,恐怕追不*軍他們了。”劉氏擔憂地對車廂裡的白藍說。
“無妨,不用追了,我也不想與他們同行!”白藍清冷的聲音尚帶着稚氣。
“小姐,這次可是去皇宮,你還用這個黑炭塗在臉上,黑乎乎的,恐怕不太好吧?”
“蒙家人見過的我,一直是這樣的,又何必在意這個,去皇宮我才更要醜一點,我要讓那秦深然對我見光死,避之不及。”
“小姐,太子殿下是你未來的夫君,你要他避你,那你將來可如何是好啊?他是太子,你可不能對他悔婚啊!那可是殺頭之罪啊!”聽到她冷漠的聲音,劉氏越發擔憂的聲音都顫了。
“我不能悔婚,所以我纔要讓他厭惡我,令他自己提出退婚。”
劉氏正要再說點什麼,忽然聽到一個尖細的女聲傳來:“你這個死丫頭!老孃已經買下了你,豈容你說不進來?你給老孃起來!跟老孃走!”
白藍掀開車簾,向外望去,只見一間牌扁上寫着“落紅樓”的青樓門口,一個濃妝豔抹的中年女人拉着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正往青樓裡去。
她本不想多管閒事,可是當她看到那個小姑娘的臉時,她一時怔住,心不可自抑地顫抖起來。
那是一張曾經最熟悉的臉,她前世相依並肩的戰友,肖安之的臉。
“住手!給我放開她!”須臾,白藍從呆怔中清醒過來,當即身手敏捷地跳下馬車,身形一晃,已擋在那女人前面,攔下她,喝住她。
“小姑娘,這個死丫頭是老孃買下的,你憑什麼要老孃放開她!”